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3年契約滿,我和總裁協議離婚,1年後他卻又要和我領結婚證

故事:3年契約滿,我和總裁協議離婚,1年後他卻又要和我領結婚證

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林君宴把離婚協議書放在茶几上的時候,楚裙趕緊開啟手機翻了一下日曆。2018年6月15日,她瞬間耷拉了腦袋,隨即可憐巴巴地望向林君宴:“你居然真的要我簽字啊。”

“時間到了。”他向來話少,臉色也沒有半分變化。

楚裙執筆簽字,把名字一筆一劃寫清楚,喃喃自語:“三年來你倒是一點都沒有動心哦,對我這樣可愛美麗動人的仙女,居然一點都沒有別的想法。”

三年前,她還在維也納學芭蕾,母親一個電話打過來,就要她嫁給林氏集團太子爺。她本來是不願意的,到了兩家見面時,她簡直一百個“我願意”。兩人是協議結婚,三年時間足夠楚家和林家強強聯手,叱吒東亞商業圈,卻不夠讓他喜歡她嗎?

“唉,我這個仙女真是做的太失敗了。”楚裙簽完字,把協議往茶几上一推,眼裡泛起氤氳,她站起來往臥室走去,準備收拾自己的東西,聲音不大不小,“反正……女追男隔層紗,我肯定把你給追回來,哼。”

楚裙拎了兩條裙子進行李箱,林君宴望著她琳琅滿目的衣櫃,不由得皺眉:“怎麼不全都帶走。”

“帶不走,你要是不喜歡就扔掉。反正你也不住這間臥室。”楚裙這麼說著,內心打的卻是另一番算盤,她想給他留個念想,好讓他懷念懷念三年沒同過床的夫妻時光。

她對熱愛的事情向來很堅持,比如他,比如藝術,四歲被母親領去維也納學芭蕾和大提琴,八歲就開了自己的音樂會,九歲在奧地利國家兒童舞蹈團做領舞,一舉成名,在名媛圈裡也頗受歡迎。她前幾天主動辭掉舞蹈團領舞的席位,今天便要厚臉皮地去和團長申請。

楚裙還在去舞蹈團的路上,楚夫人一個電話就打過來了。

“裙裙,協議書籤了沒有啊?簽了協議書的話就趕緊回家來打扮打扮,媽媽帶你去參加宴會呀。”

前兩天好友還特地囑咐她,最近媽媽們提出來的宴會能不去的就別去,沒什麼重要的事情的中年婦女們總愛舉行一些以“多認識朋友”為虛頭的相親會。

“媽媽,我都離婚了你還這麼開心?”楚裙無奈,她猜測楚夫人心情仍然愉快的原因大概在於當年兩家聯姻的事情圈子裡幾乎沒有人知道,她女兒的清白仍在。她心裡的楚家向來就是這樣,所有的一切都與利益相關,過去楚父和楚夫人的結合是這樣,讓她和林君宴結婚也是這樣。

楚夫人的聲音立即冷了下來:“裙裙,你不要告訴我,你對那個小子動情了,你不來可以,今天就回維也納去。”

“我哪裡也不去!”十二歲孤身一人被丟在維也納,每天被各種音符和舞蹈壓身以後,楚裙跟家裡人關係就談不上親密無間。舞蹈團有宿舍,但她要是這個時候搬到宿舍裡面去,是要被名媛圈裡的小夥伴們笑死的。手機上收到一則銀行發來的簡訊,她的信用卡被凍結了,想也不用想,就是楚夫人以此威逼利誘。

六月天的雨總是措不及防,前一秒還晴空萬里,下一秒突然有雨傾盆而下。

楚裙散著頭髮,她這樣一個人美氣質佳的長腿小姐姐拎著行李箱走在下著雨的街上,旁人看了:哇!這個小姐姐好颯!只有她自己知道,無路可走的悲傷,楚裙暗自感傷,無人懂她,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好在她還記得林君宴的電話,好在林君宴這時沒在開會,她剛撥過去,他就接通了。“林君宴你快來接我,我媽不要我了!”楚裙手支著箱杆子,亭亭立在街邊避雨。有個穿著雨衣的小孩一蹦一跳地踩水坑,帶著汙泥的雨水濺到她的小皮鞋上。她才想大呼小叫,一眼就對上那孩子俏皮的笑,瞬間什麼氣都沒有了。

