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女子重傷倒在村口,我正想救治,一村名卻說“這人留不得”

故事:女子重傷倒在村口,我正想救治,一村名卻說“這人留不得”

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昨夜剛下過大雨,山路泥濘險峻,洛清淺與陸炳只好牽馬前行,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來到山腳。

山腳的路比山上好太多,洛清淺與陸炳打算上馬前行,扭頭間忽見路邊草地中隱隱露出一截灰色的布料,定睛一看,漫過小腿的草叢裡竟躺著一位女子。

女子渾身溼透,嘴角有幾處青紫痕跡,看樣子是從哪兒逃出來的,半路上體力不支,昏倒在了路邊,可憐這女子竟淋了一夜的雨。

洛清淺摸著她的脈搏十分微弱,“這女子怕是命不久矣,我們得趕緊找個暖和的地方給她換身衣。”

但四下山林茂密,荒蕪一片,哪兒來的人家?

陸炳似是看出洛清淺的心事,朝她笑了笑,接著向天空吹了個口哨,一個黑點忽然出現。洛清淺正驚奇間,卻見黑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下俯衝,黑點越變越大,直到身前才看清那竟是一隻蒼鷹。

蒼鷹臨到陸炳身前急忙減速,最後輕輕地落到陸炳肩上,漆黑的羽毛泛著綠幽幽的暗光,鋪在陸炳白色常服上,將他半個背部遮得嚴嚴實實。洛清淺望著這一白一黑,不僅不覺突兀,反倒顯得這一人一鷹越發精神。

“去,找戶人家。”陸炳撫摸著肩上的蒼鷹,嘴角盡是微笑。

蒼鷹似是聽懂了陸炳的話,凌空展翅,瞬間飛走,陸炳拎起女子,直接將她扔到馬上,洛清淺看他粗暴的動作,急忙吼道:“小心點,她快不行了。”

“所以我們要快。”陸炳說著,將女子捆在馬上,自己翻身上了另一匹馬,未等洛清淺反應過來,陸炳便拎著她的衣領將她拽到自己身前,“走了。”

馬匹跟著蒼鷹向前奔去,女子伏在馬背上不停地顛簸,看起來十分難受,洛清淺一臉愧疚地望著她。

所幸走了沒多遠,便見到一處小山村,村子隱在兩座大山之間,若不是蒼鷹指引,兩人怕是找不到這處桃花源。

越過山間的縫隙,村子陡然出現在兩人眼前,小巧的木屋坐落在山腳高坡處,坡兩側種著些花樹,滿眼的碧綠中綴著點點淺紫的小花,顯得格外清新雅緻。

兩人剛到村口,便見幾個挑著扁擔的老漢朝他們迎面走來,“老伯,您看這位女子可是你們村子裡的人?”

老漢走近跟前一看,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不是,不是,你們快將她帶走。”

洛清淺疑惑地望了望陸炳,又問:“你們確定她不是本村的人?”

“不是不是,快走快走。”

“既然如此,老伯可否借我一間臥房,讓我為她治療,就當是救人一命了。”洛清淺請求道。

幾個老漢聽到這話,一臉諱莫如深,“這個女子留不得。”

陸炳淡淡地說道:“故意殺人罪,像你們這樣身份的人,至少也要把牢底坐穿。”

陸炳說得認真,說的也是實話,老漢一聽腿都嚇軟了,爭相指著不遠處的紫薇樹,哆哆嗦嗦道:“你們去找孫婆子,她跟這女的熟。”

洛清淺冷笑兩聲,牽著馬往孫婆子家走去。

果然,孫婆子不僅認識女子,還十分緊張她,“瑤羽,瑤羽她還有救嗎?”

“婆婆,我是大夫,我會治好她的,您快去準備熱水。”洛清淺一邊說著,一邊拽著陸炳將女子抱下來,眼見他又要一隻手拎著女子,洛清淺急忙踹了他一腳,“打橫抱。”

陸炳翻了個白眼,一隻手拎著女子將她扔在床上。

婆婆站在床頭,望著這位年紀輕輕的女子,得知她會醫術時便吃了一驚,現在看她手法老成,胸有成竹的模樣,更是暗暗讚歎,欽佩不已。

懸在枝頭的太陽漸漸落了下去,身後終於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陸炳轉身回望,“活了?”

洛清淺點點頭,“她太虛弱了,好在身上沒有其他毛病,還能救回一命,不過以後可得好好養著了。”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一旁的阿婆淚眼婆娑,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老人家趕緊起來,我可受不起您的大禮。”洛清淺急忙將婆婆拉起來。

“受得起受得起。”阿婆擦了擦眼淚,“姑娘救了她,就是救了我孫婆子一家人的性命,孫婆子就算給姑娘做牛做馬也不為過。”

洛清淺有些好奇,孫婆子雖然對瑤羽十分關切,甚至是視為生命,但兩人的感覺不似母女,難不成是婆媳?也不像啊,難不成……

“婆婆,這瑤羽是您家的恩人?”

