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門奇案:枕邊嘆息

(故事原創,文中插畫源自網路,若有侵權聯絡速刪;文中人名,地名,朝代,官職,組織機構均為架空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引子:枕邊嘆息

七月十五,京城

子時,沒有一點風,京城扶手衚衕沈家老宅籠罩在寂靜中。天氣太熱,連蟲叫都很稀少。

老宅西廂房藤床上躺了個人,這是沈家的少東家沈百川,此時的沈百川就跟熱鍋上的煎餅一樣,在藤床上一會翻個面,一會翻個面。

天熱沒風,燥得

睡不著,只能在床上攤煎餅,沈百川絕望

望著房頂,這時候要是能有個冰塊多好啊。

沈百川滿腦子亂七八糟

想著,不知道怎麼就回想起了自己的這小三十年。

沈家是京城大戶,從沈百川記事起家裡就有錢,家裡做的是南北雜貨生意,也不知道他祖上是怎麼捯飭的,竟打通了京城各個衙門的關係,每個衙門官吏所需的茶葉,茶壺,鎮紙,筆洗,毛筆等等等等小商品雜貨竟都被他們沈家包圓了。

六扇門奇案:枕邊嘆息

有錢的沈家

沈百川前二十五年無憂無慮,可是三年前他老爹突然病逝了,家族這個大攤子一下落在了沈百川身上,照理說都二十五了,啥事也早該會了,可這沈百川不一樣,前二十五年的想法是等三十了再開始學著接手家族產業,先好好玩到三十再說。

他老爹的去世,徹底打亂了他的想法,沈百川是獨子,家裡這產業只能他自己扛。好在沈百川聰明好學,加上祖上積德和老爹留下的一眾好幫手,使沈百川很快便上了手,半年便將家族產業帶回了正軌,現在沈百川在京城各個衙門人人都是臉熟,受歡迎程度不輸他老爹。

原本說繼承了家產,沈百川就是這沈家一家之主了,該搬到上房正廳去睡了,可沈百川沒有搬過去,這西廂房自打沈百川出生便住這,住了快三十年了,夜裡不點燈他都能在這屋裡來去自如。

別人認床,沈百川認屋,這屋裡不管床擺哪,擺什麼床,沈百川都能睡得安穩,但是隻要離開了這屋,沈百川必定失眠。

想著想著,沈百川開始迷糊了,迷迷糊糊迷迷糊糊就要睡著了。

“哎嗨~”。

迷迷糊糊中的沈百川聽到一聲嘆息,一聲女人的嘆息,這嘆息聲三分無奈三分悽美三分怨恨還有一分嬌羞……

不對啊,迷迷糊糊的沈百川一個激靈,自己一個人住一屋,怎麼會有女人的嘆息,而且聽聲音就是枕邊傳來的,沈百川立馬坐了起來,左右掃視著自己的枕頭兩邊,什麼也沒有,又在屋裡掃視了一圈也是什麼都沒有。

沈百川一頭霧水,這是咋了,難道是自己睡

太晚累的幻聽了,再確定一番屋裡什麼都沒有,沈百川又倒頭睡了下去,這次很快便進入了迷迷糊糊的狀態。

而就在這時,那嘆息聲再次響起。“哎嗨~”。

沈百川立馬就坐了起來,這次直接下了床,點了燈,舉著燈把整個西廂房檢查了一遍,什麼也沒有。

沈百川嘀咕道,“這不會是啥髒東西吧?不應該呀,這屋子都睡了快三十年了,有髒東西也早該出來了。”

沈百川熄了燈,再次上了床,這次就這麼精神集中地閉眼聽著,他倒要看看究竟是個啥,可是那聲音好像就跟他作對一樣,等了快半個時辰都沒有再出現。

反倒是沈百川先扛不住了,又進入了迷迷糊糊的狀態,就在此時。

“哎嗨~”

沈百川這次反應更快,他這次算是聽清了,聲音不是來自枕邊,而是來自床下。沈百川下了床點了燈,快速返回了床邊。

這藤床下面是空的,床板就是藤條配著棕櫚編的,厚約兩寸,上面鋪了床單,床板離地一尺半,床板下就是堆了些鞋子,夜壺等雜物。

沈百川嚥了口唾沫,彎下了腰,用手抓住了床單的下襬,又咽了口唾沫,一發狠撩起了床單。

一張臉,一張美女的臉,但是那臉慘白,嘴唇卻又很紅,長長的頭髮垂到了地面,那張臉正在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

但是卻沒看見這美女的軀幹和四肢,彷彿軀幹和四肢都和床融為了一體,或者說是從藤床里長出來一顆美女頭。

而此時,那美女嘴角伸出一根黑紅的舌頭,細細的,這舌頭迅速沿著嘴唇滑動了一圈,彷彿看見了什麼美味,突然那嘴張開了,一嘴細碎的小牙沿著牙床裡裡外外長了三層……

“鬼啊!”

沈百川驚叫了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上的燈燭也掉在了地上,屋子立馬陷入了黑暗。一下由明亮進入黑暗,沈百川感覺什麼也看不見了,雖然外面的月亮很大,可沈百川感覺真的什麼也看不見。

沈百川本能

坐在地上向後縮,很快便縮在了屋角,眼睛逐漸恢復了視力,沈百川顫抖著盯著那藤床,盯了好久,也沒見什麼動靜。

而此時,門外也傳來了家丁的聲音,一下便衝進來三個家丁,都打著燈籠。

看到沈百川的舉動和神情,家丁也是一愣,沈百川用眼色示意家丁床底下,家丁領會,難道床下有人,一個家丁從門後摸出了門栓,這門栓沈百川從來沒用過,沒想到還有這用處。

三個家丁將藤床圍了起來,藤床一頭靠牆,三個面都有出口,三個家丁一人守了一個面,然後三人互相使了眼色,同時掀開了床單。

空的,床下什麼都沒有。

三個家丁疑惑地看看床下,又疑惑地望了望沈百川,沈百川也是一臉疑惑,爬起來走了過來,從一個家丁手裡接過燈籠伸到床下仔細照了一圈,確實什麼也沒有。

“難道我眼花了?”沈百川嘀咕了一句。

一個家丁問道:“老爺,你咋了這是。”

沈百川嘆了口氣說道:“眼花了,沒事,沒事,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沈百川將家丁送走,熄了燈,嘆了口氣,一頭倒在了床上說道:“老了,老了”

很快,沈百川便睡著了,睡著前他彷彿又聽到了那聲嘆息,但是他已經麻木了,隨她嘆息吧,即便是嚎叫,沈百川也懶得起來看了。

(一):傳染的怪事

七月十六,京城

沈百川一早就來到了六扇門,今天是來給六扇門送物資的日子,沈百川有個習慣,決不能讓客戶等自己,所以他送物資都來的很早。

六扇門奇案:枕邊嘆息

送物資的沈百川

沈百川到六扇門的時候,門是開著的,沈百川徑直走了進去,他以為來這麼早的一定是常伯(六扇門技術顧問,武力擔當),可萬萬沒想到是三七(六扇門總捕頭)。

沈百川與三七極熟的,開玩笑道:“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咋比常伯來的還早。”說完將三七訂購的茶葉等物資遞了過去。

三七一邊拆著茶葉包,一邊說道:“啥來

早啊,我昨夜就沒回去,昨天出去辦案回來晚了,怕影響小不點休息,就住六扇門了,這茶葉不錯,多少銀子。”

沈百川回道:“一斤茶葉,兩方墨,一把蒲扇,你給一錢銀子就行。”

三七掏出銀子遞了過去,仔細看了沈百川一眼說道:“你昨晚偷人去了,眼圈都是黑的。”

沈百川也是閒的,見三七問,乾脆坐了下來,把昨晚的經歷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三七聽完笑道:“你呀,該找個老婆了,都能聽到女人嘆息了。”

沈百川拍了拍三七肩膀不屑地說道:“你還好意思說我,你比我還大兩歲呢,說真的,我感覺那真的不是幻聽,太真實了。那女的一張嘴啊,我還聞到了口臭味。”

