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樟柯說,小武們的悲涼依然如故

賈樟柯說,小武們的悲涼依然如故

賈樟柯說,小武的悲涼依然如故

資本運作於電影的原罪,恐怕誰都不能倖免。我們想不通那一堆錢到最後的實際意義,卻依舊浮沉於車子房子位子,包括隨之而來的物質欣喜,因為只有在追尋消耗的過程中,才偶然閃爍出生而為人的無聊傲嬌。

目前華語電影的尷尬,就在於把持類似不同題材領域的大導老炮,張藝謀、陳凱歌、姜文、賈樟柯等等諸人,難得的話語權,堪比好萊塢美輪美奐的大製作,講不好故事,又不捨得放逐嘴邊的肥肉,為了票房、流量而來的資本。

姜文的《邪不壓正》,張藝謀的《影》,賈樟柯的《江湖兒女》,實際上都是資本市場左右的迎合之作,堆滿了各種文化符號,缺少了不動聲色地人性關懷,人物沒有落地,只是剪紙般的存在。

賈樟柯說,小武們的悲涼依然如故

從《小武》到《天註定》,以及《江湖兒女》,賈樟柯和他眼中的中國都變了。在賈科長處女作《小山回家》片首,他用七分鐘用鏡頭對準剛剛失業的民工小山,行走在北京歲末年初的街道上。

這七分鐘對於個體而言,是最重要的聆聽。二十年前如此,二十年後依舊,周遭喧囂更甚,在很久之前罕有人安靜地聆聽別人七分鐘,如今仍是如此。賈科長在隨筆集《賈想I》中試著問自己,1996年是否有人和他一樣,“耐心地凝視攝影機所面對的終極目標——那些與我們相同或不同的人”。

電影除了消遣宣洩之外,還有對諸多時代變遷下個體的追隨,沒有刻意,只有膠片面前,無數迥異靈魂某某一刻相同感覺的碰撞。在之後,賈科長的《小武》。大抵用光與影實現了那時更多靈魂,短暫真實而深淺不一的交流。

第一次看完《小武》的時候,有些廢話喋喋不休,類似小武的無所事事。生在不大不小的城市,夾縫於現代和陳舊,進不得,去不得,羈絆著微小的幸福,唯物的講,心靈雞湯的昭告,命運努力是可以改變的,真能扯,結果只能被猥瑣的生活打磨搖擺的不知何處去,關鍵何處也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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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小武的模樣,彷彿在看自己。有時候,本以為正襟危坐,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一切的一切都能修成正果。可是生活並不是這樣按比例的把結果推送給你,男人的英雄夢想,並不是想了,便萬一實現了呢?若是真得想了,一直想著,才真得誤人誤己。

某天讀書,始於旭日東昇,日暮西山時恍然這本書原來讀過的,不爭氣的狂喜以為就此打通了任督二脈,自由美好,愛情偉大,男人敦厚,女人善良,為了尊嚴,這些都被打翻。

本是個瘸腿無趣的時代,小武不去改變自己,就永遠不會獲得真正的尊嚴。一個人出賣尊嚴富庶還鄉,一個人為了尊嚴貧困潦倒,到底哪一種人才令人尊敬?抑或我們到底要做哪一種人呢?

賈樟柯說,“在拍《小武》之前,看了無數的中國電影。。。看不到當下中國人的生活狀態,也看不到當下中國社會的狀態。。。九十年代中國。。。進入到一個前所未有的混亂、焦灼、浮躁的氛圍裡,每個人都在這個氛圍裡承受了很多東西。這種時代的變數,是一種兵荒馬亂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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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推送一篇《生命是徒勞的》,標題在確定發出前一分鐘才改為《鏡花水月的相遇》,溫和多了,內容也略有刪節。投胎是個技術活,含著金鑰匙的紈絝,始終不知如小武之類的草根,快遞美團的繁榮昌盛,多少小人物,他們生活的很糟更糟,狂奔於果腹的疲於奔命最底層。

《小武》本來的標題叫《靳小勇的哥們、胡梅梅的靠山、梁長有的兒子:小武》,可是小武依次被昔日的哥們出賣了,與歌廳小姐胡梅梅的愛情結束了,被父親趕出家門了,無他,小武還是一個人,孤零零地,被賈樟柯警示般地扔給我們。

北大的百年講堂,《小武》十週年紀念會,假模假樣的陳丹青和一臉淡然的賈樟柯,下面的提問千奇百怪,家中與圖書館看書如何如何不同,空氣中瀰漫著精緻的何不食肉糜。

想在這個學校圖書館裡靜靜地看本書,對於理想的堅持。最後一次想你,光影閃爍出小武拷在電線杆,被周遭人群潮水般淹沒,湧動閃爍無數抓也抓不住的東東,光與影沉默了,而小武門還要上路。

我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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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畫:卡米耶·畢沙羅(法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