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三國11:劉表把荊州託付給劉備,那是謊言

在群雄逐鹿的三國時期,出現過很多託孤事例,其中最為出名的無疑是永安託孤。在後世很多人看來,永安託孤展示出了劉備的信義,而另外一場或許不存在的襄陽託孤,卻被人認為顯示出了劉備的狡詐。那麼,襄陽託孤又是怎麼回事?

最三國11:劉表把荊州託付給劉備,那是謊言

劉表

曹操兵臨城下 荊州出現託孤傳言

劉表字景升,山陽郡高平縣(今濟寧微山縣兩城鎮)人,既是宗室又是名士,早年名聲極好。在被任命為荊州牧之後,他將屬地治理得井井有條,讓荊州成為了亂世中的桃花源。然而,好景不長,當群雄之間的角逐進入白熱化階段後,荊州也成為了眾多虎狼眼中的肥肉。

劉表病逝後,荊襄之地由誰統領?在蔡瑁等人的擁護之下,劉表次子劉琮接管了荊州。與此同時,還有兩件事非常值得注意:第一件,曹操南征的大軍已經越來越近;第二件,劉表病逝前曾託孤於劉備的說法開始出現。第一件事的結局無須贅述,當曹操大軍行至襄陽之時,劉琮舉州歸降。第二件事的具體情況就有些讓人摸不太清,因為關於劉表託孤於劉備的說法,有太多值得商榷的地方。

陳壽在《三國志》的本傳中並沒有劉表託孤的確切記載,不過,裴松之給《三國志》做注引時卻給出了三種說法:第一種,裴松之在《三國志·蜀書·先主傳》注引《魏書》中描述,劉表曾對劉備說,“我的兒子們沒啥大出息,荊州現在也沒有可以倚仗的能臣大將,等我死後,老弟你就接管荊州吧。”嚴格來說,這並不算託孤,而是託國(州);第二種,裴松之在《三國志·先主傳》注引《英雄記》中說,劉表生病時就在給朝廷的奏疏中,上奏劉備擔任荊州刺史;第三種,裴松之在《先主傳》注引《漢魏春秋》時說,諸葛亮曾勸劉備,經過襄陽的時候可劫持劉琮並奪取荊州,而劉備則說自己不忍心幹這種有負劉表託孤之事的勾當。

裴松之做注引時給出的三種說法,都指出了劉表對劉備的確有“託”。不過,注引終究不是結論,這三種說法的含金量並不是足夠高。再者,如果劉表生前的確託孤於劉備,陳壽在作《三國志》之時,按說會將此事寫進去。那麼,劉表託孤這件事,到底是陳壽沒收集到相關資料,還是裴松之的調查更細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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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形勢圖

託國或與託孤 三種說法皆有硬傷

我們不能因為這三種說法被裴松之當成了注引,就直接認定劉表曾託孤劉備確有其事,因為這三種說法都存在一定的硬傷。

先說《魏書》中“託國”說法的問題。首先,對於劉表這種身份的州牧尤其是皇族宗室來說,即使子嗣再怎麼無才無德,他也會指認劉琦或者劉琮中的一人擔任世子。其次,劉表在病逝前早就有了不信任長子劉琦的態度,這種態度幾乎也代表了他做好了讓劉琮接掌荊州的準備。尤其需要指出的是,如果劉表真的託國於劉備,就是一件高德厚義的行為,必將被歷代史學家大書特書,而不是隻存在於《魏書》、《英雄記》和《漢魏春秋》這三本史書中。

再談《英雄記》裡“託國”的說法。這本書雖然是建安七子之一王璨所著,可此書所用材料真偽程度等各種關鍵細節存在很多問題,並沒有得到史學家的廣泛認可,因此,劉表上書朝廷希望劉備擔任荊州刺史的說法,可信度自然也不怎麼高。

《漢魏春秋》中的說法是否靠譜?《三國志》中雖然也有描述,可在筆者看來,劉備說自己曾受劉表託孤,可他所說之話卻未必可信,因為劉備說此話的時機太值得推敲——就在劉備說出“不忍”的話之後,劉琮身邊的很多人,確切來說是荊州的很多人並沒有跟著劉琮投降曹操,而是當即決定跟隨劉備逃離荊州。等劉備一行走到當陽的時候,整個隊伍已經有了十多萬人。這說明了什麼?至少能說明兩個問題:其一,很多荊州本土人不願意投降曹操;其二,劉備放出被劉表“託孤”的說法,可以讓這些荊州人成為自己的力量,無論是從中選擇良才,還是為在將來佔取荊州,都能提前打好一個不錯的輿論和人力基礎。

