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每隔七七四十九天便吃一個人頭,向人託夢讓丈夫高官厚爵

宣州大口張到南門金家去求職。他聽說金家並不是宣州本地人,而是從別處搬來的,一家只有三口,有點錢,想僱一個人。

他來到門前觀望,房屋不小,朱門灰牆,屋簷很高使人覺得高不可攀。他敲了敲門。門開啟一道縫,裡面有人問:“做什麼的?”

“我是大口張,聽說你們這裡要找一位男管家,我可以勝任。”

門裡是個姑娘,把門縫開得大一點,上下仔細端詳他一番,說道:“你的嘴巴並不大,怎麼叫大口張呢?”

大口張說,“我的嘴巴是不大,是因為我肚子大,飯量大,所以人家才稱我為大口張。”

“人有個綽號,也不容易。”那個姑娘十六七歲,看她身穿粗布衣服,也未打扮,想必是金家的丫頭,她繼續詢問道:“你能做些什麼?”

“粗活、細活我都能做,還有就是我能看家護院,我在這門口一站,你們金家三個人都可以放心,沒有人敢闖進門。”

“你有什麼本事?”

“我還會一點功夫。”

“雖然我們不會功夫,但是我們相信還沒有人敢欺上門來。”

“哦……”大口張覺得談這些話沒有用處,他話鋒一轉,說道:“我要見你們老爺,請通報一聲,如果他不用我,那我就要走了。”

那姑娘還要說什麼,後面有人問:“小丫妞,你在和什麼人說話?”

“小姐,有一個人他說他叫大口張,他要來我們家做管家,可是老爺……”

小姐打斷小丫妞的話,吩咐道,“讓他進來。”

“請進。”小丫妞道。

“你叫小丫妞?”

“對,我叫小丫妞,怎麼樣?”她似乎對他叫她的名字有些不服氣。

女子每隔七七四十九天便吃一個人頭,向人託夢讓丈夫高官厚爵

大口張進去,在第二進堂屋中,見到個身穿素淨衣服的姑娘,未施脂粉,臉白如雪。

他連忙拱手施禮:“大口張參見小姐。”

小姐回以一禮,問道:“大口張是你的名字?”

“這是綽號,我本名叫張訓,是宣州鄉下人。”

“家中還有什麼人?”

“沒有了,就是我一個人。”

“你怎麼會想到到我家來找活幹?”

“我來到城裡做了一年多活,沒有找到一位好東家。後來聽說,金老爺要找一個男管家,我便來應徵,看看金老爺的意思,如果用我,我做做試試,不用,我就另謀出路。”

“老爺前天過世了。”小姐悲傷道。

大口張吃了一驚,環顧四周,不像有喪事,他忙問:“喪事怎麼辦的?”

小姐哭泣著說,“我和小丫妞把老爺的屍體放進河中,昨天下大雨,河中發大水將屍體沖走了。這就是我們族人辦喪事的方式,不像宣州人,鑼鼓喧天,披麻戴孝。”

“我以前還未聽過有人水葬。”

“老爺已經去世,你還要在我家做管家嗎?”

“如果小姐留用,我當然願意做,我也好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你任管家,可以替我們做些什麼事?”

大口張一挺胸,“我練過武,功夫雖不怎麼強,但可以保護小姐和小丫妞。我在這裡,沒有人會因為金家只有兩個女流之輩而打歪主意,還有……”

還沒等他說完,小姐臉上露出喜色,說道,“能夠如此甚好,就以能保護我們主僕便已經夠了。我除了每月給你一兩銀子作為工錢之外,你可以吃住在這裡。”

“人稱我為大口張,我可是很能吃的。”

小姐說,“不妨事,吃不窮我的。”接著告訴他,她的芳名叫金玉梅,沒有再說別的。

這幢房子前面是平房,金玉梅和小丫姐兩人住在後面樓上,大口張住在樓下,灶間在平房東頭,柴、草、食物很多,看來金正梅很有錢。

大口張把屋子整理一下,正在忙著,就聽見有人敲門。他開啟門一看,見是兩個衙役。

“官爺,二位有什麼事嗎?”大口張問。

兩個衙役一見大口張,疑惑地質問道,“你是什麼人?住在這裡的明明是父女兩人和一個丫頭。”

大口張急忙解釋,“官爺,這金老爺去世了,小姐和小丫頭在後面呢,我是小姐僱來做管家的,二位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過來看看。”

這時,金玉梅和小丫妞兩人在後樓的門前出現。

差役看見兩人才放心了些,告訴大口張,“敬亭山下出了一件怪事,有一座新墳在一個多月前被人挖開,原本葬的是一個婦人,那婦人的頭不知怎麼不見了,官老爺派我們到各處問問。”

大口張也覺得怪異,忙說,“我還未聽說過此事。”

另一個差役打量打量他:“看你這大個子,為什麼不投效吳國公,卻在這裡做管家?”

