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中醫兒科之大小便病

小兒小便短赤非熱，清長非寒。短者，中虛土溼，木氣下陷，不能疏洩故短；赤者，中虛土溼，木火下陷故赤。木火下陷，中氣遂寒，運動停滯，上焦相火降不下來，就會發熱。不能一見尿赤，便用涼藥清火。非小兒為然，大人亦是此理。小便清長非寒者，裡熱實，土氣燥，木氣疏洩過旺，故小便長清。清潤之藥，甚合機宜。如小便清而多屬虛，多食豬肝以潤補肝木，肝木補足，疏洩不偏，小便自減。或阿膠、白朮土木雙補即效。唯溼熱病小便短赤為熱，然乃虛熱。傷寒小便清為病在表，小便赤為病在裡，赤亦虛熱。少陰寒病，小便極短而清如水，為下焦無火。小便赤為實熱者，必有實熱之外證：如發熱不退、舌有幹黃苔、口臭、便秘、脈沉實有力也。小便不長不短微帶茶色，此為身體強足之象。大人亦如此。

小兒小便忽然短少，即系脾土溼、中氣虛，須燥溼補土補中，山藥、扁豆最好，不可重用白朮橫烈之品。山藥又能補肺金，故為小兒燥溼補土補中妙品。小兒小便短少，如誤發散、消食、清火，即出大禍。若尿少又發熱，其禍更大。凡治小兒百病，總要先問小便長短，若小便短少，大便即瀉，便成危險之候。無論何病，小便短、大便瀉而發熱，是為脾虛。用山藥、扁豆各一二錢以補中補土，利尿燥溼，瀉止尿利，發熱自退。如時行溫燥病，加黃豆二三十粒以清溫燥。若小便短少、大便又瀉，發熱昏迷，再誤服散藥、涼藥無不熱瀉加劇，風動而死。凡小兒病無不由根本虛者，根本不虛，雖時行病起，亦易愈也。尿少、便瀉、發熱，雖咳嗽不可加降肺藥。尿少、便瀉為中下虛陷，降肺則中下更虛更陷。若因而加喘，則下陷又加上逆，中敗而亡。只須熱退瀉止，咳即自愈。服山藥、扁豆之脈必浮虛。如脈沉實便非虛證，黃豆亦不可服。脈實發熱，必有停食內熱。

小兒大便綠色，一日數次，日久不愈，即土敗風起。風者，肝木之病氣也。肉桂、阿膠即效，或白朮、阿膠亦妥。有阿膠則白朮可用。如無他病而大便綠色，必大人乳汁不佳。可換奶粉，或輔食稀煳食之，一二日大便即黃。大便綠色者，山根如現青色，可食牛奶面煳及生阿膠一錢自愈。青乃木氣失養之象，阿膠善於養木。大便綠色者，雖應服姜附之寒證，亦可加入阿膠，鼻樑青色亦然。小便短忌阿膠。

小兒大便綠色之病，亦有用天花粉一錢，生甘草、薄荷五分而愈者，乃肺金熱者而肝木失養也。花粉最清肺熱，薄荷降肺，甘草養中培土故愈。鼻樑色青者，多有此證。熱證脈必沉而不虛，寒證則中沉必較微也。炒熟糯米粉或糯米稀粥亦效，糯米補肺陰以平熱也，比吃藥穩妥。

小兒半夜大便，最洩元氣。此陰液不足，不能滋養肝木，半夜陽動，木氣疏洩所致。宜鴨蛋調勻蒸熟食用自愈。鴨蛋養陰，諸藥不及。凡六脈或沉或細而現陰虛諸病皆宜。小兒的藥用錯，即出禍事，故鴨蛋、山藥、扁豆、黃豆、白糖、淡豆豉，皆是小兒至寶。

