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奈何緣淺(完)

12

、每天晚上,衛清風都要到慕容將軍府溜達一圈,企圖找到營救慕容輕輕的機會。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他等到了。

皇上為了讓慕容烈車騎將軍這個身份名正言順,讓他帶領一千將領去陵城剿匪。

慕容烈前腳剛離開卞京城,後腳衛清風潛入慕容將軍府。

沒了慕容烈在,那些守衛不足為據。

慕容將軍府是個五進的大院子,衛清風首先去了主院,卻沒找到慕容輕輕。

在西跨院的客房裡找到慕容輕輕,院子裡不下十個守衛,衛清風聲東擊西,除掉守衛。

翻窗進了內室,藉助屋簷下燭燈的微弱光亮,朝著床榻而去。

床榻上慕容輕輕雙眼無神的看著床頂,這些天來她都是這麼過來的。

就算慕容烈來,她也是這副了無生機的模樣,不管慕容烈說什麼,她都不會迴應他。

看著床頂,累的是在熬不住了,才會閉眼休息,睡不了一會兒又會從噩夢中驚醒。

幾天的時間,瘦了一大圈。

「輕輕,我來救你了。」

聽到聲音,慕容輕輕眼睛動了一下,看向聲音來源。

「別怕,我帶你離開。」

「清風?」

由於多日未開口說話,一說話,聲音嘶啞的厲害。

「噓,別說話,我這就帶你離開。」

將慕容輕輕扶起來,觸手摸到的彷彿是一把骨頭,衛清風皺了皺眉,什麼也沒說,將自己的披風披在慕容輕輕身上。

「不行清風,哥哥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的。」

「他不會知道,就算知道,我們也已經離開了。」

公主抱將慕容輕輕抱起,輕飄飄的重量,讓衛清風紅了眼眶。

暗下決定,就算慕容烈用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讓他把輕輕帶走。

抱著慕容輕輕出了西跨院,就被府裡的守衛發現。

「有力氣抱緊我嗎?」

「清風你走吧,太多人了,我們出不去的。」

「說了帶你走,就一定會。」

抽出腰間的軟劍,一手與守衛拼搏,一手護著慕容輕輕。

守衛的人也畏手畏腳,怕傷了慕容輕輕。

兩方都有顧忌,衛清風發現他們怕傷到慕容輕輕,安心了不少。

一邊打,一邊朝門口移動。

快到大門口的時候,大門被人從外面撞開,一群黑衣蒙面人加入了打鬥。

有了黑衣人的相助,帶著慕容輕輕迅速離開。

黑衣人見衛清風他們離開,也不戀戰,火速退場。

13

、回到將軍府,直接把人送到將軍夫人住處。

衛清風有勇氣把人救出來,但想要護慕容輕輕安全,還得父母才行。

衛將軍和將軍夫人被吵起來,看到瘦脫像了的慕容輕輕,嚇了一跳。

衛將軍直接讓開路,「快把人帶進來。」

衛清風將慕容輕輕安置在軟榻上,將軍夫人心疼的直抹眼淚。

「那個畜生,他怎麼能如此對你。」

衛將軍看了眼兒子,「還不去把府醫請來。」

衛清風趕緊跑出去找府醫。

慕容輕輕很是虛弱,眼眶深陷,臉頰骨突出。

「夫人別擔心,輕輕沒事。」

「好不容易養肉了些,這才幾天功夫就被磋磨成這樣,還說沒事。」

衛將軍也沒想到慕容烈沒人性到這種地步,好歹是從小一起長大,都能下得了如此狠手。

府醫被衛清風從被窩裡揪來,衣裳都還沒穿整齊。

「府醫,快給輕輕看看,傷了哪裡?」

慕容輕輕府醫自然是認識的,看她那模樣,也管不上衣著了,上前號脈。

右手換左手,越看府醫的眉頭皺的越深,看的衛家人心揪。

「府醫,怎麼樣,你倒是說句話啊。」

府醫放下手,不疾不徐的收拾好東西,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們到外面說吧。」

將軍夫人看了眼慕容輕輕,安福道:「沒事了,到家了,安心睡一覺。」

慕容輕輕點點頭,到了熟悉的地方,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疲倦席捲全身,不一會兒昏睡了過去。

大廳裡,府醫示意讓下人們離開,衛將軍揮手讓伺候左右的人都到外面去。

府醫這才道:「輕輕小姐內裡虧損嚴重,手上有被勒的外傷,且……」

「你倒是說啊,吞吞吐吐的這不急死人嗎?」

「且,已非完璧。」

嘭!