三七仍然開著玩笑說道:“你要是怕,今晚就換個房間睡,看還有沒有,你要是不怕,今晚她要是再來,抓到直接入洞房。”

倆人正開著玩笑,常伯進來了,沈百川暫時別了三七,給常伯送物資去了。

當日無話。晚上三七一個人回了家,小不點(六扇門新人,嗅覺極其靈敏)嫌家裡熱跑到常伯家睡老房子去了,老房子青磚的,進深大,高度高,涼快。

三七洗洗刷刷就躺在了床上,搖著新買的蒲扇,沒多久便進入了半睡半醒狀態,突然。

“哎嗨~”。一聲嘆息從三七枕邊傳來。

“我X”,三七罵了一嗓子,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這跟早上沈百川講的一樣,三七有點不信,按沈百川的說法,床下應該有個東西,三七下了床,摸到火摺子點著燈,直接掀開了床單。

三七也是閒得,他也搞不清自己為啥會信這些,一切動作如著魔一般,或者純粹就是為了好玩。

“我X”,床下真有東西,那長相跟沈百川說的一樣,這倒真的把三七嚇了一跳,因為三七一直認為那是假的,所以毫無心理準備。

但是那東西轉眼便消失了,三七根本沒看清楚,就不見了。

三七手端著燈,蹲在地上,看著床底,一隻手摳著腦殼,他自己也搞不明白,剛才看見的是真是假。

三七起了身,熄了燈,又倒在了床上,自言自語道;“沈百川說,一共聽見了四次嘆息,我就真不信有那麼邪。”

在三七第二次將要睡著的時候,果真再次聽見了那聲嘆息,三七也懶得起來了,昨晚沒睡好,今天白天也沒睡,現在是困得要死,現在別說是床底下有個美女,就是床上有個美女三七都能睡著。

七月十七

三七一醒來,就想起了昨晚那聲嘆息,昨夜睡夢中,三七模模糊糊好像是聽到了三四聲,但是自己實在是太困,具體是三聲還是四聲,他實在是記不清了。

今日要跑一趟河間府,三七也懶得想,洗刷完畢就去了六扇門,在六扇門衙門口的豆花攤碰到了小不點,閒著也是閒著,三七準備嚇唬嚇唬小不點,便給小不點講了昨夜的經歷,並說明了沈百川也經歷了。

可沒想到,小不點不屑地說道:“你還當我是三歲小孩呢,我十五了,大哥。”

看到沒嚇到小不點,三七笑著拍了拍小不點,付了早餐錢說道:“我今天去河間,晚上不回來,你還是住常伯家吧。”

小不點的豆花還沒吃完,回了一嗓子,接著吃,三七到六扇門拿了公文便出了城。

晚上,下了大雨,三七就住在了河間府驛站,睡之前,三七想到:“今晚那嘆息聲要是再來,我一定要看看那是個啥。”

可是一晚上,那嘆息聲都沒再出現,三七晚上安安穩穩地睡了一個好覺。

七月十八

一起床,三七就回想了半天,昨夜確實沒聽到那嘆息聲,三七睡覺極輕,一點響動他都能聽到。

“難道,是因為自己搬了地方睡?”三七一邊想,一邊騎馬回了京。

可一進六扇門,小不點便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說到:“嚇唬我很好玩是吧,說,昨晚那女鬼是不是你找人假扮的?”

三七一愣,不過馬上反應了過來,好奇地問道:“你昨晚也聽見那嘆息聲了?”

小不點還在氣頭上,說道:“是啊,跟你說

一模一樣,沒想到你為了嚇唬我,還找人扮女鬼。”

三七意識到了不對,安撫了小不點之後說道:“你聽見了幾聲嘆息?”

小不點說道:“我聽見一次,就學你掀開床單看了,下面真的有個女鬼,我就一晚上沒再睡了。”

三七疑惑地問道:“你一晚上就沒再睡了,那你幹啥去了。”

常伯聽完說道:“就跑到我房間告狀去了,把你說的和他看見的都說給我聽了。”

“有點邪性啊,我昨晚沒遇到,沒想到小不點遇到了,我還在想是不是因為我換了地方睡,看來這噩夢會傳染啊。”三七疑惑地說道。

小不點說道:“那到底是夢還是真的啊,感覺像夢又不是夢。”

三七不置可否。

下了一天雨,溫度降了不少,三七把小不點領回了家。

三七仍不忘開玩笑地說道:“咱倆,今晚,看誰能先碰著那女鬼。”

小不點不屑地說道:“我今晚開著袖弩睡,她要是敢出聲,或者敢出現,我先射幾箭再說。”

可是,任憑二人準備

充分,那嘆息聲就是沒出現。

七月十九

一早三七和小不點起來,都有點失落,等了一晚上,啥也沒等到。

倆人到六扇門的時候,看到一群人正圍了常伯,常伯正在繪聲繪色地講著什麼,圍觀的有段不忘,香菱,龍紅羽還有大理寺的一個行走。

三七有一種預感,常伯講的一定是聽到嘆息和那女鬼之事,三七駐足聽了一會,果真,常伯講的就是這個。

難道常伯也遇到了?那這事就怪了!這玩意真的會傳染?

“三七總捕頭,這有個嫌犯移交文書,麻煩您按個手印籤個字。”那大理寺行走就是來辦嫌犯移交手續的,看三七來了忙將一摞紙遞了上去。

六扇門奇案:枕邊嘆息

聽常伯講故事的人

六扇門抓了人,初審完丟給刑部,刑部審完轉給大理寺複審。三七簽署的就是刑部轉大理寺這道程式。其實就是走個流程,三七大概翻了一下,便籤了自己名,按了手印。

那大理寺行走謝過,便離了六扇門。

三七問常伯道:“別說你昨晚也遇到了啊!”

常伯也是一臉驚奇地說道:“遇到了,開始我以為是你和小不點聯手逗我呢,我也沒當回事,因為那嘆息響起的瞬間,我感覺到了內力,但很快就消失了,我以為是你,你平時不開內力。

也懶得跟你們鬧,也沒理它,也沒起來看,可每次我打算睡著的時候,那嘆息聲就會響起,我就納悶咋會那麼準時,於是我便確定不是你,你武功再高,也不可能知道我啥時候睡著啊。

我就直接想掀床板,可才發現我睡的是炕,我一抬頭才發現,那女鬼在我帳子上掛著呢,把我嚇一跳,可我再看,沒了,不見了。”

三七分析道:“最初是沈百川給我說的他遇到的這事,我當晚便遇到了,我第二天把這事告訴了小不點,小不點第二天晚上就遇到了,然後小不點又把這事告訴了你,你昨天晚上就遇到了,這真的會傳染啊。”

小不點緊張地問道:“常伯,你把這事又告訴誰了?”

常伯巡視了一圈說道:“諾,香菱,紅羽,段不忘還有剛剛走的那個大理寺小夥子。”

小不點無奈地說道:“完了,各位晚上請好吧,有好戲看了。”

三七則在沉思,

這究竟是噩夢,還是中毒產生的幻術,如果是幻術,為什麼會一個一個互相傳染呢?

