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失憶後誤把強姦犯當愛人,得知真相的我何去何從……
尖銳刺耳的剎車聲在寂靜的山間響起。
落地的瞬間,大腦像被啟動格式化,空白一片。
我是誰?
1
睜開眼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男人。
一個年輕的男人,穿著做工精良的西裝。
只是略有褶皺。
此刻他正託著腦袋在病床邊閉目休息。
我努力吞了口幾乎不存在的口水。
細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
他看起來似乎累極了,臉上有細密的鬍渣冒出來。
眉宇間好像團著心事,即使睡著,也並不平靜。
只是他是誰,我又是誰?
忍不住咳嗽一聲,男人立刻被驚醒。
如墨般的眸子深深地盯著我,眼裡有太多的情緒。
【我皺著眉頭看他:“你是誰?我在哪裡?”】
男人眼裡的所有突然煙消雲散。
神色在頃刻間經歷千變萬化,最後歸於平靜。
【“你不認識我?”】
他的語氣充滿了不確定和小心翼翼,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依舊迷茫地望著他,努力回想卻一無所獲,最後緩緩地搖頭。
男人急切地起身出去喊醫生。
我被一堆醫生包圍在中間,聽他們探討我的病情。
最後的結論是車禍中腦部受到撞擊失憶了。
按照目前的報告來看,永遠想不起來的可能性很大。
等醫生們離開,男人固執地將我的手放到掌心。
【“我們是戀人。”】
【“戀人?那你是我喜歡的人?”】
腦子出現輕微的疼痛感,我忍不住皺了眉頭。
喜歡的人嗎?
心裡湧出一種理不清的情緒。
直覺告訴我,我和他之前的關係不簡單。
【
“秦遠?”
】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喜歡的人,我明明什麼都不記得,卻叫出了這個名字。
【眼前的男人突然抓住我的雙肩:“你還記得什麼?”】
【“我喜歡的人好像叫秦遠,我說的對嗎?”】
我有點不安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畢竟如果真的在戀人面前喊了別的男人的名字,這個羞辱似乎太大。
我肩上的手緊了幾分。
【片刻後他紅著眼將我摟進懷裡:
“對,悅悅,我是秦遠。”
】
2
身體慢慢在恢復,秦遠每天都在病房裡陪著我,幾乎寸步不離。
半個月後我終於出院了。
秦遠帶我去了A市,他說那是我的家鄉。
住院期間,他告訴我很多我們之間的事。
兩年前,我在咖啡店做兼職。
非常狗血的劇情,我將咖啡不小心潑到了他的身上。
因為一件手工定製的西裝,他成了我的債主。
他說我們是日久生情。
我大學畢業那天。
他正式向我表白,兩個人順理成章走在了一起。
出車禍那天是我們一起去登山看日出。
路上因為我執意要回家鄉發展而同他發生爭吵。
最後我因為生氣奔下山,慌不擇路撞上了上山的越野車。
我知道不能草率地聽信他所有的話,畢竟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但是他看我的眼神卻真真切切好似我是他的珍寶。
他的手機屏保裡我笑靨如花。
微信裡我和他的聊天記錄滿是甜蜜。
只是只有車禍前一週的。
因為一週前他帶我出海的時候手機掉海里了。
而我的手機也在車禍中徹底毀壞。
住院期間只有秦遠陪著我,我忍不住問他我家人的事。
【“悅悅,我是你唯一的親人。”】
他輕輕吻著我的額頭,聲音很堅定,還有一絲心疼。
原來我從小在A市的孤兒院長大。
所以才會認定A市是我的家鄉。
回到A市的時候,雖然這個城市於現在的我而言是全然陌生的。
但是我真的莫名喜歡這個城市。
【我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車來車往:“秦遠,我好喜歡這裡。”】
【他放下手裡行李,走過來輕輕貼在我身後:“你喜歡就好。”】
手將我耳邊的長髮挽到耳後。
我回身望著這個男人,他眼裡的深情讓我動容。
所以當他慢慢朝我俯下身的時候,我強迫自己不要動。
他的吻只是輕輕的落在我的唇瓣上。
我自己都沒有發現剛才我已經緊張地拽緊了他的領帶。
【房間大概整理了下,秦遠就催我了:“悅悅,快去洗洗,今天時間不早了。”】
我在衛生間磨蹭了很久,不知道待會要怎麼面對他。
畢竟他沒有同我說過我們已經到什麼地步了。
如果待會他要和我同床共枕,我怎麼辦?
3
【門上想起了敲門聲:“悅悅,你還沒有好嗎?”】
【“好了好了。”】
我慌里慌張套上浴袍出來。
秦遠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眼睛亮亮的。
我慢吞吞坐到了床邊,抓緊衣領準備躺下去睡了。
他卻不知何時拿來了吹風機坐在我身側。
【“別動。”】
“呼呼”的噪音響起,他的手指在我髮間滑動。
風吹得暖暖的很舒服。
此刻室內滿是溫情。
【我沒忍住開口問他:“秦遠,我們之前同居了嗎?”】
吹風機突然沒再變動位置,聲音也消失了。
房內安靜極了。
側過頭看了看秦遠,他的眉頭緊皺,萬分煎熬。
我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
或者是他不行?!
