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丨吳學良散文:蘆笙吹舞為卿痴(二)

群山丨吳學良散文:蘆笙吹舞為卿痴(二)

作者簡介:吳學良,中國作協會員。發表散文20餘萬字,作品入選《新中國散文典藏》《中國西部散文百家》《中國西部散文精華》等選本,著有文學、文學理論研究、文化學等20餘部。

拜花樹由四個年輕男性蘆笙手吹奏蘆笙揭幕。在歡快的蘆笙舞相伴下,他們面對花樹圍成一圈,前進、後退反覆三次之後,把蘆笙放在花樹前,右腿右手著地,左腿左手後伸拉直,頭低垂作拜花樹狀三叩首。“拜花”儀式和姿勢很讓人感慨,它能讓我在這種特定環境和氛圍裡感受到苗族文化的神秘,或許這也是苗胞跳花為什麼會經久不衰的原因所在之一。

成群結隊男女蘆笙手錶演的“大回潮”演繹成拜花樹的第一個高潮。在三步一蹲舞步裡,他們或雙雙結隊起舞,或幾個排成一排虔誠地邊吹邊走,繼而彙集成一個流動的蘆笙舞大環流圈,在莊重氣氛中他們端莊地棄笙取帽,右腿跪地側身跪叩,再戴帽回跳,向坐檯上寨老和嘉賓展示苗家別具一格的“蘆笙叩拜大禮”,如是反覆三次以示尊重。這種衣衫聯袂如大江大河連綿不絕的景象,讓我歎為觀止!當年(北宋至道元年,公元995年),宋太祖趙匡胤就觀賞過貴州少數民族“一人吹瓢如蚊笍聲。良久,數十輩連袂婉轉而舞,以足為節。詢其名曰水曲。”的表演,這與“蘆笙叩拜大禮”情形極為相似。直接記載苗胞跳花藝術的文獻後世時有所見,光緒版《畢節縣誌》載:苗人“春間擇平地為花廠,遇辰日或午日,男女無近遠,皆易鮮衣飾裝而來,女圍聚一處,中笠一竿,插冬青葉,男吹蘆笙,圍繞旋轉,婆娑起舞。”民國民族學家陳國均《安順苗夷的娛樂狀況》雲:“跳花的場面盛大,往往數千上萬人。其隊形均以蘆笙為導引······足步忽而左揚,忽而右抑,忽而頓挫,皆按蘆笙之節奏以為起止。”清代《苗俗記》還記載說:“每歲孟春……男女皆更服飾妝,男編竹為蘆笙,吹之而前,女振鈴繼於後以為節,並肩舞蹈,迴翔婉轉,終日不倦。”這些資料可謂生動有趣,為苗族蘆笙舞藝術留下了寶貴記錄。

“蘆笙叩拜大禮”之後,經典舞蹈花場蘆笙舞登場。

小花苗花場蘆笙舞也叫“地龍滾荊”或“滾地龍”。它集蘆笙吹奏,舞蹈表演、雜技藝術為一體。舞者頭戴野雞翎帽,身著白褂,外配花背,以手持笙。在口吹蘆笙,笙不離口,曲音不斷,笙舞相融裡,以中下步矮樁蘆笙舞形式,或時以頭為足、或時以人攀肩,在盛滿水的碗與碗之間,在“對腳掌”、“扣肩倒立”、“跪步”、“點將”、“跳躍”、“翻滾”“搓甩步”、 “旋轉步”、“鴨子步”、“騎馬步”、“搖擺步”等舞步裡,輔以“倒腳”、“蹦腿”、“倒立”和騰、蹲、跳、閃、轉、旋、翻、滾等動作進行舞蹈技巧表演,形成了花場的第二次高潮。舞蹈來源於生活,而又高於生活。這是小花苗同胞最經典的舞蹈之一,也是三口塘小花苗蘆笙舞力學與美術、音樂與體育的巧妙結合,它充分展示了苗族先民遷徙來到黑洋大箐途中,面對道路坎坷,荊棘遍野,苗家英勇的後生們為了給祖父輩開闢一條通道,排出萬難用自己矯健的身軀從荊棘叢中滾出一條路,讓祖父輩順利透過到達黑洋大箐安家落戶的驚險場景。本事在六百零五行《苗族遷徙歌》裡涉及28個地名,其中比較明顯的有“豐都城”、“荊州城”、“清水河”(長江)、渾水河(黃河),這既是苗族發源地和遷徙史的反映,也是苗族民間藝人在沒有文字的情況下為了讓子孫不忘祖源所採用的行之有效的方法。

三口塘花場有時也會表演風格古樸、粗獷、奔放,舞姿雄壯有力、變化多端、靈活輕巧、乾淨利落的箐雞舞。頭戴箐雞翎的表演者仿禽而舞,在表演金雞顫步、蜻蜓點水、練兵、點將、游龍翻身、猴兒搬樁、獅子滾球、鴿子翻身、懸羊鵁鼓、駿馬奔騰、爭霸山林、金雞獨立等動作時步伐輕快靈活,時而雙腳快如穿梭織布,時而腳腿剛健如駿馬奔騰,時而旋體快速如急流旋滑,時而倒立呈頂天立地之勢。如能完整欣賞苗家蘆笙文化,那真是人生之幸事!