衛清風一拳頭砸碎了茶几,咬緊牙根,拳頭緊握,一副要找人幹架的樣子。

衛將軍揮了揮手,讓府醫退下,走到衛清風身旁,摁住他,「你已經衝動了一次,不想衛家覆滅,必須給我忍下來。」

「輕輕被他欺負成這樣,你叫我怎麼忍?都怪我沒用,讓他擄走輕輕。」

「將軍,你話裡什麼意思?」

將軍夫人嫁入將軍府多年,瞭解衛將軍,從他的話裡聽出了異樣。

衛將軍重重的嘆了口氣,「衛家只怕要到頭了。」

將軍夫人心中一驚,衛清風看向自己父親。

「慕容烈為何能在如此短的時間成為車騎將軍?他為何有底氣敢跟將軍府叫板?」

衛清風道:「一直以來,他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衛將軍搖頭,「他是有一股不服輸的勁,但他不蠢。他懂得趨吉避凶,將軍府在朝堂中的勢力不小,他不敢貿然得罪,能讓他毫無顧忌的得罪將軍府,定然背後有比將軍府更大的勢力給他撐腰。」

「將軍,你的意思是?天家……」

衛將軍閉眼點頭,兔死狗烹,鳥盡弓藏。

將軍夫人一下子癱軟在地,「那我們該怎麼辦?」

「趁現在慕容烈不在卞京城,清風你帶著輕輕火速離開,去木蘭山找你師公,他會護你們周全。」

「我們走了你們怎麼辦?要走一起走。」

「清風聽你父親的,帶著輕輕離開,她現在這個樣子要是在落入慕容烈之手,只有死路一條,就算為了輕輕,你也得離開。」

一面是父母,一面是心愛之人,兩難抉擇。

「身為武將子孫,做事猶豫不決,你這樣上了戰場只有送命的份,立馬帶著輕輕離開,快點。」

衛清風咬牙,拜別父母,趁著夜色帶著慕容輕輕從將軍府後門離開,直奔木蘭山。

衛將軍立即轉身,修書一封,飛鴿傳書給了他師父,要他師父無論如何都要留住衛清風。

夫妻倆目送著信鴿飛走,衛將軍緊握著妻子的手,「夫人,害怕嗎?」

「要是害怕,當初我就不會嫁給你了。既然嫁了你,不管風雨,我都陪著你一起。」

14

、慕容烈得知慕容輕輕被帶走時,正在剿匪,將全部的怒火都用在斬殺匪人身上。

整個土匪窩,連一條狗都沒留下,慕容烈這才收手,善後工作交給手下的人,他連夜回了卞京城。

帶著他的衛兵,直接衝進了衛將軍府。

衛將軍早就料到慕容烈回來,只是沒想到他居然膽大的敢帶著皇家的禁衛軍一起來。

不過,他衛賢也不怕。

身子盎然的站在府門前,看著慕容烈。

「不知慕容將軍帶著這麼多人來我衛府所謂何事?」

「少裝糊塗,把我未婚妻交出來。」

「未婚妻?不知慕容將軍的未婚妻為何人?為何會在我將軍府?」

慕容烈咬牙,一把長槍直擊衛將軍。

衛將軍何懼這一杆長槍?看著到眼前的長槍,大手一揮將長槍擊退到一旁,釘在將軍府門前的立柱上。

「慕容烈,我將軍府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我府中未有你的未婚妻,你若是要在我將軍府鬧,那我只好進宮,請皇上為我做主。」

「你敢說輕輕不是被你們劫走的?」

「呵呵,慕容將軍年紀輕輕記性不好?慕容輕輕乃我衛家兒媳婦,何時成了你慕容烈的未婚妻?慕容烈,你軍功得來不易,莫要仗著身份,就目中無人。」

這會兒,慕容烈已經冷靜下來,知道自己這麼逼迫將軍府肯定不會有結果,只能嚥下心中的不甘,帶著人離開。

回到慕容將軍府,瞭解了當晚發生的事,他打算半夜去衛將軍府打探情況,把慕容輕輕搶回來。

只是,在衛將軍府並沒有找到慕容輕輕,一怒之下,慕容烈直接一把火燒了慕容輕輕在衛家住的院子。

「來人。」

「將軍。」

「去查衛家把輕輕藏哪兒了,找到後把人帶回來。」

「是。」

衛家在朝為官多年,勢力深廣,想要藏一個人不是難事。

慕容烈雖然是車騎將軍,權利也不小,但和衛家比起來,還是不夠看。

慕容烈知道自己的劣勢在哪裡,暗自發誓,一定要讓衛家付出代價,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15

、衛將軍到皇上面前參了慕容烈一本,皇上讓慕容烈以這次剿匪的功抵了大鬧衛將軍府的責。

衛將軍不甘,卻奈何不得,他戰功赫赫,本就讓皇上忌憚,若再反抗,只會給皇上留下了處置他的把柄。

皇上把慕容烈叫道宮裡訓斥了一頓,說什麼為了兒女私情,如此莽撞,讓他回去好好反思反思。

皇上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不這麼想,慕容烈是個野人,想要掌控他很難,但是能抓住他的弱點,就會乖乖就範。

「剿匪辛苦了,這兩天就好好休息休息。我知道你捨不得你未婚妻,但衛賢可不是一般人,他要是想要藏一個人,豈是那麼容易找到的?」

慕容烈不語,不容易也要找,他受不了自己心愛之人,嫁給別人。

皇上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你這腦子平時挺好使的,怎麼在這件事上那麼軸?」

慕容烈看向皇上,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衛賢這個時候肯定緊緊盯著你的,你做出任何舉動他都一清二楚。這個時候,你什麼都不做,先讓他放鬆警惕,他還能把人藏一輩子?」

