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原著:逼孫媳“借種”的白趙氏,她的一生太荒唐!

《白鹿原》原著:逼孫媳“借種”的白趙氏,她的一生太荒唐!

文〡璐璐日譯情

《白鹿原》原著裡的女性角色不少,能夠活得通透明瞭,能夠善始善終的女人並不多。守活寡守到死的冷秋月,用美色拴住男人的田小娥,被餓死的白孝文媳婦,只為自己和理想而活的白靈,被算計上吊自殺的小翠,知書達理懂男人心的高玉鳳,敢作敢當認死理的仙草…

看到這些性格迥異選擇各不相同的女性的一生,不由得感慨那個時代下女人的悲涼與悽慘。這或許也是作者陳忠實先生想著重表達的一筆,人是不同的人,事是不同的事,日子是不同的日子,可這些女人卻大都有著殊途同歸的悲涼結局,僅此一點就能看出女人在那個時代下的卑微與悽慘!

不得不說這些女性人物中,活得最擰巴扭曲,又最為鮮明最為突出,最讓人過目難忘的,非白嘉軒的母親“白趙氏”莫屬。

《白鹿原》原著:逼孫媳“借種”的白趙氏,她的一生太荒唐!

▌為夫為子肝腦塗地!

《白鹿原》原著開頭著重一筆就是白嘉軒娶七房女人的坎坷經歷,白嘉軒的老父親白秉德臨死前和兒子說的一段話道盡了白家的重中之重,他說: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把書唸到狗肚裡去了?咱們白家幾輩財旺人不旺。你爺是個單崩兒守我一個單崩兒,到你還是個單崩兒。自我記得,白家男人都短壽,你老爺活到四十八,你爺活到四十六,我算活得最長過了五十大關了。你守孝三年就是孝子了?你絕了後才是大逆不孝。

過了四房娶五房,凡是走了的都命定不是白家的,人存不住是欠人家的財還沒還完。

我只說一句,哪怕賣牛賣馬賣地賣房賣光賣淨……”

白秉德到死都在操心兒子白嘉軒娶媳婦的事,他寧可兒子不為他守孝也要讓兒子儘快娶妻,

因為在他心底傳宗接代比他的命,比家財,比任何事都重要,這也代表著那個年代最根深蒂固的價值觀“傳宗接代”。

秉德老漢臨死前的遺願深深刻印在了白嘉軒母親白趙氏的心裡,

老伴的遺願在她心裡就是聖旨,就是她活下去的理由與意義。

所以,當白嘉軒的第五房媳婦死後,白趙氏把愁眉不展的兒子叫到跟前說了這樣一段狠話:

“甭擺出那個陰陽喪氣的架勢!

女人不過是糊窗戶的紙,破了爛了揭掉了再糊一層新的。死了五個我準備給你再娶五個。家產花光了值得,比沒兒沒女斷了香火給旁人佔去心甘。

《白鹿原》原著:逼孫媳“借種”的白趙氏,她的一生太荒唐!

對於死去的兒媳,秉德老漢覺得她們的命就不屬於白家,她們活不長是咱白家欠人家的財沒還完。

秉德老漢死前的話裡不僅有著自己傳宗接代乃重中之重的價值觀,還表露出他對人對事對萬物的看法與人品,良心不可丟,感恩之心不可無。

與老伴相反,對於死去的兒媳和未來將要進門的兒媳,身為女人的白趙氏是這樣想的,她覺得女人就是糊窗戶的紙,破了爛了揭了再糊就行,沒必要太在意。

言外之意就是沒把女人當人看,而是把女人當成了可以隨隨便便丟來丟去的窗戶紙來看。更是寧願把家產花光也不願留給別人佔便宜,這也突顯出她自私霸道的一面。

不僅如此,白嘉軒在父親死後母親給自己娶媳婦這件事上,驚異地發現母親辦事的幹練與果決實際上已經超越了父親。

從白秉德與白趙氏的兩段話中,我們不難看出兩人的不同,白秉德更溫和一些,而白趙氏更涼薄與決絕一些。

只要是白趙氏認定的目標與路,她就會鐵石心腸地執行下去,絕不左顧右盼,絕不心慈手軟,也不分手段,直到達到目的為止。

這就是身為女人卻把女人比作糊窗戶的紙的白趙氏,她應該從未思考過自己是不是女人這個問題,也從未想過身為女人的自己為何會,不把女人,不把自己,當人看!

身為女人不把女人當人看,雖是白趙氏的荒唐之處,但也是那個年代“男尊女卑”思想給女人身心帶去的荼毒,更傳遞出這種諷刺背後的淒涼與悲慘。

《白鹿原》原著:逼孫媳“借種”的白趙氏,她的一生太荒唐!

▌為子為孫“絕事”幹盡!