“吳國公?他在哪裡?”

“吳國公把元軍打得飛跑,現在在哪裡我們也不知道,想是在應天府吧!”差役接著又說道:“憑你的身板應該去立功名,將來才有出息。”

大口張沒說什麼,但把兩個官差的話放在了心上。

小丫妞做飯,大口張也負責挑水、拿柴,便在灶間出入。

小丫妞一面煮飯,一面問他:“大口張,你能吃多少碗飯?”

大口張指一指大碗:“五碗。”

小丫妞挨近大口張,摸一摸他的肚子,又捏一捏他的肩膀,紅著臉一笑:“挺壯實。”

小丫妞這樣不在乎男女授受不親使大口張愕然, 一個姑娘怎麼可以如此?

小丫妞道:“你這樣子,好像是初做新郎官。”

“我還沒有成親。”

“你總有一天會做的。”小丫姐又笑了,這回她的臉沒有紅。

大口張呆愣地看著她入迷,不自禁地說道,“小丫妞,剛才你臉紅時,真好看的。”

小丫妞仍在笑,沒有說話,她往灶里加了兩把柴,然後站起來走向水缸旁,大口張正在擦水缸蓋子,小丫妞在他耳邊輕聲道:“人家說,燈下看美人更好看,你今夜房門不要關。”

她後面那句話說的聲音很低很低,使大口張簡直聽不到,不過他還是一字不漏地聽到了。

小丫妞說完便去炒菜了,大口張大吃一驚,他還沒想明白小丫妞夜晚約會有什麼含義時,便已不自禁地點點頭。

小丫妞看見他點頭,滿臉喜悅。

女子每隔七七四十九天便吃一個人頭,向人託夢讓丈夫高官厚爵

夜裡,小丫妞躡著腳步下樓,來到大口張房中。屋裡沒有開燈,久處黑暗中,漸漸就看得見人。

“大口張!”小丫妞叫。

“小丫妞!”大口張喊。

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兩人激動地親吻著,迫不及待地相擁倒在床上,兩人這時都是情意綿綿……幾度恩愛之後,兩人靜靜地躺在床上。

許久,大口張擔心起來,“若是小姐知道了,怕你會受重責。”

小丫妞依偎在他的胸前,嬌聲道,“不讓小姐知道。”

大口張仍擔心地問,“你下樓小姐不會知道嗎?”

“我和小姐各住一個房間,小姐不會知道,她這時睡得很熟。”但是她還是有點害怕,忙說,“我上樓去了。”

大口張意猶未盡,依依不捨地問,“明夜你還會來嗎?”

小丫妞低下頭,面露羞澀,“我不能夜夜來!不過你不要關房門,我想來時就會過來。”

“如果我想你時你沒有來,多令人失望。”

“白天向我說一聲,夜晚我一定會來。”

“好吧!”大田張道。

小丫妞又躡著腳步上樓去了。大口張興奮了許久。小丫妞走後,他久久才入睡。夜裡,大口張醒來,見到一個人進入他的房中,這時,房中明亮,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位姑娘,頭上戴著薄紗,遮著臉,身穿一件珍珠衫,閃閃發光。

“你是誰?”

姑娘說:“你不必問我是誰。我是來做媒人的。”

“做媒人,做什麼媒人?”大口張滿臉狐疑:“這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我與你在夢中相見。”

“你做的是什麼媒?”

“樓上的金玉梅小姐。她見你長得雄壯又會武藝,對你甚為痴心,現在午夜夢迴,正對你思念不已,如果你現在上樓去,正可以成其好事。”

“她是我的女主人,我不敢。”

“你做入幕之賓,從管家一變而成為男主人,有何不敢?”

“不敢唐突,”大口張道。接著問:“你身披珍珠衫,究竟什麼人?”

“媒人。”

大口張見問不出什麼,便說道,“我不敢上樓,除非我將來做了大官,到那時再娶人家小姐,人家小姐才有面子。”

姑娘說:“你做了官再娶小姐,可你何時才會做官?”

