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歌（午夜隨筆）

老婆有段時間夜班分大小夜，於是每晚十一點五十我便往醫院趕。

午夜時分，大街上沒有了白日的喧囂和聒噪，一切看起來歸隱於黑暗中。只有路燈站好了崗，蒼白的燈光反射出夜的寂寞。偶爾見一兩個行人，匆匆而過，黑暗中看不清的臉色大抵也是對家的歸心似箭之情吧！

我卻覺得很愜意！

我很少開夜車，一下班，我的鐵驢就安靜的躺在它的車位上，再也不肯動彈半步。難得的夜晚，讓我有些躁動，想唱歌，而且是高歌一曲。

開啟藍芽。連上手機，調出我平時最喜歡聽得歌曲。一首首，一曲曲，歌曲仍舊是那些聽了很多遍的曲子。此刻卻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大概是觸控到了夜的絲滑。

我莫名的興奮！

先聽老歌，旅途中，聽歌，莫過於聽刀郎的《駝鈴》，悠揚的旋律讓人瞬間高亢起來，也大聲哼唱起來，心裡滿是愉悅！雖然是在聚精會神開車，但那些久遠的回憶一幕幕縈入腦海，湧上心頭！

記得有一次開車途中和一個要好的朋友吵得不可開交，於是故意把音量調到最大，放出一曲羽泉的《奔跑》，旁若無人，自顧自的唱起來，邊開車邊高歌，唱到酣暢淋漓處，發現朋友也在隨聲高歌，於是本來生氣的兩人，合唱一曲，大有一曲泯恩仇的感覺，唱完哈哈大笑，之前的不愉快一掃而過！

鬱悶的時候聽班得瑞的鋼琴曲，一首《寂寞之聲》最能化解內心的鬱結之情，動人的旋律，像父母在耳邊叮嚀囑咐，像子女在身邊撒嬌嬉戲，像朋友在耳邊訴說衷腸，像戀人在耳邊呢喃細語，整個人身心都放鬆了，愁緒煙消雲散。還有呂頌賢版《笑傲江湖曲》，琴簫合奏，旋律悠揚婉轉，雖然沒有一句歌詞，卻已經把整個江湖快意恩仇，說的淋漓精緻，聽起來讓人忘掉一切煩惱，心無雜念，豁然開朗。

懷舊了，就會放一些千年老歌《笑看風雲》《江湖路》《追夢人》《光輝歲月》等等，尤其是黃家駒，曾經瘋狂追捧黃家駒的日子歷歷在目。第一次聽黃家駒，才知道歌曲不只是歌唱愛情的，《真的愛你》述說親情，《光輝歲月》吟唱人權，《長城》《大地》歌頌秀美山河。雖然不會粵語，但Beyond組合的每首歌曲都讓人莫名心動。

高中時，最喜歡的歌手是周華健，任賢齊，幾乎每首歌曲都能抄寫到那個小小的歌詞抄本上，周華健的厚重，任賢齊的清爽，都讓人慾罷不能。上大學時，阿杜正火，我卻不是很喜歡。莫名的，人到中年，很喜歡阿杜，他的幾首經典歌曲每次開車必聽。

有段時間，特別喜歡聽英文歌曲，《Auld lang syne》讓我想起費雯麗清秀的面龐和隕落滑鐵盧橋時的無奈決絕；《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讓我想起美好的愛情，和只有愛情的婚姻是如何走向崩潰；還有西城男孩，《Season in the sun》、《My love》真的是百聽不厭，深入腦海！不得不說上世紀九十年代的美國音樂，真的是人才輩出，經典不斷！

網上有句話，初聽不識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確實，很多歌曲，隨著閱歷，年齡，識人的不同，完全已經和第一次聽到它時的感覺天差地別，年少時，聽得是旋律，聽得是激昂，聽的是你儂我儂，濃情蜜意，人到中年，聽的是風霜，聽的是滄桑，聽得是人間煙火，柴米油鹽。物是人非事事休，就連當年的情歌也聽出了人間白頭，只不過那白頭只不過是共同浴了一場雪，僅此而已！

夜晚的旋律逐漸進入尾聲，思緒也被拉回現實，老婆懶洋洋的坐到副駕駛上了，好了，BGM起，一曲《往後餘生》獻給枕邊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