好在就是嚇人,傳了這麼多人了,也沒見出事,先觀察觀察再說。

三七說道:“這事有點不正常,你們誰要是再遇到,一定要告訴我。”

(二):劫獄,越獄

但奇怪的是,這事就跟之前一樣,你準備好好研究它的時候,它卻消失不見了,六扇門眾人再也沒人說碰到過這事。

七月二十五,寅時

一陣急切的拍門聲,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顯得極其刺耳,拍門聲引來了一陣狗叫,隨後還有罵娘聲,緊接著便是開門聲。

一張睡意朦朧的臉從門後伸了出來,罵道:“這大半夜的,家裡死……呦,間侍郎……”

“趕緊通知你家凌大人,大理寺大牢出事了,快去,我去找三七。”門外之人說完,門也沒進便直接上馬走了。

這人是刑部侍郎間毅,今日由他在刑部值夜,一刻鐘前大理寺差人急報刑部,大理寺大牢出現離奇事件,三名囚犯憑空消失,間毅一聽就覺得事不對,要是一般的事以大理寺的傲氣也不會這麼快上報,怕是夠邪性,所以間毅在去大理寺的路上順便就喊了凌騰雲(六扇門一把手)和三七。

當三七出現在大理寺地牢時,已是寅時四刻,大理寺少卿石不破正在介紹情況。

石不破介紹說:“夜裡丑時,我們這三位兄弟換班,換完,這三人便圍著桌子聊天,聊著聊著就見這間牢房裡關著的三個人一個接一個的消失了,於是便開了牢門進去檢視,什麼都沒有,三個囚犯就那麼憑空不見了。”

三七看了地牢的地形,這大理寺地牢處於地下,上下兩層,一層關的主要是一些犯事不大的宵小之輩,二層關的都是必死的重犯,而發生囚犯失蹤的正是二層。

因為關押的都是重犯,所以牢籠都是獨立的,每個牢籠大小都是規規整整的一丈長一丈寬,只有地牢中間這個牢籠明顯大很多,長寬都在三丈左右。牢籠都是由鐵柱打造,每根鐵柱寬度都在一寸左右,每根鐵柱間距約一寸半,牢籠頂直接連著地牢頂,每個牢籠只有一個寬約四尺高約六尺的鐵門進出。

發生囚犯消失事件的鐵籠正是地牢中間最大的這個,這個鐵籠與周邊鐵籠的間距都在一丈以上。距那幾個獄卒聊天的桌子也就不足兩丈,而且是正對著那桌子。

凌騰雲問道:“這裡面關的是誰啊,怎麼一個牢籠裡關了三個?”

石不破回憶著說到:“就是你們過年時候捉的那個,三個師徒一起的那仨,火鬼教和陰陽教那幾個,叫什麼長足,袁力和尋千里。”

三七一聽記起來了,就是過年時候在北邙山捉的那師徒三個(詳見個人主頁《六扇門奇案:楷模師傅,坑貨徒弟》)。

凌騰雲疑惑地問到:“咋把他們仨關一塊啊,那仨人有點不正常,你們膽子也夠大的。”

石不破無奈地解釋道:“那個叫長足的被你們打斷了腰,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我們哪有那麼多人手,那三個人是師徒,那不正好讓倆徒弟照顧,就關一起了。”

三七和那三人交過手,覺得三人確實詭異,不知道練的什麼功夫,特別是那叫長足的,就跟個蛇一樣,能把身體盤起來塞進一張椅子,骨頭還能變形,身子就跟個彈簧一樣。

尋千里行為更怪異,攻擊人時手腳同時著地,以跳躍和撲擊為主,動作像極了一條發瘋的狗。

那個叫袁力的是常伯抓的,常伯只說那人力氣很大,倒沒說別的。

“不對呀?這三人不是七月十九我才籤的轉接手續麼,到你們大理寺應該沒幾天啊?”三七突然說道。

石不破回答道:“你沒記錯,你七月十九籤的手續,人是二十二從刑部提過來的,在我們這地牢剛關了三天……”

說到這,石不破也意識到了什麼,立馬停了下來,思索了一會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大理寺有內奸。”

三七搖搖頭說道:“這個不好說,不一定是你們大理寺的。”

這種重刑犯從刑部轉運到大理寺複審都是機密,手續簽完之後,為了防止轉運中有人劫掠囚犯,轉運日期都是臨時決定的,轉運也是在暗中進行,知道的也就只有刑部裡專辦此事的侍郎和大理寺少卿等極少數幾個人,轉運到大理寺之後這些重刑犯的身份也不會對外公開。

可這三個人,剛進來沒三天,就消失不見了,由此三七才懷疑是有內奸將三人的訊息洩露了出去。

間侍郎提醒道:“這是囚犯憑空消失啊,不是有人劫獄吧?”

三七和石不破同時望著間侍郎說道:“人就這麼不見了,消失了,難道還留在地牢裡麼,不在地牢裡了,那不叫劫獄麼?”

看來三七和石不破都已經給這案子定了性,現在就是要搞清楚是怎麼逃出去的。

三七將那三個獄卒叫了過來說道:“麻煩三位兄弟,詳細將你們從進入地牢到發現那三人失蹤的過程說一遍,任何細節都不要放過,不管之間發生了什麼都說。”

那個胖胖的獄卒先說道:“我們是丑時交班,離丑時還有一刻鐘的時候,我們便到了地牢門口,給我們開門的是老吳,我們進了地牢便直接來了二層,中間沒啥異常。

地牢二層守門的老鄭驗了我們的身份從裡面給我們開了門,進來之後和上一班的兄弟一起檢查了地牢,填了交接手續,他們三個就走了。

我們三個就圍著桌子聊天,吃花生,我坐的位置就剛好對著這最大的牢籠,突然我就發現那個腰斷了的那個,顏色越來越淡然後就變成感覺有點透明,緊接著就消失不見了,隨後就是那矮壯的那個也不見了。

開始我以為我眼花了,就讓這倆兄弟快看,他倆剛轉過頭那最後一個乾瘦的也消失了。

我們以為撞邪了,這好好的三人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開始我們懷疑有詐,便用刀在籠子外面向著裡面亂砍一番,然後才開的牢門進去檢視,結果裡面真的什麼都沒了,就趕緊上報石大人了。”

三七聽完問道:“中間有沒有別的異常。”

一個留著老鼠鬍子的獄卒搶著說道:“我進那牢籠檢查的時候,好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三七聽完立馬警覺了起來,忙拉著那三個獄卒重演一下當時三人進牢籠時的站位,動作和移動過程。

那三個獄卒,按要求重演了一遍,開牢籠門的是那個胖獄卒,開了牢籠之後他先進去,手裡是拿著刀的,並用刀四處揮砍,但並未前行多少,緊接著進去的是那個一臉麻子的,動作和胖胖的差不多,也是揮砍著刀進去的,也一樣沒前行多少。最後進去的是留著老鼠鬍子的,他進去的時候沒有揮砍刀,因為胖胖的獄卒在他右前方,麻子臉的在他正前方,而且倆人都沒離太遠,他怕揮刀砍著這倆人。

留老鼠鬍子的進了牢籠向左邊走的,就是這時候他感覺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因為碰撞很輕微,他也沒當回事。

三七看了三人的站位,若有所思的說道:“

很可能是隱身了。趁著你們開啟牢籠的時候跑出去的,看這裡,你們三人進牢籠後的站位基本把出牢籠的路封死了,而且手裡都還拿著刀揮砍。”

說到這,三七拉著那留著老鼠鬍子的獄卒說道:“特別是這位兄弟,你最後進來,

你這個口子是那三人逃跑的最後通道,他們為了跑出去只能加快速度,而你到這個最終站位時還沒揮刀砍,所以當時你與牢籠圍欄之間還有三尺多距離,這個距離對於一個人透過還是很寬裕的,但是那個大高個腰被打斷了,只能由人攙扶或揹著,這樣這個距離就有點小了,特別是揹著一個人的時候,背上那人的腳會向外擴,而揹人的很難把控這個距離,所以才會碰著你。

那老鼠鬍子的獄卒想了想,又比劃了一番說道:“是的,當時碰到的是我的左手手腕,這個高度剛好是背一個人,背上那人的腳的位置。”

石不破疑惑地問道:“隱身,這,江湖上沒聽說過還有這武功啊?”

三七擺擺手示意道:“剛才這名獄卒說了消失是有一個過程的,先是變淡後是變透明,並不是一下就消失了的,所以說隱身更準確一點,咱們現在先不管它是怎麼做到的,先把案件順序還原出來。看其中有沒有線索。”

石不破點頭表示理解,三七接著追問那三名獄卒,問道:“你們這牢籠門當時就這麼一直開著吧。”

那三個獄卒點點頭,三七接著問:“然後你們幹了什麼?”

那胖胖的獄卒回道:“然後我們三個就商量了一下,決定去找石大人上報,我就跑到二層地牢的門口讓老鄭開門,老鄭問咋了,我就把這地牢發生的事講了……”

三七突然警覺地問道:“二層地牢的門開了多久?”

