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廈門活了12年,這個城市卻如此陌生,沒有一磚一瓦是我的

前言一:這不是你一直渴望的長大嗎?為什麼悶悶不樂?原來成年人的世界這麼無聊。

前言二:時至今日傷疤還在,不同的是我卻一個人在這夜晚的冷風裡被吹的東倒西歪,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孤獨從心裡滋生,蔓延到骨子裡,參雜著腥臭的血液,迎接下水道里老鼠一樣的生活。

前言三:那個年代沒有996,沒有無休止的加班,日子是正常的過,每天晚上吃完飯都陪著父母到處走,

可現在他們連週末都要加班,全家一起玩都已經變成了奢侈,我恨資本家壓榨我父母

前幾天好不容易找到小學同學,興沖沖的把小破校的現狀發給她們,得到的卻是一句“你去幫我看看廁所有什麼變化吧”,就這一句話給我整破防了,差點沒彈個語音罵她

哎,大家都是沒有過去的人嗎?這麼不願意回憶過去的舊事,一旦別人提起就冷嘲熱諷之?

我反正挺戀舊的,給大夥介紹自己吧

我小學一直到高中都在廈門,大街小巷我實在是太熟悉了,倒著走路都能走回家裡,我本以為我會在這裡度過我的一生。直到高中畢業的時候和父母賭氣,去了遙遠的福州(其實也才兩小時的車程)

本來以為再也回不去廈門了,沒想到父母的假期很短,只待了十幾天,又得跟候鳥一樣匆匆飛回去,加上哥哥出遠門,去深圳投奔叔叔謀取生計

這下好了,我更沒有理由留在老家了,只得聽了父母的話,乖乖的跟了過來

廈門這地方,一眨眼也有三年沒見了,我在福州過得不如意,所以無比懷念從前在廈門的日子

哎,十幾歲的時候看多了玄幻爽文,總以為自己是特別的,

上了大學才發現,我竟然是個“普通人”

我這個人迷迷糊糊活了二十多年了,都要成家立業的年紀了還整天跟小孩一樣傻樂,可我也是時候擺脫自己的稚氣了吧。正好藉著這篇回憶錄把心事說出來,也算是我和過去少年的告別吧

我應該長大了,懂事一點,變得成熟可靠。而成熟的標誌不就是接納並正視自己的過去嗎?

我在廈門活了12年,這個城市卻如此陌生,沒有一磚一瓦是我的

這地方小學校車天天經過,太熟悉了,這畫面都刻在我腦海深處了。往上走是每週末都和父母一起去的三航公園,往下是每週日去我爸工廠,回來都給我買的武大郎燒餅。

我本來特別厭惡我爸小市民的劣根性,老拿“棍棒底下出孝子”’那一套教育方式框著我。但想起來給我買餅的往事,還是會念著他的好。他到現在還是相信彩票,每個月都花幾百塊交“智商稅”,

雖然掙不了大錢,但給我的教育不比別的孩子差

畫面右邊的這個油漆店和旁邊飯店的臺階隔開了一道“深淵”,小時候我每次跳都怕踩空,現在我輕輕一躍就是2米遠,可已經沒有當時那種快樂的心境了。

越長大煩心事越多,越難滿足自己。

這不是我一直渴望的長大嗎?為什麼悶悶不樂?原來成年人的世界這麼無聊。

我在廈門活了12年,這個城市卻如此陌生,沒有一磚一瓦是我的

這種曲折的小巷子是我的“童年陰影”,生怕被角落裡的人拐走,每次看見都是緊張的抓緊了大人的衣角。長大了再回來發現只是住了一些老人,天天用閩南話罵人,可就算是髒話,都讓故地重遊的我感到親切

那個年代沒有996,沒有無休止的加班,日子是正常的過,每天晚上吃完飯都陪著父母到處走,可現在他們連週末都要加班,全家一起玩都已經變成了奢侈,我恨資本家壓榨我父母。

我在廈門活了12年,這個城市卻如此陌生,沒有一磚一瓦是我的

離家最近的公園,兩排行道樹矗立,過了這麼多年了只有樹還是老樣子,一如往昔。左邊籃球場換了一批又一批高中生,我還記得就在後面的單槓上,我哥被幾個高年級的用腳踹,正因如此,長大後看到校園霸凌就讓我暴怒,只恨自己當時的軟弱無能,沒能保護我哥。

我終於明白王小波說的“

世界上所有的抱怨,都是對自己無能的憤怒

”,說的就是我這種弱者

這麼多年心裡一直憋著一股怨氣,今天終於煙消雲散了,十幾年了,也都過去了。

人生很短,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恨一個人。

我在廈門活了12年,這個城市卻如此陌生,沒有一磚一瓦是我的

右邊是圖書館,在裡面看過鳥山明的《七龍珠》《阿拉蕾》,還有《劍逆蒼穹》,裡面有h情節,都是躲到角落裡偷偷看,還給我看的面紅耳赤的。

前面的籃球場上,有很多爆粗口的小學生打街球,水平有限但是聲勢浩大,進個球巴不得讓全世界知道。有些清純高馬尾穿著學生制服裙的妹子很好看,可惜她們在玩抓娃娃機,實在是太幼稚了,瞬間讓我失去了攀談搭訕的想法。

有些老人會坐在圖書館前面的臺階上曬太陽,本來我嗤之以鼻。直到我也坐在那裡,才發現簡直是洞天福地,連雲流的速度都慢了許多,可以盡情享受慢節奏生活的愜意,只可惜地上有民工叔叔吐的七八口濃痰,不要問我為什麼能數出來,因為吐的很有規律,很有分佈的層次感、設計感。

只可惜,她們累了馬上就能回到家裡休息,我卻是坐了幾小時的車來的,到了晚上還得累死累活的騎回去。

哎,與其說,快樂是她們的,我什麼也沒有。倒不如說人的悲喜並不相通,我只覺得她們吵鬧。

我在廈門活了12年,這個城市卻如此陌生,沒有一磚一瓦是我的

家母也曾是這下班回家大軍裡的一員,父母95年就在廈門,25年過去了,她們也還是這樣庸庸碌碌,可以說是“出道即巔峰”了,一晃眼我爸也快五十歲了,歲月不饒人,我也不再是那個,看一集下午五點的《鎧甲勇士》,然後去接媽媽的小學生了。在草地上磕到膝蓋留下個傷疤,然後被父母兄輪番勸慰,時至今日傷疤還在,不同的是我卻一個人在這夜晚的冷風裡被吹的東倒西歪,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孤獨從心裡滋生,蔓延到骨子裡,參雜著腥臭的血液,迎接下水道里老鼠一樣的生活。

其實懷念的感覺僅限於第一次故地重遊,到後面再回頭去看,只是茫然,我為什麼要來這裡?不都是一樣的高樓大廈,廈門的大街小巷不都一個尿性?我有時間不去睡覺,發什麼病?坐這麼久的車回憶過去?

說到底我只是來過廈門的一個農民工子女,這所謂的堂皇富麗的國際大都市,經濟特區廈門,跟我有什麼關係?

哎,一晃二十歲了,才發現我沒有任何一個去處,哪裡都不留我的位置。

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

。杜牧感嘆在揚州的日子渾渾噩噩,我在廈門這十二年又何嘗不是?

就到這裡吧,這次回憶其實並不愉快,也談不上圓滿。可天地本不全,這回憶之旅不夠完美,倒也應了“不全之理”

我是阿山,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