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愛上俊俏小師傅,我心心念念想嫁他,得知他真實身份我怒了

故事:愛上俊俏小師傅,我心心念念想嫁他,得知他真實身份我怒了

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我又被住持師叔抓到了。

上稟到母后那,我收藏的那些話本被五哥收個精光,全送去了燒火。細雨綿綿下了兩日,後山眾佛像幾乎被殘花敗葉淹沒了,天放晴,我才扛著掃帚去領罰。

侍女們不許跟著,一炷香後,又累又渴,連個端茶的都沒有。不過,有兩株櫻桃樹結得倒是誘人。我偷摘了幾個,味道還算不錯,索性把工具一扔,爬到上面,從袖兜裡掏出一冊新的話本來。

方坐定,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隨即就是一道低沉曉韻之聲:“老衲不知殿下在此用功,不慎驚擾了殿下……”

這語氣頗為老成,想是哪位師叔來了,嚇得我忙藏起本子,跳下了樹。一回頭,卻只見佛臺下立了個俊秀小和尚,頓時心生慍意。我瞧他眼生,便抬著下巴質問:“你是誰?”

那和尚愣了一愣,似乎有些意外,隨即頷首向我小施了一禮:“小僧無欺。”

話音甫落,猝不及防涼風撲面,叫我連打了一串噴嚏。動作約摸豪放了些,袖兜中的話本偏巧掉下佛臺,穩當當攤在那和尚面前,露出一幅兩男子卿卿我我的曖昧畫面。

我屏息故作鎮定瞅了他一眼,適逢他也看來。四目相接,我立時跑下佛臺,卻還是慢了一步。

他拿著我的話本,左翻翻右看看,見我來了,氣定神閒地把手抬到我夠不到的地方,悠悠道:“正寧殿下居然好這口兒?”

我這暴脾氣頓時火了,擼起袖子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架勢——潑皮和尚我見多了,卻還是頭回遇見這般明目張膽的。若非尚在受罰,我定要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扁個落花流水,哭爹喊娘才好。

大約被我的氣場嚇到了,他的手總算放低了些,往身後一藏,上身向我傾過來。我倒不怕他,定著身子等他自己停下。停到鼻子距我兩指遠,忽聽他嘆了一聲:“殿下這兩年都不長個的嗎?矮得小僧脖子疼……”說著騰地一下,瞬間站直了,本子也立時丟還給我。

我顧著把話本藏好,匆匆刺兒了他一眼。一抬頭,他正炯炯看著我:“殿下還未記起老衲嗎?”

這次輪到我發笑了。

我一出生,司天鑑便說我與佛結緣,乃天賜福祉。我只好拜在佛陀座下,打小在相國寺蹦躂。是以,我對這裡的和尚比對皇宮的娘娘都熟悉,見他眼生已實屬不易,指不定又是這兩天,哪個師叔打哪個孤山寺裡撿回來的。問這問題,是覺得他臉比人家大嗎?

大約真怕我忘記了,他居然還逐字逐字地提醒我:“兩年前,凜江、伢婆、救命之恩,想起點沒?”

好像有那麼一點思緒。

我絞盡腦汁,終於想起兩年前,為報一個尖嘴猴腮的枯瘦小和尚把我從賣姑娘的伢婆手裡救出來的恩情,母后曾邀他來相國寺清修一事。只是我看著他這張臉,滿腹疑雲,並不十分確定。

“莫非……”我盯著面前這張絕好的麵皮,情不自禁在上面捏了一捏,“莫非,男大十八變?”

2

我就知道,那和尚消失了兩年,忽然出現,定然沒安好心。果然,前兩日才抓住我的小辮子,今天就堂而皇之找我討藥了,還是一味西域進貢朝廷的曠世奇藥。

我不知他意欲何為,只好追問緣由。他倒是嘴嚴,我問了住持師叔才曉得,他平時在寺裡鑽研醫書,一得空就去市井勾欄問診,兩年來風雨無阻,從未間斷。這倒讓我有點佩服他,一時腦子發熱,輕易就給了他。

他去救了一個清貧少年。

我偷偷跟去時,聽動靜,大約藥已起效,屋內很快就要上演跪謝磕頭的戲碼了。我最怕這個了,正要走,猝不及防窗戶從裡面被開啟,木製的窗扇正扇在我腦門上,把我扇得眼前直冒星星。

罪魁禍首不是旁人,就是那個臭和尚。

他把我拉進屋,與那戶人家介紹,說我才是他們的貴人,是小貴兒的救命恩人。小貴兒大約就是那個小少年。方說完,他們一家齊整整都向我磕起頭來,那情形,簡直熱情得可怕。我以為我會逃的,但非但沒有,居然還有一絲小竊喜,與以往別人跪我的時候全然不同。

回去的路上,他問我救人一命的感覺如何?