沒等五分鐘,林君宴就親自開車過來了,他伸手拿過她的箱子,塞進後備箱。楚裙自然地坐進副駕駛,林君宴關上門,抽出乾毛巾揉她的頭髮:“你要煩死了,我們都離婚了。”

“我髮型被你擦亂了!”楚裙抗議。

“閉嘴,你想感冒嗎?”

楚裙氣勢漸漸消下去了,弱弱開口:“還有我的鞋子。”

林君宴愣了一下,俯身替她把鞋子脫掉,又從暗格裡抽出一雙她平日裡常穿的小高跟。楚裙覺得林君宴的人設十分符合言情小說裡霸道總裁的角色,人帥話不多,還有潔癖。

等等……有潔癖?腦袋裡突然劃過溢滿粉紅泡泡的想法,楚裙低頭莫名地笑了。

楚裙沒注意到林君宴嘴唇微揚,只聽他說:“回家吧。恩?”聲線低啞,尾音上揚,楚裙覺得自己可能要溺死在溫柔鄉里了,沒等她應答,林君宴踩下油門,一輛路虎就這樣飛馳而去。

2

楚裙不知道的,她和林君宴的互動都被拍了下來,第二天就刊登在娛樂頭條上。

【林氏少公子私會精英娛樂千金,兩人疑似好事將近】

她看到這條新聞的時候,心滿意足,正躺在林君宴柔軟的大床上。這是他們倆的婚房,但結婚時林君宴不住在這棟別墅裡,楚裙順理成章霸佔了最大的臥室。林君宴早就起身去公司,在床頭櫃留了一張紙條:想出門就給司機打電話。

訊息沒出來多久,就被楚家人壓下去了,楚夫人還特地警告她不要胡鬧。

小公主還沒和家裡人鬧完脾氣,才懶得理會她母親。

楚裙從閨蜜歲澄澄那裡學到的“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一個男人的胃”。從來不做家務的楚裙開始洗手作羹湯,逐漸發現這一招太複雜,成效還不高。

她在百度的幫助下做完了兩菜一湯以後跑到林氏樓裡給林君宴送飯。他嚐了一口,盯著面前的姑娘看了好久。

“你盯著我看幹嘛?你喜歡我啊。”

林君宴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你是不是下毒了?謀殺前夫?”

楚裙深吸一口氣,壓住心裡差點噴薄而出的怒火,勉強擠出不好意思的笑:“我也是關心你啊,你看家裡做的多健康。”

“我覺得,健康是一回事,吃完了是死是活又是另一回事。”林君宴瞥到楚裙手上被燙起的小泡,轉身去拿醫藥箱。

林君宴把楚裙的手扯近了點,用棉籤把燙傷膏均勻塗抹在她的傷口上:“你的手不能幹這種事,下次別做了,聽見沒?”

“那你說我拿什麼追你啊?”

“你可以換個方法。”

“那你這是同意我追你了?那你這樣是不是表示你喜歡我?那你為什麼不追我啊?你要是追我我肯定一下子就同意了。”楚裙的嘴跟機關槍似的一刻也不停,又被彈了一下。

林君宴被她擾煩了,牽著她手腕把她拉下樓,帶進車裡:“我送你回家,你別老是胡鬧,聽見沒?”