慕容烈茅塞頓開,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臉上掛了笑,「多謝皇上開導。」

16

、慕容烈出了御書房,因為太過興奮,在御花園撞到一個人。

本來想躲開的,看到對方衣著,知道肯定是宮裡的主子,便伸手扶了一把。

「對不起。」

華容公主本來一肚子火,想要發洩,看到慕容烈那張清雋中帶著鋒利的臉,頓時紅了臉。

硬憋下心中的怒火,嬌聲道:「無礙。」

對華容公主拱了拱手,慕容烈便離開。

華容公主痴痴地看著慕容烈離開的背影,吩咐身邊的小太監去查慕容烈的身份。

只一面,華容公主的一顆心撲在了慕容烈身上,得知他是皇上新封的車騎將軍,心中歡喜。

看樣子也不過二十歲,年紀輕輕便是車騎將軍,前途不可限量,倒是能配得上她公主的身份。

慕容烈不知道自己入了華容公主的眼,回家後,真如皇上說的那樣,表面上裝出已經放棄慕容輕輕的樣子,實際暗地裡依舊在派人尋找慕容輕輕。

閒下來,皇上三五不時的要他進宮陪著練武,慕容烈自然不會拒絕。

他要往上爬,抓緊皇上的這跟大粗腿,才能得到權勢,有能力打壓衛將軍府,奪回心愛之人。

他進宮的時候,華容公主都能很巧的與他相遇。

慕容烈對華容公主沒興趣,他心裡只有慕容輕輕。

華容公主霸道、蠻橫,慕容烈不理她,她就死皮賴臉跟上去。

慕容烈和皇上在教場練武,她也跟著,他們騎馬射箭,她也要參加。

華容公主什麼想法,當爹的自然清楚。

皇上要培養慕容烈,拉攏他,不介意賠上一個女兒。

自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女兒追求慕容烈。

為了能讓女兒得到如意郎君,皇上曾提及過娶了公主會帶來的好處。

慕容烈想要權勢,自然就多了心眼。

他心裡愛的人是慕容輕輕,但要是能得了公主,就會得到皇上的賞識,就有與衛家一較高下的資本。

他開始慢慢的試著接受華容公主,得到迴應的華容公主恨不得立即搬去慕容將軍府住。

皇上很樂意看到慕容烈和華容公主在一起,為了能讓慕容烈更快的接受公主,又給了他立功的機會。

藉著這個機會,慕容烈又升了一級,得到了不少賞賜。

慕容烈嚐到了甜頭,對公主也更加的上心,公然的出雙入對起來。

華容公主自然把慕容烈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當聽說慕容烈有個青梅竹馬的相好,心裡嫉妒的發狂,動用自己的勢力,要找出慕容輕輕。

17

、此時的慕容輕輕被衛清風帶到木蘭山,經過他師公的治療,身上的傷好了不少,可內心的傷害依舊存在。

依舊不言不語,一坐就是一整天。

木蘭山清風觀與世隔絕,平日曆來這裡上香的香客也只不過是附近山下的村民,來這裡的人少。

所以,慕容烈和華容公主兩方人馬都沒有找到這裡來。

衛清風每日看著渾渾噩噩度日的慕容輕輕,心疼的恨不得立馬殺到慕容烈跟前,狠狠揍他一頓。

這日,師公照常給慕容輕輕把脈,漸漸地,神色凝重起來。

「師公,輕輕的身子有什麼問題嗎?」

師公收好脈枕,思慮了片刻,搖頭,「沒什麼。」

說完這句話,師公深深的看了眼慕容輕輕,回了他的藥房。

衛清風將師公的表情看得真切,不相信輕輕的身子沒問題,便追了出去。

「師公,輕輕她身子出什麼問題了嗎?」

衛家發生的事,師公無患道人都知道,他怕說出來,衛清風這小子會受不住。

「師公,你倒是說話啊,輕輕她到底怎麼樣了?」

衛清風一直磨著無患道人,無患道人被他磨得是在沒辦法,再說時間久了也瞞不住。

「她懷孕了。」

「什麼?師公你騙我的吧?輕輕她怎麼會……」

衛清風不敢相信,也不能接受。

「雖然時間不長,但憑我的醫術,不會診錯。」

師公的醫術他自然相信,可是他不能接受,自己心愛的人有了別人的孩子。

過了好久,衛清風才重回房間。

慕容輕輕已經從塌上起來,坐在桌邊喝茶。

衛清風頓了頓,走過去,「師公這裡的是綠茶,性涼,你身子不好,少喝。」

慕容輕輕放下杯子,不再喝茶。

衛清風在她對面坐下,對於她懷孕的事,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慕容輕輕也不問,對自己的身體似乎一點也不在乎。