我哼了哼,唇角掩蓋不住的笑:“某人拿了我的東西,一句話都不表示,還恩將仇報。真叫人火大!”

他大笑起來,在手掌上呸呸了兩聲,叫我過去。我以為他要好生謝我一番,不想方在他面前站定,他便拿那隻噴了口水的豬蹄往我腦門上揉了揉。

我幾乎要跳起來,但他說我生氣的模樣,一點都不國色天香。我品了品這話,反言之倒像是誇我的。偏我是個不禁誇的,一誇就容易心悅,一心悅,腦門也不那麼疼了。

但他偏偏咒我:“這次算小僧欠殿下一個人情。日後殿下染疾,小僧分文不取就是了。”

我踩了他一腳。這一腳算輕的,因為太古書鋪新上了許多話本,我沒帶侍女,無人替我拿東西,只好放他一馬,與我做苦力。

到的時候,鋪裡已擠滿了同我這樣的年輕姑娘。我一進去就被淹沒了,好在有他在——來的時候,我拿手帕把他腦袋包了起來,又貼了兩撇小鬍子,加之他身材頎長,頗像書鋪裡的幾個胡人幫工。他生得一副好皮囊,粗而不糲,美而不媚,儼然鶴立雞群,別提多耀眼了。果然,那些姑娘都向他圍去了。

胡人的地位在大虞一向是最底層的,能來太古書鋪的,非富即貴。那些富小姐們也不客氣,言語調戲和動手動腳的比比皆是,所以等我來找他,半晌仍不見他脫身。終於脫身了,他的頸子和下頷卻印了不少唇印子,身上脂粉氣簡直能燻死一頭豬。

我被嗆得直啐他狐狸精!

他也止不住地咳,大約以為我在罵她們,也就笑笑作罷。拿著手帕在臉上拭了一遍又一遍,那些印子就跟長進去似的,還是一個完整的。

左右是我的責任,若這麼回去被罰了,少不得又要拉我下水。我只好把他帶到運河水畔,向他借一隻手,下到水邊給帕子吸些水。

我鮮少做活,指甲難免留的長些,待上岸,他手上幾乎被我扎出四個口子來,想想都痛死了。他也不吭氣,反倒把我折磨地愈發愧責起來,扇著鼻尖的狐狸騷味,振振有詞道:“誰讓你占人姑娘便宜的!我這是替佛祖懲罰你呢,你若是覺得疼呢,佛祖就不會怪罪你了。”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我,眼睛好看地似盛滿了星輝:“是麼?”

這分明是狡辯,可他居然笑得溫柔起來,倒像是信了。我被他看得不安,遠遠看到來接我回宮的車子,忘了拿我的話本,只是逃也似的飛奔掉了。

我想我的心臟定是出了毛病,不然怎會跳得這般厲害?

3

我去無欺那拿我的話本,才發現他的清修之所在後山大佛像後面的小禪院裡。那裡向來是住持師叔的地盤,我都沒去過,也不知他給住持師叔灌了什麼迷魂湯,竟只允許他一人自由出入。

此地閒適靜雅,風景如畫,極適合我這類看閒書的人。我在這裡左望望,右看看,無欺忽然將手中的書一合,把他一直護著的一盤青梅推到我面前,單手支頤看著我:“小僧有個想法,殿下要不要聽聽看?”

他眼睛明亮的像黑夜裡捕食的狐狸。我猜他定然沒憋什麼好,待我把青翠誘人的青梅吃淨,當機立斷駁了回去。可嘴長在他鼻子下,到底我管不住他。

他說,他想與我做個交易。他平日問診的皆是窮人乞丐,即使有心相救,但無藥可施也只能袖手旁觀,是以,“小僧給殿下提供地方看閒書,好吃好喝伺候著,殿下每月贈小僧十兩銀的藥材,如何?”

我仔細盤算了一番,無非就是十幾折話本的價錢,倒是筆好交易。但一想到,他回回惹我生氣,人都快氣出皺紋了,便堅決拒絕了。可有些人,看著是個懸壺濟世的小和尚,背地裡還可能是個絕世大忽悠!

他不知哪裡聽的我下了一首好棋,就連住持師叔也曾落敗於我。他向來欽慕棋中聖手,就像在沙場上作戰,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颯得令人側目。奈何他七竅已通六竅,實在可惜,是以,誠邀我指點他一二。

他講的天花亂墜,我一時得意忘形,便答應了先前那筆交易,頭暈腦脹地一次付了五年的定金。

說是指點,實則他一竅不通。

偏我又是個沒什麼大耐性的,好些日過去了,他竟半點不入門,急的人直跳腳:“哎呦,我快要被你氣死了!未來十年,你若能在有點長進,無論你提什麼要求,本公主都滿足你!”

我氣得攻心,乾脆決定回宮歇上幾天。不過,這還不算什麼,晚上回去,母后與我說起及笄後,父皇開始著手與我選駙馬的事,那才晴天霹靂呢!