準備轉換話題,他卻起身放下吹風機。
單腳跪在我面前,雙手摟住我的腰。
一個大男人像個孩子似的趴在我懷裡。
【“悅悅,記住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一個。”】
我要問的不是這個。
【只能紅著臉作勢推開他:“我沒問你這個。不說了,我睡覺了。”】
【秦遠從我的懷裡抬起頭,定定地看著我:“悅悅,你真好看。”】
我覺得這個男人真的說話都是跳躍的。
衛生間的水聲已經響了十多分鐘,我一直盯著天花板。
只是被我拽變形的被角知道我內心的掙扎。
如果待會他要,我要怎麼拒絕,畢竟現在我還沒法和他坦誠相見。
聽到開門的聲音,我只能閉上眼睛假裝自己睡著了。
清爽的氣息慢慢靠近,床明顯下陷。
男人的氣息撲在我臉上。
我眼睛沒聽腦子指揮抖了一下。
【耳邊傳來男人的笑聲:“悅悅,我知道我現在對你而言還是陌生的,我會給你時間。”】
床面恢復了正常。
【睜開眼,秦遠抱著枕頭被子準備出門:“我去客房睡,等你準備好了,我再回來。”】
我縮在被子裡看著他出門。
心裡有一絲絲感動。
4
秦遠打算長期在這邊定居,所以直接購買了一套越墅。
出院以後他沒有和我說他的具體身份,但是我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我也沒有要了解的意思。
畢竟我們之前能交往,我肯定是認真思考過了各方面的因素,所以現在我只想隨遇而安。
第二天,還未等我開口,秦遠提出帶我去孤兒院看看。
我自然欣喜萬分,說不定可以想起什麼。
到孤兒院的時候,我見到了養我長大的楊媽媽。
知道我出車禍失憶了,楊媽媽心疼萬分。
只是看著身邊的秦遠,她笑盈盈地問我這個是不是我在信裡提過的那個男生。
見我們滿臉困惑,楊媽媽說去給我拿這些年我寫的信。
原來在這個年代,我居然還有寫信的習慣。
從楊媽媽說到信件開始,秦遠的臉色就不是很好。
【“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有點擔心地看著他。
【秦遠嘴角牽起一抹笑,牽起我的手:“可能是今天降溫了有點凍到了。”】
我看看他身上單薄的西裝,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大衣。
想起他的大衣剛才留在車上沒有帶下來。
【“你快去車上把衣服拿來穿上吧,不然真的病了怎麼辦。”】
我的語氣裡有點焦急,秦遠反而開心了。
【“好,我馬上去。”】
秦遠出去的時候正好碰到楊媽媽拿著一小疊信回來。
信是我讀大學以後寫的,都是日常對楊媽媽的問候。
只是最後一封信是大四實習的時候。
信裡我告訴楊媽媽我喜歡上了一個人,他叫秦遠。
原來,秦遠真的是我很喜歡很喜歡的人。
我問楊媽媽為什麼後來就沒有寫信了。
楊媽媽只說之後可能是我工作太忙,只是偶爾打電話回來。
秦遠出去拿個衣服結果老半天沒有回來。
時候已經不早,告別了楊媽媽,我從孤兒院出來找他。
遠遠瞧見他依舊穿著那身單薄的西裝站在一棵銀杏樹下。
真是要風度不要溫度。
風吹過的時候,銀杏葉隨風舞動,片片金黃飄然落地。
我將脖子上的圍巾解下,一步步走近這個男人。
【到他跟前了他似乎都沒有發現:“你有心事?”】
他在慌亂中掐滅手裡的煙。
我徑直將手上的圍巾纏住他的脖子,笑意盈盈地望著他。
【“我的心事只有你。”】
秦遠的眉眼似乎都在剎那間明朗起來。
金色的銀杏道上,我主動握住他的手。
明明天氣已轉寒,他的手心卻還有汗。
【“秦先生,你又怕冷又怕熱的,是不是身體虛了?”】
我是真的擔心他需不需要中藥調理下,他卻多想了。
【一把將我打橫抱起:“我們回家吧,我真想讓你早點知道我虛不虛。”】
我只得緊緊拽住他的圍巾。
【男人有點喘氣道:“你想謀殺親夫呀!”】
我看看身後的孤兒院,紅著臉讓他放我下來。
【“不放,不想放,一輩子都不想放。”】
我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在哪一刻對他動心的。
但是現在他似乎重新讓我動心了。
是因為他是秦遠,一直是我喜歡的人嗎?
