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他是我想告白的物件,可我們中間卻隔著條人命

故事:他是我想告白的物件,可我們中間卻隔著條人命

【我一直都在你身後等待,等你有一天回過頭來看我。】

那夜裡紀品揚一個人在酒吧裡喝了一個晚上的酒,莫非身為好友,自然意氣的陪他喝了一個晚上。次日一早,莫非體貼的讓琳虹交代下去,多撥了一個星期的假期給花朝休養。而紀品揚,則在家裡忍受著醉酒清醒之後的疼。

憤怒吧!

看到那一幕,紀品揚的憤怒再也攔不住,卻只能隱忍著。

莫非以前總說,紀品揚是這個世界上最會隱忍的男人,他的隱忍讓他成功。可是今天,紀品揚卻痛恨起自己的隱忍。如果他當時不那麼隱忍,讓所有的怒氣爆發出來會如何?說不定今天就不必一個人在這兒憤怒到連呼吸都開始疼痛。

總是這樣。

他總是在她身後看著她,等著她,等她有一天能回過頭來看他。其實他要的不多,不是嗎?可是她的心卻已經被另一個人佔據了。

那三年是這樣,刻意遠離的兩年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紀品揚在商場上打拼了這麼多年,應酬多了,練就了好酒量。此時就算是紅酒一杯接著一杯,也不見醉。那夜為了將自己灌醉也不知喝了多少,而今天,他卻不能輕易的讓自己醉了。

等了約莫三個小時,終於等到了他要等的人。開啟門,一個一身優雅套裝、嫵媚靚麗的女人站在門外,她是紀品揚的秘書鳳青青。

鳳青青進了屋,在紀品揚的對面坐下。她從包裡掏出了鑰匙和房產證放在桌子上,說道:

“那家的主人原先不想賣房子,說給再多的錢也不賣,在我開了價錢後,立刻就改了主意了。”

說到這兒,鳳青青嫵媚的臉上閃過一絲諷刺的笑,

“這世界上的人都這樣,有錢好辦事。”

“既然如此,你還花了三個多小時?”紀品揚睨了她一眼。

“老闆,辦證也需要時間。世界上有錢的不只我們一家。”鳳青青恢復了冷靜,“工作我已經完成了,可以下班了嗎?”

紀品揚不說話,鳳青青當他默認了,拎起包轉身就走。沒走幾步又被紀品揚叫住。她轉過身來,看到紀品揚正看著自己,一字一句的問:

“青青,你愛過嗎?”

鳳青青身體一僵,隨即露出笑,

“老闆,這世上誰沒愛過?到頭來你受傷我也受傷,不都這樣嗎?”

紀品揚不說話,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鳳青青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高跟鞋敲響地板,發出

“篤篤”的聲響,消失之後,仍有餘音環繞四周。

手機忽然發出聲響,一看知道是鳳青青打來的電話,放下手中的酒杯,接了電話之後,紀品揚就聽到鳳青青的聲音從彼端傳過來。

“老闆,你知道嗎?有很多時候,時間可以磨滅愛情,你如果還愛她,就早點將她找回來吧。遲了,也許她就不再屬於你了。”

鳳青青的聲音中帶著幾許哽咽,即使只是小小的情緒波動,和她一起工作了那麼久的紀品揚也察覺出來了。

紀品揚抓著手機走到了窗戶邊,看到鳳青青的車開到了路上,絕塵而去。

是嗎?

時間可以磨滅愛情?

可是為什麼,她的愛情,他用了整整三年還是磨滅不了呢?

他回過頭,看到了剛才鳳青青放在桌子上的鑰匙和房產證,似乎看到了希望似的,露出了笑,可拿著手機的那隻手卻不自覺的握緊。

片刻後,鳳青青派來為他搬家的人已經到了,他簡單的收拾了行李,離開了這兒。

外頭是一輛大車,來搬家的人看了看他手上那一袋行李,很不可思議。紀品揚冷淡的朝那人說道:

“那邊的一整架

CD

,就是你要搬走的東西。記得小心點。”

給奶的都是娘,搬家公司的人也不多說一句話,進屋搬了

CD

架後,開著車朝著僱主給的地址奔去。

紀品揚在搬家公司的人走了之後才走出門。門關上走到了院子裡時,他回頭看了身後那棟溫馨的小別墅一眼,閉上眼轉身離開。

這個地方,承載了三年的回憶,即使在他不得不遠走的那兩年,也依舊像烙印一樣在他的記憶裡生了根。

可是有什麼關係呢?