那胖獄卒回憶道:“他是邊開門邊問我情況的,開了門後俺倆聊了也有四分之一柱香。”

“你和老鄭當時分別是什麼站位?”三七細細詢問著。

胖獄卒說道:“那牢門是內開型的,開啟之後俺倆都站在一側聊的。”

三七算是明白了,點著頭說道:“

現在整個劫獄或者說是越獄的過程已經很明瞭了,應該是那師徒三人用了隱身,引誘我們的獄卒打開了牢籠門,他們趁機逃了出來,然後緊跟在這位胖獄卒身後通過了兩道地牢門,逃出去的。”

凌騰雲好奇地問道:“你只問了第二層是怎麼透過的,上面還有一道門呢?”

三七笑著回道:“來的時候,我就留意了,一層地牢那個門,開的時間比關的時間還多,那個根本不用尾隨就能出去。”

間侍郎還是不理解,問道:“你說這究竟是劫獄還是越獄啊,我咋越聽越糊塗啊,照你這說法是那三人自己跑出去的。”

三七解釋道:“這就是我疑惑的一點,

現在看那三人的確可能是自己越獄逃跑的,但是在刑部大牢關了大半年都不越獄,偏偏等到了大理寺地牢才越獄,大理寺地牢可比刑部大牢難越獄多了。

所以我就懷疑,是有人協助他們隱身,而他們三個並不會隱身,那樣性質就變成了劫獄了,協助他們的人很可能跟大理寺有關,否則也不會等到了大理寺才越獄。

間侍郎對著石不破說道:“把你這邊知道這三人身份的,還有知道這三人什麼時候轉運過來人員排查一遍,我現在回去把刑部知道這事的人也排查一遍。”

三七則說道:“那我就去調查隱身一事,看看現在江湖上有沒有人會這種武功的。”

(三):三七遇襲

三七和凌騰雲回到六扇門的時候已經是辰時,三七直接詢問了百曉生(六扇門技術顧問,江湖百事通)江湖上可有隱身術。

百曉生想了想回道:“中原武林沒聽說,但是在東瀛倭國,傳說有一種忍術可以隱身,此外在苗疆說是有一種藥水也能隱身,但是這兩個我都沒有實際見過。”

“那有沒有模仿動物的武功?”三七突然想起了長足師徒三個那奇怪的武功,當時抓住那三人的時候正好是過年,案情清白後就移交刑部了,也沒細問那三人武功。

六扇門奇案:枕邊嘆息

三七詢問百曉生

百曉生想都沒想說道:“那就多了,螳螂拳,猴拳,虎鶴雙形拳……”

三七慌忙制止道:“不是,不是,是那種可以連身形也跟著改變的,比如把自己身體練的跟蛇一樣可以盤起的。”

百曉生一愣,想了半天說道:“百相神功和月亮門的罐中人都能,罐中人這個跟你說的很像,能把身體縮排一個瓦罐,這個我見過。百相神功我就聽說過,沒見過。”

三七解釋道:“應該不是罐中人,那仨師徒一個像蛇,一個像狗,月亮門的罐中人不會像狗,那百相神功是怎麼回事?”

百曉生解釋道:“百相神功是一種邪功,具體怎麼練的我不知道,這種邪功在江湖上有傳聞也只傳了不到二十年就再沒訊息了,傳說是練成後所有行為動作體型都跟動物差不多,其間的各別高手能同時練三種動物形態。”

三七想了想說道:“那有沒有會隱身的動物?”

百曉生不知道三七究竟要打聽什麼,問的問題八竿子打不著,回答道:“有,但是不是隱身,好像叫什麼避役(變色龍)吧,它能把身體的顏色變得和周圍環境一樣,看著就跟隱身了一樣,不過這東西我大齊朝沒有,我是在海外商船上見到有一個水手養過。”

三七想了想,

有沒有這種可能,一個會百相神功的剛好練的就是模仿避役。雖然這些都是傳聞,至少證明一點在大理寺地牢裡的推斷是存在可能的。不過模仿避役就會隱身麼?三七也搞不清楚。

午飯過後,三七又去了大理寺,他要看看大理寺那邊排查出什麼結果沒。

三七去的時候,石不破正在將知道長足身份和轉移之事的大理寺人員集中在一起盤查,三七聽了半天也沒聽出有什麼問題。

他覺得石不破這種排查有點問題,這種排查不會有人承認的,於是插嘴問道:“你們在長足轉運前三天到現在有沒有經歷過什麼不一樣的事?”

這問題一出口,一個大理寺獄卒說道:“我做過一個怪夢,算不算。”

三七點點頭,說道:“說來聽聽。”

那獄卒說道:“我就是負責長足秘密轉運接收的,就在長足秘密轉運到大理寺的當天夜裡,我做了個夢,夢裡聽見一個女人的嘆息,我起來檢視,結果發現那嘆息是從床下傳來的,我就把床單掀開檢查,發現床下有個女鬼,當時我就嚇醒了。”

三七聽完臉都白了,原來這怪事並沒有終止,只是傳到大理寺了,可是,為什麼這哥們說是夢啊,自己遇到的好像不是夢啊。

這時旁邊那幾個大理寺官吏也都說道:“我也遇到了,我也遇到了,但是那不是夢吧?”

那獄卒解釋道:“我這人夢遊,關鍵那事我至今都沒搞清是夢還是啥。”

三七想了想說道:“你們是不是聽了別人說之後才遇見這怪事的?”

“是是是,是的,是的”那幾個大理寺官吏異口同聲說道。

三七又疑惑地問道:“那你們大理寺第一個說遇見這怪事的,不會是你們這那個專門和六扇門對接業務的行走吧?”

那些官吏商量回憶了半天,其中一個說道:“就是他,他給我說完,我當晚便遇到了那怪事,然後我又給這個兄弟講了,結果這兄弟當晚也遇到了?”

三七徹底懵了,這種怪事真的能傳染!

不對啊,常伯講的時候在場的不僅有那大理寺行走,不是還有香菱,龍紅羽和段不忘麼?他們仨怎麼沒遇到這怪事。

“那你們裡面,誰是最後一個碰到這怪事的。”三七謹慎的問道,他想知道這怪事現在傳到哪了。

石不破開口說道:“我是最後一個。”

“那你跟誰講過這事?”三七追問道。

石不破一臉無辜的說道:“給我老婆講過啊。”

三七搖搖頭說道:“不是,我說的是你碰到這怪事以後,你給你們大理寺哪個講過。”

石不破想都沒想便說道:“給我們盧主簿講過,可是他沒碰到這怪事啊”

三七隱隱覺得這嘆息怪事和長足師徒三人越獄有聯絡,這兩件事最終在大理寺碰頭並都在大理寺打止,應該不是巧合。

三七決定去找這事的起源人沈百川問問。

到了沈百川家的雜貨店,三七看那沈百川氣色不錯,開口便問道:“看樣子,那女鬼沒來找你了?”

沈百川開著玩笑回道:“自從我給你說完,就再沒碰到她了,咋啦,她找你去了?”

三七一愣說道:“你咋知道。”

沈百川一臉懵地說道;“我X,不會是真的吧,我隨口說的。”

三七解釋道:“現在問題麻煩了,嘆息女鬼這怪事會傳染,你給我說完,我當天晚上就碰到了,然後我又給我同事說,他們也碰到了,然後就一個一個往下傳,不過好像不是每個人都傳染,對了,你就說說,這事是誰告訴你的。”

沈百川回道:“沒人告訴我啊,就是那晚我親歷的,之前我根本沒聽過這事。”

三七這下就又懵了,這是咋回事啊?