【“悅悅,你想不想嘗試恢復記憶?”】
秦遠靠在副駕駛的門上,一臉認真甚至是忐忑地望著我。
想,怎麼會不想。
我迫不及待地點頭。
【“聽說可以嘗試催眠去尋找深處的記憶,你願意的話我幫你聯絡專業的心理醫生。”】
他幫我扣上安全帶,手捧起我的臉,在我唇上留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5
在A市安頓好之後,一切似乎步入了正軌。
秦遠將工作轉移到了這裡,所以手頭上的事不少,每天忙得團團轉。
而我,也開始接受他安排的催眠治療。
只是他還一直睡在客房。
催眠似乎真的對我有效。
一個多月後,我的腦海對我們的過往有了一些模糊的印象。
比如我們的第一次約會,第一次接吻,還有第一次……
心裡已經基本接受了他,只是不好意思開口讓他搬回主臥。
車禍的時候手機損壞,去補辦手機卡的時候工作人員說原卡登記的不是我的身份資訊。
秦遠乾脆讓我用自己身份重新辦個新的。
【“反正你都一直顧著讀書和兼職,獨來獨往,只有我,只要我這個聯絡人沒丟就好了。”】
所以哪怕是除夕了,我的手機也很安靜。
秦遠的手機倒是響個不停。
我有點羨慕地看著他。
羨慕他有朋友有親人。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事,將手機關機放到一邊。
【“悅悅,等你身體好點,也可以去工作,這樣可以認識更多人。”】
家裡的阿姨給我們做好年夜飯也回家過年了。
偌大的房子只有我們兩個人,和窗外震耳欲聾的煙花形成鮮明對比。
【“阿遠,過年你不回家嗎?”】
我是沒有家人,但是他應該有自己的家人。
【“你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年後我再回去一趟。”】
【“我好羨慕你有親人。”】
看著秦遠的時候,我的眼裡因為難受而泛上了淚光。
他只是轉過身對著我,輕輕吻著我的眼睛。
【“悅悅,我就是你的親人,我們還可以生小阿遠,小悅悅,這樣你就有更多的親人了。”】
他的唇並沒有離開。
慢慢地滑到了嘴角。
不再只是淺嘗輒止,這個吻霸道的像要掠奪整個世界。
而我,也任由他掠奪,手慢慢勾住了他的脖子。
這一夜,他將吻印滿我周身,好像在宣誓主權,也讓我的身上滿是他的氣息。
房內只有男女曖昧糾纏的呻吟。
他的陣陣喘息在我耳畔。
【最後一刻,秦遠深深吻著我,滿臉認真:“悅悅,記住了,你身上的這個男人是我。”】
我們以最親密的方式跨年了。
6
【第二天我幾乎爬不起來,秦遠得意不已:“今天就不起了吧,我們可以在床上待一天。”】
我沒多想伸手就掐他,好歹也讓他痛苦下。
結果在他腹部摸到了一塊傷疤,我要掀開被子看。
秦遠卻執意不讓看。
【“不給看以後都不準碰我!”】
我轉身背對著他。
秦遠馬上將我摟著起身。
被子滑落,我看到了他肚子上的刀疤。
【手輕輕地撫摸著:“疼嗎?”】
【“傻瓜,現在當然不疼了。”】
我白了他一眼。
【“是被刀刺的嘛?”】
【“嗯,是意外,不說這個了,都過去了。”】
秦遠將我摟在胸口,手指摩挲著我心口的硃砂痣。
【“悅悅,你這居然還有一顆硃砂痣。”】
我總覺得這句話有點奇怪,卻一時想不清哪裡怪。
只趴在他胸口享受這種甜蜜的時光。
到最後兩個人肚子都咕咕叫了才迫不得已爬起來。
阿姨要休息到初八。
秦遠帶我出門吃飯,路上我們再去了趟超市,我想試試自己做飯。
我顧著買食材的時候,他在某些用品前認真研究。
自己研究就算了,還非得拽著我。
我不想陪他丟臉,直接抓了一把丟進購物車就走。
他追上來摟著我悶笑:“我不知道你需求那麼大,改天讓阿姨給我做點滋補的湯。”
他真的生怕不夠吸引別人。
到家的時候,秦遠拿著食材躍躍欲試,我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做飯,但是秦遠明顯不會。
【“你還是別添亂了,我來吧!”】
雙手將秦遠推出廚房,剛轉身他就跟回來了。
【“悅悅你會?”】
【“我不確定,不過應該比你好。”】
將食材放進水槽,秦遠已經貼在了我後背,像塊口香糖甩不掉。
【“阿遠,你以前也這麼粘人嗎?”】
我有點好笑地問他。
身後的身軀僵硬了下後將我抱得更緊。
【“我想分分秒秒都和你一起,就算做夢也是。”】
一個大男人說起情話真的不害臊。
飯菜上桌的時候我是很不好意思的。
畢竟看起來只能讓人覺得暴殄天物。
【秦遠倒是絲毫不介意:“挺好的,至少熟了。”】
說完他自己也笑了。
秦遠說不能浪費我的手藝,非得把所有都吃完。
我吃了幾口就飽了,託著下巴看他吃得一臉滿足。
心裡也升起陣陣暖意。
暗暗下決心想以後可得好好練練手藝。
隨手抽出紙巾給他擦嘴角濺到的油漬。
飯後,秦遠主動洗碗。
我不是很信任他,一臉擔憂地倚靠在門邊看他洗碗。
男人笨拙的樣子搞笑又有趣。
腦海裡好像模模糊糊出現一個場景。
一個男生從我手裡接過一堆碗碟。
只是剛開始就摔破了一個。
我尷尬的假裝沒發現。
【“阿遠,你以前也在我面前洗過碗嗎?我記得你還摔破了一個。”】
水還在嘩嘩流著,秦遠若有所思看了眼窗外。
【“對,悅悅,我再和李醫生約下,多增加催眠次數,看來效果不錯。”】
【“嗯!”】
我也很開心,缺少過去,心底總有不安。
7
阿姨初八回來。
除了第一天自己動手,接下來我們都選擇外出覓食。
有時候乾脆就當自己在A市度假了。
直接吃住都在酒店。
初八阿姨回來的時候,秦遠離開了A市。
他剛出門,家裡就來了一個女人。
是阿姨開的門。
女人無禮地闖到房內,絲毫不顧阿姨的阻攔。
一雙眼惡狠狠地定在我身上。
我自己都沒發現,見到她後,我心裡怒不可遏地翻起恨意。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只是站在我面前。
我卻已經氣得渾身顫抖。
【“賤人,你果然沒死。”】
女人怒不可遏衝過來,手掌高高揚起。
“啪”得一聲,在她下手之前。
我已經先一步給了她一巴掌。
我有點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手掌。
這是身體的本能嗎?