對他來說,有她的地方才是家。

那三年,這個地方叫做家。那兩年,他沒有家。而如今,他要去找回屬於他的家。

車開到半路,忽然又不想這麼早去那個地方,給鳳青青打了電話,讓她趕過去將他的那些

CD

處理好之後,安心的開車在路上隨便兜圈子。

鳳青青從他剛開始創業時就跟在他的身邊,一直以來合作愉快。她明白他最想要什麼,凡事都會處理的很妥當,絲毫不用他擔心。

路上遇到了下班高峰,一路塞車,從廣達路塞到了西亞廣場。即使是塞車,他也覺得無比的心安。一路上他都在問自己準備好了沒有。不管準備好了沒有,已經做出的決定都不能更改。

在決定買下她對面的房子時,就已經做好了隨時會見到徐嶽的準備了不是?就算是見到徐嶽夜宿在她家,也只能忍下

——小不忍則亂大謀,這麼多年,他的忍耐力還是一樣的好。

夜色常常會給人一些勇氣。紀品揚十二點多才回到自己的新家。停好車之後搭電梯上了樓,出了電梯,掏出鑰匙找到自家門牌開了門後,看著傢俱一應俱全的新

“家”,他沒有任何的感覺,倒到了沙發上。

她和他的距離在瞬間就近了。只要走出自己的家門,按下對面的門鈴就可以見到她了

……

門外傳來門鈴聲,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是錯覺。門鈴持續的按了好一會兒,紀品揚才確定不是錯覺。可是這個時候,誰會來?

深呼吸一口氣,走過去從貓眼裡往外看了一眼,隨即愣住。

花朝站在他的門外,一臉不耐煩的看著面前的門。紀品揚迅速開了門,花朝一看到紀品揚,驚訝的張大了嘴。紀品揚看著花朝那模樣露出了笑。

他剛才還在想見到她該說些什麼,這才知道世界上的事,都應了那句船到橋頭自然直。這情形還要說些什麼?當然是等著花朝先開口了。

花朝驚訝過後,才慢騰騰的開口:

“原來我的新鄰居是你呀?”

“沒想到會和你成為鄰居。”紀品揚露出同樣詫異的表情,“怎麼?這麼晚還來敦睦親鄰?”

花朝愣了一下,隨即想到被那個大美女安置在自己家的那個大

CD

架和那一架子的

CD

,她不就是為了這個找上門的嗎?

等了一個晚上,剛搬到隔壁的人才回來。那個大美女拜託過她,希望她在對方回來之後立刻將東西還給對方,既然答應了就要守信。那一架子的

CD

中有她最愛的班得瑞,明明很想聽卻又因為是別人的東西不敢去碰……真是痛苦的掙扎啊!