楚裙裝作乖巧地點頭,一路上小嘴還是不停叭叭叭。

這是歲澄澄教她的第二招——一有機會就開口講話,能講話絕對不冷場。

林君宴這下是見識到楚裙話癆之處,把車停在別墅門口,欺身過去封住她的唇。楚裙搽了果味的唇膏,粉唇柔軟香甜,她被林君宴的行為嚇住了,第一次接吻,毫無經驗,連氣都喘不上來。

“你下次再這麼多話,就這個結果。”林君宴把她放開,楚裙臉上泛起紅暈,手足無措地把頭低下。

林君宴乾咳了一聲:“到家了。”

楚裙久久才緩過神,臨關車門前道:“那我下次一定多說話。”

3

楚裙剛到練功房的時候,團裡的小姑娘們在排練柴可夫斯基的《天鵝湖》,這是衡量芭蕾演員和舞團實力的試金石,她第一次上臺演出,跳的便是這一曲。

“黑天鵝”在練習單足立地旋轉,她盡力模仿皮瑞娜·萊格納尼的獨舞,卻怎麼也做不到完美。這個動作原本是要由楚裙來跳的,她突然請辭,團長挑了半天,找了個可憐兮兮的小姑娘來跳。小姑娘見了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湊到楚裙身邊:“前輩你快回來吧,不然我要被徐團長逼死了。”

舞蹈團裡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小女生,楚裙一回來便要挑大樑。她慨嘆生活艱苦,被停了信用卡的小可憐不工作就沒飯吃。

楚夫人不叫司機來接她出行,打算讓小女兒吃點苦頭自己去服軟,沒想到楚裙叫林君宴每天開車來接她。楚裙也不知道林君宴怎麼突然這麼好脾氣,他還真的就答應了

楚裙坐在副駕駛上,動不動就歪過頭去看認真開車的林君宴,偶爾多上兩句嘴:“林君宴,你對我這麼好,都不叫司機來接我,居然來當我的專車司機,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想什麼呢。”林君宴空出手來點了點她的額頭。

楚裙仍舊不死心,又湊近了點。她噴的是她表哥費盡心思給她蒐集來的畢揚1961款的香水,香味濃郁,又帶著點香甜:“我們都這麼熟了,你就承認吧,是不是臣服於我的仙女魅力之下?”

林君宴不答,終是憋不住笑。

日期逼近要演出的日子,她忙著排練,沒有心思在意為什麼林君宴突然變得很忙碌。

楚裙是這個舞蹈團響噹噹的名聲,人人皆知她是千金小姐,極少上臺演出,這樣的招牌打出去了,到了演出當天,許多資深舞者也來捧場。楚裙心心念念好幾天,林君宴都沒來看她的演出,最後一天,她終於忍不住,上臺前給林君宴發了微信:你不來看我跳舞嗎?我出場費很高的,說不定下一次就看不到了哦。

直到上臺,林君宴也沒回她。

黑天鵝的32個單足立地旋轉舞步她跳得極好,扮演王子的舞伴是她特地一個電話從維也納請來的青年舞蹈家顧昀,兩人配合默契,在冷暗色調的舞臺背景光下,她就是光。雖然奧吉莉婭不是最終要與王子殉情的公主,但楚裙自己選擇了這個角色,將它表演到了極致。

謝幕。下臺時,她始終在觀眾席裡找人,這個人不是他,那個人也不是他。楚裙懊惱地下了臺階,一腳踩空,結結實實地從兩米半高的舞臺上摔到地上,全場驚呼。顧昀率先反應過來,幾步下了臺階,意欲拉她一把。

楚裙想要借力起來,小腿處鑽心得疼痛,如何都使不上勁。顧昀朝著走來的助理喊:“叫救護車。”

“你先別動,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我怕你會……”

骨折。

這話他說不出來,對於一個學了二十一年芭蕾舞的女孩子,倘若一摔這是這樣的結果,未免有點殘忍。楚裙疼得眼裡滿是淚,耳畔響起救護車刺耳的鳴笛聲,她下意識拽住顧昀的袖子:“幫我給林君宴打電話。”

檢查結果還沒出來,楚裙一直聯絡不上林君宴,顧昀急著去哄他的小女友歲澄澄,通知了楚夫人來以後溜之大吉。楚夫人心疼地坐在她床邊,替她攬去碎髮:“怎麼這麼不小心?是不是下臺的時候在想別的事情?”楚裙把頭埋得低低的,眼睛盯著螢幕,楚夫人瞥到她手機上明顯的三個大字“林君宴”,眼光立即變得犀利。

“裙裙,你要想清楚。林君宴看上去是他們林家唯一繼承人,可是他和林家關係能有多好?你爸爸打聽到他弟弟在歐洲,近期就要回來了,你覺得他到時候手上能有多少東西!”

