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爸把我嫁給了村裡的混子，他功成名就後，我爸卻後悔了
1
在孟虎還沒成為孟總之前
，
他只是一個踢踏著破鞋
，
沒爹沒孃
，
在村裡到處浪蕩的混子
。
村裡的包工頭老梁看他可憐
，
想給他施捨一碗飯吃
，
於是讓他跟著自己做活
，
工錢少
，
飯管飽
。
老梁有個小兒麻痺的女兒梁佩
，
從孃胎裡出來左腿就短了那麼一截
，
走路的時候
，
左腿直直地向前杵著
，
正常的右腿卻只能畫個半圓才能前行
，
活像一隻硬要直行的螃蟹
，
讓那張原本清秀的臉蛋也失了色
。
包工頭早年喪妻未曾另娶
，
但他並不缺少女人
，
包工是個能賺錢的活計
，
有了錢就有女人願意貼上來
。
他自己一個人帶著女兒
，
不愁吃穿還不用聽女人嘮叨
，
也樂得清閒自在
。
跟著包工隊做了一段時間活的孟虎
，
有了一口飽飯吃
，
不止人精神了
，
還竄了個兒
。
出於對老梁的感激
，
他沒事就湊到老梁家裡
，
幫著做一些洗洗刷刷的活兒
。
老梁家的姑娘梁佩因為自卑
，
很少出門
，
冷不丁家裡多個外人
，
她有些怕生
，
孟虎幫家裡幹活的時候
，
她就躲在裡屋不出來
，
隔著門縫偷偷瞧那個忙裡忙外的男人
，
日子久了
，
就生出那麼點兒姑娘家的非分之想
。
孟虎
在外屋一邊幹著活兒
，
一邊和裡屋的梁佩搭話
，
梁佩從最初的默不作聲
，
到後來偶爾迴應幾句
。
兩個年輕人的小動作老梁盡收眼底
。
說沒有私心是假的
，
老梁當初施恩於這個小混子的時候
，
就是看中了他沒爹沒孃
，
人還透著股機靈勁兒
。
孟虎若能看上自家女兒
，
女兒跟著他在自己眼前生活
，
他也能多加照拂
；
退一步講
，
他若看不上自家女兒
，
他就收他當乾兒子
，
多加提攜他
，
讓他把自己的這份恩情將來還到女兒身上
，
這樣自己百年以後
，
女兒也不至於孤苦無依了
。
老梁
這個人刁鑽算計
，
唯獨對這個瘸腿的女兒
，
他是打心眼裡疼愛
。
老梁的小心思成了真
，
孟虎對女兒的百般討好讓老梁做夢都能笑醒
。
自己家的女兒在別人那裡是個殘次品
，
在這個連飯都吃不飽的小子這裡
，
卻是他需要用盡全力才能夠到的那顆葡萄
。
老梁假意要給女兒找婆家
，
急壞了這剛剛看對眼的倆年輕人
，
女兒杵著孟虎讓他趕緊找人提親
，
孟虎兩手一攤
——
就我這樣的
，
你爹能看上
？
梁佩急了
，
一哭二鬧三上吊
，
除了孟虎她誰也不嫁
，
老梁皺著眉頭數落女兒
，
心裡的算盤卻打得噼裡啪啦響
。
老梁蹙著眉頭叮囑孟虎
：
“
我老梁這輩子只得了這麼一個女兒
，
寶貝一樣捧在手心裡
，
原指著給她找個門當戶對的婆家
，
她既然中意你
，
我也就不當那個打鴛鴦的棒子
。
但是這一輩子一次的婚禮
，
怎麼著也不能委屈了佩佩
。
這些年我每天把日頭從東邊背到西邊
，
沒黑沒明地幹
，
就是為了她
。
”
老梁頓了頓
，
指了指村東頭
，
“
我在那邊有塊地基
，
你去蓋上幾排平房
，
風風光光地把佩佩娶了
。
雖然咱們這有上門女婿
，
可是叔知道
，
上了門的男人
，
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了
，
叔的女婿
，
不能一輩子在人前抬不起頭
。
”
老梁又從懷裡掏出一塊看不出顏色的帕子
，
帕子裡包著一沓人民幣
，
顫抖著雙手遞給孟虎
：
“
這些錢你拿著
，
修好房子再來娶佩佩
。
”
孟虎從老梁手裡接過那些錢的時候
，
還清晰地聞到了錢上的那股汗腥味兒
，
那是老梁小半輩子的血汗錢那
！
他顫抖著身子
，
撲通一下子跪在老梁面前
，
哽咽著喊了一聲
：
“
爹
！
我孟虎發誓
，
會一輩子對佩佩好
！
”
2
孟虎從來沒想過
，
自這個己過街老鼠都嫌的小痞子
，
竟然能得到老天這樣的眷顧
，
白得了一個媳婦
，
還賺了一套房子
，
他對老梁心裡眼裡全是感激
。
老梁看著眼前這個對自己感激涕零的小夥子
，
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
他不是沒想過讓孟虎當上門女婿
，
可是那上了門的男人還是男人嗎
？
且不說他和佩佩對孟虎好不好
，
單村裡人的成見和孟虎自己心裡的那道坎
，