白秉德死後,白趙氏的主心骨順其自然地轉到兒子白嘉軒身上,她把兒子吩咐的事情當成聖旨來執行,無論是什麼事她都義無反顧不折手段地堅決執行。

因為這就是時代給她的思想和精神打上的記號與烙印,永遠抹不去丟不掉,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言行舉止當中。

白嘉軒吩咐母親白趙氏做的第一件家事就是提醒大孫媳房事要節制。接到聖旨的白趙氏當即就去找了大孫媳,和她講了房事過度她很可能守寡一輩的惡果。孫媳接了白趙氏的指令,晚上主動迴避躲避房事,可這怎能拗得過房事上癮了的白孝文,第一回合規勸以失敗告終。

第二回合,白趙氏想出了主動出擊的法子,每晚定時定點去妨礙大孫子和孫媳兩人的房事,連續十天後,她去問孫媳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可看到大孫子的臉色越發灰暗,黑眼圈越發明顯,白趙氏這回惱羞成怒了。

她把大孫媳叫來得知了真相,便幫著孫媳出主意,可說一個被否一個,於是白趙氏大發雷霆,臭罵了大孫媳一頓。話說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言外之意就都是孫媳勾引的錯,她大孫子何罪之有。孫媳連羞辱帶委屈地哭著,白趙氏依然冷眼冷臉絕情地罵著。

白嘉軒交給母親的第一件家事雖未完成,但卻突顯出了她幫親不幫理,獨斷專行,霸道蠻橫,不留情面的個性。這便是她骨子裡種下的“男尊女卑”思想所引發的荒唐事件。

孫子無法剋制自己縱慾,她不勸說孫子,卻把罪責全賴在了孫媳的頭上,而且並不以此為恥,反以此為榮,何其諷刺,何其可笑,何其荒唐!

《白鹿原》原著:逼孫媳“借種”的白趙氏,她的一生太荒唐!

白嘉軒交給白趙氏的第二件家事是逼三孫媳悄悄向兔娃“借種”,其目的有三。

其一,是為了搞清楚孝義和他媳婦到底是誰不孕不育;其二,也是為了給孝義給白家留臉面;其三,是為了給白家留個與自己相關且有情義的後代。

白趙氏按照兒子白嘉軒的吩咐,順利地實施了借種計劃,三個月後,三孫媳的肚子也有了動靜。可當白趙氏看到三孫媳肚子一天天增長,她對三孫媳的厭惡也一天天增長。

《白鹿原》原著中是這麼寫的“她幾乎不用正眼瞅那肚子,更不瞅她臉,甚至發展到一看見三孫媳端來的飯食就噁心,卻又說不出口罵不出聲。”白趙氏在完成這項任務後不久就去世了。

這場“借種”大戲明明是白嘉軒和白趙氏一起設計並實施的,意在保白家名聲為白家傳宗接代,可如願以償的白趙氏為何還會那麼厭惡三孫媳婦呢?

因為她覺得三孫媳違背了她對好兒媳好女人的認定標準,雖然是自家孫子有問題生不出孩子,但她也容不得孫媳和其他人有染並懷孕,儘管那個男人是兒子白嘉軒欽點的兔娃也不行。

白趙氏擰巴扭曲的心理在這裡呈現的最明顯,既想保住孫子與白家的名聲,還想要一個真正屬於孫子屬於白家的種,可這又是完全無法實現的,於是實施了借種計劃。

可當計劃成功後,她又開始厭惡,她厭惡什麼呢?

她厭惡的或許是孫媳,或許是兔娃,或許是不能守身如玉的女人,或許是這世道,又或許是她自己……

看到此處的白趙氏,我深感她心態與言行舉止之間的矛盾擰巴扭曲,她言行與心態上的荒唐就是女人在那個時代命運悲慘的暗示與寫照。

《白鹿原》原著:逼孫媳“借種”的白趙氏,她的一生太荒唐!

《白鹿原》原著裡白趙氏一生堅守著“男尊女卑”的社會準則,夫在從夫,夫去從子,視丈夫兒子的路為自己的路,視丈夫兒子的目標為自己的目標。

身為女人,貶低敵視厭惡女人,把死去的兒媳當成糊窗戶的紙,對不聽話的孫媳,有悖於她人生準則的孫媳,有著透著“惡”的敵意與狠絕。

她這一生唯一看得上的女人就是為白家開枝散葉堅守原則的仙草。她對仙草的認可與好,既是對她原則的堅守,又是她唯一感性溫暖且不荒唐的一面。

可她對仙草越是認可越是好,就越是能突顯出她對白家其他女人的“絕”與“惡”,更能反襯出那個時代背景下女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哀與隱痛,這其實也是她身為女人的荒唐所在。

白趙氏的一生雖荒唐,雖矛盾,雖擰巴,雖決絕……但至少她遇到了兩個相對值得的男人和一個好兒媳,也享受到了夫妻之情親子之孝和天倫之樂。與其相比,更能突顯出其他女人的悲慘與不幸。

雖不怎麼喜歡白趙氏這個人物,但不得不承認她被塑造的很立體,看她一人就足以看透一個時代,就足以看透那個時代下女人的悽慘,但願她荒唐的一生能給現代的我們以反思與警醒!

《白鹿原》原著:逼孫媳“借種”的白趙氏,她的一生太荒唐!

白鹿原 陳忠實(精裝典藏搭配精美插圖,人民文學出版社專有版權,茅盾文學獎獲獎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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