最三國11:劉表把荊州託付給劉備,那是謊言

劉備

玄德不受信任 託孤之事於理難存

無論是託孤還是託國,委託人都得格外信任被委託人才行,那麼,劉表信任劉備嗎?劉表和劉備同為皇族宗室不假,兩人在相處之時的親密程度似乎也還不錯,可在筆者看來,這並不能說明劉表多麼多麼信任劉備,更不能說明他會將託孤的重擔交付給劉備。

首先,根據《三國志·劉表傳》的說法,劉備來投奔自己的時候,劉表雖然在表面上對他很好,卻沒有重用這位宗室兄弟。而根據《三國志·先主傳》的說法,劉表發現歸附劉備的荊州本土豪傑士人越來越多時,劉表對其也漸漸生出了戒心。於是,劉表就安排劉備去博望抵禦夏侯惇和于禁,對於這種安排,筆者認為是劉表主要出於兩個方面的考慮:其一,讓劉備替自己守衛門戶;其二,有借夏侯惇和于禁之刀消耗甚至消滅劉備的想法。

其次,即使劉表選擇託孤大臣,劉備也不會成為最佳人選。在荊州,劉表最為倚重和信任的人應該是誰?至少有兩個人可以選擇:第一個,蔡瑁。此人二姐是劉表的繼室,他本人在協助劉表順利執掌荊州時發揮了關鍵作用,尤其需要指出的是,蔡氏是本土的大豪族。同時,蔡瑁和張允(劉表外甥)等人,也都是劉琮的黨羽;第二個,蒯越。他同樣出身於荊州望族,極有才幹和聲望,同樣為劉表順利執掌荊州發揮了關鍵作用。

再者,劉備的能力和野心如何,劉表不可能不知道,蔡瑁等本土掌權勢力中的降曹派同樣清楚。筆者認為,僅僅憑這一點,就可以讓我們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即使劉表極其信任劉備,想託孤於他,蔡瑁等人也不會答應。

因此,從以上三個方面來看,不受信任且在荊州沒有得到重用的劉備,不大可能會成為劉表的託孤之人。

最三國11:劉表把荊州託付給劉備,那是謊言

各方勢力混雜 縱留荊州也難成事

相貌英俊,學問不淺,年輕時就被譽為“八俊”之一,這是劉表年輕時給世人留下的印象。而當他被任命為荊州刺史後,更是展示出了高人一等的才幹。

劉表上任之前的荊州,又是怎樣的一個局面?除了實力強大的宗賊(以宗族、鄉里關係而組成的非法武裝集團)勢力以外,袁術等各方勢力也在周邊不斷製造著威脅,這樣的險境讓劉表無法順利上任。怎麼辦?劉表選擇和蒯良、蒯越及蔡瑁等本土豪族合作,軟硬兩手兼施,發展教育,發展經濟……一系列的舉措推出之後,荊州百姓也迎來了安穩和富足的生活。在當時那樣一個群雄逐鹿、戰火難熄的時代,荊州能夠維持一個如此祥和的環境,就足以說明劉表本人的能力。

那麼,如果劉表的確託孤或託國,劉備能治理好荊州嗎?幾乎不可能。第一,在劉表離世前的一兩年裡,天下最有實力的勢力只剩下了曹操和孫權,即使劉備一時接掌了荊州,他也沒有什麼能力去對付這倆對手。因為劉備手中當時並沒有多少兵力可用,然而,對於曹操和孫權來說,因為競爭對手數量的減少,他們卻有了足夠多的精力去對付荊州。第二,荊州境內的各種勢力眾多,劉備沒有多少時間去拉攏或降服這些人,並讓這些人聽命於自己。第三,蔡瑁和蒯越等荊州的掌權派是降曹派,就算劉備接掌了荊州,也只能做名義上的州牧,等曹操大軍兵臨城下之時,皇叔恐怕沒有任何生路可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