從沈百川家離開的時候已經到了未時,一天最熱的時候,太陽當空照,三七騎著馬只想快點趕回六扇門乘涼。

馬兒行至沿河大街與五菱大街交叉口時,三七感到有東西從自己右後側襲來,立馬腳踩馬鐙飛了起來,同時轉身打出兩粒飛蝗石,可飛蝗石什麼也沒打到。

六扇門奇案:枕邊嘆息

三七遇襲

倒是身下的馬兒狂躁地跳了起來,三七飛起後直接上了路口的牌坊頂,藏身牌坊後緊盯著暗器飛來的方向。

可是看了半天什麼也沒發現,周圍都是一層的商鋪,這時間點所有人都在商鋪裡躲著乘涼呢,大街上連個人都沒有,這暗器從哪打出來的。

牌坊下的馬兒也逐漸恢復了平靜,看來偷襲之人已經逃了,三七再次打量了一番,縱身下了牌坊,直接跨上馬背,迅速離開了那裡。

三七納悶,剛才回身扔飛蝗石的時候沒看到對方暗器是什麼,而且飛蝗石也確確實實什麼都沒打到,這種事三七自認為不會失手,沒打到那真的可能是沒有,但又明明感覺到了暗器的破空聲,自己也不可能聽錯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到了六扇門,三七下馬卸了馬鞍,準備進院,突然發現馬脖子上有塊銅錢大小的圓形傷口,深約三分,這是怎麼造成的?

三七看了那傷口的位置,如果坐在馬上,這正是自己右腰的位置,與當時自己感覺到的暗器襲來方向一致,,而且當時馬兒突然狂躁地亂跳時間與暗器到達時間一致,莫非這就是暗器。

這是什麼暗器?大小與銅錢鏢相似,可銅錢鏢傷口不是這樣啊,這感覺像是燒紅的銅錢直接從馬身上摁下去燒出來的,可燒出來的又燒不了這麼深啊!

三七進六扇門大廳把百曉生等人拉出來,讓他們看了看馬脖子上那傷口,看誰知道是什麼造成的。

所有人都看不出,呂萬方(六扇門用毒大師)疑惑地說道:“這,好像是毒,毒燒出來(意思就是強酸或強鹼類腐蝕)的。”

隨即跑回六扇門拿出了工具檢測,結果真的是毒,小不點好奇地問道:“這是毒,那這馬兒是不是要趕緊救一下。”

呂萬方解釋道:“沒事,這種毒不入口沒事,就是會把面板燒爛而已,入口了就把內臟燒爛了就麻煩了。”

凌騰雲緊張的問道:“這是咋回事啊?”

三七講了經過,百思不得其解的說道:“我見過把毒喂在暗器上的,沒見過不用暗器發射毒的,關鍵當時我還聽到了破空聲。”

三七等人研究了一下午一直研究到下衙,都沒弄明白這毒是怎麼發射出來的。

(四):香菱遇襲

當日夜裡,亥時,龍紅羽家。

龍紅羽(六扇門女捕快,輕功無雙)去外地辦案了,只有香菱在家,此時香菱正在院子裡那些美人蕉下面收拾花葉子,把花葉子折一下,明早裡面就能存上來花露。

就在香菱專心致志收拾這些花葉子的時候,一股輕風從背後襲來,風中帶著一股腥臭,香菱頭也不回身也不轉,右手便直接向後甩去。

誰知那股輕風竟輕巧的從香菱右手上方飛了過去。並在經過香菱頭部時放出一股灰綠色的煙塵,隨後那股輕風便徑直飛到了院牆邊的桂花樹上倒掛了起來。

香菱這才看清,一隻巨大的蝙蝠,不過卻長了個人臉,一張很漂亮的美女臉,就是臉色有點白,嘴唇紅的嚇人,奇怪的是沒有手和腳,或者說手和腳都萎縮退化成了一個小爪子。

香菱好奇地問道:“你是個蝙蝠?”

那蝙蝠也詫異地問道:“你竟然沒中毒?”

“你是個蝙蝠怎麼會長個人臉啊,還挺好看,你的手咋沒了”香菱自顧自地說道。

那蝙蝠看香菱不回答自己的問題,還緊追著問,便來了脾氣,二話不說身子一扭向香菱撲來,香菱不敢大意,拉開了架勢,想抓住這隻蝙蝠,但是香菱沒料到,這蝙蝠相當靈活,任憑香菱怎麼騰挪跳躍,那蝙蝠總能輕鬆躲開,不僅沒抓到這隻蝙蝠,還被蝙蝠在胳膊後背上抓了幾下,抓的鮮血直流。

偷襲得手,蝙蝠得意洋洋的又掛回了樹上,炫耀一般舔著自己爪子上沾的香菱的血,突然表情奇怪地說道:“你,怎麼和我們一樣。”

香菱這是進入六扇門以來第一次掛彩,罵道:“跟你一樣個屁啊,誰像你一樣要兇沒兇,要皮股沒皮股(不是錯別字,敏感詞彙替代)。”

香菱進六扇門一年多了,變壞了,跟著溫柔鄉由當初那個連話都不想多講的小丫頭變成了一個小毒舌。

這一下揭了那蝙蝠的傷疤,蝙蝠惱火地再次向香菱攻來,這蝙蝠看出香菱百毒不侵,但是速度不快,只要衝刺偷襲,香菱就拿她沒脾氣。

香菱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弱點,三七對她說過,她就是個典型的站樁輸出,只要站著不動,速度快不過白猿神功四層的都奈何不了她,如果香菱主動出擊,速度快不過白猿神功四層的一個都跑不脫,可這蝙蝠的速度實在太快,香菱目估已經超過了龍紅羽的輕功。

但是當這蝙蝠轉向變速那一瞬間速度會遠低於白猿神功四層,要對付這蝙蝠,只能站樁不動等機會,等她變向減速的瞬間發起攻擊。

拿定主意,香菱開了白猿神功四層,而此時那蝙蝠已經快速撲了過來,香菱要強迫她變向,突然香菱抬起了右手假裝打向蝙蝠,蝙蝠果真上當一個右轉身變向躲過了。

就是現在,香菱趁著蝙蝠變向的時機,掃出了左手,手刀直劈向蝙蝠的翅膀。

在白猿神功狀態下,所看到的對手的速度會變慢很多,此次香菱輕鬆得手,那蝙蝠被香菱一巴掌掃落在地,那蝙蝠萬萬沒想到香菱這麼快便看透了自己的弱點,不敢再戀戰,落地瞬間就地一滾,竄起來就跑了,她看得出香菱輕功不行,追不上她。

香菱覺得這蝙蝠和那長足實在好像,根本不像人,要馬上通知三七。

(五):常伯遇襲

就在香菱遇襲的同時,常伯也受到了襲擊。

當時常伯正在房頂躺椅裡躺著,天太熱,只要不下雨,常伯就睡在屋頂。

常伯閉著眼,哼著小調,突然常伯感覺到一股內力,不是很強但是很邪,這股內力正在迅速向自己靠近,很快便到了自己院內。

常伯不動聲色開了金鐘罩,此時那股內力已經移動到了房頂西北角,緊接著耳邊傳來破空聲,常伯一個鯉魚打挺從長椅中躍出,但腳尖並未離地,以腳底地面為支撐,常伯來了一個貼地一百八十度旋轉,並轉正了身子,面朝上。

而此時正有三根一尺多長,一頭尖尖的暗器從頭頂飛過,常伯順手便抓了一個,擲回了暗器發來的方向。

常伯迅速起身,一個身穿豹皮短裙的老頭,已移動到了常伯面前,這老頭蜷身縮背,雙手猶如兩把雙刃半鉤半撓向常伯頭頂招呼,常伯忙用雙臂護住頭部。

那老頭見未擊中常伯頭部,竟用兩條後腿一蹬躍過了常伯頭頂,常伯剛才那下防禦有點倉促,失了先手,但常伯畢竟是老江湖,並未轉身,而是就勢向前一滾,遠遠滾了出去,常伯明白要是轉身,對方肯定在後面等著呢,還是要失先手。

常伯這招果真出乎那老頭的意料,原本那老頭想躍過常伯頭頂偷襲常伯的後背,可常伯卻遠遠的滾了出去。

那老頭計劃落空,不得不落地彈跳後再向常伯攻來,而此時的常伯先落地,單手撐地,直接彈了起來,竟直接躍過了那老頭,一個翻身落在了那老頭背後。

兩招,常伯便扭轉局面佔據了主動,此時常伯已落地,那老頭則還沒收住攻勢,常伯看那老頭姿勢怪異,手腳並用奔跑,但身形異常敏捷,特別是彈跳和變向非常靈活,動作像極了貓。