“你的

CD

架和

CD

都在我家,可以去我家搬走嗎?”花朝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了,問道。

紀品揚挑眉,沒想到鳳青青會將東西寄放到花朝那去了。看花朝那模樣,他的確也想進花朝家去看看,隨即點了頭,在花朝的帶領下朝對門走去。

花朝家的造句和紀品揚家一樣,三室一廳一廚兩衛,上等裝潢。花朝是那類懶得佈置的人,現在的家是由林靜給她佈置的,其他朋友也給了不少的意見,整體看起來,很溫馨。

一走進花朝家的門,紀品揚就聞到了一股香味。很熟悉的味道。

“好香。”他下意識叫出聲。

花朝停下腳步,身後的紀品揚就那麼撞上她,好在紀品揚力道控制的好才沒撞疼花朝。花朝回頭看已經退開一步的紀品揚一眼,看向餐桌。她的宵夜正在桌子上等著她呢。

早些時候為了等自己的新鄰居來拿回屬於他的東西,一邊上網一邊等,不知不覺就等對到了現在,一時覺得無聊就給自己炒了碗飯

——她最拿手的就是炒飯,更重要的是今天她家,就只有冷飯……

“你的東西在那。”花朝指了指客廳一角放著的

CD

架子,回頭看紀品揚,這一看,大汗了一把。只見紀品揚一直盯著桌上那碗散發著熱氣的炒飯,還嚥了咽口水。花朝有些尷尬的問:“你餓了嗎?”

紀品揚回過神,凝視了花朝一會兒,居然點頭,

“是啊,有點餓了。”

“你要不要吃炒飯?”花朝不自覺的脫口而出,習慣的連自己都覺得詫異。

紀品揚心裡想得要死,自然順著花朝的話,厚著臉皮說想吃。

花朝見人家都這麼說了,又是自己問人家要不要吃的,也不好再說什麼,將自己的炒飯讓給了紀品揚,自己則在客廳看起了電視。

“你不吃嗎?”紀品揚不死心的又問了一次。

“我不餓。”花朝笑了笑,“剛才炒飯也只是因為一時無聊。”

紀品揚見花朝這麼說,也就不客氣的吃起了炒飯。那炒飯是他記憶中的味道,他懷念了整整兩年。

花朝看著電視,昏昏欲睡了起來,不知不覺就忘了紀品揚還在自己家裡,兀自靠著沙發睡著了。

等紀品揚慢悠悠的吃完了炒飯,回到客廳看到花朝毫無防備的睡臉時,無數的寵溺競上眼眸。他走到她身邊坐下,手輕撫著她的發,溫柔的動作讓睡夢中的花朝露出了笑臉。想了想,他抱起花朝朝主臥室走去,將花朝安置在床上之後,坐在床邊看著她。

有多久了?多久不曾像今夜這樣安心過?紀品揚的嘴角不自覺染上了笑意,迷醉人心。他俯下身,輕輕吻上了花朝的唇。

可他臉上的笑並沒有掛多久。

花朝忽然轉了個身,呢喃了一聲

“徐嶽”,成功打碎了紀品揚臉上的笑,讓他眼底的溫暖在瞬間破碎,下一秒颳起了颶風。

紀品揚迅速離開的花朝家,搬走了自己的

CD

架,順便替花朝關上了門。

合上自己家的門,紀品揚靠著門板任由

CD

架上的

CD

散落了一地。

他再一次的退縮了。

為什麼不去把她搖醒?

為什麼不去質問她?

質問她,為什麼五年了,那個男人還是在她的心裡佔了那麼重要的位置?

可是,他不敢。

三年前那樣,他逃了。如今,更不敢。

他那麼的小心翼翼就是為了重新靠近她,不想輕易的破壞了現在的一切,也不敢

……

星期日一早接到林靜的電話,約花朝出去逛街。

花朝雖然對於逛街不熱衷,卻對朋友很熱衷。平時她和林靜工作都忙,能出來聚一次並不那麼容易。既然今天大家都有時間,出去聯絡下感情也是應該的。

迅速起床將一切準備妥當後,隨手拿了瓶牛奶邊喝邊出門。沒走兩步就聽到手機在狂響,手機卻不在包裡。跑回房間接了電話,是徐嶽打的。也多虧了徐嶽這通電話,花朝才沒又一次將手機給落在家裡。

“徐嶽,這麼早有事嗎?”花朝將手機夾在臉和肩膀間,邊關門邊問。

“今天起得很早嘛!平時這時候給你打電話你大多在睡覺。今天週末,如果沒事的話,我過來接你一起到我家吃飯如何?”徐嶽的聲音帶著笑意。

“不行,今天我要和林靜出門。民生問題我們兩人就在外頭解決了。”花朝沒有多想就拒絕了徐嶽的提議。

想了想,花朝慢吞吞說道:

