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男版《天鵝湖》，他的舞劇部部顛覆

男版《天鵝湖》劇照。主辦方供圖

英國編舞大師、導演馬修·伯恩的舞劇代表作之一《天鵝湖》將於9月5日-8日在北京天橋藝術中心連演6場。此版與經典版本最顯著的不同在於，眾天鵝的角色將全部改由男性舞者演繹，因此也被很多觀眾稱為“男版”《天鵝湖》，被粉絲們簡稱為“男鵝”。2014年，此版《天鵝湖》曾首次來到中國，在上海演出10天，此次是“男鵝”首度登上北京的舞臺。

男版《天鵝湖》從1995年問世以來，在倫敦西區和紐約百老匯久演不衰，獲得超30個國際獎項。馬修·伯恩也憑藉此作品成為迄今為止唯一同時擁有託尼獎最佳編舞獎和最佳導演獎的英國藝術家。從1992年馬修·伯恩第一部作品《胡桃夾子！》開始，他先後將《天鵝湖》、《仙女》、《灰姑娘》、《卡門》、《睡美人》等多部世界級經典名作進行“大膽顛覆”的改編，2015年底，他成為首位被英國女王授勳爵士的現代舞藝術家。馬修·伯恩的作品如何“大膽”？看《天鵝湖》前不妨回顧一下過往作品。

採寫

新京報記者 劉臻

1992年

孤兒院版《胡桃夾子！》

20多年前，馬修·伯恩創辦了他的第一個劇團“影畫先鋒”，當時團裡只有6名成員，他們常常開著一輛麵包車，去各地的小劇場演出，並沒有固定的排練和演出的地點。1992年正值《胡桃夾子》首演百年紀念，當時還是英國北方歌劇院院長的尼古拉斯·佩恩找到馬修·伯恩，希望他能改編這部作品。

柴可夫斯基的音樂和馬裡烏斯·彼季帕編舞的《胡桃夾子》百年來被奉為經典，但伯恩卻無意在經典版本的基礎上改編，他將《胡桃夾子》中的平安夜場景全部搬到了維多利亞時期的孤兒院裡，編排更是充滿狄更斯年代的哥特印記及好萊塢舊式浪漫，該戲在1992年愛丁堡戲劇節首演後迅速為人所知，但這部伯恩改編的第一部柴可夫斯基作品，在當時並沒有引起太大震動。

1994年

夜店版《高地之舞》

《高地之舞》改編自奧古斯特·布儂維爾的《仙女》（La Sylphide）。原作的蘇格蘭村莊被搬到了格拉斯哥的夜店裡，田園風光也被髒亂的小便器和方格花紋的桌布所取代。即便你看過丹麥皇家芭蕾舞團的《仙女》，但這版《高地之舞》會帶人進入一個全新的世界。

從《仙女》到《高地之舞》，原作者布儂維爾一定沒有想到，曾經那麼純淨飄忽的美，竟然被馬修·伯恩變得如此“髒亂不堪”。單從仙女的裝扮來看，熊貓一般的黑眼圈，破爛髒亂的短裙和頭髮，這大概是一個墜落凡塵的仙女。

1995年

男版《天鵝湖》

雖然“男鵝”非常著名，但馬修·伯恩並不是第一個改變天鵝性別的導演。早在1987年，瑞典編舞家馬茨·艾克（Mats Ek）就已經嘗試由光頭男性飾演劇中天鵝。

伯恩的《天鵝湖》沿用了柴可夫斯基的音樂和情節梗概，但在人物、劇情上做了顛覆性改編。原著中惡魔把美麗的少女變作天鵝，但愛情和正義的力量最終戰勝邪惡。在這一版本里，伯恩為不再滿足於“王子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20世紀現代觀眾，進行了獨特的英式改編：渴望母愛的王子不能承受王室生活的壓力，在經歷戀愛失敗等種種不幸之後，他決定結束自己的一生，卻在跳湖輕生時遇到了強壯的男天鵝。頭鵝的出現拯救了王子，給了王子“生”的希望。然而，在宮廷舞會上，一位酷似頭鵝的英俊黑衣青年出現，以瀟灑而傲慢的姿態贏得了女王的歡心。伯恩以顛覆性改編的《天鵝湖》一舉奪得奧利弗獎和兩座託尼獎。打破原版故事中童話人物完美無瑕的人設，是馬修·伯恩的現實主義舞臺哲學。

1997年

戰火版《灰姑娘》

馬修·伯恩似乎對《灰姑娘》仁慈很多。這版灰姑娘穿越時空而來，從古老的童話走進了1940年代戰火紛飛的英國倫敦。南瓜馬車變成了小轎車，皇宮變成了咖啡館。在童話裡，王子愛上的或許是那個變身後的灰姑娘，但這次，飛行員受傷得到了灰姑娘的悉心照顧，他們相愛不是因為外表的光鮮，而是灰姑娘那顆溫暖的心。

2000年

汽車餐廳版《卡門》

在各種版本的歌劇《卡門》中，塞維利亞風情和弗拉明戈舞蹈，幾乎是必不可少的元素。但是，看到馬修·伯恩這部作品的原文標題“The Car Man”不難聯想到在歌劇和芭蕾舞劇中都非常知名的題材“Carmen”，馬修正是用了這一個字母之差的文字遊戲，將法國作曲家比才的卡門音樂與美國作家詹姆斯·凱恩的《郵差總按兩遍鈴》的故事聯絡在了一起。

在他手中，Carmen變成了Car Men。19世紀的西班牙捲菸廠，變成了1960年代美國小鎮上一個油膩的汽車餐廳，夢想與激情在一群年輕人中激盪，隨之而來的是一場貪婪、慾望、背叛和復仇。雖然音樂改編自歌劇《卡門》，但在舞劇《汽車人》裡，早已沒有了那個性感尤物卡門，而是變成了男女通吃的盧卡，男性美呼之欲出。

2012年

哥特版《睡美人》

《睡美人》是馬修·伯恩到目前為止被認為改編最好的一部作品。這是一部華麗的哥特式童話。在他的《睡美人》裡，王子變成了皇家獵場的看守人，自小和公主青梅竹馬。公主沉睡後，為了等足一百年，他主動找到吸血鬼把自己變成不死之身，與公主一同來到21世紀。雖然對原版故事進行了細膩精巧的改編，比其他任何版本都更暗黑，卻不失馬修·伯恩獨有的幽默與智慧。加入了吸血鬼和惡靈元素的《睡美人》吸引的是受“暮光之城”影響下的新一代年輕人，而傳統的舞蹈粉絲則更能欣賞其中嫻熟的編舞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