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個“何大爺”

許應船

今天到農業農村廳2號樓開會,在電梯中偶然碰到了近7-8年未曾見面已86歲的“何大爺”何世義何主任,他到7樓,我們上8樓。電梯中大家都戴著口罩,叫他一聲“何大爺”,他回頭一句“你是許應船得嘛!”。看到他的滿頭銀髮,我差點落淚。

何大爺,還是那個聲如洪鐘、開朗健談的何大爺。

還是那個“何大爺”

何大爺(左)與作者

副省長叫“何大爺”

他,性格開朗、慈祥熱忱、耿直豪爽,周圍所有的人都稱他“何大爺”。以前在省委大院,比他年長的、年輕的老領導、老同事叫他“何大爺”,在家裡,老伴、兒子、兒媳、孫子、親朋好友也一律叫他“何大爺”。

記得有一年,隨他去見時任副省長的張作哈。一路上,我忐忑的問“何主任,不提前預約得行哇?”何大爺回“沒事,只要作哈省長在就可以”。到了政府出示工作證,直接進到小樓,何大爺領我直接去了張省長辦公室,剛進門被省長秘書攔住,問約沒有?何大爺說“張省長在不在?在的話,你給他說扶貧辦何大爺找他。”秘書進裡屋彙報後趕緊把我們迎進辦公室。看到我們進來,張省長放下電話馬上離座起身,伸手握著何大爺手說“吔,何大爺,啥子風把您老人家吹到我這裡來了?”

他們一陣寒暄,一起回憶一同出差到彝區、涼山扶貧“戰鬥”的個個趣事,不時發出朗朗笑聲。。。。

作哈副省長問“對了,何大爺找我啥事?”

何大爺說“省長,要給您打麻煩,想讓您支援下扶貧工作、支援下新農村建設喲。”

作哈副省長說“您退下來都沒休息,乾的是公益事業,說就是,只要是支援彝區藏區貧困地區扶貧,我都全力支援。”記得這次張省長在有關彙報材料上現場寫了兩大段涉及省委農辦、民政廳、扶貧辦等多部門的一個批示。

公益大道“何大爺”

何大爺當年從省扶貧開發辦、省西部開發辦副主任退下來,就“轉戰”到另一個扶貧“戰場”——省扶貧基金會、省新農村基金會,先後開始了兩個基金會的籌備、籌建、執行、管理。

在省委組織部老部長馮振伍、羅良仰的勸說下,何大爺與其他幾位廳級離退休老同志一起開始了長達十多年的籌備、組建和執行,沒有報酬、只有情懷。記得有一次隨何大爺出差,接待方某企業老總開玩笑說“何大爺,您當年管扶貧資金和專案這麼多年,搞啥公益喲,我們高薪請您當顧問如何?”平時開朗隨和的何大爺馬上沉下臉,嚴厲地說“你想多了,扶貧資金和專案,都是國家的,都得專款專用,用於扶貧事業,我們退下來,就是發揮餘熱,繼續為扶貧做些力所能及拾遺補缺的事!”那位老總戰戰兢兢說“好的好的,何大爺對不起!我想歪了,說錯話了。”

記得籌辦新農村基金會,辦公室買了一件接待酒。有一次單位內部聚餐領了1瓶接待酒來喝,何大爺知道後,要求會餐的同志各自掏腰包把飯錢、酒錢交回財務。事後,在一次內部開會,何大爺語重心長的說“我們有緣一起開展扶貧公益事業,不是來吃吃喝喝、更不是來領取報酬,是一起來為扶貧事業做貢獻的!如果心裡想到是回報、是索取,那麼請儘早離開基金會,這裡不適合你。”

何大爺,還是那個何大爺。

隨他散步走回院裡2樓那套五六十年代的套二家裡,整潔的屋裡還是那老舊的沙發、泛黃的掛曆、陳舊的傢俱、楊超、謝世傑等老夥伴們的書法……

何大爺親切的拉著我的手趕緊讓我坐下,還是那一如既往地快人快語,聊到了老伴兒4年前的離開、前不久的膽結石手術、大兒子快退休了、雙胞胎乖孫們工作了、快四世同堂添曾孫了……

臨走時,我提出來合影留念,他認真地理了理一頭白髮,把帽子和柺杖放一邊,對我說“我是棒棒機,沒得微信哈。”我說“我洗出來,一定把照片送過來。”上車前,何大爺問“你換車牌號了?我記得是幾個7得嘛。”我說“沒換,那是手機號。”

車子離開,我透過後視鏡,看到何大爺站在路邊的身形依然筆直偉岸。滄浪之水,與世推移,一如二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