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說不出口。

衛清風和慕容輕輕在木蘭山安穩度日,卞京城卻變了天。

慕容烈和華容公主打得火熱的同時,還不忘打壓衛家。

明面上慕容烈打壓衛家,暗地裡還有皇上出手,衛將軍最近是焦頭爛額,心力交瘁。

將軍夫人雖是深宅婦人,也知道自家在朝中的地位岌岌可危。

怕真有那麼一天,她開始暗中變賣衛家的田產鋪子,轉換成銀兩,再將銀兩交給信任的人保管,分散衛家的財產。

不得不說,將軍夫人是個聰敏的人,若真到了這麼一天,衛家還有退路。

18

、幾個月了,慕容烈依舊沒有慕容輕輕的訊息,變得浮躁起來。

想要直接殺到衛將軍府去,又被皇上攔著。

苦悶無處發洩,只好喝酒來宣洩。

誰知讓華容公主得了便宜。

外界都在傳兩人好事將近,可只有華容公主知道,慕容烈的心沒有在她身上。

他也從來不碰自己,哪怕自己脫光了,他都不會要她。

這讓一身傲氣的華容公主很受打擊。

終於讓她逮到機會了,趁著慕容烈喝醉,讓人找了件慕容輕輕喜歡穿的型別的衣裳穿上,進了他的房。

喝的半醉的慕容烈,藉著微弱的燭光看到來人,激動了起來。

「輕輕,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說著一把抱住華容公主。

華容公主站著不動,任由慕容烈抱著,聽他喊著其他女人的名字,眼中寒光恨不得把那個女人刺穿。

慕容烈錯把華容公主當成了慕容輕輕,折騰了她一夜。

第二天,慕容烈醒來發現身邊的人,並不是他心心念唸的人,恨不得將華容公主碎屍萬段。

好在理智尚存,忍下心中怒火,起身讓人準備沐浴,將自己裡裡外外洗了個遍。

華容公主在慕容烈離開後醒來,眼中的恨藏都藏不住。

「慕容輕輕,既然我成了慕容烈的女人,你最好永遠消失。」

華容公主沒有在慕容將軍府久留,回了宮,找她父皇為她做主。

既然成了慕容烈的女人,那就不能無名無分的跟著他。

皇上聽後,立即召見慕容烈,籌碼了他一頓之後,不管慕容烈同不同意,敲定了華容公主和他的婚事。

慕容烈是不願意的,在他心裡,慕容輕輕才是他的妻子,別的女人都不配成為他的妻子,哪怕對方是個公主。

可在皇權面前,他什麼也不能說,只能默默接受。

很快,華容公主要嫁給慕容將軍的事在卞京城傳開。

衛家也得到了訊息,將軍夫人鬆了口氣,「將軍,慕容烈都要娶華容公主了,應該是放下輕輕了吧?」

衛將軍也說不準,畢竟慕容烈為了慕容輕輕和衛家反目,愛在骨子裡,哪裡說放下就能放下?

「好幾個月沒見兒子和輕輕,我都想他們了。」

「我先給師父送一封信過去,問問他老人家。」

這幾個月,他們為了不讓慕容烈和皇上找到衛清風他們,一直忍著沒有和衛清風聯絡。

如今慕容烈都要娶別的女人了,應該是放下慕容輕輕了。

19

、衛清風收到父親的來信,看到慕容烈要成親的訊息,他鬆了口氣。

只要慕容烈娶了別的女人,輕輕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把信拿去和無患道人商議,說話的時候被慕容輕輕無意中聽見。

慕容烈要娶別的女人了?