花場蘆笙舞演繹的高潮結束之後,尾聲降臨。

在舒緩徐迂的蘆笙曲裡,在觀者意欲未盡的情感中,花樹在苗胞長者的引導下,被後生們緩緩從花壇裡移出,收花樹環節預示著跳花活動接近尾聲。蘆笙曲隨之輕快起來,在眾人隆重簇擁下,花樹即將被移至到一個不被人畜賤踏的地方或巖洞裡。

花樹送到石杳旯,

快長快發快開花。

花樹送到大巖洞,

發花結果保苗家。

在主送者唸唸有詞聲裡,跳花活動就此宣告結束。

可結束的卻是跳花活動,意欲未盡的苗胞們依然在散場後於私下裡進行著各種活動,長者聚在一起聊祖先歷史,婦女三三兩兩拉家常,最活躍的當屬年輕的苗家少男少女們,花場沒有他們,就意味著失去一道最亮麗的風景。

阿姐生得顏貌好,

阿姐長得乖又巧。

臉像三月桃花開,

手指白像嫩菜薹。

離你怎麼能捨得,

怎麼捨得離開你。

好像冬天脫棉衣,

好像橘子把瓣分。

暮色時光,他們在山包上燃起一堆堆篝火,對情歌、搶花背、討信物,自由自在地交流情感。“河水清悠悠,草木有露水。別人都有女朋友只有我沒有”。苦的是那些找不到愛的人,苦悶鬱結裡喊歌遙遙傳來,尤其是在這春寒料峭之夜,三口塘變成了上演人間悲歡離合的大舞臺。

另一種風格的蘆笙舞——《苗族遷徙舞》,我是在鐘山月照四月八活動中得窺其“廬山真面目”的。

每個民族內部往往有著共同的記憶、共同的利益和共同的命運,因而也往往有著共同的思維方式。關於四月八的來歷,在苗族文化傳統裡有著不同的版本:一種是說苗族祖先格波祿因為龍肉龍湯不夠分,就開花場;另一種是說苗族祖先祖德龍帶領苗胞復仇戰死於四月八,後人為紀念他們,就有了四月八花場。再一種是說苗族祖先楊魯帶領苗胞到“桑都”開荒拓土,射死母豬龍,取出寶貝龍心,汗水裡泡,天就下雨,放在幹處,天就晴。外地生意人趁楊魯等外出打獵,從小孩手裡設法騙走龍心,後帶許多兵馬來爭奪“桑都”,打了七天七夜,楊魯被打死了,他的兒子兒孫們被攆出了“桑都”。這一天恰逢四月初八日,為紀念楊魯,苗家就把這一天定為花場日。第四種說法是貴陽市附近苗胞為紀念古代英雄“亞魯”而設。相傳在很早很早以前,苗族人民就在富庶的格羅格桑(今貴陽附近)休養生息,過著幸福、美滿、豐衣足食的生活。為了抵禦官兵的攻打,足智多謀的首領“亞魯”率眾英勇抗擊,給來犯者以沉重打擊,但終因寡不敵眾不幸於四月初八這一天犧牲,被葬在“嘉八許”(今貴陽市噴水池附近)。為了紀念“亞魯”,每逢農曆四月初八,身穿節日盛裝的苗胞,都要從四面八方會集到格羅格桑舉行集會,以紀念這位苗族人心中的英雄。在鐘山區月照鄉四月八上演的這場《苗族遷徙舞》是小花苗同胞受邀演出的節目,共分五節十五個動作。第一節動作是敬老、薅秧、鬥雞。第二節動作是躄腿、伸腳、鬥勾。第三節是追擊、立杆、翻身。第四節是刀術、雙開、撤退。第五節是腳攻、傷腳、遷徙。舉手投足之間,有太平生產歡樂的場面,也有英勇戰鬥的場面,還有戰敗離鄉背景的悲傷場面,它是苗胞生活的藝術再現和歷史記錄。苗胞的蘆笙曲大致可以分成抒情、祭祀、敘事三種,抒情主要用在花場,祭祀主要用於喪葬,敘事主要反映苗族的歷史遷徙或故事傳說。參加遷徙舞表演的年輕後生們很會把握尺度,善於將低沉而洪亮的重音蘆笙,清脆而響亮的輕音蘆笙按情節所需相互融合,完美地把這段歷史內涵演繹出來,能留給人太深的印象。“舞是生命情調最直接、最實質、最強烈、最單純而又最充足的表現……”(聞一多《說舞》)觀賞這場蘆笙舞蹈,我細心地體會每一組肢體語言所透露出的內涵,從中尋找到苗胞先民的歷盡千辛,腦海裡出現的是小花苗服飾裡與水田耕作有關的“田丘地塊”“九曲江河花”、“耙齒花”、“水蝴蝶花”、“江河紋”、“螺絲紋”、“毛稗紋”等相關圖案,尤其是花背中心圖案周圍總是要配上的許多田丘地塊,邊緣要鑲嵌上的若干條山川江河紋,因為,這一切無不與史書所載的苗族遷徙暗合。而陡箐大歪梳苗女苗胞印染服飾上也有類似的文化密碼:一襲裙裾上,蠟染的黃河、長江、大海,前兩者之間出現的高粱、玉米、水稻、田螺、蚌貝等圖案,印象式地鑲嵌於上。這一帶的苗胞都能很清晰地說出每一種符號所表示的內涵,這與苗族先民從北方遷徙南方的文化線路是完全吻合的。甚至,有些支系女苗胞的衣裝以黃河、長江流域一帶的山川田園為背景,表示黃河的水流、長江的波紋,以及山林、田園、田坎、浮萍、蝌蚪、螺螄等花紋、圖案全系深藍色印染,其上水紋線據說表示逃難時所過之江河。