我一直裝病不起,霜菊盛會時,才被母后催來相國寺。

打了霜的菊花沒什麼好看的,我坐在蓮池水畔,一面吃著果子,一面喂著魚神遊。無欺不知何時來的,又往我果盤裡添了些果脯,我抓了一把塞進口中,含糊不清地跟他講,我下月就及笄了。

“父皇說要給我選駙馬。”我咀嚼著,目光眺向天際,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喜是憂,“雖然按照司天鑑的說法,嫁了人,就不必再往相國寺溜達了,可我還是不太想嫁人。”

他沉默了片刻,問我:“殿下已有心上人了?”

我想了想,說不知道,也許沒有。

不過,我以前是訂過親的。

母后與十年前因鎮國侯謀逆連坐的戚夫人是世交姐妹,我一生下便與她的長子定了婚約。我與戚小姐受教於同一位夫子,她的哥哥,也就是那個什麼戚世子我曾見過一面,不是我喜歡的。

他為人倨傲,樣貌也不如我五哥好看,不過他很有才華,我弈遍皇宮最後也只有他勝了我。五哥早前與他交好,聽五哥說,他是住持師叔唯一的俗家弟子,很懂醫術,熟讀兵書,父皇給皇子們出的題幾乎沒有能難倒他的。

那件事發生時,據說也才不過十歲而已,委實可惜。

無欺似乎聽入了迷,半晌都沒有再講話。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他望著池面,神色平靜如水,眼裡似有悲憫在流動。

風起池皺,蕩起層層漣漪。

我們誰也沒有再說話。

短短几日,我已見了數位世家公子,都是人中龍鳳,但總覺差些什麼。按照母后的安排,最後一位是曾助司徒少將軍平叛戚老逆賊的容國公的世子,反正我是不抱什麼希望的,或許佛祖也在幫我,偏巧這時候我病了。

整個太醫院的人都來了,藥也被逼著喝了許多,不僅無濟於事,反而更有變本加厲之勢。到了第三天,我已不知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只覺得昏昏噩噩,天旋地轉,所到之處一瞬寒冰,一瞬火焰,幾乎要把我冰凍,把我炙熟似的。

還有那個臭和尚,真是哪都有他,我明明難受得不得了,偏他一直與我對著幹。冷的時候搶我被子,熱的時候不許我脫衣服,不僅如此,還拿臭烘烘的東西給我喝,不喝就說我醜,氣得我直咬他,直拿指甲撓他的臉。

也不知過了多久,醒來,已不辨春秋。

四下空蕩蕩的,我暗啞著嗓子喚了許久,也不見一個人。我看向窗外,天昏沉沉的,葉子也掉光了,原來都已到了如此肅殺的季節。正要下床,忽聽外面有人笑道:“呦,終於肯醒了!”

話音甫落,殿門被開啟,無欺走了進來。不知是錯覺,還是太久沒見,他那張原本珠華玉潤的臉明顯削瘦暗淡了,上面抓痕密密麻麻的,彷彿與貓大戰了一場似的。眼裡帶有血絲,薄唇上也生出一層淺淺的鬍鬚,端的一副落拓模樣,輕易就讓人心疼起來。

我有些意外,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似看出了我的心思,往我面前一坐,一面攪著手中的藥湯,一面與我講近些來發生的事。

原來自我昏迷當天,他便受住持師叔之託入了宮。原以為這只是一場風寒,可隨著時間卻愈演愈烈,大有蔓延之勢。果然不出一月,長寧宮便開始不斷有人被抬出去,最後便成了如今的模樣。

我聽得驚心動魄,問他:“那你呢?”

他沉吟了一瞬,“小僧……命硬。”

又開始不正經了。

我湊到他臉上看了看,傷口貨真價實。我問他臉怎麼回事?卻見他挑了挑眉,十分雲淡風輕地,“被一隻笨貓撓的。”

我罵他笨!若是我,非要打死它不可,可他渾不在意似的,問我:“你覺得我應該報仇?”

我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然後,他就把藥遞給了我,催我快喝。

我嗅了一嗅,幾乎要嘔出胃液來,任他如何規勸,拿什麼果子糖糕都不管用。末了,也不曉得我是如何睡過去的,醒來後頸又酸又痛,口中又苦又澀,想起那碗藥……

“你居然敢打暈我!”

我跳起來打他,奈何我方醒,氣力略虛,不然不會被他一個文弱和尚給制住。他把我鎖在他懷裡——或許我們都忘了,我正跌坐在他腿上,他眼睛又黑又沉,定住了似的直直看著我,薄唇微微抿著,約莫方才制服我費了好一番力氣,眼下都有些喘了。

我被他看得心臟又犯起毛病——撲通撲通快地駭人。大約就是這毛病在作祟,竟讓我輕易向他妥協:“那……那下次,你下手輕點。”

他愣了一愣,忽然一把將我推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