一直以來都沒什麼情緒的慕容輕輕,臉上終於有了表情,痛苦、悲哀。

伸手撫摸著已經微微凸起的腹部,那就各自安好吧。

大家都以為慕容烈放下了,無患道人也同意衛清風帶著慕容輕輕回卞京城。

殊不知,這正是慕容烈的計謀。

等了幾個月,他也裝了幾個月,都不見衛家人放鬆警惕。

既然皇上要他娶華容公主,那他就將計就計,讓衛家認為他真的放下了。

衛清風和慕容輕輕剛進城門,慕容烈、華容公主、皇上都知道他們回來了。

皇上沒動手,華容公主和慕容烈都想攔下慕容輕輕。

結果兩方人馬相遇,都想把人搶到手,打了起來。

衛家的人趁機帶著衛清風和慕容輕輕回了衛將軍府。

慕容烈得到訊息,狠狠懲罰了前去攔截的人,然後帶著一隊人馬去了將軍府。

20

、與兒子團聚,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下人說慕容烈帶兵圍了將軍府。

衛將軍一拍桌子,怒道:「太目中無人了。」

「父親,我和您一起去會會他。」

衛將軍看了看兒子,點點頭,父子倆一起走了出去。

慕容輕輕憂心的看著他們,想要跟出去,被將軍夫人攔住。

「讓他們父子去,你身子不便,別傷了。」

慕容輕輕比以往羸弱了不少,五個多月的肚子看起來才剛顯懷。

將軍夫人自以為懷的是兒子的骨肉,她的孫子。

衛清風一出去看到慕容烈,隱忍了這麼久的怒火,全都爆發了。

不由分說,抽出軟膠,就朝慕容烈刺去。

慕容烈也恨透了衛清風,他守護多年的人,被他橫刀奪愛,能忍的了的是孫子。

兩人就在將軍府門前打了起來,這幾個月衛清風在木蘭山上也沒有閒著,有無患道人在一旁指導,他的功夫突飛猛進。

與上過戰場的慕容烈都過了幾十招,還不見落下風,折讓慕容烈有些刮目相看,激起了他的戰意。

最終,衛清風還是抵不過慕容烈,手臂上捱了一刀,胸口上又捱了一腳,倒飛出去摔在衛將軍跟前。

衛將軍將兒子扶起來,不服氣的衛清風又衝了上去。

慕容烈冷笑,「既然找死,那我成全你。」

慕容烈拿出十分的力氣對付衛清風,本就受了傷的衛清風過幾招要受一次傷。

不多時,衛清風身上大大小小布滿了傷,血水浸透了衣衫,看起來很是狼狽。

慕容烈覺得差不多了,狠狠一腳將衛清風踹進了將軍府。

衛清風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慕容輕輕和將軍夫人在中堂,距離大門進,聽到聲音出來便看到倒在地上的衛清風。

「清風!」

「兒子!」

「來人,快將少爺送回房,請府醫。」

將軍夫人隨著下人送衛清風回房,慕容輕輕則轉身看向大門外。

慕容烈一身鎧甲,渾身散發出的戾氣,隔老遠都能感受到。

慕容輕輕看著他,他也看到了慕容輕輕。

當看到慕容輕輕隆起的小腹時,深深地刺激了他,揮刀一陣亂砍,便朝著慕容輕輕掠去。

衛將軍舉刀而上,「休要傷害我兒媳婦。」

慕容烈和衛將軍打起來,被怒火支配的慕容烈居然與衛將軍不相上下。

最終,薑還是老的辣,慕容烈敗在衛將軍之手。

知道今天帶不走慕容輕輕,只能帶著不甘離去。

21

、這邊,華容公主得知慕容輕輕懷孕的訊息,更是怒的砸了寢宮裡所有能砸的東西。

一通發洩後,心情平靜下來。

不管那個孩子是誰的,她都不允許它存在這個世上。

想到這,她立馬去了慕容將軍府,挑唆慕容輕輕和慕容烈的關係。

讓慕容烈更加堅信慕容輕輕背叛了他,懷上了別人的孩子。

慕容烈對衛家的恨達到頂點,當晚飛鴿傳書到了邊關,十天後,邊關傳來訊息,有敵國入侵。

皇上以慕容烈要與華容公主成親為由,留了下來,此次平復邊關的任務交給了衛將軍。

這麼好的一個立功機會平白落在了衛將軍頭上,明知道其中有詐,卻不得不聽從皇命,帶兵前往邊關。

衛將軍剛帶兵離開卞京城,慕容烈就潛入衛將軍府,將慕容輕輕擄走。

慕容將軍府的西跨院裡,還是那個房間。

慕容輕輕被狠狠的甩在床榻上,摔下時,她緊緊的護著肚子,這一幕刺痛了慕容烈的眼。

她居然如此在意那個野種。

一把掐住慕容輕輕的脖子,「為什麼要背叛我?你說過只會嫁我為妻,為什麼?」

窒息的疼痛讓慕容輕輕無力反抗,只能任由鐵鉗般的大手奪走她的呼吸。

眼淚順著眼角流下,流過脖頸,滑入慕容烈的手心。

手上的力度鬆了一些,看著慕容輕輕的目光中帶著悲痛。

「哥哥……咳咳」嗓子被擠破,聲音沙啞的厲害,忍不住咳嗽起來。

每咳嗽一下,嗓子就像被人割了一般的疼,咳了兩聲,就有血跡從嘴角流出。

慕容烈見了心痛了,溫柔的幫她擦拭掉嘴角的血跡,「對不起輕輕,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慕容輕輕拍開他的手,眼中帶著倔強,「有本事你殺了我。」

「我怎麼會殺了你呢?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我就是殺了我自己也不會殺你的。」

抱著慕容輕輕柔軟的身子,頭磕在她的肩膀上,無助的請求道:「輕輕,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不離開你,難道讓你折磨致死嗎?」

「不會了,以後我再也不會折磨你了,我保證。」

他給她的屈辱,這輩子她都不會忘記。

心累的嘆了口氣,「你走吧,我累了,想休息。」

「好,你休息,我就在這裡陪著你。」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聽到慕容輕輕趕他走的話,慕容烈熄下去的怒火,又點燃了。

不過看到慕容輕輕嘴角的血跡,只能壓下去,轉身離開。

22

、華容公主得知慕容烈帶回了慕容輕輕,氣的直接衝到西跨院。

對著慕容輕輕就是一頓辱罵,「你怎麼如此下賤?懷了別人的孩子居然還賴著阿烈?你怎麼不去死啊?」

慕容輕輕看著像潑婦一樣指著自己罵的女子,「你是?」

華容公主一下子被哽住,她罵了這麼久,她居然不知道自己是誰?

「本公主是慕容烈的未婚妻,皇上指婚的。」

「哥哥的未婚妻?」心好痛,他一直在指責自己背叛了他,可他何嘗不是?

他既然要娶公主為妻,為何還要將自己擄來?