“徐嶽,你也花些時間多關心關心你女朋友吧?老是和我們湊到一起,你女朋友會吃醋的。”

徐嶽沒有和父母一起住,和她一樣都是住在外頭的公寓。只不過徐嶽住的地方比花朝的還要高階一點。

他家花朝去過無數次了,每次去,都是徐嶽煮飯給她吃。每次看著徐嶽圍著圍裙在廚房裡進進出出的身影,花朝就會感慨徐嶽真是難得一見的好男人。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可是今天真的沒空,遺憾了一頓美食。

電話那頭的徐嶽沉默的片刻,自動忽略了花朝的後半句話,說:“

晚上我來接你們倆一起吃飯吧!我也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林靜大美女了。朝朝,你應該不會剝奪我們看美女的樂趣吧?

花朝想了想,其實她和林靜若想說貼心話,白天一天也夠了。晚上一起吃飯也無妨,索性就答應了。她掛了徐嶽電話後,出門攔了輛計程車,隨即趕往約定的地點。

也許是她今天出門沒燒好香,計程車到了半路拋錨了,司機給她聯絡了其他計程車,可人家都忙,花朝就被放在半路淪落到搭公車的地步了。

花朝已經很久沒搭過公車了,平時都是搭別人的便車或者打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起養成公交車恐懼症。想當初還在唸書時,去哪不是公交地鐵當交通工具?

無奈的嘆了口氣,她認命的朝附近的公交車站走去。雖然是週末,但是出門的人還是很多,這個時候剛好是高峰期,公交車站的人異常的多。

一輛黑色的

BMW

快速在花朝身旁停了下來,花朝反射性的停下了腳步。車窗被搖下,她看到了紀品揚那張俊美的臉。

今日的紀品揚一身黑色西裝,坐在駕駛座上給人的氣勢十足的感覺。

花朝看著紀品揚嚥了咽口水

——這年頭,要看到一個多金、又帥又沒有女朋友的人可不容易了。看眼前這紀大帥哥的模樣,估計是單身了。總之,眼前這個是一

JP

“早上好,去哪?我送你一程。”紀品揚說。

花朝看了看公交車站,再看看紀品揚的

BMW

,當下就座進了他的車裡。面對最愛的

BMW

,花朝向來經不起誘惑。她看了紀品揚一眼,心想,就算不順路,她人也坐進車裡了,他一定得把她送到目的地。

“我去西亞廣場。”花朝說完,端出笑臉問:“順路嗎?如果不順路的話就不麻煩了。”

紀品揚眼裡染滿了笑意。她人都已經坐到車裡了,他就算不順路也得送不是麼?他笑笑,回答道:

“順路。”

花朝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看向窗外,去往西亞廣場的

14

路公交車靠站停下又開動,紀品揚的

BMW

也開動,沒多久就將公車甩在了身後。

“你……”花朝怕氣氛太悶,想開口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紀品揚瞥了她一眼,

“你不是一向很能講嗎?”

花朝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幹嘛說得好像他很瞭解她似的?

她是能講,但是僅限於熟人,要是對這林靜或者對著徐嶽,那她現在肯定已經開始滔滔不絕了。可是他紀品揚是誰?不過是和她見過幾次,半生不熟的人而已。

“你……週末還加班嗎?”穿著西裝,應該是去上班吧?

“有些事沒處理完。”紀品揚目視前方。

花朝

“哦”了一聲,又沉默了。

紀品揚也不介意,隨手放了音樂,花朝變得專注起來。班得瑞的音樂一直是花朝的最愛,每每聽到,她都會變得安靜。

紀品揚和她似乎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花朝閉上眼欣賞音樂,片刻後問道:

“你也喜歡班得瑞嗎?我收集班得瑞的唱片好久了,可惜都沒能收齊。”

紀品揚看著鏡子中花朝恬靜的面容,嘴角勾出溫柔的寵溺,他笑道:

“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家那一套可以借你。”

花朝沒表示什麼。如果送給她多好?偏偏是借

……雖然現在不想借,難保明天也不想借,所以她不打算拒絕紀品揚的提議。

車開到了西亞廣場,紀品揚問:

“你要去廣場哪個地方?”