女人捂著被打的臉頰,氣急敗壞衝過來抓我頭髮。
我們兩個人就這樣扭打在一起。
最後是阿姨叫了保安來。
保安將我們分開,將女人趕走。
阿姨要給秦遠打電話,我阻止了。
我總覺得這個女人的事秦遠不會告訴我實話。
我想等他回來以後當面說。
是他的前女友嗎?還是紅顏知己?
我們肯定認識,彷彿還有深仇大恨。
只是還沒等到他回來,發生了更大的事。
我的世界都開始顛覆了。
8
那是女人闖進家的第二天。
飯後我下樓散步。
小區是在市中心,我想著去外面的步行街走走。
結果沒走幾步就被人擼上了一輛越野車。
看到副駕駛上的女人,我瞬間明白了。
是回來算賬了。
想要掙扎呼救卻慢慢失去了力氣。
這個世界好像在不停旋轉。
耳邊他們的交談聲模模糊糊傳入耳中,卻一個字也聽不清。
車子好像開了很久,我醒來的時候在一個酒店裡。
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
我努力從床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往門口走。
門把就在眼前,伸出的手卻被人拉回。
人也直接被男人扛上肩一把甩回床上。
我這才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和秦遠差不多身形,身上卻有一股紈絝之氣。
【“醒了?”】
男人痞笑著。
身上的浴袍只是簡單將腰帶打了一個結。
【
“我可真是想死你的味道了,尤其是胸口的那顆硃砂痣。”
】
男人一臉淫笑,手還特意往我胸口伸過來。
我急急往後退了幾步。
他倒沒有繼續,看我的眼神很興奮。
就像是對待自己的獵物,不急著出手獵殺。
我卻如墜冰窖,遍體生寒。
【“你在胡說什麼,我不認識你。”】
胸口的硃砂痣在靠近心口的位置,常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常人!
我突然想到了我和秦遠除夕同房時候,他天亮後說的話。
【“悅悅,你這居然還有一顆硃砂痣。”】
我現在終於知道怪在哪裡了。
居然!
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那是秦遠第一次見到這顆硃砂痣。
可是他明明說過他是我第一個男人,唯一一個。
而且在李醫生那邊治療的時候為什麼我會有我們第一次發生關係的記憶。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眼前的男人又是誰?
我努力去回想,絲毫沒有注意男人已經轉身開啟電視螢幕。
【“聽說你失憶了,正好可以幫你好好回憶下。”】
男人捏住我的下巴讓我看向螢幕。
影片裡傳出讓人臉紅心跳的曖昧聲。
兩具肉體赤裸交纏。
女人的臉上有些不正常的紅暈,眼神一片迷離。
很明顯被下了藥。
重要的是那個女人胸口的硃砂痣。
那個女人是我!
身上的男人正是眼前的男人。
9
我覺得雙眼陣陣發黑,像被人抽乾了血。
渾身冰冷,縮在床上瑟瑟發抖。
我的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恨自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拼命捶打自己的腦袋,渴望能將它打通。
耳邊曖昧的聲音還在繼續。
眼淚已經爬滿了臉頰。
我捂著耳朵,將腦袋埋在兩膝之間。
秦遠,你到底瞞了我什麼。
電話鈴聲響起,男人慢條斯理接起,一邊解開自己的腰帶。
我聽到了那個女人的聲音。
【“沈南陽,你搞定了沒有?我哥找來了……”】
門上突然傳來了巨大的撞擊聲。
我看見秦遠衝進來,揮拳玩命地揍在沈南陽身上。
【“你瘋了,遲……”沈南陽狼狽開口,剛開口就被秦遠再次打倒。】
直到癱軟在地無法再開口。
秦遠好像這時候才注意到螢幕裡的影片。
雙眼發紅,呼吸變得急促,臉上痛苦萬分。
掄起一邊的檯燈將螢幕砸得粉碎。
最後伸出帶血的手要抱我。
我雙手撐著床往後退。
晚上的事對我的衝擊太大,我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
秦遠怯生生地收回手,慢慢靠近我。
【“悅悅,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你聽我解釋,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他的聲音裡滿是心疼。
我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他的眼裡也有著淚光。
無論事實到底是什麼,此刻他是真的在心疼我。
慢慢伸出手靠近他,被他輕輕抱進懷裡。
我真的覺得好累好累,想要有個懷抱可以依靠。
最終在他懷裡慢慢睡去。
10
醒來的時候我們回到了家,秦遠將我摟在懷裡。
見我醒來,他伸手摸著我的髮絲,抬起頭在我髮間吻了又吻。
一聲又一聲的對不起在我髮間落下。
秦遠告訴我,沈南陽一直是他的競爭對手,有很多卑鄙手段。
車禍前沈南陽因為一個專案將我綁走。
最後我是自己逃出來的。
我是在出逃的路上遇到了車禍。
這才是我車禍的真相。
秦遠的神色很痛苦很自責。
【“悅悅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對你做了這樣的事。”】
休息了一晚,我的腦子好像清晰了很多。
【看著秦遠的眼睛,我輕輕開口:“你真的不知道嗎?除夕那晚是我們的第一次吧!”】
我的聲音很平靜。
秦遠眼裡一閃而過的震驚已經讓我知道了答案。
呵呵,如果不知道他就沒必要騙我說他是我第一個男人,還是唯一一個。
他在特意隱瞞這個事,或者說想創造一個新的事實給我。
而且從一開始,他就已經料到我終有一天知曉這些的可能性。
所以他才會準備好了這樣欺騙我。
只是沒想到他自己會因為我的硃砂痣而說漏嘴,讓我猜到。
還有李醫生那裡,我們明明沒有發生過關係,為什麼會讓我產生模糊的記憶。
那我所想到的那些回憶有多少是真的?
