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未了｜詩魂依舊——徐志摩故鄉踏訪
文/田櫻（遼寧）
一部電視劇《人間四月天》，伴著劇中的主題詩《你是人間的四月天》，在觀眾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江南四月，油菜花金黃，我來到江南秀麗的小鎮浙江海寧硤石鎮——詩人徐志摩故鄉踏訪。這裡可以觀錢塘江的潮起潮落，看西山的雲湧雲滅，尋找他的生活足跡和感情世界。
徐志摩在海寧硤石鎮的故居有兩處。一為老宅， 在硤石鎮市區保寧房，是一座典型四進院落的江南 民居，一八九七年一月十五日徐志摩出生在這裡， 並在這裡度過了二十二個春秋。徐志摩的父親徐申
如是這裡的首富。後來，徐志摩曾記述道：“我從不曾進工廠去看過工人們做工的情形。 這次卻有了機會，而且在我的本鄉；不但是本鄉，而且是我自家父親一手經營起的。我回 硤石那天，我父親就領了我去參觀。那是一個絲廠，今年夏間才辦成，屋子裡什麼全是新的。” 這裡也是徐志摩讀書的地方，他四歲入家塾，十一歲入硤石鎮開智學堂，直到一九一〇年 春入杭州府中學堂。這裡的一切，賦予了他詩人的氣質，給了他放心去飛的夢思。他對祖 母和母親，有一往情深的敬愛。他先後寫了祭文《我的祖母之死》和《給母親》，記述了 他的那份情感。這裡還是他與張幼儀完婚的地方。
位於幹河街的“新”宅，建於一九二六年。這是一幢磚木結構、中西合璧的二層小樓， 前後二進，主副樓均為三間二層，前帶東西廂樓，後樓屋頂有露臺。抬頭看匾：臺門的“詩 人徐志摩”為金庸所書，二進門的“志摩故居”為臧克家所撰，前廳名“安雅堂”，匾額 為啟功補書。後側花園內有井名“愛之清泉”。底層設有徐志摩家世、生平及思想陳列和 文學活動陳列，頂層設有徐志摩與陸小曼的新婚臥房及書房“眉軒”、中廳、徐母房間和 張幼儀房間等。詩人故居里的雕木格子窗和五彩花玻璃依舊。
睹物思人。一九一八年八月，徐志摩赴美留學。其父希望他將來進入金融界，可他卻 對政治、哲學感興趣。後赴劍橋學習，並接妻子來伴讀。康河喚醒詩魂：
“康橋，再會吧；
我心頭盛滿了別離的情緒，
你是我難得的知己，我當年
辭別家鄉父母，登太平洋去，
（算來一秋二秋，已過了四度
春秋，浪跡在海外，美土歐洲）
扶桑風色，檀香山芭蕉況味，平波大海，開拓我心胸神意……” 他廣為交遊，結識了羅素、狄更生、傅來義、曼殊菲爾、哈代等名人。他的興味也由 此轉向了文學。由於受到英國十九世紀浪漫主義詩歌和西洋文學薰陶，受到“奇異的風” 的影響，他開始走上了浪漫主義詩歌創作道路。
“詩人喲！可不是春至人間，還不開放你創造的噴泉！”
“詩人喲！可不是趁航的時候，還不準備你歌吟的漁舟！”
在康橋，徐志摩吹著了一陣奇異的風， 照著了一縷奇異的月色。奇異的風和奇異的 月色，指的是徐志摩結識了才華橫溢的美麗 少女林徽因，這激起他感情波瀾，也就有了
電視劇中的那幕幕：“這麼多的絲，誰能割得斷？……”新月社邀請印度詩人泰戈爾來華 講學，徐志摩是主要接待人兼翻譯，在此期間，他的創作熱情高昂。他將濃濃的情感融入 了詩中，“佔了詩的真摯與暢快”，他的詩是從“筋骨裡迸出來，血液裡激出來，性靈裡 跳出來，生命裡震盪出來的真純的思想和友情！”在泰戈爾來華的前後，林徽因和梁思成 的戀愛關係明朗，徐志摩便把感情重心轉向了在北平上層社交活動中結識的陸小曼，從此 掀開了他生活另外一個天地。
“看呀，美麗！……像一隻蜂兒，在花心恣意的唐突——溫 存”，這也是電視劇中展示的場景。
從故居出來，走進西山公園密密的樹林，在 半山腰的荒草中，看到了一長滿青苔的路標石， 其旁有一墓碑，上書“詩人徐志摩之墓”，是著 名書法家張宗祥先生題寫。墓碑立處，草深樹靜， 沉寂悽清。
我來到這裡時，見到的遊客大多數是看過 電視劇《人間四月天》的。墓地修復工作尚在進 行當中，據墓地管理人員說，新墓地將由中國美 術學院設計，山坡上鋪青草，種松柏，墓道下修 三十五級臺階，象徵著詩人短暫的三十五年人生。 墓地前有兩尊彎月形的漢白玉石雕，上刻詩人的 兩首代表作，彎彎的月亮，則象徵著他的“新月派” 詩。
徐志摩是一個追求純藝術的浪漫主義詩人，他留下了四部詩集《志摩的詩》《翡冷翠的一夜》《猛虎集》《雲遊》，以柔美流麗、空 靈飄逸的風格特色，顯示出他鮮明的藝術個性。他又是一個有情感的散文家，留下了散文 集《落葉》《巴黎的鱗爪》《自剖文集》，以及收入《愛眉小札》中的《志摩日記》《志 摩書信》《眉軒瑣語》等，以濃郁而奇豔的風格，顯示了他獨特的散文藝術特色。
詩魂依舊。“忽的機沿一側，一球光直往下注，硼的一聲炸響——炸碎了我在飛行中 的幻想，青天裡平添了幾堆破碎的浮雲。”這是徐志摩寫在《想飛》中的話。然而，這竟 是永遠的讖語。徐志摩於一九三一年十一月的一天，不幸遭遇空難，乘風歸去。這位浪漫 而不幸的詩人，萬種纏綿風情灰飛煙滅。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他是這麼悄悄地來，又這麼悄悄地去了。他把永遠的思念，永遠的盼望，把他的詩文，
留給了親朋好友，留給了中國詩壇。
作者簡介：本名：田俊明， 筆名：田櫻， 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遼寧省作家協會理事。曾任大連市作家協會副主席、大連市企業家協會常務理事，現為大連作家協會顧問、遼寧省作家協會理事、大連市散文學會會長。著有：《榴槤情》《櫻花情》《草屋情》《峇釐情》《吳哥情》《基緯情》《雅典情》《海天片羽》《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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