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鳳凰中了“盅毒” 揭秘湘西三大邪(組圖)

我在鳳凰中了“盅毒” 揭秘湘西三大邪(組圖)

湖南張家界,袁家寨子陳列的盅毒

我記得幼年時,從村後人家撿來一隻黃泥做的人偶,扎滿了繡花針,針上連著花花綠綠的繡花線。很感好奇,拿回家來,被祖母扯大嗓門大罵一陣。這是隻咒。所謂咒,就是夜半時邊唸叨咒語,邊扎針,被咒之人的軀體定會所扎之處疼痛不已;而置人死地的狠咒,會紮上一零八針。但這類狠咒扎得時間過長,有被發現的危險。

我儘管聽不大明白,已知下咒者要傷害被咒的之人。祖母告訴我有關咒的知識,繡花針所扎之處,從胸口看到雙眼,便斷定“這是一個很咒”。我問祖母,為什麼“扎針的”要連著線,她說有了這些絲線,被扎之人想要掙脫,只會被扎得更緊。

這種咒被我無端地想來,是不是和放盅有什麼關係呢?

湖南張家界,袁家寨子陳列的盅毒

放盅是湘西女子對付男人特有的。傳說湘西男人殺人,女人放蠱,以前趕路人走到湘西那兒,不與陌生人講話,不喝陌生人的水,原因就是害怕被人暗算,據傳蠱可以放指甲裡,神不知鬼不覺被彈入水裡,被不小心喝下,輕則生病重則傷命,沒有放盅人的解藥不能痊癒,而且也只有放蠱人才有解藥。蠱是蟲中之蟲毒中之毒,就是將螞蟻、蜈蚣、毒蟲等放入蠱中蓋上,讓毒蟲自相殘殺自生自滅,一年後開啟蓋子,剩下的唯一的那個就是蠱,放蠱的人只有女子。

相傳湘西男人有三個上等職業,一是當兵,二是做趕屍匠,三是放排,當兵的只是少數人,做趕屍匠的要有三個條件:個頭高大魁梧、勇敢有膽量、長得醜越醜越好鬼見了害怕發愁的那種最好,所以能做趕屍匠的也是少數人,剩下的青年男子大多選擇放排。男人外出遠離家鄉,受外面的花花世界影響誘惑,不回去怎麼辦,女人的絕活就是在男人身上放蠱,根據外出時間長短決定蠱毒發作的時間,到時間不回去蠱毒就會發作,只有放蠱的人才有解藥,所以放盅是湘西那兒女子對付男人特有的手段。

如前所述,趕屍現象不為中國獨有。海地之國似乎更邪,把屍體挖出當著廉價勞動力。而湘西趕屍,應該說來是件不得已的產物。古人家鄉觀念重,因為生存艱難,又不得不外出乞求生活。對這些客死他鄉者,如用棺木運回,山無車馬路,於是“趕屍”這個職業便應運而生了。所謂“趕屍”,是屍體在前,因為死人被念過咒,膝下無法彎曲只能直立行走,走得一蹦一跳。“趕屍者”敲一小鑼,“叮噹”之聲在寂靜山村可傳出很遠,聽見這等鑼聲,有狗的人家忙圈上狗,以免狗會驚乍死屍。“趕屍者”邊走邊扔下冥幣,俗稱“買路錢”。一盞閃閃爍爍的小燈在盤山道上躑躅著,給人陰森森毛骨悚然之感。

湘西之謎-落花洞女

在解放初期,據說有人在小鎮上看到“吆死人”的黃牌,這一裝神弄鬼的職業怕是隻有我們的武俠作家們去化腐朽為神奇了。

至於“落花洞女”,是湘西的少女一種特有的現象。她們突然走入山林,盤坐山洞間,幾日不吃不喝而面色紅潤。家裡人見自己的女兒如此模樣,知道與神婚配了。在少女不治身亡後,要滿懷喜悅地送她“出嫁過門”。這些“落花洞女”,因其性格極為內向,鮮與人往,情感得不到正常宣洩,臆病發作而亡。

沈從文先生在他的書中寫道:湘西女性在三種階段的年齡中,產生蠱婆、女巫和落洞女子——窮而年老的,易成為蠱婆,三十歲左右的,易成為巫,十六歲到二十二三歲,美麗愛好性情內向而婚姻不遂的,易落洞致死——三種女性的歇斯底里,就形成了湘西的神秘之一部分。這神秘背後隱藏了動人的悲劇,同時也隱藏了動人的詩。