還是全部是假的。
11
我覺得胸口壓抑得喘不過氣,掙脫開秦遠的懷抱。
【他跟著起來:“悅悅,我該死,我不該騙你。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再回憶起這些痛苦。”】
【秦遠臉上的悲痛真真切切:“悅悅,我承認我知道他侵犯了你。”】
我不敢眨眼,怕錯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哪怕淚水已經泛起。
【“那是他第一次將你擄走,和我提出了條件,我答應了,他才將你放回來。你當時只是紅著眼睛不說話,後來才告訴我被他侵犯的事。我恨不得殺了他,更想殺了自己你知道嗎?”】
【“沒有報警嗎?”】
雖然失憶了,但是我覺得自己絕對不是一個會被一個影片威脅的人。
畢竟我才是受害者。
【“悅悅,警察不是萬能的,沈南陽他怎麼可能讓警察抓到證據。但是無論如何我要讓他付出代價,只是沒有成功,反而自己差點丟了命。”】
【我想到了他腹部的刀疤:“肚子上的那個疤?”】
秦遠沉默著點頭。
【“悅悅,對不起,傷害你的人一直是我,後來的車禍是沈南陽再一次對你下手,你自己半路逃了出來。是我一直沒有保護好你。”】
我快速伸手揩去眼角淚水,望著窗外遠處的風景。
【“那李醫生那裡呢?”】
【秦遠一陣苦笑:“你這麼聰明,果然該懷疑的都懷疑了。”】
【“你失憶了我真的很開心,這樣我們就可以忘記過去所有的不愉快。所以我特意讓李醫生給你編造了一個我們的初夜。”】
【“歸根到底傷害你的人都是我,但是沈南陽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你不要妄圖對付他,必須要等一個機會。悅悅,即使到現在我還是渴望你能原諒我,因為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這段時間相處的點點滴滴歷歷在目。
我知道自己也沒法推開他了。
佯裝生氣告訴他,不要再魯莽地去對付沈南陽了。
我順便提了前幾天那個女人的事。
【“阿姨和我說過了,是她把你送到沈南陽那裡的,我已經處理了。”】
【“處理了?!”我有點擔心地看向秦遠。】
電視裡處理了那不是殺人滅口嗎?
【“傻瓜,我把她弄國外去了,沒殺人。”】
【“秦遠,答應我,從今以後不準再騙我。”】
秦遠沒有立刻答應,只是握緊我的手。
【“對不起悅悅,如果這個事真的需要騙你才是對你好的,我可能還會選擇騙你。”】
這個人怎麼那麼軸呢?
我被他氣得都忘記生氣了。
【“阿遠,你真的不介意……”】
話還未說完就已經被堵住了口。
【“介意,很介意,為什麼我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是這輩子我最恨自己的地方。悅悅,我更介意你現在知道了這些,對不起。”】
他的吻打亂了我所有的思緒。
經歷了這些事,秦遠每天都不放心我自己在家,專門給我安排了女保鏢在身邊。
我先問他為什麼不是帥氣的男保鏢。
【“我才不傻,你看我還不夠嗎?”】
【“自戀狂!”】
12
我以為接下來的日子可以平靜了。
結果那天秦遠帶我去商場看新上的春裝的時候,我卻再次見到了那個女人。
這次她的動作比我快,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一巴掌朝我而來。
只是手到我眼前卻被保鏢堪堪截住。
秦遠隨機拉開了那個女人。
【“哥,你瘋了嗎?你居然把這個賤女人留在身邊。”】
她是秦遠的妹妹!原來她說的哥就是秦遠。
我震驚地望向秦遠,他慌亂地抓住他的這個妹妹。
將她從我身邊拖開。
【但是女人憤憤不平的聲音在空曠的商場裡異常清晰:“顏悅,你果然夠賤,勾引了一個又一個,你忘記了吧,你是被我哥送給沈南陽玩的……”】
【“啪”得一聲巨響,我看著秦遠狠狠甩了他妹妹一巴掌。】
她栽倒在地,嘴角甚至溢位鮮血。
【“哥,你居然為了這個賤人打我,從小到大你都沒對我說過一句重話,從今天起,我沒有你這個哥哥!”】
我看著女人從地上爬起跌跌撞撞衝出商場。
眼前開始發黑,腳根本站立不住。
【我的腦海裡只盤旋著一句話“你是被我哥送給沈南陽玩的”。】
往地上摔下那一刻我看見秦遠驚慌失措的臉。
腹部傳來陣陣絞痛,額頭冒出冷汗。
秦遠臉上是肝膽俱裂般痛苦的神情。
我想開口卻說不出話。
我想問問他,我還可以信任他嗎?