“我在這下車就行了。”花朝露出感謝的笑容,“謝謝。”

紀品揚點了點頭,下車為花朝開了車門。花朝認真的打量起紀品揚,心想這男人真有紳士風度。

近距離看紀品揚,會覺得心理不平衡。

老天給了他一切優秀的,俊美的臉,一份不錯的工作

——能與莫非交好的都不會是什麼小人物,這種男人多金優質,是所有狼女們的目標。

要是他沒風度點,也許她還可以找個藉口討厭他,現在好了,他那麼的紳士

……

花朝從紀品揚身邊走過,走了幾步又被他叫住。紀品揚朝花朝笑出了一口白牙:

“班得瑞的唱片你還要嗎?”

花朝停下腳步,回頭:

“等我想要的時候,找你借可以嗎?”

紀品揚點頭,花朝還想說什麼卻聽到了身後不遠處傳來林靜的叫喚聲,回頭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的死黨林靜,忙和紀品揚道了別,朝林靜跑去。

跑了幾步,花朝左腳絆到右腳差點摔倒,身後的紀品揚嚇了一跳,看到她沒事才安下心。

察覺到不遠處有一道不一樣的視線在注意自己,紀品揚順著那視線看去,看到一個一身粉色連衣裙的女人正看著自己,距離有點遠,她的臉他看的不真切。

下一秒,花朝跑到了那女人身邊,紀品揚眯了眯眼,隱約猜到了那個女人的身份。

花朝最好的朋友林靜是嗎?

他再看了她們的方向一眼,坐進了車裡,發動車,離開了西亞廣場。

“林靜美女,在看什麼呢?”花朝的手在林靜眼前晃了晃。

林靜收回視線,嚴肅的看著花朝:

“朝,剛才送你來的男人是誰?”

那個男人看起來那麼眼熟。

“哦,那個是紀品揚,怎麼,你認識他?”花朝看著她,“要是你對他有興趣的話,我可以給你牽線哦。”

“紀品揚?”林靜在心裡冷笑,果然是紀品揚。

隨即想到花朝正在自己身邊,忙收起嘴角的冷笑,換上了嫵媚動人的笑。

“省了,這樣的男人,我還配不上。走吧,今天一定要陪我好好逛街。”

和林靜手挽手朝前走,花朝隱約察覺到林靜今天有些不一樣,卻又說不上來到底哪兒不對勁了。平時林靜有時間也會和她情人去過甜蜜的二人世界,極少會像今天這樣一大早就約自己出來逛街。

女人逛街都很瘋狂,所以人家常常說這個世界上女人的錢最好賺。花朝這一次終於見識到林靜逛街的狠勁了。

“這些全都送到這個地址去。”林靜爽快的刷了卡之後,留了地址給店員。

花朝數了數地上的好幾袋東西,目瞪口呆。正版的

LV

耶,不是地攤貨。

絕對是第一次。林靜是那種勤於持家的女人,喜歡逛街,但絕對會節制。可是今天不知是怎麼了,看到喜歡的順眼的就都買了,也不論適合不適合自己。

花朝在一旁看著她拼命的刷卡驚愕得張大了嘴巴。即使林靜的情人有錢,但是她也從不這麼花錢

——到底出什麼事了?

“靜,你……怎麼了?”花朝在林靜拖著她走出

LV

的專賣店時,小心翼翼的問。

林靜笑得異常的亮眼,修得整齊漂亮的手輕拍花朝的後腦,沒心沒肺的笑道:

“沒什麼啊,我錢多不行嗎?”

