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我喜歡錢，只知道錢的好處”

本文選自

2022年第11期（總第315期）

張愛玲的經濟觀

文|姚一鳴

張愛玲曾經說過：“用別人的錢，即使是父母的遺產，也不如自己賺來的錢自由自在，良心上非常痛快……”這是張愛玲 1945 年 2 月 27 日與蘇青對談時所發表的觀點，作為一箇舊時的女性，張愛玲的經濟觀和她的文章一樣是頗為獨立的。

張愛玲的父親張志沂（左二），母親黃素瓊（右二），姑姑張茂淵（右一）等在天津英租界住處的花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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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張愛玲從聖瑪利亞女校畢業，後考取倫敦大學，但因戰事爆發而無法成行，改入香港大學文學系。1942年，因太平洋戰爭爆發，香港大學停辦，張愛玲與好友炎櫻一起返回上海。之後，報考上海聖約翰大學，卻因“國文不及格”而未被錄取。於是，張愛玲開始以投稿為生，為《泰晤士報》和《二十世紀》等英文雜誌撰稿，賺取稿費維持日常生活。

張愛玲與炎櫻

回到上海的張愛玲開始顯露她在文學創作上的才華。張愛玲在40年代的上海得以成名，在於《紫羅蘭》雜誌上發表了她的小說《沉香屑·第一爐香》和《沉香屑·第二爐香》，時間是1943年4月，慧眼識珠者是《紫羅蘭》的主編周瘦鵑。在《寫在〈紫羅蘭〉前頭》一文中，周瘦鵑繪聲繪色地描述了發掘張愛玲的經過。在刊前話中，有一段還寫到周瘦鵑去張愛玲處做客，張愛玲曾經給他看過一份《二十世紀》上的文章《中國的生活與服裝》，是用英文寫的，還配有手繪的插圖，這令周瘦鵑很佩服。張愛玲那時的生活是很精緻的，除穿著打扮以外，周瘦鵑還參加過張愛玲辦的小型酒會，從對其場面的描述也可知花費不小。

在張愛玲的散文《童言無忌》中，有一節專門談到了“錢”，可知張愛玲的經濟觀：

對於我，錢就是錢，可以買到各種我所要的東西。有些東西我覺得是應當為我所有的，因為我較別人更會享受它，因為它給我無比的喜悅。

到現在為止，我還是充分享受著自給的快樂的……苦雖苦一點，我喜歡我的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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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很早就發現，寫作能賺錢。當年在上海，張愛玲吃喝玩樂等日常開銷全靠寫字，稿費議價也從不含糊。

年輕時的張愛玲（左）與姑姑張茂淵

周

瘦鵑的《紫羅蘭》使她初登文壇

，平襟亞的《永珍》和袁殊的《雜誌》，則使張愛玲如日中天。

平襟亞向張愛玲約稿在《永珍》上連載《連環套》，雙方說好每月七八千字，按月預支一千元。

結果沒多久，由於物價飛漲，張愛玲就不幹了，要漲稿費，否則就減字數。

平襟亞不同意，張愛玲就真的減字數。

後來平襟亞在柯靈的提議下加送二千元給張愛玲，即相當於三千元寫五六千字。結果支票被退回，《連環套》遭腰斬。平襟亞與張愛玲圍繞著出書、稿酬、斷稿、灰鈿等事件發生了眾多恩怨糾葛。每月預支千元，再加上其他稿費，張愛玲在當年的收入是不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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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平襟亞的《永珍》，張愛玲和袁殊的《雜誌》似更密切。1938 年 5 月，袁殊創辦了時政類期刊《雜誌》，1942 年又改為以文學為主的綜合性文藝月刊。袁殊在讀到張愛玲的作品後，被她的文學才華所打動，趕忙親自上門約稿。很快，《雜誌》就推出了張愛玲的《傾城之戀》《金鎖記》《紅玫瑰與白玫瑰》等小說，引爆了當年上海文壇。

張愛玲與李香蘭

1944年8月15日，《雜誌》社為張愛玲出版了她一生中最重要的小說集《傳奇》，並將這本書列為“雜誌社叢書”之一。這部小說集原本是張愛玲交給永珍書屋出版的，但經理平襟亞認為無利可圖，於是將書稿退回。而當《雜誌》拿到《傳奇》書稿後，就立即宣稱“並不純以賺錢為目的，只是願助這本集子出版，使寂寞的文壇起點影響”。

據華東師範大學陳子善教授研究，張愛玲還同時給上海的《海光》《力報》《小報》《光化日報》《鐵報》《小日報》等多份小報寫文章，勤於筆耕的張愛玲成為那個時代職業作家中的佼佼者。在上海淪陷期間，有記者採訪張愛玲和蘇青，詢問她們的生活狀況，那時候，張愛玲每月稿費摺合銀元約在四百至五百塊大洋。張愛玲曾經說過：“我喜歡錢，因為我沒吃過錢的苦，不知道錢的壞處，只知道錢的好處。”

責編：娜拉

審校：魏蔚

終審：孔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