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州瑞安逛菜場,我掉進了裝滿雞鴨魚肉的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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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了解一座城,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去它的博物館和菜市場。

忘了是從哪裡聽來的,總歸覺得有幾分道理。對我來說,博物館是過去,菜市場則是當下。一個城市眾生相,在菜市場裡才算真正摘下面具,迴歸到過日子本身。

前段時間去了趟溫州。這是我第一次來這座以皮革廠出名的城市。作為一個東南沿海城市,溫州當然是好吃的。善於經商的頭腦在吃這件事上,其實更有了施展的空間。

朋友杜克是土生土長的瑞安人。瑞安是溫州代管的縣級市,七山二水一分田,典型的魚米之鄉。就這樣,沒太多準備,我們就跟杜克突襲了當地的虹南菜市場。沒想到,完全打開了一個新世界。

瑞安處於黃金海岸線中段,各色生猛海鮮、河鮮自然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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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潮汕吃過的血蚶、辣螺,在這裡也能找到。可以說是下酒神物,一顆接一顆,酒也越喝越有,跟追劇嗑瓜子有異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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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蚶、辣螺

虹南菜市場帶來的驚喜當然遠不止這些。如果說北方人的冬天靠白菜續命,那過冬的浙南人一定少不了“盤菜”。

盤菜看起來有點像被錘到矮胖的圓蘿蔔頭,所以又有個響噹噹的名號“大頭菜”。脆甜多汁,可以炒、煮,也能醃著吃,瑞安當地把盤菜醃漬後,就做成了“盤菜生”。酸甜爽口,是不錯的開胃菜或是佐粥小菜。

溫州有個很有意思的叫法,生著吃的食物不叫“生XX”,而是有固定句式“XX生”。比如這回最讓我們驚豔的“江蟹生”。

“江蟹生”就是生的江蟹醃拌的菜。江蟹,在當地指的是梭子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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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蟹生

劈開的梭子蟹,用生薑、胡椒粉、醋、醬油等調味醃製,酸甜醬鮮,完全沒有腥味。湊上去,哧溜一吸,滿足的肉就躥進了嘴裡。同行的小夥伴從小在北方海邊長大,對海鮮完全無愛。這回勉為其難一試,驚為天人,從此成了江蟹生一生推。

當地還有一種“鮸魚”,大概算是餐桌一寶,可以做成好多不同形態的食物。

鮸魚長下面這樣,個頭挺大的,魚肉可以千錘萬擊做成“敲魚”,其實就是薄的魚肉片,買回去熱水裡煮熟就行,接下來隨便怎麼吃都可以。人美心善老闆娘還特別搭了一把香菜。隨手送把小蔥、香菜大概是南方菜市場獨有的溫柔。

魚肉還能做成魚餅,炸著吃、蒸著吃都可以。看著饅頭大小的蒸魚餅,吃完一個就能一本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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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炸魚餅、蒸魚餅

有意思的是,瑞安魚圓並不圓。看起來是魚肉碎隨性地揪出了一丟丟,姿態全憑喜好,都是那種很不做作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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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圓的魚圓

至於那種白又圓的魚丸,在當地叫“白丸”。然而,並不能白吃。

鮸魚還有更豐富的魚膠,杜克說類似廣東那種隨隨便便賣超貴的花膠。鮸魚膠做成的食物吃起來頗有儀式感。大塊狀的剔透鮸魚膠凍吃之前可以請攤主切成細條狀,擱到一個木匣子裡,切刀按下去,就成了適口的細條狀,然後配上調料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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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鮸魚鰾

杜克專門帶我光顧了兩家由當地人認證好吃的菜場熟食小店。去哪裡買到瑞安家常味,跟我走,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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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門三期阿強燻鵝

南方怎麼能沒有燻味!阿強家用的是永嘉鵝,再用果木熏製,有近似茶葉的香氣,而且不柴,對我這種牙口不好的人來說,吃起來也so easy。

燻鵝還是吃個新鮮比較好,所以很多人都買個四分之一,爭取一天吃完。沒吃完的話,隔天再加把青菜炒一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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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興熟食品類齊全,可以說是一站式購入瑞安滋味。有瑞安當地特色的扎腸,還有薄到透光的“高粱肉”。高粱肉其實就是豬肉薄片,抿在嘴裡,質感不比西班牙火腿遜色。

隨便一逛,就在瑞安菜市場跟人間煙火撞了個滿懷。無論多小的城,不管多忙的人,在一日三餐面前,總會拿出最大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