聽到這話,孫婆子眼神瞬間暗淡下去,“何止是恩人,孫家欠瑤羽的太多了,我孫婆子得還,不然孫家列祖列宗也饒不了我。”

洛清淺越聽越糊塗,但又不好多問,只是心下還有一個疑問,“村子裡的人好像都很排斥瑤羽,瑤羽淋了一夜的雨是不是跟他們有關?”

孫婆子聽到這話,眼神開始閃躲,支支吾吾的,“我去給兩位做點飯。”

洛清淺望著孫婆子匆匆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瑤羽究竟是什麼人?為何孫婆子待她如恩人,其他人卻對她如此厭惡?”

“你個小腦袋瓜子,能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還老愛多管閒事。”陸炳寵溺地摸了摸她頭髮。

洛清淺打掉他的手,“別摸了,都臭了。”

“那你摸我好了,我不臭。”陸炳順勢拿起她的手往自己頭上放,洛清淺白了他一眼,嫌棄地甩開頭。

正待兩人嬉鬧間,身後的房內傳來一聲尖叫,聲音尖銳瘮人,再加上來得突然,嚇得洛清淺一陣哆嗦,“是瑤羽?”

陸炳將洛清淺護在身後,一腳將房門踢開,未等兩人反應過來,一個人影便衝了出來,看勁頭完全不像剛昏迷的人。

孫婆子聞聲趕來,將那黑影緊緊抱住,大聲喊道:“瑤羽,瑤羽,別鬧,你的淳兒在房裡看著你呢,木春也在裡面。”

“娘。”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聲稚嫩的聲音,奶聲奶氣的,循聲望去,一個粉嫩嫩的小腦袋從門外冒了出來。

“小兔崽子,你去哪兒了?”孫婆子朝他招了招手,“趕緊過來。”

小娃娃從門外跑到瑤羽身邊,抱著她的腿仰著小腦袋,“娘,你昨晚去哪兒了?我跟奶奶找了你一晚上,今天我又出去找你了,我以為你不要我跟奶奶了呢。”

瑤羽聽到這聲音,頓時恢復理智,她緩緩俯下身子,將小娃娃緊緊抱住,“娘那麼愛你,怎麼會捨得不要你呢?”

孫婆子舒了口氣,抱歉地望著洛清淺跟陸炳,“瑤羽精神不大好,沒嚇到你們吧。”

洛清淺呆呆地搖了搖頭,望著這“母子倆”,忽然問道:“瑤羽的孩子不見了?”

看瑤羽的樣子,明顯是將淳兒當作小心肝了,但孫婆子對瑤羽恭恭敬敬的,卻叫淳兒小兔崽子,這說明淳兒並不是瑤羽的。

孫婆子沉沉地嘆了口氣,沒有接話,“我去給你們盛飯吧。”

晚飯吃得很融洽,只是瑤羽……依舊不正常。

“楊大權今晚就要出事了,淳兒啊,今晚千萬不要出去,會沒命的。”瑤羽一邊神經兮兮地對著淳兒說著胡話,一邊發狠地往嘴裡塞著東西,聲音嗚嗚咽咽的,聽得人十分難受,“楊大權今晚就要出事了,哈哈哈……”

“孃親,好好吃飯,不要亂說話。”淳兒搖著小腦袋拍拍瑤羽的手,“會噎著的。”

瑤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朝淳兒笑了笑便開始認認真真地吃飯。

“兩位不要介意,瑤羽她老說胡話。”阿婆滿含歉意地對洛清淺兩人說道。

“阿婆,瑤羽看起來不像是本村人啊。”

瑤羽雖然瘋了,但她的一些行為習慣明顯是大戶人家的作風,另外她不發瘋時,身上總有一種溫文爾雅的氣質,這些從內而外散發的氣質都是村裡人所沒有的。

阿婆嘆了口氣,將手中碗筷放下,“姑娘說得對,瑤羽並不是我們村子裡的人。大概在十年前,我們這紫薇村忽然來了一男一女,男的溫潤,女的清雅,說起話來也是文縐縐的,一看就是讀書人。”

兩人本是夫妻,只是家道中落,沒了倚靠,只能到處流浪,希望紫薇村能容下他們。村裡人想著孩子們該讀點書,便讓他們住了下來,男子成了村子裡的教書先生,女子也常常幫著男子教書上課,兩人在這山村過得無憂無慮,深受村中之人的敬愛。