華容公主推了慕容輕輕一下,「滾,阿烈只能是我一個人的,你要是不走,別怪我不客氣。」

慕容輕輕苦笑,她倒是想走。

華容公主離開的時候,看了眼慕容輕輕鼓起來的肚子,眼中閃過狠厲。

慕容輕輕死不死到無所謂,只要坐實了她嫁給衛清風的事,阿烈只會討厭她,恨她。

要是讓阿烈知道這個孩子是他的,自己的地位就會受到威脅,她絕不允許,阿烈只能是她的。

這幾日,慕容烈每天都會到慕容輕輕屋裡坐一坐,哪怕不說話,他也要來坐會兒。

但是慕容輕輕從不給他好臉色,只要他來,都是背對著他。

「你就那麼不想看到我?你還想著那個男人?」

將慕容輕輕強硬的板正,讓她看著自己,「你心心念唸的那個男人,此時正在外面跪著呢,跪了一天一夜了,求我放過你。」

「慕容烈,你混蛋。」

「慕容烈?你可從來沒有這麼稱呼過我。乖,別叫哥哥,叫一聲阿烈我聽聽。」

慕容輕輕皺眉,已經有其他的女人這麼叫他了,還差她一個嗎?

「怎麼叫不出口?對著衛清風,你清風清風叫的多親熱。輕輕,我們從小就說好了,是要共度一生的人,你卻只叫我哥哥,從來不肯叫我的名字,我們並不是兄妹啊。」

不管慕容烈怎麼說,慕容輕輕就是不理他,氣得他拂袖而去。

把衛清風鞭打了一頓,回了書房,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算著衛將軍差不多已經到了邊關,他開始部署算計。

23

、半個月後,邊關傳來訊息,大將軍衛賢投敵叛國。

皇上得到訊息後,立即對派兵圍堵了將軍府。

衛清風得到訊息的時候,還在慕容將軍府門口跪著,是將軍夫人派人將他拉走。

得知父親出事,他不願意相信父親會是那種人。

知道是慕容烈在裡面搗鬼,可他沒有證據,皇上也有意剷除衛家,這個時候意氣用事,只會加快衛家的消亡,只能恨恨的離開。

衛將軍早就猜到自己被派出徵,家裡會出事,和將軍夫人做好了打算。

一出事,就趕緊將衛清風秘密送往木蘭山。

這樣,至少能保全衛家的香火。

華容公主得知訊息後,立馬去找慕容輕輕嘚瑟。

「今天來,特意給你帶來一個訊息。衛家完了!」

「你什麼意思?」

「大將軍衛賢,通敵叛國。」

「你胡說,大將軍忠義仁厚,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吧,或者……」

華容公主沒有明說,但話裡有著暗示。

慕容輕輕一想就明白,慕容烈恨衛清風,恨將軍府,這一切都是他汙衊的。

「慕容烈呢,他在哪裡我要見他。」

「阿烈這會兒,應該在衛將軍府吧。」

慕容輕輕衝了出去,步履蹣跚,卻依舊朝著衛將軍府而去。

等她到到時候,將軍府連著將軍夫人和一眾下人都被押跪在門口,等候處置。

慕容烈身著盔甲,腰佩寶劍,威風凜凜的站在將軍府門前,睥睨著跪在地上的將軍夫人。

慕容輕輕看著那個曾經雍容華貴,大氣溫婉的將軍夫人,此時狼狽的跪在地上,立即撲了上去。

「夫人。」

「輕輕?你怎麼來了?」

將軍夫人慌張的看向慕容烈,「快走,離開這裡。」

「不,我不走,您待我如親生,將軍府給了我家。如今將軍府遭蒙大難,我怎可一去了之。夫人,我去找慕容烈到皇上面前說情。」

將軍夫人拉住慕容輕輕,搖搖頭,「沒用的。」

想要滅衛家的人就是最高位的那位,把情說爛也沒用。

「你要是真念著將軍府的恩情,就趕緊離開,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明白嗎?」

慕容輕輕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慕容烈走到慕容輕輕身旁,將她扶起來,溫柔的說道:「快別哭了,哭壞了身子我心疼,咱們兒子也會心疼他孃的。」

面對這個喜怒無常的惡魔,將軍夫人將慕容輕輕護在身後,「慕容烈,你有什麼衝著我來,別為難輕輕。」

「喲,這麼護著啊?不知道將軍夫人護著的是輕輕呢,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如果輕輕,那不用將軍夫人費心,我自己的女人,我會護著。若要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將軍夫人可就白費心了,因為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

「慕容烈……」

「慕容烈……」

將軍夫人和慕容輕輕同時叫住慕容烈。

將軍夫人看向慕容輕輕,「輕輕……他說的是真的?」

「輕輕告訴將軍夫人啊,別讓夫人空歡喜一場啊。」

慕容輕輕不敢看將軍夫人,慕容烈將她的臉板正,「說啊,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慕容烈,你個忘恩負義的卑劣小人。」