“媽媽,我跟你們不一樣,你們是商人,我不是。”

“可你是我女兒,媽媽怎麼捨得把你往火坑裡推?”

“當初你把我嫁到林家的時候,態度可不是這樣的。”房裡的空調有些涼,楚裙伸手把床邊的被子扯起來蓋在身上,小腿受不得力,她輕呼一聲疼。到底是家裡唯一的女孩子,楚夫人也不再同她較勁,把棉被拉好。

醫生剛把輕微骨折的訊息告訴楚裙的時候,小姑娘呆住,眼眶溼了,一頭撲進楚夫人懷裡。小時候被母親逼著學舞蹈,私人老師對她很嚴厲,每一個動作都要做到完美,於是她的腳並不似其他小夥伴如玉一般,腳趾很多傷口。

後來她逐漸喜歡上跳舞,也不想著放棄了。

少年時因為演出頻繁,腿骨本就脆弱,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她的主治醫生急忙安慰:“輕微骨折,靜養就好了,以後不要做太劇烈的運動,會好的。”

這下她哭得更加慘烈。

傷筋動骨一百天,這一百天裡她沒有一天沒給林君宴打過電話,一直沒有人接。

林君宴這段時間在歐洲,國內發生的事情他一點都不知曉。林董事長一聲招呼沒打就讓小兒子入了股,林君宴母親去世以後留下的部分股份,全進到小兒子口袋裡。不過林君行一心想搞藝術,並不想入商。

楚裙以為,追到林君宴對她來說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原因無他,他不愛她這一點便足以澆滅她畢生的熱情。對於“愛”,她的理解淺薄,林君宴沒有接她電話,大概是不掛念她,亦或是不想理她,總而言之,是不太愛她。

但她向來堅持,對於林君宴,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放手。

閨蜜問:“什麼是萬不得已?”

“比如……世界末日什麼的。”

4

小姑娘失落了好一陣子,林君宴突然出現在病房裡。楚裙的腿恢復得差不多了,見著男人穿著一身考究的高定西裝來了,差點掀開被子撲過去,她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並在心裡默唸:矜持,矜持,他晾了你這麼久,你不能理他。

楚裙輕咳了一聲,別過頭去看窗外:“你來做什麼呀?”vip病房的景觀很好,望出去就是浩蕩的江水,她無心欣賞這景色,用餘光瞄著他。

林君宴不講話,款步走來,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去牽她的手。溫暖的觸感一下子竄到了大腦,楚裙定睛看他,才發覺許久不見,他竟清瘦了很多。兩人相顧無言,林君宴只管擺弄她纖纖玉指,靜默良久,啞聲說:“對不起。”

楚裙腦袋裡打結了,一時轉不過來彎,林君宴多驕傲一人啊,當初在維也納的時候把人小姑娘弄哭了只顧著安慰,卻是一句“我錯了”都不會說的。

楚裙愣愣地低頭,過去囂張跋扈全然藏了起來。林君宴也低頭,只管自己說:“這一陣子有點忙,怕是不能照顧你,你有時候打來電話我恐怕也接不著,要記得照顧好自己。”

“我知道。”楚裙突然把頭一抬,眼裡亮晶晶的,臉上還掛著明麗的笑,“你這麼關心我,林君宴,你不會愛上我了吧?”

對方不說話,楚裙高興得想要從床上跳起來了,又想著腿上不能劇烈運動,剋制住內心的喜悅,聲音悄悄:“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我有一種抱得美人歸的感覺。”

“想什麼呢。”林君宴抬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小姑娘隨即洩了氣一般,一口氣把亂糟糟的頭髮吹起來:“我就說,你哪有那麼容易喜歡我。”

林君宴起身接了個電話,拎起椅背上的西服外套準備走了,走之前留了一句話:“你暫時不能跳舞了,大提琴還拉嗎?我下個月給你辦一場音樂會好不好?”