阿婆說到這兒,望著痴痴傻傻的瑤羽,眼中滿是愧色,“但中間發生了些不好的事,女子難以承受,便成了今日這痴傻模樣。”

洛清淺看出阿婆雖對瑤羽心生愧疚,卻不想提那些不好的事,便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是望著陸炳的眼神中多了幾絲祈求,“我應該可以治好瑤羽。”

陸炳知她所想,不忍看她失望的表情,只好點了點頭,“要快,我們時間不多。”

“好。”洛清淺給了陸炳一個大大的微笑,順便將盤中唯一一塊大雞蛋夾給了他,“老大就是好。”

兩人吃飽飯便回了孫婆子為他們準備的臥房。房間是臨時打掃的,犄角旮旯裡還有些許灰塵,床上的被褥一看就是被人用過的,看房內的擺設,曾經的主人應該是個男子,或許是孫婆子的兒子。

洛清淺燒了點水,兩人輪流洗了個澡,而後洛清淺坐在院子中擦著溼答答的長髮,滿面含笑地望著房內鋪換床單的陸炳,“老大,你都是睡地上的人了,幹嗎給我換床單?”

陸炳掃了她一眼,有些不悅,“你說我們都是確定關係的人了,要不,今晚你就從了我吧?”

洛清淺聽到這話,臉上笑意更濃,手中卻不知從哪兒變出一根銀針,“可以啊,就怕我這銀針不小心傷到你,這根銀針可是被毒酒浸泡了七七四十九日,你要不怕,可以試試啊。”

陸炳尷尬地笑了笑,他雖沒見過洛清淺對人用毒,但他見過從洛清淺房中運出的一筐筐死老鼠,死得花樣百出,慘不忍睹。回想起那些畫面,叱吒風雲的陸大人也不由打了個寒顫,“我還是睡地上吧。”

夜晚,窗外蟬鳴聲此起彼伏,月光透過窗欞悄悄灑了進來,洛清淺嗅著窗外的紫薇花香,有些感慨,“其實,一直生活在這裡也挺好的。”

陸炳望著她如瀑的長髮,笑了笑,“等我卸甲歸田,我們就來這兒。”

“好。”

後一夜無話,只是兩人微揚的嘴角給這靜悄悄的夜添了幾絲柔情,窗外月光如練,紫薇花香依舊。

第二日一大早,兩人還未起床,便被一陣陣的砸門聲驚醒,接著便是孫婆子痛苦的呻吟。洛清淺不知發生了什麼,正仔細聽著,卻忽然傳來瑤羽一聲悽慘的嚎叫,嚇得洛清淺渾身一顫,接著便是淳兒驚嚇後的哭泣。

陸炳與洛清淺急忙穿好衣服,出了房門,剛開啟房間,便被眼前亂哄哄的一幕驚到了。孫婆子滿臉痛苦地伏在地上,無助地望著一夥人粗暴地拉扯著瑤羽,身旁的淳兒伏在孫婆子身上嚎啕大哭,朝著瑤羽直喊娘。

“你們要幹什麼?!”洛清淺朝眾人吼了一聲,又將孫婆子扶起,“還有沒有王法了?!”

“就是這倆人,將瑤羽帶了回來,還威脅我們要將牢底坐穿。”老漢一臉嗤笑地望著陸炳,“天高皇帝遠,紫薇村多少年沒見過官府的人了。”

其他人覺得這話有道理,頓時膽大三分,上來要扯洛清淺。陸炳眼見前面的大漢快碰到洛清淺了,臉色頓時冷了三分,剛要出手,卻聽壯漢淒厲一聲,臉色瞬間變得烏青,看來,昨夜的銀針派上用場了。

混亂的場面被這一聲聲悽慘的叫喊打斷,眾人望著渾身上下漸漸發紫的大漢正痛苦地在地上翻滾,頭皮便一陣陣地發麻,瞥著洛清淺的眼神中也帶了幾分恐懼。

“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大漢疼得說不清楚話,只能含糊不清地喊著饒命。

洛清淺嫌惡地掃了眼面前的眾人,“大清早的私闖民宅,強行奪人,這紫薇村還有沒有王法了?!”

“我們又不是無緣無故抓人。”過了好一會兒,人群中不知誰冒出這麼一句話來,“這女的是兇手,我們村已經被害了好幾個人了。”

怎麼回事?

洛清淺疑惑地望著身旁的阿婆,因痛苦而皺緊眉頭的阿婆使勁搖了搖頭,“村子裡是有人遇害了,但跟瑤羽……沒關係,就算有關係,也不是瑤羽害的他們。”

“什麼意思?”洛清淺這下更疑惑了。

“什麼意思?”之前說話的老漢冷冷地望著瑤羽,“意思就是瑤羽讓誰去世,誰就活不了!”