“不管何時,那樣才不會辜負她,現在我如同一個乞丐,怎麼可以娶她。”

那姑娘嘆一口氣,“看來,我這個媒人是白跑一趟了。”

大口張連忙說,“你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姑娘想了想,“我得設法替你謀一個官。”話音剛落,便無影無蹤了。

大口張接著從夢中醒來,夢境依稀,使他不禁奇怪,怎麼會在夢境中出現那樣一個珍珠衫姑娘?

接著,他有點慚愧,小丫妞才從樓上下來與自己相好,現在自己竟又對小姐起了壞心。與小丫妞的事如果被小姐知道,小丫妞當會被重責,自己也會被攆走。他心中很是不安,在床上輾轉反側許久才入睡。

第二天,小丫妞神色如常,一點也看不出來她夜晚曾經下樓,並有過一段情愛。十分正經,不苟言笑,眉梢眼角也看不出一點風情,這使大口張懷疑她到房間裡去,兩人相好是否也是一場夢。

第二夜,大口張在房裡等著小丫妞,看看她會不會來。

半夜過後,還沒有來。他躺在床上剛一閤眼,那姑娘又出現了。

“我這個媒人又來了。”

“你想害我是不是?我是一個做粗活的人,管家,怎麼敢胡思亂想打小姐的主意?”

“我說過,小姐午夜夢迴,對你思念正切,如果你上樓去一定可成其好事。”

“我不敢做這事。”

“現在我來告訴你一件事,你要準備準備。”

“準備什麼?”

“昨夜你沒上樓,今夜她要下樓。”

“是小丫妞下樓?”

“不是小丫妞,是小姐。”說著,那姑娘隱去了。

不久,有人進入房中,大口張在似睡非睡中聽到腳步聲,問道:“誰?”沒有回答。但人已走到床前。

大口張坐起來,問道:“是小姐?”

“不是小姐。”金玉梅的聲音:“是新娘子。”

“分明是小姐的聲音。怎麼是新娘了?”

“不是新娘子。怎麼會進入房中來。又是第一夜,不是新娘子是什麼?”

大口張慌忙解釋道,“小姐,我是一個做粗活的人,是你的管家,咱們不配啊!”

“你不必自卑,你不久便會做官。”

大口張想起差役所說的吳國公。若是有機會投效於他或者會成大事重大業。

“小姐對我這一份誠意,我十分感激,等我做了官,我會來娶你做夫人。”

“你現在就得娶我。”

大口張疑惑地問,“為什麼?”

“先娶我,你才有做官的命。”

大門張不相信這話,但也無法反駁她,就在這時,小姐寬衣上床,嬌滴滴地說,“新娘子上床來了!”

女子每隔七七四十九天便吃一個人頭,向人託夢讓丈夫高官厚爵

她的玉體柔柔的,軟軟的,大口張本想拒絕,可心想著做官以後再抬大花轎來娶她,但又禁不住她的熱情,終於伸出兩臂把她攬入懷中……

天亮時,大口張醒來發現金玉梅還睡在他的身邊,露出的肌膚白如凝脂,吐氣如蘭十分嬌豔。模樣好不迷人可愛。

他看房門虛掩看,心中一顫。他想,如果小丫妞起來,向房裡看一眼那就糟了。

他起身就要去關房門。

“新郎官要做什麼?”金玉梅醒來問。

“我去把房門關起來,免得被人看見。”

小姐含羞一笑,“怕被小丫妞看見?不必怕,她咋天去一個地方辦事,還沒回來。”

“晚飯時還在的。”

“吃完飯後她便離開了。”

金玉梅靠著他的肩膀,讓他躺下來,他就勢壓在她身上,親吻著她,吻夠了離開時,她嬌嗔著甜甜地一笑道,“你好壞!”

大口張被她那樣挑逗,不禁又憐愛起來。他原以為春宵苦短,天亮時金玉梅就會離去,免得被小丫妞發現,未料小丫妞不在。

大口張看著小姐嬌羞的臉頰,明白了她的用意,可又不得不提醒說,“天都亮了。”

“不要緊,日上三竿也無妨啊!”金玉梅媚笑道。

吻還不夠表達情意,兩人像夜裡一樣又纏在一起……

又是幾番恩愛,他們真在日高三丈時才起床。

金玉梅親自下廚,準備好吃的菜。當飯菜上桌時,她睨著他笑道:“你已不是金家的管家,而是一個男主人了。”

“不,我應該伺候小姐。”

“不,”金玉梅走近他,親憐蜜愛,“我要伺候你,心甘情願的。”

兩人吃過飯不久,門前就傳來腳步聲,“是小丫妞?”大口張忙站起身說。

金玉梅示意他坐下,“不是。她要到天黑之後才會回來。”

門前腳步聲漸漸遠去。

大口張心裡惦記小丫妞,忙問,“她去什麼地方了?辦什麼事?”

