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精神病院的那些事—精神科醫護人員的“最美醫瞬間”

今天我們不科普了,來講講我身邊的事,關於精神病院的故事。

或許大家曾經聽過這樣一個故事:精神病院有這樣一位病人,每天都穿著黑色的衣服,拿著黑色的雨傘蹲在精神病院的門口,不吃不喝,更不與人說話。醫生就想要想醫治她就一定要從瞭解她開始。於是醫生也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拿著一把黑色的雨傘和她蹲在一起。那位病人終於開口說話了,請問:“

你也是蘑菇嗎?

你不知道的精神病院的那些事—精神科醫護人員的“最美醫瞬間”

很多人把這個故事當成一個笑話來聽時,我卻無法像其他人一樣輕鬆一笑,因為我就是一名精神科醫生。作為精神科醫生的一份子,在職業生涯的早期,我也許還未像其他的前輩們那樣,嚐盡精神科的人生百味。但在世俗的眼中被視為是“瘋子的聚集地”,“無法理喻”的危險空間裡,我曾無數次體驗過患者面對患者面對疾病的無奈,也曾無數次親眼目睹悲歡離合的場景。面對一次次的“暴力”、“衝動”、“危險”,我依然要用充滿真摯的笑臉告訴大家,我愛我的工作,我愛這個特殊的醫院,更愛每一位精神病人!

你不知道的精神病院的那些事—精神科醫護人員的“最美醫瞬間”

一說到精神疾病,人們就會陷入比談“癌”色變還要驚恐的處境中,會聯想起緊閉的大門,凌亂的病室,各種媒體對精神對精神病人的描述也讓人不寒而慄。我還清晰的記得初二那年英語公開課上,老師講到醫院,詢問哪個同學的家長是醫院的,我驕傲的舉起了右手,“which hospital does your mother work in?”“Madhouse。”“Madhouse?”老師忍俊不禁,同學們鬨堂大笑!我尷尬的站在那,母親的職業第一次讓我感覺到丟人,當時我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我成了同學們口中的笑話,自此常聽到的一句話就是“快,快把她送到他媽媽的醫院去。”巨大的歧視與排斥,讓人們對這個行業敬而遠之,讓精神科的醫護人員無奈與沮喪。

在13年的夏天,看著眼眶青紫的母親,聽著她拿冰塊敷臉時痛的顫抖的聲音,我質問我的母親,“你就這麼白白捱打嗎?這都多少次了?”母親說:“精神科,那個醫護人員沒有捱過打?他們是病人,他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他們才是最痛苦的,飽受歧視、恥笑、虐待,患了病就會被社會拋棄,醫院使他們最後的避難所了,如果連我們都不理解他們,那他們可怎麼活啊?”

就這樣我義無反顧地成為了一名精神科醫生。說實話,我剛接觸到這一行業時,並不想長期幹下去。尤其是每次過年回家的時候,總會有人問:“呀!姑娘回來了,聽說你學醫了?啥專業啊?”“精神醫學。”“精神醫學,那是看啥病的啊?”“精神疾病和心理疾病的。”“哎呦,那不就是和精神病打交道嗎?慢慢的你不也成精神病了嗎?挺好個姑娘怎麼就學這個了?這以後可怎麼嫁人?誰敢要你啊。”剛開始我還會反駁一下,說精神病人不像你們想的那樣,他們甚至比普通人更可憐,他們不能控制自己的想法,每天的行為受症狀支配,我的工作就是讓他們恢復正常人的生活,讓他們不再受歧視,我覺得我很偉大。可久而久之,大家都這麼說、總這麼說我也就不再去解釋了。再有人問我,我也不願意說自己是精神科醫生,因為說完了又免不了被嘲笑一番,好像我做了什麼錯事一樣。但在我深入臨床的這幾年裡我充分理解到我的職業對於整個社會而言有多麼重要,我們身上的擔子有多重。

心靈的疾病,需要用心去療愈。每個精神疾病患者的背後都有一部心酸的血淚史,都有一個嚴重受創的家庭,時常會有家屬懇求我,“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她特別優秀,以前學習特別好,為了她我們家房子賣了、地也賣了,哪都去過了,北京、上海、連網上小廣告的地方都去過了,你說她咋就不好呢?”每當我聽到這些話時心都像針扎的一樣痛,我能做的只有盡力去幫助他們。作為精神科醫生,我們要秉承“有時去治癒,常常去幫助,總是去安慰”的誓言。我們沒有點石成金的仙術,卻能為枯萎的生命帶來勃勃生機。

精神的家園需要有人耕耘,精神病人需要溫暖和呵護。我們是患者的守護神,是和諧社會的維護者,作為一名精神衛生工作者,我們心甘情願做“拯救靈魂的工程師”;只要患者需要,我願意蹲下來,陪你做一隻蘑菇。當你的世界下雨時,我願意為你撐起一把遮風擋雨的傘。

你不知道的精神病院的那些事—精神科醫護人員的“最美醫瞬間”

因為精神科病人的特殊性,我們必須保護患者的隱私。這裡不便將我們的#最美醫瞬間#釋出出來,但對於一個精神專科醫院,平時發生的令人動容的事絕對不比其他醫院少。給拒食的患者餵飯,還被患者吐了一身;被興奮躁動的患者打的視網膜脫落;為了救割腕輕生的患者用手攥住刀刃……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關愛精神病人,理解精神科醫護人員,讓特殊的“他們”,也能擁抱幸福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