絕對是兩個人今後日子的絆腳石
。
對於孟虎
，
老梁既給了裡子
，
又給了面子
，
讓孟虎一輩子都可以抬著頭走路
，
卻一輩子不得不對他感恩戴德
。
他老梁風風光光地把女兒嫁出去
，
但村裡人的眼睛是雪亮的
，
誰不知道是老梁提攜了這小子
，
他以後能不對佩佩好
？
他若是敢對佩佩不好
，
村裡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
，
都能把他孟虎淹死
。
媒婆
，
聘禮
，
該有的禮數孟虎做得周全
，
唯恐怠慢了這個改寫了他命運的女人
。
老梁嫁女
，
孟虎娶親
，
各自歡喜
。
婚後
，
孟虎裡裡外外一把手
，
讓梁佩安心在家過著少奶奶一般的日子
，
誰家的正常女人都沒見有丈夫這樣寵著
。
村裡人眼熱
，
說是她老梁家祖上積了德
，
老梁在心裡罵
“
屁話
，
是她老子給她謀的夫
！
”
梁佩雖然腿腳不利索
，
肚子卻爭氣
，
婚後不久就懷了一對雙胞胎女兒
，
可是生孩子的時候卻遭了罪
，
本身殘疾加上難產
，
要了她的半條命
！
生完女兒孟虎就逼著梁佩做了絕育手術
，
妻子懷孕生子的辛苦他全看在眼裡
，
他捨不得她再次遭罪
。
梁佩跟孟虎鬧彆扭
，
她還想給他生個兒
，
在農村沒有兒子
，
就成了人們眼中的
“
絕戶
”，
可是孟虎不在乎
，
他孟虎要兒子有什麼用
？
他只要一個知冷知熱的貼心妻子
，
其他旁的
，
他分不出心思去理會
！
一個痞子
，
原就只想餓了有口飯吃
，
困了有張床睡
，
卻天降一個媳婦
，
有了一個家
，
日子過得如夢似幻的
，
他哪還敢再生別的心思
！
老梁看著孟虎是真心疼自己的女兒
，
去攬工程的時候
，
也帶上了孟虎
，
親自教他怎麼去討好領導
，
搞好上下級的關係
，
怎麼去借助各種各樣的關係接活
，
怎麼看圖紙
，
怎麼預估工期
，
怎麼去管理自己手底下的工人
，
怎麼去平衡僱主與工人之間的關係
，
需要承擔
些什麼樣
的風險
……
老梁教得細緻
，
孟虎也學得用心
，
幾年下來
，
他就能脫離老梁獨立接活
，
在為人處事方面
，
甚至比他老梁還圓滑
。
老梁禁不住感嘆
，
自己當初還真沒看走眼
！
老梁漸漸老了
，
很多事情孟虎只能獨挑大樑
，
當年寄人籬下的生活讓孟虎極會看別人的眉高眼低
，
揣摩別人心思
。
孟虎開始主動去各個地方攬活
，
又瘋狂招工
，
他知道想要在這個地方做到一家獨大
，
就要樹立自己的品牌
，
所以他在用料和施工質量上絕不糊弄
，
因此方圓百里的人家大到修房子
，
小到建個豬圈
，
都樂意找孟虎
，
孟虎這個名字
，
成了這個小地方建築獨一號的品牌
。
3
村子的地底下探測出了煤層
，
貧窮的小村子要被整村搬遷
，
政府出錢給大家夥兒在別的地方建聯排別墅
，
村裡人都盤算著怎麼能分得更多的錢
，
孟虎對這事卻不怎麼上心
，
他每天早出晚歸的
，
就連測量自家院子的時候他都不在
，
梁佩顛著自己的跛腳跟著測量隊跑前跑後
，
還給那幾個量地的人偷偷塞了幾盒中華煙
，
只盼著他們能多給自己算幾個平方
，
那補償款自然也跟著多一點
。
梁佩埋怨孟虎對自己家裡的事不上心
，
孟虎悶頭不語
，
罷了才慢吞吞冒出一句
：
“
你們女人家就是頭髮長見識短
，
那補償款能有幾個錢
？
”
孟虎這冷不丁的一句話把她噎了個半死
，
她梗著頭跟他鬧彆扭
，
再回頭的時候
，
他竟然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
梁佩一看見自己男人累成那樣
，
氣也就消了
，
她一個女人家
，
還不是盼著家裡多分點錢
，
自家的男人少受點累
。
她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地看著男人好看的眉眼
，
再低頭瞧一眼自己的跛腳
，
有一瞬間的恍惚
，
這樣好看而又對自己好的男人
，
真的完完全全屬於自己嗎
？
拆遷補償結果出來了
，
按人頭一人分得一間房子
，
每人分得補償款五萬
，
再加上宅基地的補貼
，
每家每戶都能分得幾十萬的補償款
，
小村裡的人們哪見過這麼多錢哪
，
梁佩做夢都夢到自己在數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