“一屋之不掃”的反面典型,原來是志存高遠不拘小節的一代名臣
他小時被人以”一層之不掃,何以掃天下“懟過一次。
他小時被人以”一層之不掃,何以掃天下“懟過一次。
千百年來,一直被視作志大才疏,大事幹不了,小事拿不起的反面典型。
千百年來,一直被視作志大才疏,大事幹不了,小事拿不起的反面典型。
可陳蕃是誰?
他做過什麼?經歷過什麼?當過官嗎?建立過功業嗎?
真的是大事幹不了,小事不想幹的無能之輩嗎?
陳仲舉,即陳蕃,官至太傅,封高陽鄉侯,食邑三百戶。
大事幹不了,小事不想幹的無能之輩嗎?
大事幹不了,小事不想幹的無能之輩嗎?
絕非如此
打小牛吼吼,一輩子眼高過頂的牛人,能瞧上誰呢?
從朝堂貶到豫章當太守,下車伊始,不燒三把火,不調研不視察不開座談會,先問徐孺子在哪,先看之。
主簿陪著小心道:“大家的意思,您還是先升個堂。”
答曰:“武王式商容之閭,席不暇暖。吾之禮賢,有何不可!”
依周武王故事,得了天下,屁股挨著席子,還沒坐熱乎,先去拜訪賢人商容,我現在先拜訪隱士徐孺子,你有什麼意見嗎?
絕非如此
絕非如此
徐孺子,徐稺,“南州高士”,“人傑”典範,一生只做兩件事,
一
太尉黃瓊推薦過他,他回絕,不應召。
而黃瓊歸葬,他負糧徒步從武昌走到江夏,設雞酒薄祭,哭畢而去,不告姓名。
他“言為士則,行為世範”,作為牛人一名,士林領袖,位高爵顯,品行高貴。
理所當然的,徐孺子以抗拒的姿態聞名當世,成為“人傑”典範。
對,沒看錯,就是“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的“人傑”。
項羽那個人傑的“人傑”。
項羽做夢都想當幹部,徐孺子則因為打死都不當幹部,出名了。
最關鍵的,他“登車攬轡,有澄清天下之志”。
越是佛系越
其志不在四方,而在天下。
從事這一行當的人,叫做“隱士”。從事這項工作的人能列出一長串名字,像“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齊,“採菊東籬下”的陶淵明、“梅妻鶴子”的林逋,還有階段性玩不轉人生的孔子、王羲之、李白、蘇軾、王安石,搞“邦有道則仕,邦無道則隱”,還有因為種種原因藏起來自高身價的謝安等人。
甚至,明明是被官場徹底淘汰,
徐孺子是賢人,跟他相比,“群情”算個甚?
也附庸風雅:“不鍊金丹不坐禪,不為商賈不耕田。閒來就寫青山賣,不使人間造孽錢。”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二
要麼,憑著兼濟天下立身,要麼,靠著獨善其身知名。
一件,誰讓我當幹部,我就回絕誰。二件,誰舉薦我當幹部,我就去給他哭喪。
隱者徐孺子自然無法“兼濟天下”,但他向內收得段位高、時間久、名氣大。所以,也是一個時代推崇的“人傑”。
這邏輯嘛,嘖。
灸雞漬酒,萬里赴吊。於清高不混俗之中,有忠厚不忘恩之意。
無論如何,至少,陳蕃是服的。
服到什麼程度呢?
相傳,府內為其專設一榻,來了放下,去則懸之。
《滕王閣序》中,有“人傑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一句,千古佳話。
作為太守,陳蕃還多次贈糧給徐孺子,徐卻“非自力而不食”,並不領情,都轉送賙濟了貧下中農。
一個人,越是沒有擔當
沒有出息,越不想當幹部,越是拒絕體制,越容易出名,越容易獲得尊敬。
非隱不可的唐寅
在隱士這裡,不是作為人生中的不同階段不同過程,而是當作人生的兩種並列甚至相斥的選項。
兼濟天下是往外打,獨善其身是向內收。
三
也許,這就是《世說新語》把陳蕃和徐稺放在首位的原因。
一個高居廟堂,一個委身鄉野。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仰慕徐孺子的人,多半會有操守和風骨,陳仲舉也是。
陳蕃是入世從政、經世致用的模範。
小時候,老陳大概是十指不沾春水的懶貨,正史上說,他“閒處一室,而庭宇蕪穢”,或許是看他邋遢得不成體統,父友薛勤提示他應“灑掃以待賓客”。
小陳不屑一顧,對曰:
徐稺是隱身出世、自我修行的“人傑”。
即使是“登車攬轡,有澄清天下之志”的15歲小孩,這答對依然屬於大言炎炎,大言不慚。
而薛勤對此似乎未不為意,並未強烈反彈,
一內一外,一反一正,既對比強烈,又相得益彰。
嘖。
有“清世志”,就會被人“甚奇之”,而不是怒懟回去。
薛勤的腦回路似乎也與別人不太一樣。
兩個人都是一個時代風骨的擔當。
宦海沉浮到70多歲,外戚專權,直言抗爭,宦官弄事,直言抗爭,忠君報國,正道直行,漢靈帝時候,官至太傅、錄尚書事,因謀誅宦官,事敗被誅,門生、宗族俱受牽連。
也算死得其所。
殊途同歸而已。
四
不過,老陳最出名的,其實不是他一生的德行,而是一句話。那句被人指摘的“一屋之不掃,何以掃天下?”
“大丈夫處世,當掃除天下,安事一室乎!”
他的反應是,“勤知其有清世志,甚奇之”。
卻沒有深入瞭解的興趣和時間。
還自詡為“窺一斑而知全豹”,或“一葉知秋”。
或許,多一點耐心,一層一層剝開歷史的灰塵,才能看到全豹,才能感知那些秋天。
完全忠於內心、敢於表達、有話直說的二桿子屬性,伴隨陳蕃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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