【“悅悅,你別聽遲麗的,不是這樣的,悅悅,你一定要聽我解釋,悅悅……”】
秦遠手忙腳亂抱起我,我看見他眼底的一片猩紅。
我只是在他懷裡疲憊地閉上了眼。
我做了一個夢,其實我也分不清是夢還是潛意識裡殘存的記憶。
我看到了沈南陽,他一副吊兒郎當地走到我跟前蹲下。
手捏起我的下巴,我雙手被捆在身後,只能甩頭咬了他的虎口。
【“呦,居然還能咬人!有意思。”】
【他轉過頭,朝著窗邊那個男人說道:“這個給我玩玩唄!”】
男人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然後我被沈南陽一把扛上了肩。
13
“不要,不要,你放開我……秦遠,秦遠……”】
我揮舞著手從病床上醒來。
【秦遠立刻握住我的手:“悅悅,別怕,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我不想看到他,急急掙脫他的手,手上傳來刺痛。
【“悅悅乖,我放開,你別亂動,不然傷到了自己。”】
秦遠放開我的手,我才看到手上的針頭已經滲出血。
他連忙呼叫醫生過來。
而我不准他再進入病房。
重新紮好了針以後,醫生叮囑我,剛做完流產手術,情緒不要過分激動,不然對身體恢復不利。
醫生從病房離開,秦遠就站在房門口。
我將手輕輕放到小腹上,這裡居然還有個小生命無聲無息地出現過。
應該是除夕那晚。
眼淚再也抑制不住。
無親無故,天知道我有多麼渴望有一個可以和我血脈相連的孩子。
慢慢哭出了聲,心裡的悲痛無法再壓制。
對過去一無所知,但是秦遠讓我安心接受了自己。
可是現在,我不知道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心裡的恐慌在慢慢擴大。
秦遠已經回到病床邊。
輕輕摸著我眼角滑下的淚水。
【“悅悅,你現在不能激動,等你好點,我和你解釋。”】
【“解釋對嗎?是又要編織一個謊言給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到底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還能不能信你。”】
我看著秦遠眼裡的光慢慢暗淡下去,心裡終歸是不忍。
隨即轉開眼不再看他。
【“悅悅,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為所有一切,但是我希望你一直記得,我愛你。”】
【他語氣裡的決絕還是讓我開了口:“那你說說你的解釋。”】
【男人突然笑了:“真好,你還願意聽我解釋。”】
【“你記住,永遠不要相信我妹妹說的話,她著了魔似的喜歡一個男生,但是人家偏偏喜歡你,所以我妹妹對你恨之入骨,這也是我特意要帶你回A市的原因,我不希望她和你還能遇到,只是沒想到她還是找來了。”】
【“秦遠,我們先分開吧,我想自己冷靜下來好好想想。”】
【“好,等你身體恢復以後,這期間我希望你允許我陪在你身邊。”】
14
我沒有拒絕秦遠,在醫院的日子他似乎把這些當做我們最後的時光。
一如當初車禍住院那段時間,他陪在我身邊寸步不離。
到了出院的時候,他提出自己搬出去,把房子留給我。
我沒有拒絕,畢竟我確實無家可歸。
其實即使分開我也沒法思考我們之間的問題,頭腦一團亂。
秦遠說的一切似乎都是實話,但又總覺得哪裡不對。
有時候想著想著我就忍不住捶打自己的腦袋,恨它那麼不爭氣。
後來我索性不想了,希望順其自然,看能否開啟自己心結。
分開後秦遠並沒有真的離開我的生活。
我知道他每晚都會回來,就是站在樓下。
我從窗外往下一瞧便能望見。
有時候他一待就是一晚。
阿姨都看了心疼了,讓我叫他回來。
說實話我也心疼,但是忍住了。
因為夢裡窗邊那個男人的身影,和他如此相似。
我知道那可能只是一場夢。
但是萬一是真實的呢?
我不敢和秦遠求證。
如果是真的,我不知道要怎麼面對所有。
如果是假的,秦遠的心會被我傷透了吧。
在家待了幾天,我覺得我應該找份工作,嘗試融入下正常人的生活。
工作的事很順利,我在一個外貿公司找到了跟單的工作。
雖然比較辛苦,但是至少每天都很充實。
秦遠還是每天都來。
我有時候會到陽臺看他。
我們只是這樣遠遠望著彼此。
14
這周總公司那邊聽說要派人過來視察。
我臨時被調過去負責接待。
【接到人的時候對方很興奮地衝過來:“顏悅,沒想到是你呀。畢業後你怎麼就失聯了,我們誰都聯絡不上你。”】
【而我只是迷惑地望著她,最後不好意思地開口:“不好意思,我畢業後出過車禍,失憶了。手機號也換過了。”】
送她去酒店的路上我才知道她叫徐璐,是我的大學室友。
她還問我和秦遠怎麼樣了。
我只是微笑著告訴她,我們還行吧。
【徐璐更加興奮了:“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有戲,說回來秦遠對你可真夠深情的,過年時候他們在群裡說秦遠從國外回來的時候,我們宿舍幾個都打賭呢,他回來肯定是來找你,果然沒錯。”】
【我有點疑惑看著徐璐,開口的嗓音帶了顫音:“秦遠不是一直在國內嗎?這近一年都在A市。”】
【反倒是徐璐一臉擔憂地看著我:“顏悅,你是不是記憶還錯亂了。秦遠去年六月畢業就出國了……”】
徐璐再說了什麼我都沒有心再聽,急急和她告別,想要去找秦遠。
我想要一個答案。
他到底是誰。
可是出了酒店我根本不知道去哪裡找他,突然發現我其實根本不認識他。
我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
不知道他公司在哪裡。
現在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誰。
最後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我從包裡翻手機。
只是手一直在發抖,一直沒有翻到手機。
索性把所有東西都倒了出來,然後撿起手機給他打電話。
電話播出去的時候螢幕上顯示著“親愛的”三個字。
此時此刻深深刺痛了我的眼。
接通的時候,我聽到他欣喜的聲音。
【“悅悅,你想好了嗎?我可以回來了嗎?”】
【“我回家等你,你現在……”】
話沒說完,我的口鼻便被一塊毛巾捂住,立刻失去了意識。
15
醒來的時候,我看到了沈南陽。
他居高臨下站在我面前。
而我被綁住手扔在地上。
【“你可真有大本事呀,居然還可以讓遲旭為了你和我這麼多年的兄弟都不做了,上次差點被他打死,怪不得遲麗說你是賤人。”】
男人的臉上滿是陰狠,說完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我被打的頭腦發暈。
更是因為他的話。
我雙眼帶著仇恨瞪著他。
所以“秦遠”的真實身份是遲旭嗎?