「我是卑劣小人,你們都高尚。來人,把她給我押回去,好生照顧。」

「慕容烈,你放開我,你混蛋。」

不管慕容輕輕怎麼叫喚,依舊被慕容烈的手下帶回了慕容將軍府。

將軍夫人從慕容輕輕的態度中,就看出來,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她兒子清風的。

頓時,身上的氣勢萎靡了。

24

、將軍夫人被收押,一眾下人,貼身伺候主子的一併收押,其他的成了官奴。

衛清風成了在逃犯,全力緝捕。

衛將軍在邊關,皇上鞭長莫及,但想要妻兒平安,就看他怎麼做了。

慕容輕輕被送回西跨院,狠狠的發了一通脾氣。

慕容烈回來後,兩人第一次大吵了一架。

慕容烈不生氣,知道和他吵架,總比悶聲不吭的好。

慕容烈高興的離開,華容公主見了卻一肚子的氣。

去找慕容輕輕,把她羞辱了一頓。

從小看別人臉色長大的慕容輕輕,根本沒把華容公主的羞辱看在眼裡。

氣的華容公主火冒三丈,不過在離開前還不忘刺激慕容輕輕。

「初八是我和阿烈的大婚,到時候希望你能來喝杯喜酒。」

慕容輕輕聽到這話心刺痛刺痛的,見她臉色不好,她才歡樂的離開。

可她不知道,更讓她心痛的還在後面。

這日,慕容烈難得的換下一身跨甲,身著藏藍色長袍,出現在慕容輕輕面前。

慕容烈真的很帥,常年習武,身姿矯健挺拔,難怪華容公主會對他如此迷戀。

慕容輕輕對他也有片刻的失神,直到看到慕容烈手裡端著一碗藥水,她才回過神來。

「輕輕,把它喝了,我們回到過去。」

「你什麼意思?」

「衛家通敵叛國,少不了誅九族,不想被他們連累,只能打掉肚子裡的這個孩子。」

「慕容烈,那是你的孩子,是你的。」

慕容烈有片刻的高興,可想到華容公主說的話,冷了下來。

「慕容輕輕,你為了能給衛家留個種,還真是心機深啊,你的話我會信嗎?我慕容烈不是幫別人養兒子的窩囊廢。」

說著強摁住慕容輕輕,一隻手捏住她的嘴巴,強行把藥灌了進去,直到一碗藥見底,才鬆開。

「咳咳~咳咳~,慕容烈你會後悔的……啊~」

剛進肚,藥就起了效果,可見慕容烈的心有多狠。

慕容輕輕疼的在床上翻來覆去,瓜熟蒂落尚且能要人半條命。

這瓜未熟強行摘,那是生生的剜肉。

慕容烈看著慕容輕輕被疼痛折磨,看著她身下的床鋪被鮮血浸染。

血越來越多,慕容輕輕的叫喚聲越來越低,她能感受到孩子慢慢離他而去。

心漸漸變冷,死寂。

慕容烈見狀,這才叫了府醫過來。

「將軍,胎兒已死,必須要清理出來,不然會殃及大人性命,得請穩婆來。」

等穩婆來時,慕容輕輕只剩一口氣吊著。

府醫趕緊拿了參片給慕容輕輕續命,在穩婆的操作下,死胎拿了出來。

是個已經成型了的男孩。

慕容烈看了眼,皺巴巴,紅彤彤的,雖未長開,眉眼和薄唇倒是和自己有幾分相似。

忽的,一股冷風吹來,慕容烈身形一個趔趄。

與自己相似。

穩婆收拾好慕容輕輕,回稟慕容烈,「懷胎六月,強行終止妊娠,夫人傷了身子,以後恐再難有孕。」

穩婆說的話,慕容烈沒有聽清,他腦子裡只有那張皺巴巴的小臉。

府醫給慕容輕輕把了脈,情況不是很樂觀,他只能盡力而為。

床榻已經收拾乾淨,慕容輕輕了無生氣的躺在榻上,臉色蒼白的和死人差不多。

慕容烈木楞的坐在床榻旁,房間裡還充斥著血腥味。

輕輕說他會後悔的,是的,他現在後悔了,為什麼就不肯聽她的話?

那是他心愛的人給他懷的孩子啊,就這麼被他……

看著顫抖的雙手,他不敢相信,做下這一切的是他。

他親手斷送了自己的孩子性命,在他還未出生的時候,硬生生從孃胎裡斬斷了他的生路。

他不敢面對她,所以,之後慕容烈都不敢踏入慕容輕輕房間半步。

慕容輕輕就像活死人一樣躺在榻上,將軍府裡上上下下都忙著主子的婚禮,除了府醫每天送藥過來,沒有一個人來照顧她。

25

、慕容烈和華容公主的婚禮如期舉行,慕容將軍府裡熱熱鬧鬧,唯獨西跨院冷冷清清。

衛清風和無患道人趁著前院迎親,這才有機會進入西跨院。

當看到慕容輕輕死人一般的躺在那裡,衛清風恨不得立即手刃了慕容烈。

無患道人給慕容輕輕把了脈,情況不容樂觀,阻止了衝動的衛清風,兩人帶著慕容輕輕悄然離開。

府醫前來送藥發現人不在了,猶豫了一下,立即去前院報信。

慕容烈丟下新迎進門的媳婦,跑了。

氣的華容公主當場發飆。

木蘭山有無患道人佈置的陣法,就算慕容烈知道慕容輕輕和衛清風在木蘭山,一時半會也進不去。

慕容烈帶兵攻打木蘭山,全都陷在迷幻陣中,試了幾次依舊無法進山。

被皇上召回去狠狠痛斥一頓,才沒有派兵攻打木蘭山,但是暗地裡在尋找懂得陣法的人。

衛將軍通敵叛國的罪名成立,被判誅九族。

斬殺罪犯都在秋後,皇上怕夜長夢多,罪名成立後立即斬首。

衛清風得到訊息,哪怕知道是個陷進,依然前往。

作為子女,怎能看著父母身首異處不管?

