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過生日，雖然沒有王熙鳳的生日宴會那麼熱鬧，但她很得人心

平兒過生日，雖然沒有王熙鳳的生日宴會那麼熱鬧，但她很得人心

陳能雄/文

平兒與賈寶玉是同一天生日，她不是千金小姐，除了襲人等少數幾個玩伴之外，沒幾個人會留意她的生日。以前，每到賈寶玉生日這天，賈府上下的人一同向寶二爺道賀，如眾星捧月一般，平兒只靜靜地做一個旁觀者，在別人的歡笑聲中度過生日。這一年，賈寶玉的生日又到了，平兒精心打扮了一番，前往怡紅院，恭恭敬敬地給賈寶玉作了一個揖。襲人笑著讓寶玉也給平兒作揖，大家才知道平兒也是今天的壽星。

賈探春特意派人跟王熙鳳打聲招呼，今天給平兒放一天假，大家要湊錢給她過生日。一說到攢金慶壽，我們就想到大家湊份子錢給王熙鳳辦生日宴會。平兒這一天過的生日，雖然沒有王熙鳳的生日宴會那麼喜慶熱鬧，但她很得人心，大家都樂意出錢的。王熙鳳的生日宴會，是賈母倡議大家湊錢，誰敢不聽。這些人當中除了賈母、王夫人等少數幾個人高興出錢之外，大多數人都不怎麼心甘情願，有的是為了取悅王熙鳳，有的是怕得罪她，以後沒有好果子吃，只好乖乖地交錢。

賈母、王夫人、薛姨媽、賴嬤嬤等人都很富有，偶然出幾次錢沒什麼，而賈府丫鬟婆子們都是領固定的月錢度日，生活拮据，讓她們為此出一個月的月例，就相當於為賈府白打工一個月。這種事別說賈府僕人不怎麼高興，就是放到現在，讓公司員工各出一個月的工資給總經理辦生日宴會，我想大多數人也是心懷怨言的。當王熙鳳派人過去問一下趙姨娘、周姨娘是否肯湊份子，尤氏就責怪鳳姐憑空把兩個苦瓠子拉進來受罪。尤氏的這句話是善意地提醒一下王熙鳳，不要只顧著自己快活熱鬧，也要多替別人著想。

平日的兩桌生日酒席簡單樸素，不可與鳳姐的宴會場面相提並論，但她所得到的人心和情誼彌足珍貴。我們可以看一下平兒的生日宴會得到了哪些人的支援：

一是榮國府現任管家賈探春、李紈都想好好給平兒慶生。

賈探春原本與平兒的關係就不錯，她暫管家務後，多次得到平兒幫助，更增了一分感激之情。賈探春剛當家的頭幾天，底下的婆子們都不怎麼服氣，有的“老油條”還故意刁難她。平兒以前是王熙鳳的得力干將，在僕人面前有恩有威，她協助探春在下人面前樹立威信。有一次，賈探春正在洗臉，有個媳婦就冒冒失失地向她申請領錢，平兒當即訓斥道：“你忙什麼！你睜著眼看見姑娘洗臉，你不出去伺候著，先說話來。”這個媳婦聽了膽戰心驚，乖乖地出去等候。

賈探春讓丫鬟們把薛寶釵的飯菜也擺到議事廳，丫鬟就大聲地叫外面的媳婦把飯菜端過來。賈探春斥責小丫頭胡亂使喚管事的媳婦，她當眾命令平兒去叫人送飯過來。賈探春此舉雖然讓平兒很難堪，但平兒善解人意，懂得探春的苦衷，就趕忙照辦。可見，平兒很識大體，她帶頭給婆子們做了一個好榜樣，她還背地裡勸婆子們不要藐視探春，要不然最終吃虧的是她們。婆子們見平兒姑娘都這麼尊重探春，工作作風頓時改善了許多。對於平兒的無私相助，賈探春看在眼裡記在心中，如今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給她好好辦一個生日宴會，以此作為答謝。

而李紈一直以來都與平兒是好姐妹，兩人在一起可以無拘無束地說笑，互相傾訴心中的煩惱。當平兒在賈璉、王熙鳳那裡受到委屈，是李紈拉著她到大觀園中逛一下，說了許多寬慰的好話。事後，李紈還為此事奚落王熙鳳，替平兒出了一口氣。李紈是真心把平兒當做好朋友，在她生日之時，怎能不盡一些心意呢？

二是賈府的有些僕人感念平兒的好處，都很樂意送她生日禮物。

王熙鳳管家嚴厲刻薄，而平兒與人為善，經常揹著鳳姐做了許多好事。賈璉的小廝興兒要是犯了什麼小錯誤，就暗地裡央求平兒幫忙說幾句好話，才能逃過王熙鳳的懲罰。賈府的很多下人都受過平兒的小恩小惠，平兒有著很廣泛的人緣。就連賈府中資格最老的僕人賴嬤嬤也很看好平兒，有一次平兒親自給賴嬤嬤倒茶，賴嬤嬤趕忙站起來接住茶杯，說平兒這麼熱情客氣，會折煞自己。

平兒生日這天，除了賴林幾位重要的管家給她送禮之外，還有各個等級的僕人都紛紛前來給她拜壽。她們都是誠心誠意給平兒送禮的，平兒不是個貪圖錢財的人，只是象徵性地收了幾樣賀禮，她也有相應的賞錢發給她們。平兒沒有白佔僕人們的便宜，僕人們也盡了心意，都皆大歡喜。

三是大觀園廚房的柳嫂子很高心為平兒預備生日宴會的飯菜。

柳嫂子的女兒柳五兒之前因為玫瑰露茯苓霜風波，被林之孝家的抓起來，送到王熙鳳那裡聽候發落。柳嫂子母女蒙受冤屈，差點被各打四十大板，攆出賈府。後來，平兒明察暗訪，為柳五兒洗刷冤情，恢復了柳嫂子廚房主管的職務。所以，平兒是柳嫂子一家的大恩人，恩人過生日，柳嫂子自然會忙前忙後地為她張羅飯菜。她聽聞今天是平兒姑娘的生日，喜出望外，就要跪下來給她磕頭，被平兒給拉了起來。柳嫂子此舉並非逢場作戲，而是真的想感謝一下平兒的大恩，真心祝願她福壽康寧。

還有賈府的姑娘們與平兒也很合得來，都樂意給她慶賀生日。這是平兒多年來誠心待人，結下的善緣。平兒無需像王熙鳳那樣以權勢壓人，就獲得了真心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