一切的背後打底瞞著我什麼。
【“賤人,這點你倒是哪怕失憶了也沒變呀,那晚你就是這樣瞪著我,不過吃點藥還不是在我身下浪叫。今天我倒是想試試不一樣口味的。”】
男人快速地褪下自己的衣褲,把手伸向了我。
我只能用腳去踹他,但是毫無作用。
耳邊是衣料撕裂的聲音,還有我自己的心碎聲。
全程我安安靜靜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和魔鬼求救怎麼可能有用。
眼睛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眼裡很乾,卻沒有流出一滴淚。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體好像痛得麻木了。
沈南陽從我身上起來的時候,我側著身子蜷縮起來。
【雙眼只是冷冷地盯著他:“你會有報應的。”】
【男人提褲子的手停了一下,似笑非笑:“好哇,我等著。”】
15
秦遠,不,遲旭進來的時候沈南陽剛剛扣上西裝褲的扣子。
遲旭身上有很多血跡,嘴角也是。
他瘋了一般衝向沈南陽。
我只是躺在一旁閉上了眼。
好累好累。
一道溫熱的液體濺到我臉上,是濃濃的血腥味。
睜開眼,遲旭握著一把刀,刀上還在滴血。
沈南陽緊緊捂著腹部,血不停從手指夾縫湧出。
他不可置信地望著遲旭,然後慢慢彎倒在地,猶如砧板上的魚,在最後掙扎著喘氣。
遲旭扔下刀將我繩子解開。
我任由他抱著,他的身體似乎還在發抖。
【“你不是秦遠,為什麼要騙我?”】
我只是冷冷地問他。
我不知道一個孤女對他而言有什麼價值需要他這般處心積慮地騙我。
遲旭放開我,脫下外套將我包好。
【“悅悅……”】
遲旭剛開口卻已經說不下去。
我們都沒有注意到沈南陽已經爬起來,手裡握著那把刀朝我們而來。
最後的最後,我沒有等到遲旭的回答,我看著他們扭在一起。
最後撞向落地窗,玻璃承受不住撞擊,應聲破裂。
【最後的一幕,遲旭臉上的神情似是解脫:“悅悅,對不起,我愛你。”】
眼淚在這一刻才決堤而出。
16
……
人們都說時間可以撫平一切,我卻晚晚都徘徊在噩夢裡。
這三個月以來我沒有一次睡得安穩。
我活在這個世上,卻又好像死了。
孤獨無依。
我不知道對遲旭到底是該愛還是該恨。
所有一切隨著他的死亡而消逝。
楊媽媽說孤兒院下週有個慶祝活動,需要人幫忙,讓我過去。
我答應了,我不能讓自己活得像個死人。
活動那天還來了很多志願者。
我總覺得有一道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回身發現人群后面的那個男人。
他穿著紅色的志願者馬甲。
雙眼深深地凝著我,好像有很多話藏在裡面。
他駐足在原地。
我著了迷似的向他走去。
直到我能在他的眼裡看到自己的身影。
【“顏悅,我終於找到你了。”】
男人眼裡的我開始變得模糊。
我的眼睛也澀澀的。
【“秦遠,是你嗎?”】
男人在我的淚光裡點頭。
番外——遲旭
遲麗是我的妹妹。
因為是早產兒,家裡人對她格外寵愛。
她大學畢業那天,哭哭啼啼來到我面前。
頭髮亂糟糟的,衣服也有些破損,臉上還有傷痕。
我很心疼。
她說是學校裡一個叫顏悅的女生總是欺負她。
今天還為了搶她的男友對她大打出手。
遲麗委屈巴巴地讓我給那個女生好好一頓教訓。
其實看到妹妹的樣子,我就已經恨不得馬上動手了。
很快,我讓人把女生綁了來。
和我想的不一樣,她很冷靜。
哪怕被捆綁著,也只是冷靜地問我們想幹什麼。
我讓手下的人好好招呼她。
最後她哪怕嘴角流著血,也沒有掉一滴淚,說過一句求饒的話。
依舊倔強地盯著我。
我被她盯得很不自在。
匆匆扭頭離開,後來想想,那已經是落荒而逃了吧。
我從來不相信愛情,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會因為愛而痛苦不堪。
顏悅被我關在郊外的別墅裡。
我每天都會去看她。
她很奇怪,送去的飯菜都會好好吃,見到我的時候會冷冷地問我什麼時候放她走。
其實也動手教訓過了,但是我就是不想放她走。
她看我的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我卻還是想留著她。
大約一週後,管家說她打暈了僕人想逃走,不過被抓回來了。
我正和沈南陽一起在酒吧,他跟著我一起回了別墅。
顏悅被捆住手。
【衝著我吼:“姓遲的,你什麼時候放我走?”】
我轉身出了門。
她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只一個眼神,管家馬上明白了,告訴我早上的時候小姐來過。
所以是遲麗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讓她急切地想要離開這裡了。
【這個時候僕人告訴我:“小姐早上來的時候,和她說了幾句話。”】
我示意她說下去。
【遲麗告訴顏悅,自己用她的名義拒絕了秦遠,而這個男生可能因為他的拒絕馬上準備出國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突然覺得很煩躁。