“不是的,不是的。”阿婆急得緊緊拽住洛清淺的衣袖,“瑤羽只是誤打誤撞,那些人的不關瑤羽的事啊。”

“楊大權出事了?”冷眼看著一切的陸炳忽然冒出這麼一句,洛清淺疑惑地望著陸炳,不知他這句話因何而來,但看著面前憤怒的村民,她知道陸炳說對了。

“都怪你們把這晦氣的女人帶回來,不然村長也不會出事。”老漢朝瑤羽恨恨地啐了一口,“你這晦氣的臭婆娘。”

昨日他倆將瑤羽帶回來,今日村民才找來,說明楊大權肯定是昨夜遇害的,但陸炳與洛清淺就住在瑤羽隔壁,她若行動,陸炳不會不知。

“你們抓錯兇手了,兇手不是瑤羽。”陸炳只說了這麼句話,也沒有過多解釋。

“我昨日好不容易將瑤羽從鬼門關拉回來,到現在她身體都虛弱得很,怎麼可能跑出去害人?”洛清淺望著那老漢補充道,“昨日的情景你又不是沒見過?讓你在雨中淋上一夜,你還能跑出去害人,你腦子呢?”

老漢自知理虧,聲音跟著低了幾分,“那你說兇手是誰?”

洛清淺一聽這話,樂了,“你當我是神仙啊,我怎麼知道兇手是誰?”洛清淺掃了一眼眾人,冷笑道,“不過……兇手肯定就在紫薇村。”

紫薇村常年封閉,若有外人進出,村中人怎會沒有發覺?所以,兇手只能是本村人,或許還是現場的某一位。

在場之人聽到洛清淺的話,不禁打了個寒顫,老漢似乎也怕了,但還是壯了壯膽子,朝洛清淺喊:“給你七天時間,幫我們找出兇手,不然,你們出不了紫薇村,這女人也必須被處決。”

“對,你們出不了紫薇村,她必須被處決。”身後的村民惡狠狠地朝瑤羽喊道。

洛清淺冷笑兩聲,用腳踢了踢地上疼暈過去的壯漢,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把匕首,迅速果斷地劃破壯漢的手心,看得眾人頭皮發麻,“憑你們,能攔得住我們?”

“清淺,七天太久了。”一旁默不作聲的陸炳望著給壯漢放血上藥的洛清淺,忽然出了聲,“頂多三天,我們必須啟程。”

“好,就這麼個小村,大不了讓你手下給做了,反正又不是沒做過。”洛清淺說得輕巧自然,聽得眾人心驚膽戰。

陸炳:“……”

打發人群離去,洛清淺與陸炳忙著安撫瑤羽跟淳兒,沒有看到退去的人群中一雙清澈的眼睛變得格外陰翳。

洛清淺拽起被毒藥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大漢,忍不住踢了一腳,“帶我們去案發現場。”

陸炳跟在洛清淺身後,望著時不時踹大漢兩腳的她,嘴角微微揚起,睚眥必報的女人,是他陸炳的人。

“哎呦,姑奶奶我錯了,您就別踢了。”大漢扭著笨拙的身子躲著洛清淺的無影腳,聲音中帶了些哭腔,“現場馬上就到了,很恐怖的,姑奶奶您還是不要看較好。”

“哦,怎麼說?”洛清淺饒有興致地問道。

大漢見她一臉好奇的模樣,想嚇唬嚇唬她,於是故意壓低聲音道:“第一個發現的人被嚇瘋了。”

被嚇瘋了……有意思……

洛清淺開始對之後的事情有些期待了。

“到了。”大漢停在坡上,指著遠處的一棵歪脖子樹,“就在那裡,你們最好有點心理準備。”

洛清淺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了望,只見有兩個身影立在歪脖子樹幾丈遠的地方,還時不時地朝樹下瞥兩眼。

洛清淺笑了笑,從隨身攜帶的布袋裡拿了顆藥丸遞給大漢,“找點童子尿,跟藥丸一起喝了,在床上躺個兩三天就好了,回去吧。”

大漢一聽是解藥,急忙接過來連聲道謝,洛清淺擺了擺手,跟在陸炳身後往歪脖子樹下走去。

荒山無人管理,雜草瘋長,洛清淺費力地撥開身前的草,一步步地往前挪著,忽然,洛清淺頓住了。

大片的紅色佈滿了整塊草地,又加上昨夜下了雨,幾塊小窪地裡聚水成了紅色的水潭。

洛清淺與陸炳對望,兩人皆是沉默。

村長竟沒有了一雙眼睛,洛清淺被眼前的場景驚到了。

陸炳一邊說,一邊拉著洛清淺來到屍體旁,“看看有什麼線索。”

