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系列（三）：千里眼順風耳原為十兄弟，封神演義卻作二門神

中國民間大都知道千里眼、順風耳這兩個小神，他們的本事也是不言自明的。然而，儘管兩位是家喻戶曉的神仙，但於浩瀚古籍中竟得不到有力的佐證，這與我國民間造神必有原型的慣例實在不符。二神名目蓋由我國民間故事衍化而來。

中國民間故事中，有個著名的“十兄弟”故事。故事講的是，有個婦女生了10個兒子，依次叫順風耳、千里眼、大力士、鋼頭、鐵骨、長腿、大頭、大足、大嘴、大眼，各有獨特本領。一天哥兒10個正在地裡幹活，順風耳忽然聽到哭聲，忙叫千里眼站起來瞭望，才知道是秦始皇為修長城，役使民工，民工又累又飢，痛苦號哭。大力士聞聽奮起代役，半日完工。秦始皇怕他作亂，想要殺害他。於是鋼頭前往替代，刀砍不入，倒損壞大刀數十把。再用棍打，鐵骨來替，折斷了數十根大棍。又要扔入大海，長腿來替，水僅沒過小腿。長腿興高采烈地捉起魚來，一會兒捕到幾十斤，正發愁沒處放，幸虧大頭趕來，盛在大頭戴的草帽裡，才裝了半帽子。一起帶著魚返回家中，要燉魚可缺柴禾。大足馬上從腳上挑出一刺，足有一棵樹粗。魚燉好後，大嘴猴急，嚐了一口，一食而盡，還不夠填牙縫的。大眼一下氣哭了，淚浪滔滔，匯成江河，推倒長城，連秦始皇一起捲入海中。

這個民間故事流傳久遠，因與秦始皇修長城有關，產生年代不會很晚。元明時期，則進一步把千里眼和順風耳兩位小神，落實到了兩位古人身上：師曠和離婁，並被稱作“聰明二大王”。

師曠實有其人，是春秋時期的著名音樂家，代表作品有《白雪》《玄默》。他是晉國的樂師，雙目失明，但精於彈琴，而且辨音水平超群。一些迷信說法也說他能預知吉凶。師曠從太子晉的聲音知道他“不壽”，三年後太子晉果真夭亡了，當然，這只是迷信的說法，不足為信。

離婁是古代傳說中的人物，又叫“離末”，傳說他是黃帝時候人。有一次黃帝丟了一顆黑色的明珠，叫離婁去找，離婁一眼就把明珠找到了。離婁能在百步之外，看見“秋毫之末”（秋後鳥獸剛長的細的毛尖），不過真要是有這種本領，那離婁的眼力已經超過了現在的高倍望遠鏡了。

到了《封神演義》裡，千里眼、順風耳又被說成是神荼、鬱壘，顯得莫名其妙，毫無道理。神荼、已是公認的門神，與眼力和聽力是不相干的。

影響最大的還是《西遊記》，孫悟空鬧東海、攪地府後，事達天庭，玉帝詢問“妖猴”來歷，班中閃出千里眼、順風耳，將“妖猴”的來歷奏明。此時的千里眼、順風耳，充當著玉帝的得力耳目，是個不光彩的角色。

千里眼、順風耳還被道教拉去，做了護衛神。在天后宮前殿兩側，就塑有二位神像。千里眼四肢裸露，散披衣褲，右手持叉，左手搭涼棚作遠視狀。順風耳也是四肢裸露，袒胸露腹，略披袍褂，左手握住一條紅蛇，蛇身纏繞手臂，右手持一方天畫戟，側耳作聽音狀。他們兩旁又各有一神像，亦為武士模樣，一名“加惡”，一名“加善”。這四神是仿照佛教的四大金剛而設定的，叫“四大海神”。不過這是硬拼湊起來的，不像四大金剛，還有一套“理論依據”。

千里眼、順風耳這二神也代表著一類神明的來源，並非存在著歷史原型人物，而是由民間傳說故事，慢慢演變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