楚裙用力地點頭。

林君宴嘴角彎彎,走了。

楚裙已經很久沒有拉琴了,一想到林君宴要給她辦音樂會,她幾晚睡覺合不攏眼,被林君宴接回家裡去後,忙叫保姆把她的琴送過來。

這是一把很貴重的魚鱗雲杉製成的琴,是爺爺特地從義大利帶回來贈予她的成人禮物。

質地好,拉出的聲音也好聽。

楚裙選了一堆合奏曲,終於找到理由纏著林君宴。他有他的私人琴房,在海濱,工作壓力大的時候就到那裡去聽聽海聲,吹吹海風,彈彈琴。楚裙從沒去過,林君宴開車接她到琴房去。

琴房裡面沒什麼東西,只有一架三角鋼琴和一個放樂譜的紅木書架。林君宴翻開琴蓋,隨意地敲了幾個琴鍵,楚裙在給大提琴調音,頭髮用頭繩綁了幾圈,還是有碎髮落下來。林君宴過去替她扶住琴,身子半蹲著,手垂在腿上。楚裙定睛去看他的手,修長白淨,果然是彈鋼琴的好手。

她“嘿嘿”一笑:“林君宴,你怎麼這麼貼心呀?你是不是喜歡我呀?我都喜歡你好長時間了,你喜歡我就直說好了呀。”

林君宴兩根手指疊一塊,彈在她額頭上。楚裙“哎呦”一聲,憤憤地捂住自己的額頭:“我下次再也不把額頭貢獻給你的手指了。”

5

林君宴的音樂會向來沒什麼主題,他請了幾位小提琴手配合演奏。

第一曲是舒伯特的《Trioop100》,時隔數年,楚裙終於又看見林君宴穿著正裝彈鋼琴了。

楚裙和林君宴並不是沒見過面就結婚的。林君宴在維也納主修金融學,輔修音樂,他彈的是鋼琴,也開過不少音樂會。

她初見林君宴是在顧昀邀請她去的音樂會上。

顧昀在那裡遇到了說定一生相伴的女孩子,她在那裡遇到了想要過一生的林君宴。

他穿著黑色的燕尾服,坐在一架純白的三角鋼琴前,舞臺的燈光為他圈出一片光亮。老實說,楚裙見過好看的男人很多,她長得好看,不缺追求者,卻從沒見過林君宴這樣的人。

豪門出來的公子哥大都多金不羈,性子裡透著痞氣,他不一樣,她眼裡的他和誰都不一樣。

天之驕子一般,矜貴,清雅。

楚裙以為和林君宴可能只是一面之緣了,因為這是一場鋼琴和大提琴合奏的《寂靜的春天》,拉大提琴的女生是林君宴的女朋友。

後來林君宴和大提琴手和平分手了,後來楚裙被楚夫人託付給林家,被接到林君宴的別墅裡借住,後來她喜歡他。

林君宴的潔癖楚裙是見識過的。楚裙在家裡十指不沾陽春水,毛手毛腳,初到林君宴家,她就是把咖啡撒了幾滴到茶几上,林君宴都要皺眉叫人來打掃。

更不要說什麼進門忘換鞋,襯衫上沾了汙漬。

“楚裙,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叫人省心。”彼時楚裙纏著他幫自己寫曲子,在他的書房裡,斜陽就這樣傾灑下來,房間靜得只有他筆劃過白紙的聲音。

楚裙一時著了迷,林君宴毫無防備,感覺臉頰上一瞬間的冰涼溼潤。

被小公主佔了便宜,林君宴奇怪自己居然不惱,轉頭去看那個臉色紅撲撲的小姑娘。楚裙是溫婉的美,平時用的護膚品也高階,保養得好,輪廓柔和,更添點可愛。

親了林君宴以後,楚裙才意識到行為出格,只從桌上拿了他寫了一半的樂譜,匆匆而逃。

林君宴嘴角一彎,把筆蓋上,跟著出去。

那段時間楚裙有意無意避著他,從書房的資料夾裡抽出那張寫了一半的樂譜,才主動去找他。

“林君宴,那個樂譜你還沒給我寫完呢。”