這是什麼功夫,有點眼熟啊,常伯決定再試探試探,要試探一下對方的攻擊特色,拿定主意常伯做出了防禦姿態。

那老頭又攻了過來,還是手腳並用躍起,但這次攻的是常伯的腹部,常伯雙手下壓防禦,那老頭還是四肢並用同時攻擊,而且四肢的協調性很好,四肢都可以攻擊,攻擊中還能抽出一肢蹬踹借力使自己不落地,雙手的動作以鉤撓鏟為主,雙腳以蹬踹為主,這跟貓的攻擊方式簡直一模一樣。

常伯看明白了,正在想怎麼還手,那老頭兩後腿一蹬,直接翻身彈射了出去,這次落地後,四肢著地圍著常伯轉圈圈,看來是想搞偷襲。

對方身形敏捷,動作細密,騰挪躲閃相當靈活,想用手抓住很有難度,只有想辦法減緩對手的動作,常伯拿定主意,站在中間,身體隨著那老頭轉圈而轉動。

突然那老頭身子一縮,就地一滾向常伯滾來,這是啥招式,常伯有點吃不準,就在常伯詫異的瞬間,那翻滾的老頭皮股剛好朝上對著常伯,“嗖嗖嗖”,三根暗器射了出來。

常伯一驚,這麼長的暗器,是藏在哪的?常伯想看看這暗器究竟是什麼,也不躲閃,反正是開了金鐘罩的,這種暗器根本傷不了他。

暗器已至,常伯抓住一個打飛兩個,而此時那老頭又已經彈起,這次還是直奔面門而來,常伯現在才看懂,那老頭髮射暗器的目的就是為了使自己分神,再像第一次一樣搞偷襲。

常伯看懂了,腳尖一點,貼著地面迅速向後滑出,腳尖觸到房頂邊圍沿時,借力急剎,前腿弓後腿蹬。

“嗷”一嗓子,常伯開了獅子吼,此時那老頭距離常伯約一丈,攻擊高度又剛好在常伯頭部位置,這一下剛好處在獅吼功正中央。竟被獅吼功震了下來,但這老頭也著實厲害竟能安全的四肢同時落地,落地後,迅速避開獅吼功的中間區域,像貓一樣在外邊緣遊走。

常伯後腳用力,直接蹬地彈射了出去,現在常伯手裡有了那暗器,想借助暗器對付那老頭的四肢,騰出一隻手使用推碑手用內力將那老頭打傷。

這次局勢已經扭轉,是常伯攻,那老頭守,看見來勢洶洶的常伯,那老頭沒有硬剛,而是靈活的避開了,避開的同時,又從後背位置發出三支暗器,這次常伯手裡有了兵器,毫不遲疑挑開那三支暗器,那老頭一看沒了進攻機會,一個轉身,跳上房後大樹,躲閃騰挪幾下便消失不見了。

常伯也懶得去追,看著手裡那奇奇怪怪的暗器和那老頭跟貓一樣的動作,他不禁想起了像蛇一樣的長足,加上前兩天長足師徒三人剛越獄,這不會是和長足一夥的吧。

常伯決定馬上去找三七。

(六):百相神功

常伯和香菱是前後腳到的三七家,看到受傷的香菱,三七已然明白髮生了什麼。常伯和香菱分別細述了自己遭到的襲擊。

三七聽完說道:“照這樣講,今日白天我受到的襲擊也是這一夥人所為,但是我卻沒看到偷襲我的是誰,按香菱的描述,那個蝙蝠很像我看到的那個女鬼。”

常伯也點頭說道:“是的,

香菱說的那個蝙蝠確實很像那個發出嘆息的女鬼,看來嘆息女鬼那怪事和大理寺地牢失蹤那三人是有聯絡的,你說你沒看見誰偷襲的你,是不是你說的那個會隱身的傢伙。

三七想了想說道:“有可能,

這傢伙不僅會隱身,還能把別人隱身,當時百曉生說完,我還在猜會不會有這麼個人,看來是真的存在的

。”

香菱整理了思路說道:“也就是說,

長足師徒三個和襲擊我們的是一夥的,而且這夥人很可能練的都是百相神功,劫持大理寺地牢的就是偷襲我們的那三個

現在這夥人有六個,長足可能練的是蛇,偷襲常伯的練的是貓,偷襲我的練的是蝙蝠,上次咱們在北邙山抓了那兩個袁力和尋千里練的是什麼不知道,偷襲三七的練的是隱身,也很可能就是百曉生說的那個叫避役的東西。”

三七說道:“但是百曉生說避役咱們大齊朝沒有啊,難道那傢伙出過海。”

常伯拿起自己繳獲的暗器說道:“可能襲擊我的也不是個貓,我來的路上看了這暗器,材質不是金屬也不是木頭,有點像外骨骼,跟刺蝟的刺很像。”

三七仔細看了那暗器,確實材質跟刺蝟刺很像,但是卻比刺蝟刺長了很多,三七也不知道哪種動物有這種長刺,“百曉生說,有些高手練百相神功能同時練幾種動物,這具體是個什麼動物,要問百曉生。”

香菱突然說道:“遭了,襲擊我們的和長足師徒是一夥,那明顯是來找我們報仇的,因為是我們打殘了長足,襲擊北邙山的時候,還有段不忘,段不忘不會武功。”

三七一聽,二話不說展開輕功直接去了段不忘在大佛寺後面的家,常伯和香菱緊隨其後。可誰知段不忘卻好好的,一點事沒有正在屋裡泡腳呢。

六扇門奇案:枕邊嘆息

三七趕到段不忘家

看到衝進來的三七等人,段不忘嚇了一跳,三七對他說明了情況,段不忘笑著說道:“你忘了,在北邙山,出手打傷長足的只有你們三個,我一直沒露面。”

三七這才想起,當時段不忘只是帶頭起鬨,確實沒露面,不僅虛驚一場。

三七想想說道:“以防萬一,你這幾天不要亂跑,跟著我或是跟著常伯都行。今晚他們偷襲失敗,我估計不會善罷甘休,今天我們三個都受到了偷襲,是一對一,下一次他們估計會採取合攻將咱們各個擊破。這夥人一個就已經很難對付了,要是三個一起攻上來,咱們沒勝算的。”

段不忘糾正道:“錯了,是六個,還有被從大理寺地牢救走的長足師徒三個。不,是五個,長足被打斷了腰,廢了。”

常伯說道:“那咱們四個也合一起不分開。”

段不忘說道:“他們要是發現咱們也合在一起了,不再來偷襲怎麼辦,難道咱們和他們一直耗著,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你稍不留神他們就見縫扎針了。”

段不忘說完這話自己都後悔,自己以前就是飛賊。

這倒是把其他三人都惹笑了。

七月二十六

午時的時候,三七帶著段不忘和香菱出了六扇門,塘沽發生了一起命案,離開六扇門的時候三七囑咐常伯一定要小心。

常伯大大咧咧地說道:“我七八十的人了,我怕啥,倒是你們仨,要小心。”

送走三七等人,常伯轉身進了六扇門,這時六扇門衙門口大柳樹上一根樹枝晃了一下。

下衙的時候,凌騰雲要常伯去自己家睡,常伯說道:“怕什麼嘛,那幾個我都交過手,即便合圍我,我開了金鐘罩也能扛半個時辰,真要有事我發六扇門響箭為號,你們來支援也不遲。”

凌騰雲想想這也是實話,常伯的武功他是瞭解的,也不再強求。

緊張兮兮的過了一晚,平安無事。

一連過了四晚,都平安無事。

七月二十九

下衙的時候,凌騰雲對常伯說道:“明天三七他們就回來了,就不用這麼提心吊膽了。”

常伯哈哈哈大笑著說道:“提心吊膽啥呀,這都四天了,那夥人要來早來了,許是被打怕了,行了,我走了。”