初學治小兒病，用食物不用藥，治效之後，再學用藥，便知用藥之危險。小兒病理簡單，肆用一派苦寒傷火消散傷氣的藥，將小兒治成死證。小兒乃稚陽體也，中和之至。

大小便欲解即下，全忍不住，便是木熱中虛。養中氣清木熱即愈。誤認為虛寒而溫補之，病必重也。大便瀉下不知，小便自下不覺，皆中虛木熱。大人亦如此。

小兒腹瀉，有停食者，有熱瀉者，有脾虛者。停食者糞白夾水，瀉而有屁；熱瀉者，瀉出金黃，亦有屁亦夾水。停食與熱瀉，瀉後神氣照常。停食水瀉，先用淡豆豉五十粒濃煎予服，如不見效，再用平胃散加減，蒼朮、厚朴、梔仁、神曲、麥芽、生甘草、白芍、當歸各三分煎服。小便一利，水瀉即止，切莫再服。停食水瀉，水入腸胃，食滯不消。蒼朮、厚朴最能溫胃消滯，性燥力勐，水瀉特效之藥。惟水瀉最傷津液，蒼朮、厚朴又燥烈傷津，最燥木氣，故加當歸、白芍以養津養木。水瀉則木鬱生熱，熱則氣動作瀉，故加梔仁以清熱。瀉由停食，故加麥芽、神曲以消食也。如只用平胃散多有服後肺肝的陰液傷耗而不能食者，應特別注意。水瀉如連瀉不止，腹響腸鳴，必系停食，檳榔五分、烏梅一枚，消食達木即愈。熱瀉者，單用梔仁數分至一錢，一服即止。梔仁清熱，最平穩。綠豆湯亦效最好。食慾精神照常，射遠有聲，熱瀉也。脾虛之瀉，腹不響腸不鳴，稀糞無水，其色灰黑，一滑即下，不似水瀉之射遠有屁。瀉後倦怠神萎面黃，不速止住，其死甚速。用山藥、扁豆各二錢，白朮五分，乾薑三分，炙甘草三分，小便一利，瀉即止住。如脾虛之瀉，而又兼吐，原食不化，中氣易亡，最為危險。又非山藥、扁豆所能挽回土氣，須用理中丸一二錢，煎湯分二服，乃能挽回。脾虛腹瀉，不可橫加溫補，如可不用幹姜便不用。 如瀉稀糞夾水，糞帶綠色，此為肝寒，宜肉桂五分，阿膠二錢以溫木氣，止疏洩即愈。凡瀉服阿膠而愈者，小便必不短。

小兒一吐土氣即敗，為小兒病特別重要之點。如所吐並非原食而是酸臭，精神不憊，此為停食，平胃散加減，食消即效。切不可補，單用淡豆豉五十粒濃煎多服亦效。小兒病，藥少之方為妥。小兒停食不瀉者，日久必腹脹乾燒，用神曲、麥芽各五分以消食，當歸、芍藥各五分以潤血，白糖五錢以養中，血潤食消，則經脈通而燒熱止，不可用攻破藥。如日久積深，非下不可者。腹必脹滿，按之覺痛。只宜大黃三分、附片一分溫下之。宜緩宜妥。或用溫病篇之加減黃龍湯，少少服之自愈。

用食物燒焦以消食，世稱煳藥，植物燒焦者最傷脾胃。最宜用紅白糖以建中氣，使中氣旋轉，脾胃自然運化。脾胃運化，食物自消，或用扁豆一錢、藿香五分以養胃降胃亦效。如其噯酸是食停不化，胃逆生熱。可用白糖三錢、普通茶葉五分，泡服即愈。茶葉清熱，卻不敗火；茶與糖同用，亦能運動胃氣以消化停食。小兒脾胃萬不可傷。小兒病不宜多用力量大之藥也。山楂等藥傷胃，如可不用便不用。

凡大便先稀溏者，熱滯也；先條糞而後稀溏者，脾土虛寒也。大人亦同。大便後稀溏宜補脾土，誤服涼藥消藥，必生危險。

小兒大便結燥，菠菜或青菜或紅薯、黑豆煎濃湯服以潤之，蓖麻油生蜂蜜均敗胃忌服。 瀉而腹痛，瀉後痛減為停食，瀉後仍痛為脾虛。瀉後腹痛應服白朮三錢、白芍三分、橘皮三分煎服，補土舒木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