林君宴應聲,接過那張紙,費了三四天才補完。楚裙還沒來得及和林君宴一起演奏那首曲子,很快被家裡人通知要和林家聯姻。楚裙自以為林君宴只是巧了姓林,當初楚夫人也沒對她解釋,她揹著大提琴上司機的車時,他出來送她。“林君宴,你就沒有一點點點不捨得我嗎?”她說著,還用手比劃了一下,是真的一點點。

林君宴抬頭,對上她乾淨的眼睛:“哪種捨不得?”

“如果只是朋友和朋友之間的捨不得呢?”

林君宴面無表情:“那還真沒有。”

楚裙失望地上車,一路上光顧著哭鼻子。他知道她要嫁人,卻不知嫁的是哪一家,目送著車子離去,他回到屋子裡。

朋友的捨不得嗎?那還真沒有。畢竟,我也不想讓你只做我朋友啊。

最好是女朋友。

林君宴也很快被通知回國,在餐桌上見到楚裙的時候,他一瞬間的驚愕,隨即不知怎麼的,心裡突然有點失望。

他和她的開始,一定要和利益掛鉤嗎?

幸好婚期只有三年,他們的餘生還很長。

楚裙在飯局結束時跟到林君宴身邊,她面容姣好,笑起來也好看:“你不會是早有預謀吧?”

“你多想了。”林君宴臉上沒什麼表情,率先鑽進車裡。

6

過去和他同臺演出的是別的女孩子,當楚裙拉起琴時,第一個音符跳進她心裡,現在總算是自己了。她就坐在離鋼琴不遠的地方,能一眼見到他。

神色溫柔,一如從前。

第二首是《寂靜的春天》,小提琴手下場,楚裙換了一身黑色長裙,環肩部分是黑色蕾絲,將她面板襯得白皙。林君宴在歐洲時和法國知名設計師Alexander見過面,這一身裙子上一針一線都是他的團隊親手製成的,林君宴當時就覺得,楚裙穿上肯定好看。

她披著頭髮,專心拉琴,大提琴聲音低醇沉穩,平白給她添了古典氣質。

最後一首,是當初林君宴寫給楚裙的,兩個人都想不好叫什麼,乾脆就取了個《無題》做名。林君宴構思這首曲子的時候,腦海裡想的滿是楚裙,曲子的調子十分歡快。

結束時,顧昀湊到林君宴耳邊:“你還有這招,可以啊,什麼時候結婚?”

“邊兒去。”他雖是這樣說,嘴角卻泛起笑意,等所有的事情處理完,他就來娶她。結束以後幾個人一起喝酒,顧昀的小女朋友也在,都是當年華人圈裡一起學藝術的。楚裙喝得微醺,林君宴滴酒不沾。顧昀女朋友把顧昀手上酒杯拿下來:“你也別喝,咱等會開車送裙裙回去呢。”

“你沒看林少爺一滴酒都沒沾呢。”顧昀朝女友使了個眼色,歲澄澄會心一笑,不再言語。

“林君宴,林君宴。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呀。”楚裙像八爪魚一樣掛在他身上,腦袋埋在他脖頸處,吐出甜甜的酒氣。

眾人散了,林君宴把楚裙送回家裡。林父便打來電話,告知他林君行回來了,要他前去為這個弟弟接風洗塵。一家人在酒桌上說的是兩家話,多半是百姓愛么兒的緣故,林君行博得的關注要比林君宴多得多。

數年生活下來,林君宴倒也麻木,左手轉著打火機,右手給楚裙回訊息。楚裙說保姆煮了醒酒湯給她,她喝完就準備睡了。

林君宴:恩,晚安。

楚裙:你什麼時候對我說“我愛你”啊?你要是說了,我就是追你追成功了,你可不能讓我失敗呀。

林君宴一笑,把手機塞進西服口袋。

放心,不會讓你失敗的。

林君行留著中長髮,帶個貝雷帽,他從小有藝術天賦,在繪畫方面有很大的成就,飯局結束以後,林君行單獨叫下林君宴,兩人在包廂裡談話。同樣少年時都在歐洲,一個在奧地利,一個在法國,從小沒什麼交集。

“哥,說實話我是挺不想進爸那個公司的,什麼藝術總監,不過是頂了個名頭,要不我把股份賣給你?”