洛清淺先是掃視了一下週圍的情況,“看四周的情況,這裡應該是第一案發現場,但是……”

“但是,這流向不對啊。”陸炳早就覺得現場有些奇怪,是血液的流向不對。

洛清淺招呼來看守村長的兩人,將人從樹上放下來,令其平躺在地上,這才開始仔細地查探。

根據流向,初步判斷被害者是去世之後被捆在樹上的,而且他應該也是去世之後才失去的一雙眼睛。

洛清淺小心翼翼地將被害者的創口處理乾淨,這才俯下身子仔細觀察傷口。

陸炳望著被害者,“現在確定,很明顯是為了報復,或者是為了完成某種儀式。”

“之前死的幾個人也是這種樣子。”守在一旁的村民滿面驚恐,“那幾個人也是受了瑤羽的詛咒才遇害的,現在又輪到村長,您兩位要保護瑤羽,但我們也害怕啊。”

所以無論瑤羽是不是兇手,都要除了她。

洛清淺與陸炳沉默了,當一個人心底的恐懼支配了他的思想,道義便不復存在,一切都變得理所當然,所以,無論他們說什麼,都不如將真正的兇手抓出來實際。

太陽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升了起來,雖說快要入秋了,但日頭依舊很毒,檢視現場的洛清淺額頭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又過了半刻鐘,洛清淺才從他上移開了眼。

陸炳拉著洛清淺來到最中心的地方,“我如果是兇手,你是被害者,我們可以現場推演一下。

“首先,我們在這裡發生了爭執,拉扯中我劃傷了你的手臂,當然,我也可能被你劃傷。我們在拉扯中來到這裡,我傷害了你,你應聲倒下,短短几刻,這裡便出現了一片鮮紅。”

現場推演,好像能切身體會到兇手當時的心理變化,案件似乎慢慢清晰。洛清淺望著被害者,接著說道:“你望著被害者,應該是害怕的,但你又特別恨我,或者不得不將我的雙眼奪取,所以,你從恐懼中回過神來,而這時,我也已經去世了。”

“對,但還有另一種可能。”陸炳凝神推演,“我很害怕,所以我匆匆逃離,這時,躲在暗處的人才出來,奪走了被害者的雙眼。”

“啊啊啊……”兩個村民實在是受不了了,尖叫著跑下山去。

洛清淺望著連跑帶爬匆匆離去的身影,緩緩道:“你是說,有兩個人。”

“這只是一種可能,但被害者身上有劃痕,很明顯,兇手與被害者發生了不小的爭執,如果兇手有準備,被害者一擊致命的可能性最大。從目前的現狀來判斷,兇手很有可能是臨時起意,但這不符合連環作案案的特性,所以,我推測,兇手是兩個人,躲在暗處的,正好是幾次案件的兇手。”

“我知道該怎樣判斷。”洛清淺說著,拉著陸炳匆匆下山。

連環案,被害者都被瑤羽預言,這說明,被害者必然與瑤羽有著必然的聯絡,所以要查清村長死亡的真相,就必須弄清事情的源頭,也就是瑤羽為何瘋了,又為何單單預言這幾個人。

“阿婆,若想查明兇手,你必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不然,就算我們有天大的本事,也揪不出那個兇手。”

“如果不是為了救瑤羽一命,無論如何,我都不願去回想。”阿婆嘆了口氣,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五年前那恐怖的一幕。

五年前的瑤羽已經瘋了,整日瘋瘋癲癲的,到處說胡話,詛咒別人,而事情恰恰就是那麼巧,瑤羽詛咒的那些人不僅遇害了,而且現場還特別駭人。

“第一個發現的人是村頭的孫應實,應實是個獵手,靠打獵為生,平日裡老往山上跑,所以他是第一個發現的人。

“現場……樣子極其恐怖。”阿婆說到這兒,身體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下,“被害者沒了眼睛。”

“那確實跟村長一樣,不過阿婆,這只是你聽說的嗎?”洛清淺問道,“不是你親眼所見?”