她喜歡那個叫秦遠的男生。
我回到了房間。
掏出煙現在床邊點燃,只是夾在手上,任由它明明滅滅。
我知道身後顏悅依舊冷冷地看著我,毫不屈服。
她這樣讓我很不爽,我想她屈服,想她求我放她。
【“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你們,我和遲麗也無冤無仇,你們這樣是犯法的,你最好儘快放了我,不要等警察找上門。”】
沈南陽正好這個時候進來,我側目看了他一眼。
在他的眼裡我看到了興奮的神色。
我聽著他朝顏悅走近的腳步,顏悅似乎咬了他。
【“呦,居然還能咬人,有意思。”】
我和沈南陽從小一起長大,他語氣裡的調笑已經表明顏悅吸引了他的興趣。
【“這個給我玩玩唄。”】
我沒有轉身,佇立在床邊,輕輕嗯了一聲。
我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害怕求救的時候。
她被沈南陽扛上肩帶走,腳胡亂地踢著,要沈南陽放開她。
卻自始至終沒有向我求救。
我在走廊上站了許久,隱隱約約聽見沈南陽的咒罵聲和女人的呵斥。
最後只留下男人興奮的嘶吼和女人曖昧的嬌喘。
我的胸口悶到極致。
這女人還真能裝。
沈南陽出來的時候一臉舒爽。
【他過來摟著我的肩:“真夠烈的,不過下了點藥就比外面那些女人還浪,沒想到居然還是個雛。”】
我的呼吸一怔。
【沈南陽哼著歌離開了,突然回頭調笑我:“阿旭,你別總憋著,也去試試,這個真的爽。”】
他走後我繼續站了一會才推開門走進那個房間。
顏悅靜靜地側趴在床上,長髮四處散開,身上的痕跡讓人不忍直視。
我知道沈南陽一直玩的很野。
床上那抹紅就這樣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慌不擇路地退出房間,突然覺得心痛難忍。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第二天,顏悅沒有哭也沒有鬧。
依舊這樣冷冷地一個人待著。
看到我的時候她第一次笑了。
我忍不住走近她,腹部傳來一陣刺痛。
她的手裡還握著那把插在我腹部的水果刀。
【“我想看看魔鬼的血是什麼顏色的。”】
她冷冷說完就放開了手,如無其事地坐到一邊。
管家慌了神,遲麗沒一會就過來了。
我剛包紮好傷口的時候破天荒聽到了隔壁傳來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聲。
捂著肚子急急衝到她的房間。
顏悅的雙唇毫無血色。
坐在地上哭。
地上還撒著很多張照片。
我所有的血都湧到頭頂。
那是她被沈南陽侵犯的照片,不是高畫質,是從影片上截圖下來的。
如果我當時沒有這麼心慌。
能多看一眼照片,我就能發現她心口的硃砂痣。
以後就不會被她懷疑了。
我忍著疼痛將所有照片撕了粉碎,第一次生氣地質問遲麗做了什麼。
可能被我嚇到,遲麗老老實實告訴我,她將照片和影片做為離別禮物送給了今天出國的秦遠。
遲麗被我嚇到,馬上溜了。
我一直看著在地上哭泣的她。
突然發現自己這輩子都完了,自己給自己逼上了絕路。
顏悅哭夠了突然抬頭看著我。
那一眼那麼突然,我所有的情緒都沒來得及收回。
那一眼就這樣直接地看進了我的靈魂。
她不可遏制地笑了,眼裡流出了淚。
我很慌,不知道她到底在笑什麼。
她走到我身邊,越來越近。
她的右手放在我裸露的胸口。
我的呼吸變得異常急促。
手慢慢往下滑,她突然在我的傷口處狠狠一暗。
我一下子痛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兩眼直髮黑,跪倒在地。
顏悅蹲下身,看著我的眼睛。
【她的眼裡絲毫沒有溫度:“
你喜歡我。這輩子你完了
。”】
顏悅說對了,我這輩子真的因為她而完了。
對她做的錯事已經無法改變,但是我想彌補。
我開始對她好,除了放她走,我什麼都答應她。
那一天她突然主動吻了我,我的心都被她牽住。
我知道她在故意勾引我。
最後我將她抱起的時候,她摟著我的脖子。
【臉上笑靨如花,卻說出戳我心口的話:“不知道我身上沈南陽的味道散了沒。”】
我放下她落荒而逃,她在身後笑得開心。
那一天,她再次逃走,這次她成功逃出了別墅。
追到半山腰的時候我看著她被越野車撞倒。
我很害怕很害怕。
她醒來的時候居然失憶了。
我想這是老天給我彌補的機會。
她把我錯認成秦遠。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叫什麼名字都沒有關係。
我調查以後才知道,當初都是遲麗對秦遠的一廂情願。
遲麗騙了我。
我帶著顏悅去了A市,但是告訴遲麗她已經死了。
我以為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但是紙終歸包不住火。
我說過所有一切我會給她交代,拉著沈南陽一起死應該是我最後對她的贖罪。
我真的好想在一個陽光晴好的天氣裡,走在她的校園裡,能夠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