客觀上來看,這有點像中國古代地理的概貌和動植物分佈圖,它也能像“看圖說話”似地給人以直觀感覺。“給美麗下定義,只會破壞美麗。”服飾文化作為一種視覺語言,它在滲透到社會生活時具有很強的穿透力,郭沫若先生在這一點上論述得很透徹。他說:“衣裳是文化的表徵,衣裳是思想的形象。”從我所見小花苗苗胞的花背,大歪梳苗苗胞的裙裾,都能體現出服飾所表現的文化觀念,也能體現出作為形而下的器所塑造、凝聚的物質和精神的整體形象。兩者互對,我為苗胞的智慧生出無比的敬佩之情。

月照四月八花場,是一門田野課程;其上演的遷徙舞,卻是一部苗族文化的史詩。

跳花場在黔西北苗族同胞社會生活裡不僅是一種紀念祖先,傳承本民族文化的活動,也是家族親友聚會的一種情感交流平臺。在這種交流中,年輕人的活動方式似乎更顯示出它所存在的價值和意義。而與跳花活動類似的坐花坡或跳月,同樣也在以蘆笙為媒,承載著本民族文化的傳承。

每年正月初一到十五這段時間的“坐花坡”,是黔西北小花苗的文化習俗。這段時日,每逢黃昏時分,身穿盛裝的苗家未婚後生們會攜帶蘆笙三五結伴奔赴他們想去的村寨,用歡快悠揚的蘆笙調撥動苗家少女的心懷,呼喚她們的靈魂,召喚她們出場。在蘆笙文化語言的相邀下,苗家未婚姑娘會身著盛裝相約到選定地點坐坡挑花刺繡,與外村寨來的未婚男青年們以吹蘆笙和對歌的方式交往。在被渲染得青春洋溢的“姑娘房”用不同曲調演唱“見面歌”“讚美歌”“單身歌”“求愛歌”“相戀歌”“分別歌”等傳遞情感,以歌代言敘事敘情,開啟心扉。苗族情歌分坐歌、喊歌兩種,音節高低不同。坐歌是男女在花房談情說愛相互喃喃訴情之低吟細唱,多用假嗓,且音量輕柔;喊歌則是在相隔較遠的兩山間交流情感時唱,聲音高亢宏亮。坐坡時青春萌發的苗家後生最為活躍,也最會把握分寸。他們會在此時拉著嗓門對唱起男女談情說愛必唱的第一首情歌:

妹呀!

你是清澈的泉水,

我如干溝裡的魚兒。

你像深山的翠林,

我是禿嶺上的小鳥。

我思念你啊,

不時摘下木葉來吹奏,

奏出的聲音如同鳳凰在歌唱,

不知這聲音能否在你耳旁迴響

太陽昇,月亮落不知重複多少次,

我才把串月的佳期盼到。

如今同妹得相會喲,

好比魚兒得水鳥入林。

姑娘如果願意和這個小夥子交朋友,她就對歌:

哥哎!