林君宴沒想到他會這麼爽快,當初他去法國,如何也見不到林君行一面,要不是聯絡不上,要不是派助理來搪塞。

“你開個價。”

“我也不缺錢,最近想辦個畫展,身邊的人不是老婆生孩子就是孩子娶媳婦,你給我點經費,再給我點人就行。”

林君宴手伸過去敲他的頭:“要知道你這麼爽快,我就不在歐洲耗那麼長時間,連小姑娘面都沒見幾次。”

“我那是遇到瓶頸了,怎麼,找女朋友了?”

“你嫂子。”

林君行偷偷把股份轉賣給林君宴以後就飛去法國了,林父知道以後不停數落小兒子,最終也無可奈何。林君宴在新一輪選票時被選為總裁,掌握林氏大權。

7

楚裙住在林君宴家裡的訊息名媛圈裡都傳遍了,她人緣好,林君宴也是個才子,嫉妒的自然是有,但來盤問以後祝福的還是居多。楚夫人不再對女兒的行為進行干涉,只叫她行事注意分寸,離婚一年多,林君宴終於搬到當初的婚房。

楚裙不再登臺跳舞,反而拾起了大提琴,林君宴辦的私人音樂會過後,她又相繼辦了幾場,反響都不錯。“林君宴,你怎麼從來不說‘我愛你’呀?”楚裙演出結束以後回到家,發現林君宴正坐在沙發上讀書,她坐到他身邊,甜甜地問。

林君宴輕笑一聲,手臂伸過去把人撈進懷裡:“我們結婚吧,好不好?”

楚裙“騰”地一下直起身子,面帶笑容,滿眼認真:“你說真的?”

“真的。”

她雙手拍拍臉,擰了身邊那人的手背,林君宴吃痛,笑出聲:“是真的疼,是真的結婚。”

也是真的愛你。

林君宴從西服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開啟來裡面是一枚鑽戒。楚裙曾跟他透露過自己不喜歡在手上戴繁雜的東西,他就叫林君行設計了一枚簡約大氣的戒指。林君宴把戒指拿出來,套進她左手中指。小姑娘一邊感動得要哭,一邊嘴硬:“人家求婚都單膝下跪,周圍還有人喊‘嫁給他’的。”

林君宴於是單膝跪下來,眼中真誠而熾熱:“楚裙,我愛你,嫁給我吧。”

說著他又把頭別過去,擬聲道:“嫁給他!嫁給他!”

楚裙最終把他們兩個在一起的直接原因歸結到自己身上,她看著手裡閃亮亮的鑽戒:“我就說嘛,我這麼好看的仙女怎麼會失手呢?”

林楚兩家舉行了一場盛大的世紀婚禮,楚父把女兒的手交到林君宴手中的時候,楚裙明顯看得出楚父來自內心的不捨,到底是親女兒,楚夫人昨晚哭了一夜,只有她沒心沒肺一晚上睡不著覺興奮得要命。

2019年7月12日,林君宴和楚裙到民政局領證。楚裙挽著林君宴的手出門,手裡紅紅的離婚證換成結婚證,她把本子放到陽光下照一照:“早知道你喜歡我,幹嘛還要跟我離婚嘛,唉,我圈子裡只有我是個二婚小仙女。”

“我和你的開始,不應該是利益相關,而是兩心所向。”他把人摟得近一點,在她額上吻住。

原來長久喜歡一個人,也不僅僅只有一腔孤勇在支援,還有來自心之所向那人的無盡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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