“十分重要的事。”

“以後,可以讓我去辦。”

“你不會辦,”金玉梅走到大口張面前,“你很關心她,你是不是很喜歡她?”

“小姐……”大口張吃了一驚,心想,那一夜之情是不是被她知道了,因此才把她趕走?”

金玉梅好似看出什麼似的,說,“我們倆情同姊妹,她很想有一個男人,我向她說過,如果我有了丈夫,也就是她的丈夫,所以你可以在我不下樓時,上來找她。”

“小姐……”

“你不必奇怪,我說的話當真。”

“你不下樓,是什麼意思?”

“一個月當中,我有三天不下樓。”

“為什麼?”

“燒香拜神。”金玉梅道。

小丫妞如何時回來的,大口張並不知道,在堂前猝然見他吃了一驚。

“你回來,我怎麼不知道?

小丫妞微微一笑,低聲說:“這樣捨不得我呀?”

大口張愧疚地低下頭,“我有話要告訴你。”

“昨夜的事,對不對?”小丫妞道:“小姐已經向我說過了,你可真是一箭雙鵰啊!”

大口張神情慌張,“沒想到小姐已經告訴你了。”

“她的喜事,怎麼不告訴我呢!”小丫妞笑了笑,同時伸出食指羞大口張的臉,“你真是命好,大走桃花運。”

他抓住她的手,緊緊地抱住她問:“今夜你下來陪我?”

“你還能行嗎?”

“我很壯,我夜夜都能行。”

“我不信,”小丫妞笑得花枝亂顫:“不過今夜試試就會知道了。”

女子每隔七七四十九天便吃一個人頭,向人託夢讓丈夫高官厚爵

門外傳來敲門聲,大口張開啟門,外面站著一員武將,還有十餘名兵卒。那武將說他叫徐快萬,問道:“大口張張訓,是不是你?”

“是我。”

“吳國公有請。”

大口張突感意外,激動地問道,“吳國公?朱,朱元璋,對不對?”

“對,請你去。”

“吳國公在何處?“

“三天前來到宣州,要我來請你去。”

“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吳國公,他怎麼會知道我的?”

“大概是你很有名氣吧!”

“不會吧,不過倒是有人向我提過吳國公,叫我去找吳國公,求份功名。”

“不管怎樣,現在就去吧!”

大口張很興奮,他邀請徐快萬進屋子裡喝茶,然後向兩位妻子說吳國公請他去見見,看來自己會有個小官做做。

金玉梅和小丫妞都沒有反對,對於離別她們似乎都不悲傷。

徐快萬看他有兩個女人,吃驚不已。

大口張自嘲道:“說不定吳國公看不上我。叫我回來也不一定。”

金玉梅道:“你這一去,前程遠大。”

徐快萬帶著大口張去見吳國公朱元璋。不料並沒有見到。朱元璋軍務緊急。他這時去了蕪湖,留下話叫大口張隨一支兵馬前往寧國山區中剿滅一支土匪,他回來後再給他官做。

大口張出發到寧國,每一次他都奮勇當先,打了好幾次勝仗,戰場上大口張有了名,土匪畏之如虎。

他們不止和上匪打仗。還有兩次遇到元兵。

一名副將見他武藝不弱,又有膽量,問道:“你這功夫,是跟誰練的?”

大口張便告訴他:“很久以前,有一個道人在我家吃齋,他說我是可造之材便教我練功夫,他每來次就教一點,前後學了兩年,後來道士沒有再來過,我的功夫也就練成這個樣子了。”

副將誇讚道,“你的武功很厲害了,夠你殺韃子了。”

三個月後,他們剿滅了土匪,返回宣州。吳國公朱元璋回到宣州後特別召見他,對於他作戰英勇大為讚揚,並派他任副將。

吳國公說,“你家在宣州。可以回家裡去住,大軍開拔時、你再歸隊。”

大口張謝過吳國公。

“你家裡供奉什麼神?”吳國公忽然問。

“沒有。”大張回答。

大口張與他的部下分手時聽說吳國公對一件事很是震怒。最近總有人死後的墳墓棺材被人挖開,不是偷盜陪葬之物,而是割下死人的腦袋。因為地方官查不出來,於是吳國公決定自己破這無頭公案。

大口張想起他沒從軍之前,也曾聽差役說過有人割下死人頭顱的事,不知是為了什麼?