花朝被這話噎住,不再說什麼了。這樣的反應,代表靜還不想說,以她這麼多年對她的瞭解,怎麼威逼都沒有用,還不如等她想通了自己說出來。

林靜忽然想起了什麼,變得興匆匆,

“對了,前些天聽說,在橫濱路那邊新開了一家新店,我們過去看看吧。”

花朝沒有異議

——去逛逛也不錯。

林靜是那種說風就是雨的人,迅速攔了輛計程車,將兩人送到了店門口。

橫濱路曾經是本市最繁華的地段,後來被西亞廣場搶了風頭,淪為第二繁華的地方。和西亞廣場那邊一樣,這邊同樣聚集了許多世界一流的品牌。

下了計程車,花朝打量著四周,發現這邊一點都沒變。花朝還記得大學時常常會和朋友逛到這邊來,那個時候的橫濱路還是本市最繁華的地方。前邊那條巷子走進去,就是夜市了

……

不遠處有男人的身影映入花朝的眼簾。

花朝心中一凜。

那個,那個挽著一個穿著超短裙美女走過去的男人,不正是靜的男朋友簡為?

“朝——”林靜正要叫花朝朝左邊走,卻順著花朝的視線看到了那對手挽手的男女。

那個衣冠楚楚的男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來自花朝這邊的注目禮,朝花朝這方看了過來。他看到了站在花朝身旁的林靜。

遠遠的看了一眼,就領著自己的女伴離開了。

花朝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才回頭去看林靜。

林靜臉上原本的嫵媚風情全都消失不見,就好比枯萎的花,慢慢,慢慢的凋零。有晶瑩的淚從她修飾得精緻的臉龐上滑落,讓花朝心疼了起來。

花朝看了看四周,看到不遠處新開了一家咖啡屋,名字叫

Forget

”,她拉起林靜的手朝那家咖啡屋走去,現在的她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可以讓談談。

好心情和壞心情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前一秒,花朝還是好心情的和林靜逛街,下一秒,卻觀看了一場赤裸裸的背叛,讓所有的好心情消失殆盡。

一會兒後,花朝和林靜坐到了氣氛高雅、名叫

Forget

”的咖啡屋中。

這個咖啡屋的名字叫

Forget

”,可是很多事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忘記的。

林靜點了杯黑咖啡,花朝依舊點了最愛的卡布奇諾。她看著林靜哭,在心底嘆氣。

大多時候愛情甜如蜜,餘下的時候,愛情苦澀如黑咖啡。愛情最恨的是被人揹叛,而簡為顯然背叛了林靜,背叛了他和她的感情。

林靜和簡為的緣分開始在那個炎熱的午後,很突然的就愛上了,從此之後,整整四年,簡為成了林靜的唯一。花朝知道,林靜已經做好了嫁給簡為的準備,甚至連簡為的家人也都那麼的喜歡林靜。

“你們兩個之間發生了什麼事?”花朝拼命的往咖啡里加奶精。

“就如你看到的那樣,他有了別人。”林靜低著頭,攪拌著咖啡,久久之後才開口,有淚水順著她的臉,滴落在咖啡裡。

花朝跟著她揪心的疼了起來。

很久以前她也曾愛了徐嶽六年,然後遍體鱗傷的躲到暗處暗自舔傷口。如今的林靜也一樣,四年和六年其實沒什麼區別。

至少林靜比她好吧?這四年,簡為至少曾那麼的愛過她。而她的六年呢?徐嶽卻不曾愛過她。她甚至為此陪上了一個弟弟

……

“人的心要變,真的很快,是嗎?”林靜再抬頭時,已經一臉的平靜。“你知道嗎?他的父母都討厭那個女的,可是為了那女的,他和父母大吵了一架,甚至不顧父親的威脅硬是讓那女的住進了他的房子。”

花朝說不出話。人的心要變,當然快。

“那女的有什麼好?所有人都說,她沒我漂亮,沒我能幹,沒我好,可是他為什麼就是喜歡上了她呢?”林靜越說越痛苦,“我那麼愛他……難道我和他的四年比不上人家短短的一個月?”