“我一見那場面就受不了,只瞥了一眼,就嚇得差點暈過去。”

洛清淺聽著,不由自主回憶起山上的一片猩紅,“後來又有人遇害了?”洛清淺想起守屍的兩個村民提了一句。

“對,隔了一年又有個人遇害了,還是那麼慘烈。”阿婆說著,面上竟露出痛苦的神情,眼眶也紅了起來,聲音漸漸地喑啞,“後來……又有兩個人遇害,我……雖去看了,但因為害怕,就沒有細看。”

“阿婆,這幾個人中有您的親人?”阿婆說著別人的事,竟紅了眼眶,陸炳心下納悶。

阿婆一聽這話,急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只是替那些遇害的人惋惜。”

陸炳與洛清淺對視一眼,心知阿婆不願提及,也沒有說破,只道:“照您這麼說,這紫薇村前前後後加上村長已經有五個人了,都是去世之後失去了雙眼。”

“還有,”洛清淺問道,“這幾個人都是被瑤羽預言過?”

阿婆撇頭擦去淚水,看了眼在紫薇樹下被淳兒逗得哈哈笑的瑤羽,語氣堅定地回道:“是,但兇手絕不是瑤羽。”

阿婆與瑤羽無親無故,卻毫無保留地相信她,即使她是連環案最大的嫌疑人,即使她被全村人嫌棄,阿婆也不曾改變內心的想法。

阿婆與瑤羽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瑤羽又經歷過什麼不好的事?被害的五個人與瑤羽又是什麼關係?

種種疑惑像一層層迷霧,將真相遮掩得嚴絲合縫,致使兩人束手無策,寸步難行。

無奈,兩人只得另闢蹊徑,來了村長家。

村長門前同樣有一棵紫薇樹,紫色的小花在陽光中微微飄搖,偶爾打在斑駁的木門上發出“颯颯”的聲音。

洛清淺輕輕推開半掩的木門,寬闊的院子盡收眼底,院子收拾得整潔雅緻,四周靜悄悄的,全然沒有想象中的失去親人的聲嘶力竭。

“有人嗎?”洛清淺推門而入,環視四周沒見到人,便喊了兩聲。

除了洛清淺的聲音,四周依舊靜悄悄的,“難道這院裡除了村長就沒有其他人?”

“當然不是。”陸炳圍著院子轉了轉,眼睛四處打量著,最後,目光定在還沒有晾完的衣服上,“你看,剛剛有人晾衣服了。另外,木盆旁的草鞋,大小跟村長的尺寸不合,所以這個院中至少還住著一個人,並且是女人。”

洛清淺聽著陸炳的話,將目光掃到草鞋上,草鞋小小的,比洛清淺的手掌稍微長了點。草鞋的底子沾滿了細碎的綠草,有些地方被磨得很厲害,後腳跟處已經斷裂,並且缺了一截草繩,看樣子是穿不了了。

“這家的女主人真能幹,草鞋被磨成這樣,平日裡沒少走路啊。”洛清淺感嘆兩聲。

“你們是查案的?”一個溫柔的聲音從身後悄無聲息地傳來,嚇得洛清淺急忙轉過身來。

說話的是位女子,長得小巧玲瓏,一雙明亮的眸子委婉地打量著洛清淺與陸炳,忽見兩人望她,便急忙垂下眼眸,“家父去得突然,我來不及準備,只好先去準備棺材,好讓父親有個安身之所。”

洛清淺見她一副唯唯諾諾的神情,生怕大聲說話會嚇到她,於是輕聲安慰道:“楊姑娘,節哀順變。”

楊姑娘聽到這話,瞬間紅了眼眶,奈何人前不便發作,悄悄抹了眼淚,“多謝姑娘寬慰,姑娘公子定要將兇手揪出,還父親一個公道。”

“這是自然,不過,我們有些問題想要問姑娘。”

“您問吧。”楊姑娘從屋簷底下拿了幾個凳子,招呼洛清淺坐下。

洛清淺接過凳子,謝過後直接進入正題,“你可知昨夜村長為何上山?”

楊姑娘回憶片刻,柔聲道:“昨夜臨睡時,我好像聽父親說,他要出去見個人,讓我先睡,但他要見什麼人我就不清楚了。”

夜晚約著見面,能有什麼好事?洛清淺心裡想著,便問了出來:“你父親作為村長,可與人結過仇?”

楊姑娘思來想去,不記得父親與人爭執過,便搖了搖頭,回道:“父親為人正直,與人為善,村民對他個個是敬重萬分,怎會與人結仇呢?”

“你再想一下,一個人無論多麼深得人心,總會有人不服。”洛清淺提點著。

楊姑娘聽到這話,眉頭越發緊縮,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啊”了一聲,“照您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住在村頭的孫應實算是我爹的死對頭。當年跟我爹競選村長,差一票落選,自此之後總是跟我爹對著幹,無論我爹提議什麼,他總會反對。村裡人都說,他是想當村長想瘋了。”

“誰?”

“孫應實。”

孫應實……正在四處打量的陸炳聽到這三個字,瞬間轉過身來問道:“可是住在村頭的那個獵手?”