常伯如常拐到菜市場買了菜,回家自己做了飯,洗漱完畢照例躺在了院子躺椅裡閉著眼睛哼著小曲。

一直到亥時五刻,常伯準備睡覺了,現在那些人還沒來,看來今晚是又不會來了。

常伯起身,準備去趟廁所,就在此時,常伯感覺到幾股內力出現在了自己身後院子裡,他們來了。

常伯轉了身,只有四個人,豹皮短裙的老頭,蝙蝠女,曾被自己抓獲的袁力還有尋千里。

常伯不緊不慢收了躺椅說道:“等下要打架,可別把我躺椅打壞了”。收完躺椅,常伯背了手,望著那老頭說道:“咋,那天打不過,今天還叫了人的?等你們等了三四天了,咋才來啊。”

那蝙蝠女開口說道:“老頭,你彆嘴硬,今天就讓你死。”

常伯皺著眉說道:“在我床底下唉聲嘆氣那女鬼就是你吧,你要能殺的了我,你當時就殺了,何必等到今天。”

那蝙蝠女冷笑道:“當時還不能殺你,我要從你這打聽訊息的,怎麼能把你殺了呢?”

常伯一愣說道:“打聽訊息,打聽什麼訊息?”

此時常伯看到兩個黑影,從院子兩側圍牆上快速飛過,轉瞬即逝。

蝙蝠女正要開口,那豹皮短裙老頭說道:“蝠姬,別跟他廢話,一起上,除掉他,速戰速決。”

說完,那四人便向常伯衝來,可離常伯還有一丈多遠的時候,那個叫袁力的突然倒在了地上,隨著倒地,身體抽搐著,口裡吐著白沫。

剩下那三人一愣,這是咋回事,此時院牆上傳來一個聲音,“果真,這個叫袁力的最菜”。

眾人循聲望去,南院牆上站了個人,手裡端了一把連環弩,這人正是小不點。

蝠姬大驚失色地說道:“有埋伏!”

那穿豹皮短裙的老頭說道:“別怕,那兩個高手還在塘沽呢,現在六扇門最厲害的只有這老頭,其他都不足為懼,蝠姬,去把那小鬼抓了,省得他去報信。”

蝠姬聽完,點頭示意,二話不說擰身而起,小不點見狀立馬跳下了牆頭。就看那蝠姬沖天而起的速度很快,可剛飛到院牆高度像撞到了什麼東西,隨後便是拼命的掙扎,掙扎到最後,竟掛在了半空。

這時小不點又出現在了牆頭,哈哈大笑道:“你來追我啊,你不是飛的快麼,你接著飛啊,這是我們唐門最大的暗器無影粘網,專門抓飛賊的,只要你穿了衣服,碰著你就別想掙脫,越掙扎粘的越緊,除非啊,你光身子,但你是不行了,長了一身的毛。”

那蝠姬就那麼掛著,一邊掙扎一邊罵著,發出陣陣刺耳的嚎叫。

此時,小不點說道:“好像還少了一個誒。”說完便開始向院子裡潑灑東西。

石灰粉,混了磷粉的熟石灰粉,這時另一個人也竄上了房頂,幫小不點一起撒,這人正是段不忘,小不點只能撒院牆邊上這一片的,段不忘憑著輕功,滿院子撒。

很快,院子地面便一層白還泛著光,這時地上出現了一雙腳印。

半空也出現了一個輪廓,一個頂著少許石灰粉的發光輪廓。小不點舉起弩箭說道:“我看你往哪跑,你不是會隱身麼。”說完一連串弩箭便射了出去。

那頂著石灰粉的發光輪廓在黑暗中顯得格格不入,只能躲在假山後面,小不點的弩箭壓制著他根本抬不了頭,他根本不敢出去,躺在地上的袁力那樣子明顯是中毒了,他可不想挨一下。

那豹皮短裙老頭見狀,明白這是中圈套了,但是沒看見三七和香菱,決定硬拼一把,高喊道:“拼了。”

現在能動的只剩了尋千里和被壓制在假山後面的隱身男,那尋千里聽到老頭的喊聲,咆哮著衝向常伯,上次制伏這傢伙的是三七,三七感覺這貨可能是一隻狗,三七用了丐幫的打狗棍法沒幾下就把他收拾了。

常伯不會打狗棍法,看那尋千里四肢著地向自己衝來,也不慌張等那尋千里衝到近前撲起時,也跳了起來,對著那尋千里鼻子就是一拳。

一聲慘叫,尋千里捂著鼻子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打著滾,狗最靈敏的是鼻子,最脆弱的也是鼻子,這一下正中要害,打的尋千里再也沒有站起來。

常伯搖搖頭說道:“怪不得三七說你和那個叫袁力的最菜,一點不假。”

就在尋千里攻擊常伯的同時,那豹皮短裙老頭卻向反向跑去,他想跑到前院,從前院逃走,可剛跑到後院連廊處,發現連廊這還蹲了一個人,正是三七。

“嗨,”三七沒出手,只是微笑著給他打了個招呼,這把他嚇了一跳,剛準備轉身跑,背後便捱了重重一巴掌,這是香菱拍的。

原來香菱一直躲在連廊屋簷下,見這老頭被三七分了神,便迅速出手。

這一巴掌將那老頭直接打成了一個圓球,那老頭順勢蜷身縮背滾了出去,滾到牆根的時候,突然一蹬牆借力,快速向香菱面門衝了過來。

三七見狀,大喊一聲“小心”,這老頭這個變招實在太快了出乎所有人意料。

三七喊出小心的同時,已直接由半蹲狀彈跳了起來,飛出右腳去抽那半空中的老頭,奈何那老頭是蜷縮著身子的,速度極快距離也近,三七並沒有抽到。

香菱聽到三七喊聲直接開了白猿神功,這次好像是開過了,好像不是四層,香菱看到自己身上出現了一層若有若無的白毛。

那老頭躲過了三七那一腿,直奔著香菱面門而來的,計劃近前直接攻擊香菱的面部以挾持香菱。可就在雙手觸及香菱的一瞬間,他看見很多白毛。

這老頭一愣,不過還是按計劃將自己那鋒利的爪子勾出,撓向香菱的脖頸要害。

就在爪子觸及的時候,那老頭感覺雙腳一緊,被硬生生扯了回去,隨後便被重重摔在了地上,但是抓自己腳的手並沒有鬆開,這已經不是摔了,是砸。

那老頭被連續砸了四五下,要不是手靈活,觸地的一瞬間用手借力緩衝,怕是早被砸爛腦袋了。

等動作停下來,那老頭才看清,是香菱,長了一身若有若無白毛的香菱,而香菱之所以會停手,是因為三七攔著了。

老頭恍恍惚惚無比驚恐地說道:“白猿神功!?”

常伯此時已走了過來,一把抓起那老頭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和長足什麼關係。”

那老頭不知道是被打怕了,還是被香菱嚇怕了,兩眼驚恐地說道;“我說,我說,我們是無相教的教徒,我和長足是師兄弟,我們師父是李白袁。

不,不,不,李白袁不是我們的師傅,是我們偷學了李白袁的百相神功……”

三七一愣,玉觀音曾提過香菱所練白猿神功正是李白袁所創,而且香菱很可能與李白袁有血緣關係,但是玉觀音說李白袁早就消失了(詳見個人主頁《六扇門奇案:妖女玉觀音》),這怎麼會又出現個創造百相神功的李白袁。

三七喝問道:“慢點說,你在哪見的李白袁,什麼時間見的。”

那老頭說道:“我沒見過李白袁,我叫吳冠山,和那長足是發小,俺倆從小在福建武夷百合村長大,在我們那一直都有個傳聞,山裡有個隱士高人叫李白袁,養了十幾只白色猿猴,此人武功奇高,可以變化成白猿,村裡很多人說見過此人,但是我和長足都沒見過。