“為了他,我甚至有了辭職的打算。辛辛苦苦愛了他四年,四年來,我從不多看別的男人一眼。從來都是我去找他,怕他工作忙,從不耍任性讓他來接我。我出差回來,都是自己打的回家的。每次都在想,他平時工作那麼忙,那麼辛苦,既然自己可以做到的事就不要讓他來折騰,給他好好休息的機會。可是他呢?他是怎麼對我的……原來我的處處為他著想都是錯的……”

花朝喝了口咖啡,甜到讓人發膩的卡布奇諾,比想象中的要難喝許多。林靜斷斷續續的說著她和簡為之間的事,花朝也不知道聽進了多少,只是一直在為她心疼。

旁觀者也許會說,下一個會更好。

但是下一個真的更好嗎?有的時候受了傷,就需要關緊心門來治療傷口,甚至害怕再接近愛。

林靜也明白花朝想起了什麼。她知道花朝心底的傷口,原本不打算告訴花朝這件事的,但既然被撞見了,就索性說了。她,也確實需要一個傾聽者。她的內疚三秒之後消失

——既然是死黨,那就一起痛吧!

或許痛過之後,也能一起遺忘。

扯起牽強的笑,林靜忽然想到了早上送花朝來見她的紀品揚,嘆了口氣。

最近是怎麼了?所有的,或者好的,或者壞的,全都聚集到一起了。那個紀品揚,為什麼要在消失了這麼久之後再次出現?

明明,是已經放棄了的人。

她在想起紀品揚的同時又想起了徐嶽,然後看向正在繼續放奶精的花朝。她能說什麼呢?不知道這樣的際遇,對花朝來說是好還是壞。

不論是五年前肝腸寸斷的花朝,還是兩年前撕心裂肺的花朝,這輩子她都不想再見到。

真的不希望再見到了。

“朝,你有想過,去找回那三年的記憶嗎?”林靜忽然問。

花朝抬頭,認真的在她臉上找了什麼。和林靜對視許久,花朝才搖頭。

“其實,靜,不是我不想去找回,而是我試過了卻找不回。既然如此,不如順其自然吧!或許某一天,記憶就自動回來找我了。”花朝看向玻璃窗外,“你後悔嗎?這四年。”

“後悔啊。”林靜嘆了口氣,“我後悔這四年下來為什麼不多看別的男人一眼——為此我錯過了多少帥哥……”

花朝一時失手,糖包裡的糖全都被倒了進去。瞪了咖啡很久,抬頭,露出標準八顆牙的微笑:

“下個帥哥會更好。”

很多時候,心口的傷口需要癒合就不能一再的往上撒鹽。花朝避開了讓林靜傷心的話題,說起了瑣碎的生活小事。

服務員重新上了伯爵茶,花朝小口小口的飲,邊說邊注意林靜的臉色。相交多年,林靜又怎麼會不知道花朝的心意呢?她順著花朝的意思露出了笑臉。

很多時候,夜晚才是傾訴的時候,現在的她,沒有說故事的心情。

梁靜茹的《可惜不是你》從花朝的手機中傳出,帶點傷感的音調,那是屬於徐嶽的來電鈴聲。花朝掏出手機正要接,就被林靜一把搶了過去。

林靜按下通話鍵,說道:

“徐嶽,快點過來請吃飯。不然我們兩位大美女就要被人給約走了。”

徐嶽那端似乎傳來了一個女人不滿的聲音,林靜聽得有些不真切,正要問,就聽徐嶽笑著說:

“你們在哪?”

“橫濱路的‘

Forget

’裡,快點,還等著你過來付賬呢!”林靜和徐嶽說話從來都是這麼不客氣。“什麼?要和朝說話?唉,我就知道你和朝比較親近。”

花朝在一旁聽了好笑,接過電話,說:

“是我。”

“朝朝,你們在那等我,別走遠了。”徐嶽的聲音在電話裡聽起來暖暖的。

掛了電話後,花朝低頭喝了口茶,抬頭卻看到了林靜曖昧的神色。花朝自然明白她想到了什麼,朝她聳了聳肩後低頭看著眼前的茶杯。

林靜伸手將花朝面前的茶杯移開,逼她直視自己。花朝不抬頭,林靜雙手撐著桌面,湊到了她面前。高雅的咖啡屋中的氣氛完全被林靜不雅的舉動給破壞了。花朝是不習慣受別人注視的人,被眾人好奇的視線一注目,花朝窘迫不已。她忙讓林靜坐好。

林靜見花朝抬頭,才滿意。她看著花朝成熟中帶和純真的臉,有些心酸,卻還是開口問道:

“你和徐嶽,怎麼樣了?”