陸炳問得突然,楊姑娘不由抬眼望去,眼中毫無準備地出現了一位俊美非凡的人物,不由紅了臉,於是急忙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是他。”

洛清淺見她臉紅到耳根,對陸炳翻了個白眼,陸炳聳了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出了村長家,洛清淺才問:“孫應實是誰?你怎麼知道他?”

“怎麼阿婆剛講的話你就給忘了?”陸炳拍了拍洛清淺的腦袋瓜子,“孫應實就是第一個發現的人啊。”

“哦,對哦。”洛清淺跟著拍了拍自己的腦瓜子,“那我們現在是去找他嗎?”

“對。”

且不說孫應實是村長的對頭,單單他是第一個發現的人,也值得兩人前去拜訪一下,況且,阿婆說過,孫應實是個獵人,常年混跡山中,就算兇手不是他,也難免會知道些什麼。

兩人來到村頭,稍加打聽便找到了孫應實的家。

孫應實的家與村長家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村長家乾淨整潔,清新雅緻,而孫應實的家看起來有些亂糟糟的,各種動物的皮毛掛了一牆,牆的裡側掛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大刀,令人望之膽寒。

陸炳擰眉掃視著院落,忽然,身後撲來一陣疾風,陸炳冷笑一聲,將洛清淺環在懷裡身形一閃,堪堪躲過了身後的一記重拳。

那人見陸炳還未穩住身形,趁此又出了一拳,陸炳察覺此意,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只見他左腳稍稍用力,身體便騰空而起,一個鷂子翻身來到那人身後,未等那人回過身來,陸炳便一腳將他踢翻。

“哈哈哈,聽聞村中來了兩位厲害人物,今日一見,果真不虛。”痛苦導致漢子的臉都變形了,絡腮鬍子更是皺成一團。

漢子揉著腰從地上爬起來,爽朗地笑望陸炳,“年紀輕輕武功便如此精深,老夫慚愧了。”

這漢子豁達爽朗,明顯與傳聞中的爭名奪利形象不符。

“您是孫應實?”洛清淺問道。

漢子扶著腰從地上爬起來,三兩步走到藤椅上坐下,“對啊,你們不就是來找我的?哎呦,這年紀大了,就不中用了,連個毛孩子都打不過了。”孫應實一邊揉著腰,一邊招呼兩人坐。

陸炳順手牽了個凳子坐下,未等洛清淺開口,便直接問道:“聽說昨夜村長上山是為了見你?”

孫應實沒想到他第一句話便是這個,怔在那裡許久不曾說話,洛清淺聽到這話更是一臉蒙。

“你們聽誰說的?”孫應實愣了一會兒,下意識問道。

“楊姑娘。”陸炳臉上沒有一絲說謊泛起的慌亂。

“怎麼可能?絕不會是她。”孫應實擺了擺手,接著似是想起什麼,頓時臉色大變,“你在詐我!”

陸炳確實在詐他,如果他昨夜沒有去見楊大權,那麼他絕不會說出“不是她”三個字,而是會反駁甚至大罵,所以,孫應實不僅見了楊大權,並且與楊姑娘也有一定的關係。

“說吧,你大半夜的見村長不會是敘敘情聊聊天吧?”陸炳說道。

“就他,見一面我都嫌膈應,還聊天敘情,我恨不得除了他。”孫應實說著,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忽然意識到這話說得不妥,不由愣了愣,尷尬地解釋道,“雖然我經常這麼想,但村長確實不是我害的。”

陸炳沒有接話,繼續問道:“昨夜你約他去山上做什麼?”

孫應實聽到這話,沉默一番,見陸炳與洛清淺死死盯著他,知道瞞不住了,便悄聲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們,但你們得替我保密。”

洛清淺與陸炳對視一眼,紛紛點了點頭。

孫應實沉默片刻,長長地嘆了口氣,“楊姑娘一直被楊大權騷擾!”

“什麼?!”楊姑娘不是村長的女兒嗎?洛清淺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不由喊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點聲。”孫應實朝洛清淺招了招手,讓她別這麼一驚一乍的,“前幾日我唯一的侄子孫元來找我,說他與楊大權的閨女好上了,要我去提親。本來我是不答應的,但耐不住那小子軟磨硬泡的,實在受不了了,我就抽了個晚飯的空去找楊大權,誰知道竟看到那一幕。”

孫應實站在楊大權的門前躊躇了好久,實在拉不下臉來進去,但家裡那小子正伸著脖子盼著自己,這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孫應實圍著楊大權的房子兜兜轉轉了大半夜,最後還是決定不要進去了。

