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餘秀華的十首小詩

（一）

你說你是虛擬出的春天的花朵

讓你誤以為生命被重新開啟

上帝確實給你關上了門

卻也給你留了扇窗

你被勤勞的小蜜蜂帶入了花叢

可又被翩舞的蝴蝶帶入了荒野

你把一些讚美當成春天

卻沒想到利益的冬天時刻降臨

（二）

茶葉輪換著喝

菊花，茉莉，玫瑰，檸檬

不好嗎？

偏偏要去嚐嚐苦咖啡

直到興奮到徹夜不眠

縱然歲月皎潔

縱然你不適宜肝腸寸斷

卻還是

被南牆撞到頭破血流

無法回頭

（三）

你知道稻子和稗子的區別

卻一定要做有芒的麥子

紮了別人

還傷了自己

那條毛毛蟲

本可以成為蝴蝶的

可你卻做了飛蛾子

終究還是追求熱烈的光

而撲向了火

（四）

你說假如風能養活你

就是誰不小心犯了錯

你的情，你的罪，你的夢和絕望

最終還是成就了世人的

憐憫、同情、冷

和你一個人的強

你忘了成就你的無數熱烈地滾燙的心

你逃脫不了掉進世俗的坑

你不想自救

也沒有人想救

你真的變成了吱吱呀呀的石磨

這樣的轉動僅僅是轉動

什麼三月，什麼桃花，什麼風流

都將十分遙遠

（五）

你終究做了一朵落敗的花

那個住在虎口的女子

肉體就是一個幌子

你真的需要改變你注視的方向

改變你害怕舉燈

看見的自己內心的決心

讓生活別再拖泥帶水

純粹地讀書寫詩

讓日子平平淡淡

安安然然

不好嗎

（六）

既然知道內心的潮溼

必須對準陽光

這樣的麥子

才配得上一冬的貯藏

而你卻喜歡

讓麥子游一次泳

所以終究承受不起

麥子那樣的驕人的金黃色

直至變成糟糠

（七）

是啊

世界多麼大

要趕在天黑前跑到生命的另一頭

你何止要

快過一場秋風

又何止快過一列火車

縱然你乘上火箭

也難越過

你內心設定的那堵牆

你越逞強

越遍體鱗傷

（八）

你懂冷暖自知

你懂莫愁湖也會乾枯

你懂淤泥裡的女子

是多麼容易叫人忽略

可你還是想學

飄過鍾祥街頭那些女子的

嫵媚

所以你輸掉了自己

（九）

我收集了你最美的九張照片

我不想記著你的暴躁

你的謾罵

你的自嘲……

我會遺忘你曾經的苦難

只記住你寫過的那些

讓我心動的

隻字片言

（十）

上帝明明給了你一扇窗戶

讓你白天能沐浴到陽光的溫暖

夜晚享受到月亮的浪漫

可你偏偏經常忘記了擦亮

任由房間充斥著蒼蠅蟑螂

希望你明天推開小窗

讓陽光照進你的心房

敬畏生命的來之不易

做一回自己的女王

一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