六扇門奇案:枕邊嘆息

李白袁

我們倆十三歲那年,也就是大齊八年前後,村裡開始傳李白袁消失了,我們也沒在意,我跟長足有天進山玩,趕上暴雨,迷了路,誤入了一個從沒去過的山洞,山洞裡沒人,但是有長期燒火的痕跡,還有很多動物骨骼,山洞壁上還是壁畫。

我和長足看了好久才看明白壁畫畫的是生活日常,而畫這壁畫的正是李白袁,因為壁畫裡頻繁出現那種很大個子的猿猴。

我們見那山洞沒人,加上村民的傳聞說李白袁消失了,便大膽在山洞裡翻找了起來,結果俺倆運氣好,找到半本百相神功。

這可把俺倆高興壞了,就把百相神功帶了出來慢慢研究,誰知道那百相神功很難練,必須要把動物血注入自己體內才行,關鍵還要動物的血能和自己的血融合。

那書上說,如果不能融合很可能會死人,俺倆就怕了,也不敢輕易練了,到了大齊十一年,我和長足到十萬大山採購藥材,在那接觸了一些部落民族,他們教會了我們一種辦法判斷什麼動物的血能和我們自己的血融合。

俺倆便重燃修煉百相神功的熱情,按那些部落人的辦法,我發現能跟我血融合的是山貓,跟長足血融合的是蛇,我們便按百相神功上教的一步一步來,沒想到真讓我們練成了,但是也出現了反噬,我們的身形和動作越來越像山貓和蛇。

可惜那百相神功只有半本,也不知道有沒有辦法改正變形的身體和動作,俺倆便兵分兩路,成立了兩個幫派,還收了徒弟,一邊拿自己徒弟做實驗看有沒有破解百相神功反噬的辦法,一邊尋找百相神功下半本。

這都過了三十多年了,還沒一點進展,

今年過完年,聽聞長足和他的倆徒弟被你們六扇門抓了,我便想辦法解救他們。

我有一個徒弟,就是那個叫蝠姬的,她的血和蝙蝠的血能融合,練成百相神功後反噬很嚴重,只剩了一個頭,其他全退化了,但是她有一個很神奇的能力,讀出人的記憶。只要人在睡夢中,她在那人身邊便可讀取。

另一個徒弟,叫王衝的,他以前是個跑商船的水手,他的血能跟海外一種叫變色龍的東西的血融合,我便教了他百相神功,練成後可以用舌頭彈吐毒液,還能分泌隱身藥水,可惜卻被反噬的永遠現不了正身了,只能根據周圍環境快速變色,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而且還特別膽小。

我便帶了這倆人進京來救長足,但是我們不知道長足他們仨被關哪了,也不敢貿然去打聽,便想了個辦法,讓蝠姬去讀取記憶,我們在京城混了小半年,發現那個叫沈百川的雜貨商跟各個衙門都熟,就準備從他下手。

蝠姬被反噬成半人半蝙蝠後,還開始吃蟲子養蟲子,她跟部落那些人學會了養跟蹤蟲,這跟蹤蟲可以設定跟蹤目標。

她先去沈百川家,嚇唬了他,讀取了他的記憶,在他記憶中有幾個點,六扇門,大理寺,刑部,她便將這幾個詞和嘆息,女鬼一起設為追蹤目標,誰第一個聽到這幾個詞,這跟蹤蟲便很快會跑到誰身上。

蝠姬最先把跟蹤蟲下到了沈百川身上,每天根據跟蹤蟲的位置蝠姬去讀取被跟蹤人的記憶,這方法很好用,很快便確定了長足師徒被關押的位置。

我們便去救長足,

王衝尾隨大理寺換班的獄卒進了地牢,用自身分泌的隱身藥,將長足三人隱身,等獄卒開門察看,趁機將長足三人救出,又尾隨出了地牢。

看到長足被你們打廢了,我便要找你們報仇,讀取你們記憶的時候就知道你們三個就是兇手,其實還有一個叫段不忘的,但是長足說那傢伙沒出手,便不準備報復他。

長足還提醒說你們三個很厲害,讓我小心,可我沒在意,直接對你們三個進行了偷襲,我才知道你們有多厲害,單打獨鬥打不過,我只能集合所有力量將你們一個一個擊破。

我知道你們肯定也猜出來了我們的身份,也怕你們設套,所以一直在觀望,沒動手,觀察了三四天,還特意去了塘沽暗中調查,發現你和那女的就在塘沽,便覺得沒問題,可沒想到還是中計了。”

一直蹲在院牆上聽故事的段不忘說道:“你走這麼多年江湖,難道不知道什麼是易容術,告訴你,我們第一天出城繞了一圈就回來了,一直躲在這院子裡呢。”

常伯聽完好奇地問道:“你說,那叫蝠姬的,讀人記憶就讀記憶唄,嘆息一下幹啥呀,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的存在啊。”

吳冠山解釋道:“那也是沒辦法,只要讀取記憶,一用內力就會發出那種聲音,也不是她要發出的。”

常伯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還有剛才你說,那個跟蹤蟲,挺好玩的,長啥樣啊。”

吳冠山尷尬地回道:“其實就是跳蚤。”

常伯一聽無語了,他知道有些部落裡有控蟲師,沒想到這麼厲害,又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說,那蟲子聽到那些目標詞語就會往別人身上跳,是啥意思啊?要是倆人都聽到了,那蟲子往哪跳啊”

吳冠山強調了一下說道:“第一個聽到目標詞的,第一個。就好比嘆息,我給你說了嘆息這個詞,蟲子就會立馬跳到你身上,設定的目標詞越多,這跳蚤的跟蹤目標就越精準,而且這目標詞可以改。”

常伯一聽來了興趣說道:“我要是能養一隻就好了。對了,對了,還有這個,你是怎麼把這麼長的暗器藏身上的,你藏哪了。”

常伯邊說,邊拿出了那奇怪的暗器。

吳冠山說道:“我其實練了兩種動物的百相神功,另一種是豪豬,這是豪豬刺。”

段不忘好奇地問道:“豪豬是啥?”

吳冠山說道:“就是箭豬,雲貴兩廣多,跟刺蝟一樣長刺,但是刺很長。”

段不忘佩服地說道:“敬你是條漢子,什麼血都敢往自己身體裡放。”

三七一直在思考這個李白袁,疑惑地問道:“百相神功那麼厲害的功夫,李白袁怎麼可能不帶走,被你們找到?”

吳冠山解釋說:“那李白袁走的好像很倉促,所有東西都沒收,我們去山洞裡的時候,被褥也沒疊,鍋裡還有黴爛長毛的飯食。”

三七追問道:“那半本百相神功現在在哪?”

吳冠山解釋道:“我和長足記下以後便燒了,我們不想把那東西落別人手裡。”

三七倍感惋惜,吳冠山可憐兮兮地望著香菱說道:“這姑娘這麼純正的白猿神功,看樣子也沒有反噬,你還要百相神功幹什麼?”

三七看了香菱一眼,他並不是想要百相神功,他只是想從百相神功裡查出香菱的身世。

三七說道:“你們最後一次聽說李白袁是在四十年前,大概多大年紀。”

吳冠山說道:“聽見過的人說六七十吧。”

三七用這時間和玉觀音所說的時間做了對比,應該是李白袁從十萬大山消失後便去了武夷,可是

這年齡上的出入就有點大了,按玉觀音所說四十年前李白袁也就四十出頭,這倆怎麼說六七十,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還有按玉觀音所說,白猿神功是李白袁自創,而且時間應該比百相神功早,從香菱的情況來看,白猿神功是很成功的,那為什麼又創了一套不成熟的百相神功呢?

按玉觀音的說法,香菱應該是和李白猿有血緣關係的,按二人年齡來看,香菱不可能是李白袁的女兒,如果李白袁六七十歲生子,香菱倒有可能是李白袁的孫女或外孫女,那香菱的父母是誰?。

“長足在哪?”三七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吳冠山說道:“已經被運回北邙山了。”

三七對香菱說了一句:“走,抓人去。”

五天後,長足和吳冠山六人被移交了刑部,但是奇怪的是這六人竟在一夜間又消失了,可刑部卻跟沒事發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