慕容輕輕依舊在昏迷中,將慕容輕輕託付給無患道人,獨自一人下山。

結局可以預料,一人之力怎能和皇權抗爭?

法場上,衛將軍和將軍夫人以及衛家五服以內的近親,在斷頭臺上跪了一地。

「時辰到,行刑。」

在劊子手舉起刀的時候,衛清風從人群中一躍而起。

監斬官慕容烈看著躍起來的衛清風,嘴角露出嗜血的笑,一揮手,四周房頂上全是弓箭手,對著躍起來的衛清風射去。

圍觀的百姓看到此,嚇得四處逃竄。

慕容烈才不管百姓的死活,他要的是衛清風死。

刑臺上的衛將軍和夫人看到兒子,拼命的喊著衛清風離開,他卻似聽不到一般,與飛來的劍雨抵抗,最終身中數箭,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好了,送了你們兒子現在該送你們了,祝你們在地府闔家團圓。」

鮮血灑滿刑臺,風起人蕭瑟。

保家衛國的大將軍,沒有戰死沙場,被人算計,以這種屈辱的方式死去,可悲!可悲。

26

、一個月後,在無患道人的細心照料下,慕容輕輕醒了。

想到那一晚發生的一切,她心冷如鐵,從小的恩情就此一刀兩斷。

在得知將軍府被斬首後,慕容輕輕決定為衛家報仇。

慕容烈成了忘恩負義,卑劣無恥的小人,她不是。

將軍府收留了他們,給了他們倚靠,教導他們成才,再生之恩無以回報。

身體有所好轉後,慕容輕輕一身素衣,下了山。

慕容烈留在山下的眼線第一時間發現了慕容輕輕,想要稟報慕容烈,被慕容輕輕叫住。

「去告訴慕容烈,我在十里亭等他。」

陽春三月,正是山花燦爛的季節。

江河裡的溪流緩緩而流,對面上坡上桃花迎風而開,與細嫩的綠樹形成美妙的風景。

慕容輕輕在涼亭裡備了一桌酒菜,斟滿酒,等著慕容烈的到來。

得知慕容輕輕沒死,慕容烈不及多想,趕來赴約。

遠遠的,看著涼亭裡那思念的人兒,棄馬飛掠過去。

「輕輕,真的是你?」

慕容輕輕抬眸,未施粉黛的臉上,帶著淺淡的微笑。

「你來啦!」

像是他們之間沒發生任何事一般的和慕容烈打招呼。

「今日天氣不錯,我準備了一些你愛吃的菜,來嚐嚐合不合胃口。」

慕容烈上前一把抱住慕容輕輕,緊緊地,緊緊地。

慕容輕輕忍著心中的恨意,沒有將他推開。

等慕容烈抱了一會兒後,才輕輕推開他,「我又不會走,菜涼了,先吃菜吧。」

坐下,體貼的幫慕容烈夾菜。

「小時候我們吃不飽飯的時候,你就帶我來這裡抓魚,然後就在這亭子裡烤了吃。」

說起小時候,慕容烈臉上帶著笑,「每次吃烤魚你都吃的一臉灰,髒死了。」

「是你拿了帕子幫我把臉擦乾淨。」

慕容輕輕舉起杯,「謝謝你這麼多年對我的照顧。」

一飲而下,點都不猶豫。

慕容烈看著杯中的酒,猶豫了。

衛家在慕容輕輕心中的地位不輕,他不信她會不知道衛家的下場,能這麼平靜的與他一起吃飯。

慕容輕輕見他不喝,也不勸,自顧自的吃著菜,喝著酒。

酒足飯飽後,慕容輕輕起身,遠眺對面的山。

「對面的桃花開了,還是那麼的美。」

「你喜歡,我去給你摘來。」

說完,飛掠出去,越過溪流,飛上山坡。

再回來,手裡多了一支開的燦爛的桃花。

慕容輕輕看著那支桃花入了神,當年他摘下桃花,送給她。

「輕輕,永遠不要離開我,長大了嫁給我為妻可好?」

「好,我永遠都不會離開哥哥的。」

上前,擁抱住慕容烈,柔聲道:「我永遠都不會離開哥哥,永遠,永遠!」

說著,一把匕首貫穿慕容烈後背,直擊心臟。

「輕輕你……」倒在了地上。

慕容輕輕笑了,笑著笑著,嘴角溢位黑紅的血,倒在慕容烈身邊。

「我答應過你的不曾食言,對衛家的恩情我也報了。」

說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慕容烈悲烈的一聲吼,隨身的護衛立即趕來,卻也不急於是。

心,碎了。

情深奈何緣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