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攢”書小記:時代象牙塔的記憶史與個人的心靈志

文|於洪良

從2014年7月到今年6月,8年間,我把自己在各類報刊發表的文章分門別類,彙編成冊,為自己“攢”了兩本書,分別是《書生意氣(壹)》和《書生意氣(貳)》,共約55萬字。

在後記中,我寫道:“之所以命名《書生意氣》,沒有特別的理由,只是喜歡。因為這個詞兒,在中國傳統文化中多呈現為士人的精神氣質及其經世致用的理想信念;當下,當滾滾紅塵撲面襲來,書生意氣則凝練成一份保持本心的純粹和不忘初心的持守。多一點書生意氣,就會多一點看得開、想得透的人生智慧;葆有一份書生本色,做人處事為文便能多些‘純真’‘較真’。”

《書生意氣(壹)》所選文章的起訖時間是2014年7月至2018年1月。這三年半的時間,是我在高校某一崗位的聘期。回望三年多,步履匆匆,不經意間竟然大大小小積累了洋洋灑灑27萬多字的發表量,不覺心生歡喜。

時光有時是一種氣味,循著它,一路聞過去,會聞到某一年最讓你印象深刻、不時回頭張望的某一分某一秒。還是博爾赫斯說得好,“文字有一個極大的好處,它是水平和無限的,它永遠不會到達某個地方,但是有時候,會經過朋友們的心靈。”

人到中年愛懷舊。其實,追溯記憶的好處,就在於把走過的路化作一種精神存在,使一個人面對時間時變得強大。

在後記的結尾,我寫道:文字常在,朋友恆往;書生意氣,無問西東。

《書生意氣(貳)》收錄的是2018年3月至2022年4月我的又一個崗位聘期裡在各類媒體發表的作品近160篇,恰好也是27萬字之多。

這本書的後記名為“活過的日子,記住的日子”,取自1982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哥倫比亞著名作家馬爾克斯的話語:“生活不是我們活過的日子,而是我們記住的日子,我們為了講述而在記憶中重現的日子。”

為什麼一直堅持在寫?我絕對服膺作家汪曾祺的一句話,“人世間有許多事,想一想,覺得很有意思。有時一個人坐著,想一想,覺得很有意思,會撲哧笑出聲來。把這樣的事記下來或說出來,便挺幽默。”正是這句話催促著我不敢懈怠、不想慵懶、不願虛度。

翻看著這一篇篇鮮活而獨特的作品,我深深感受到文字的無比奇妙。在我看來,這些文字不是冰冷的筆畫、方塊及其組合,文字是有溫度的,是有筋骨的,是充滿了力量的。它或許不能帶來直接的物質利益,卻永遠給我以精神上的啟迪與昇華,潤物細無聲,豐盈我的整個精神世界。

說得不謙虛一點,現在和未來的《書生意氣》系列,既是一本時代象牙塔的記憶史,更是我個人的一部心靈志和精神成長記。

有人說,人這不長的一生裡,若有一件有趣的事情可以令自己身心沉浸其中,就是最大的幸運。

我有幸遇到了這樣的事:寫作。從小學、中學愛寫作文常常被老師表揚,心裡愛上了寫作,直到上大一時自己的名字變成鉛字,再到至今工作過的29年間,無論崗位怎樣變更,自己一直沒有停頓、沒有棄筆、沒有虛度,一路跌跌撞撞走到現在。特別是自己的名字1990年春天第一次變成報紙上的鉛字至今,寫作對於我來說一直是一個吸引力極強的追尋之旅,從未中斷,這非關名利。

感謝冥冥中的天意使然,愛上寫作是我生命中的一個意外的驚喜,也是一個意外的享受。是寫作幫助了我,讓我在時間的標記和界定中,收集起散落一地的記憶碎片,重新拼貼、黏合、打磨,還原過往。我重塑時間,拒絕遺忘,願我的每一份寫作,字字句句像珠璣,照亮時間深處的暗淡。

感謝時間串起了我的寫作。不敢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但我對寫文章,總有一種先天的敬畏、本能的善待和執著的嚮往。當一再閱讀已經寫出的文章時,會有把玩的美妙感覺,心中的愉悅感紛至沓來,不絕如縷。我很幸運,如願以償地找到了適合自己的表達通道。

行筆至此,用作家賈平凹的兩段文字作為結束吧:

“人的一生到底能做些什麼事情呢?當五十歲的時候,你會明白人的一生其實幹不了幾樣事情,而且所幹的事情都是在尋找自己的位置。”

“不浪費時間,不糟蹋糧食。還是一句老話:平生一片心,不因人熱;文章千古事,聊以自娛。”

新聞線索報料通道:應用市場下載“齊魯壹點”APP,或搜尋微信小程式“齊魯壹點”,全省600位記者線上等你來報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