孫應實剛要離開,卻聽到一聲驚恐的叫聲,聽聲音是從屋後傳來的,孫應實聞聲尋去,卻聽到了一通令人髮指的談話——

“爹,爹,求你放過我。”恐慌的聲音中帶些無助,說話的應該是楊家姑娘。

“多少次了,也不差這一次。”男子全然不顧女子的乞求,“來吧,過兩年,就把你嫁給孫元那小子,這麼細皮嫩肉的,嫁給那榆木腦袋可惜了。”

聽聲音,孫應實便知他是誰,以前只覺楊大權這人虛偽、自私,沒想到竟如此喪盡天良,可憐了楊家姑娘了。

孫應實想救楊姑娘,但又怕當面拆穿楊大權的齷齪事,楊姑娘會受不了自盡,於是他便在楊大權的屋後放了把火,引他出來救火。

“哎,楊姑娘命苦,打小沒了爹,跟著她娘去了楊大權家,在旁人家裡活得苟且,這好不容易大了該有個自己的家了,又攤上這麼檔子事,真是老天爺瞎了眼吶。”

楊大權確實可惡,但楊大權與楊姑娘並非親生父女,兩人關係又這麼複雜,按理說楊大權去世了,最該高興的是楊姑娘,但……

洛清淺忽然回想起當時楊姑娘的表情,“你說,楊姑娘見我們時故意表露出傷心難過的樣子,是想用父女情深來掩蓋兩人之間的齷齪事,還是想掩蓋其他一些不敢告人的秘密……”

陸炳搖了搖頭,回道:“證據不足,不能亂下結論,我們還是回案發現場看一看才好。”

陸炳說著,轉身望向孫應實,“你當晚見楊大權,是想用他對楊姑娘所做之事威脅他,讓他答應楊姑娘跟你侄子的婚事?”

孫應實點了點頭,“孫元那小子與楊姑娘兩情相悅,聽說楊姑娘遭遇了那些事,恨不得宰了楊大權那孫子。當然了,楊大權不是我侄子害的,他宰只雞都要叨叨半天,更何況是害人了。”

洛清淺莫名覺得這位糙漢子大爺有點萌,想嚇唬嚇唬他,“說不定就是你侄子害的,愛情使人瘋狂。”

孫應實一聽這話急了,“什麼愛情,淨是些不著調子的東西。”

陸炳將洛清淺拽到身後,對孫應實說道:“帶我們去你跟楊大權見面的地方。”

孫應實果真是常年混跡山中的獵手,領著兩人走了沒多久,便來到半山腰一處隱秘的地方,“怕被別人看見,就找了這麼個隱秘地兒,還約了個沒人的時間,誰能想到,竟會發生這樣的事兒。”

見面的地方長滿了雜草、樹叢,外面的人壓根看不到裡面的場景,但,不代表外面的人聽不到兩人的交談。

陸炳順著周圍的樹走了一圈,果真在一棵粗壯的樹下發現一組腳印。腳印有些凌亂,再加上時間隔得有些久了,只有樹根處的泥上有幾個辨認不清的痕跡,其他地方雜草叢生,根本看不出有用的痕跡。

但孫應實與楊大權見面,除了他侄兒與楊姑娘,誰能有機會知道?!所以,躲在樹後的,很有可能是孫元,也就是他侄兒。

“告訴你侄子昨夜要見楊大權了嗎?”陸炳問道。

孫應實搖了搖頭,“我怕又讓他失望,就什麼都沒說,心想著先把事解決了再說。”

那如果是這樣,楊姑娘的嫌疑就更大了,雖然她說不知道楊大權當晚與誰見面,但難免她不會跟蹤楊大權。

陸炳望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說道:“趁著能看得見東西,我們還是再回案發現場看看。”

一路上,陸炳仔細瞧著地上的痕跡,但除了踩爛的青草,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此處離案發現場不遠,幾人走了沒兩刻便到了。被害者已經被人抬了下去,但地上斑斑紅色,看起來依舊瘮人。

“看來,兇手跟著孫應實走了沒多遠,就忍不住出來了。”洛清淺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四周,但除了荒涼的青草與血痕,什麼都沒有發現。

“你們看,這個有用嗎?”

洛清淺與陸炳望著孫應實手上的乾草繩,若有所思。

孫應實見兩人不說話,尷尬地將草繩扔掉,“看你們像在找東西,我也就跟著瞅瞅,看見這個就撿了。”

陸炳將草繩撿了起來,望著這截不起眼的乾草繩忽然笑出了聲,“你侄子是幹什麼的?”

孫應實見他又問起自己的侄子,心下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他是個木匠,時常幫村裡人修修補補,做些傢俱啥的。”

“如果不出意外,害了村長的兇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