就在他要走時,一位副將叫住他:“張副將,吳國公贈你一副鎧甲,你帶回去吧。”

大口張接下鎧甲看了看,心中有點失望。因為那是一副破舊鎧甲,其他人的比他的鎧甲要好。

他回到家裡,天剛黑。開門的是金玉梅,兩人相見十分高興,一進入房中,兩人便抱在一起,又笑又親,好不快活。

然後二人進入後樓,鎧甲就放在了前面屋子裡。

“小丫妞呢?”大口張問。

“你那麼想她嗎?”

“不是那樣想她,我們畢竟是一家人,我總要問一問。”

“她剛出去,明早回來。”

夫妻兩人久別勝新婚,說不盡的恩愛,直到半夜話還未說完。那綿綿愛撫,也未終止……

“你那鎧甲放在前面,放心嗎?”金玉梅忽然想起來問。

大口張心裡有點不平:“那東西算不得什麼,吳國公送給別人的鎧甲都是新的,送給我的又舊又破。”

“你不高興嗎?”

“不公平!”

金玉梅沒說話,許久才道:“說不定明天會送你一副新鎧甲。”

大口張憤憤地說:“我可不敢指望。”

談到鎧甲,大口張索然無味,兩人也有些疲憊雙雙入睡了。

大口張由於連續多月作戰,十分機警,天沒亮他就醒來了。

一摸床上,金玉梅不見了。忽然聽到樓上有聲音,他想,金玉梅是回樓上去了。既然自己已是她的丈夫又做了官,應該可以上樓去了。以前他從沒上去過。

女子每隔七七四十九天便吃一個人頭,向人託夢讓丈夫高官厚爵

他躡著腳步上去。樓上有一個房間亮著燈,房門關著,但留著一條縫隙,大口張從門縫向裡看,看見金玉梅脫下一件怪衣服,收在箱子中,那件怪衣服有一個人穿過,那人曾在夢中來相見,要他上樓來和小姐約會。

大口張覺得這事離奇,令他滿腹疑雲。但他沒有揭穿這事便悄然下樓。不久,金玉梅也下樓來,睡在他的身旁。

天剛亮。吳國公派人來找大口張去相見。大口張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立刻隨來人同去。

吳國公告訴他,要給他一副新鎧甲。接著問:“你說你家沒有奉神?”

大口張答道,“沒有。”

“本公初到宣州。夢中出現一個身穿珍珠衫的婦人。她向本公說。 宣州小南門大口張是一員勇將可以提拔。 本公派人在小南門找。果然發現了你,而你果然勇猛有大將之材。昨夜那穿珍珠衫的婦人又在夢中出現。她說不該給你一副舊鎧甲應該給新的。那個穿珍珠衫的婦人是什麼人?”

大口張這時已嚇壞了,他知道此人就是金玉梅,但不敢說,只有謊稱:“末將不知那穿珍珠衫的婦人是誰。也不知她為什麼這樣庇護末將。”

“有穿珍珠衫的婦人庇護真乃奇事。”吳國公道:“你立功去吧!”

大口張離開時,聽到兵卒在談昨夜又有人盜墓。被埋伏的兵卒發現射中一箭,但人還是跑了,人頭也帶跑了。

大口張沒有放在心中,他只覺得穿珍珠衫的事很奇怪……

他回到家,看見門口都是差役,兵卒,問是怎麼回事,有人告訴他,他們看到一路血跡,一直跟到門口,受傷的人必在屋裡,但是叫門叫不開。

大口張不解發生何事,他叫門也叫不開,便撞門而入,看見小丫妞倒在堂前,身上被射中一箭,她的手上還抓著一顆人頭。金玉梅呆坐在那裡,不言不語。

“娘子,”大口張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是個女巫,”金玉梅平靜地說道:“每隔七七四十九天,我就得吃一個人頭,這樣在夜裡就可以穿上珍珠衫向人託夢,讓丈夫高官厚爵。小丫妞是我的徒弟,她昨夜就是替我去找人頭的。”差役,軍卒聽到,一個個為之瞠目結舌……

金玉梅被地方官抓走,珍珠衫交給吳國公,被吳國公命人一把火給燒了。

大口張原以為他會有大禍臨身,但是沒有,吳國公竟派他率軍去打仗了。

他去監獄向金玉梅告辭。獄中人告訴他,“那個女巫逃走了。”

大口張心中暗暗竊喜,他想,或者以後會有再見之日。

但他錯了,吳國公已下令斬了金玉梅,並令手下不得向副將張訓透露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