“我和徐嶽沒什麼。”花朝很輕鬆得將話說出口,“你太久沒見到徐嶽,所以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了吧?”

林靜瞥了花朝一眼。沒什麼?呵,有眼睛的人都不會相信吧?

沉默良久後,林靜問:

“朝,你和徐嶽……有沒有可能……”

“以後的事,誰知道呢?”花朝一笑,“你也認識徐嶽那麼多年了,你和他也有可能。”

林靜斜睨她一眼,不再做聲。她和徐嶽要真能發展出什麼,早發展了。

很多時候,你愛他,他不愛你。他愛你,你又不愛他。

她們,不都是這樣嗎?

又坐了一陣子後,徐嶽終於趕了過來。高大帥氣的徐嶽一進來就抓住了店內所有女人的視線。林靜指著徐嶽對花朝說:

“看看,抓緊點吧,不然就要跑掉了。”

徐嶽一眼就看到了花朝和林靜。他走了過去,在她們面前站住。林靜看了他一眼,將手中的賬單遞給他,笑眯眯的說:

“去買單。”

徐嶽看到花朝嘴角淡淡的笑,接過了林靜手中的賬單,準備買單。花朝看著林靜的笑容,從她的臉上全然看不出早些時候的悲傷。

四年的律師生涯,讓林靜學會了在人前隱藏起自己。

其實,她何嘗不是如此?

“走了。”徐嶽買單後,朝花朝與林靜伸出了手,“兩位美女想去哪兒吃飯?”

花朝和林靜起身,一人勾住徐嶽一邊手臂,三人手挽手,在眾人或羨慕或嫉妒的眼神西下邊說邊笑走出了咖啡屋。

看著林靜和徐嶽開著玩笑,花朝偏頭看徐嶽的側臉。

她一直喜歡男人優美的側臉,徐嶽的側臉她看了很多年,有時候仍舊會看出神。很多時候,她常常會想,要是當初沒認識徐嶽,那該有多好?

MSN

上一位喜好命理的朋友說,很多時候,你遇到哪些人都是命定的。這樣的情況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宿命。

所以,花朝認識徐嶽是宿命。

花朝和徐嶽的緣分,開始於那個寒冷的冬天。

這年冬天,冷得讓一向不怕冷的花朝都瑟縮了。

剛剛搬到這個地方來,四周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沒有朋友,就連那些剛認識的同學也是陌生的。

當四周的一切陌生的讓你覺得害怕時,你會自然的縮排自己的殼中。這年的冬天對花朝來說,寒冷了十倍,甚至百倍。

人家都說城裡人排外。那個時候的花朝,在同學的眼中就是所謂的鄉下人。確實,花朝父母雖然在城市裡工作,可是為了滿足家中老人要個男孩的心願,在計劃生育那當口只好把花朝送回了鄉下老家養著。弟弟出生後,家中老人又想和孫子在一起,所以弟弟也被送到了鄉下去。

雖然來到城裡,可花朝過得並不開心。

以前在鄉下老家時,花朝和弟弟的感情還不錯,後來在花朝上初一那年弟弟被接回城裡唸書,過了幾年,在弟弟上了高一、花朝上高二的時候,她終於也被接回了城裡。到了城裡,花朝發現弟弟在城裡生活久了,和她也有了難以跨越的距離。這樣一來,花朝就完全縮排自己封閉的小天地裡去了。

花朝覺得城裡人和她不一樣,很難溶入到他們的生活中。剛來的那些日子老想著讓父母送自己回鄉下,但每次看到父母的笑臉時,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陌生的環境很容易讓人變得自卑。自卑的人常常容易在不經意的一點小感動下就依賴上別人,至少花朝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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