經過了苗家人設定三道儀式,我們便魚貫而入苗寨中。小導遊介紹,這個寨子約莫八百年曆史,苗王在山頂居住。這個年長八百年寨子是個什麼概念,它誕生之時,差不多處在五代十國的內亂時期,它卻在這封閉的環境裡,慢慢地繁衍著。在這樣半山坡上,用碎石薄片累極的寨子,十分堅固的牆體,窄小彎曲的巷道,顯示了他們生存的智慧。同時,時光之於他們,又似乎是靜止的。我觀察那些蹲點牆角的苗族老者,黝黑的臉佈滿了皺紋,似乎與這老寨同樣年歲。

那些我們在寨前相遇的苗族老婦,與我們如影隨形一般。我蹲在一位苗族祖母面前,她已經很老了,見邊低聲招徠生意同時,還不時忙裡偷閒地繡上幾針。見我關注,便和我閒聊,我聽不懂苗語,但她指指自己的眼睛,又點點那個繡工活,表達的意思就是她的眼睛尚可。

湘西之謎-趕屍

趕屍

我們在寨子裡散漫轉悠,老屋天井旁,有一老婦正在織布,四周光線昏暗,那些房梁牆壁,因為年代久遠,散發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兒。只有織布機前後有一道亮光從屋頂斜射下,猶如城市舞廳旋轉的射燈打下的光亮。她的身旁掛了些土布製成的衣料,每件開價五十元,當觀賞者購買講價時,老婦說:“我一天只能織上一米。”講價者便不好吭聲,買了一件。

苗寨人特別給我們安排了一場表演。我們尋高聲喇叭歌聲而來,坐在竹椅上。一群拿著扁扁水草植物的苗族孩子穿梭其間,給我們編些戒指、王冠、還有些活靈活現的小動物,因為沒有價格可估,只得拿些巧克力等零食賞給孩子們。他們衣著倒不破爛,亦如鄉下孩子般的骯髒不堪,但黑亮如漆的眼睛,單純明快的笑容,使我們心有所觸動。

我們看到了湘西著名的刀梯,高高地懸在場地一旁,威嚴地訴說著自己神奇。以鼓聲起首,三面大鼓被九名苗婦敲得露天響,表演者多是販買物件的苗寨中年婦人。表演的高潮應該是一位戴道士帽穿紅綢衣者的中年苗漢,他點燃一炷香,嘴中唸唸有詞後,場上來了位拿著燃燒木塊的苗族青年,吹吹火,使其鮮亮,便在火上咬吃一口來,激起了觀眾禮貌的掌聲。這一表演結束,中年苗漢便赤腳踏過玻璃渣,又扒去上衣,滾過玻璃碎片。直到表演結束,沒有人上刀梯,觀眾也似忘了要求。

我對小導遊曬道:“真想看看苗家盅術的表演。”小導遊緊張地看了我一下,似乎不明白我怎麼會冒出這麼古怪的念頭。她簡短地告知:“不可。”

當我們走出場外,那群表演的苗族嫂子飛快地各就各位,呼喝著自己的賣品。車已經在寨口等著我們,我們上車時,見到疑似兩姐弟的孩子跟了過來,向我們揮動著小手告別。有人感動地掏出小幣來給那倆孩子,女孩執意不收。我們在寨子進午餐時,告知菜已夠吃,但寨中人依然給我們新增不停。從這裡依然可見一種質樸的美。

我在鳳凰中了“盅毒”

這個寨子,多是關門閉戶的人家,小導遊告訴過,許多人外出打工。我不知那裡來的一些感慨,也許不久這塊寂靜的天地因為與外界失去溝通了障礙,將會產生質的變換吧。

鳳凰是一塊風水寶地。鳳凰旅行社的一位小夥子告訴我們。如果乘直升飛機或者熱氣球,從空中往下看,必可見到一條從西向向遊走的巨大青龍來。明太祖曾夢有龍脈存在,龍脈必將顛覆他的統治。他寢食不安急令風水師全國搜尋,終從鳳凰探得青龍。便令斷其龍頸,沱江從龍頸而過,從此壓住了青龍。這個故事有點類似秦始皇破金陵王氣,的確也說明這裡人傑地靈。

晚風中,我獨自徘徊在充滿霓虹燈下鳳凰城頭,思緒如一團亂麻般。

有人說,湘西其實是一個歷史巨大的冰櫃,它留給我們原生態的標本,使我們在這些沉澱物中與歷史不會錯失得太遠。

我驚訝的是,在中原的腹地,歷代統治階層居然容忍一塊與邊陲相近的“南蠻”之地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