天空多麼晴朗,

太陽的光束把石上的青草曬得枯脆。

那成對的恩愛夫妻在下地耕耘,

此情此景怎不勾起我的思緒,

不由我面對遠方奏起弦。

微風是否會把絃聲送到你的耳際?

我默度著時光,

有誰知道我的心裡悲悶。

我常站在路旁把哥凝望,

望枯了蕨草盼綠了山頭。

今天才把哥盼到喲,

好似河流盼來了魚兒,

森林盼來了鳳凰。

坐坡之夜,苗家情歌婉轉深情。拂曉臨別,女方會贈送親手織繡的花衣給中意男方,男方也會把自己手腕上的紫銅手鐲摘下贈給女方。依依不捨裡,小夥子吹起離別的蘆笙曲上路,姑娘唱著離別歌難捨地送了一程又一程,相約下次再聚。《大定縣誌》記載宋鳳翔的“蘆笙二尺餘,參差六竹管,長聲黃鐘濁,短聲清微散。舞來隨節旋,吹去別促緩,苗女共苗男,明月山花滿。郎腰衣帶長,女束花裙短;相見兩相歡,嗚嗚意難斷。”詩,描述的大概就是這種以蘆笙尋求男歡女愛的情形。閱讀這首詩時,我曾被詩人所描述的動人情景深深地打動,被苗女苗男那種南朝般樸素、清新的情懷感染;我酷愛這種帶有南朝樂府和竹枝詞色彩的詩作,它在再現一方民俗原生態的同時,似乎比那些典雅工麗的舊體詩更有特色,更能打通我的心脈。

“凡苗皆跳月,而跳月為黔苗之通俗也。”它是“……未婚男女

吹蘆笙以歌吟……”(謝聖綸《滇黔志略》)的一種聚會方式,亦稱串月或“串月節”。跳月活動在黔西北被苗家規定在每年古歷正月初五至十二,八月初五至十五,十二月初五至十五期間進行,尤以正月為盛。屆時,苗家未婚男青年會到姑娘坐坡的地方跳蘆笙舞和對歌,這從古人“預擇平壤為月場。及期,男女皆更服飾裝。男編竹為蘆笙吹之而前,女振鈴繼於後以為節,並之舞蹈,迴旋婉轉,終日不絕。”(清·田雯在《黔書》)可見其盛。而這些文化資訊豐富的記載,透露了跳月之季夜幕降臨,月光輕盈地在曠野飄逸如詩,青春的靈魂如花綻放成夢;苗家山寨,水畔山間,生命在搖盪中於野外沉吟;春天時光裡的男吹蘆笙,女唱情謠是大自然最讓人沉醉的交響;風來不及梳理人的溫柔,生命對著月光傾訴,一來一往歲月,讓身臨其境的苗胞少男少女留連忘返······

這種獨異的月下風致一直讓我很神往,它一次次神秘地誘惑著我,讓我為之產生一探究竟的衝動。舊讀《水城廳採訪冊·卷之四·族姓方言土俗附》,上有田綸霞坡記蠻歌,第四首雲:“唇下蘆鳴月下跳,搖鈴一隊女妖嬈。阿蒙(母)阿孛(父)門前立,果翁(行役)人來路不遙。”那時深感這婉轉動聽之詩,“語難盡解,大抵與巴東三峽詞旨相類。”其後讀《大定府志》,我竟為湖南新寧知縣宋鳳翔的《記水西風土詩》折腰。詩人在題注裡說:“歲在丙寅,餘三至貴州,適家君權水城通判。周旋官寺行及一年。山川在目,詠歌寄懷,有此篇云爾。”查歷官表得知,其父“宋簡,嘉慶十年(1805)八月廿七日任通判。”宋詩對這一題材寫得最好的當屬《蘆笙曲》。詩曰:“新樣制蘆笙,吹來借通語。脈脈明兩心,對對小兒女。”“春林發新聲,滿山有明月。吹得群花開,不許群花歇。”苗家兒女的蘆笙生活,情竇初開的畫面搖曳多姿,靈動醉人,有樂府之遺風和竹枝詞之意味。妙哉!這實乃詩人之幸,亦跳月一俗之幸也。

“文化是民族國家認同的基礎。”(錢穆語)在黔西北小花苗苗鄉,幾乎每個村寨都有一堂(隊)蘆笙。“蘆笙不響,五穀不長”,“奏響蘆笙,五穀豐登”。蘆笙在此意義上,成為了一個個苗族村寨生活是否美滿幸福的標誌。

蘆笙舞演奏的最大特色,是吹奏者邊吹邊舞。這種舞蹈讓我對黔西北苗族同胞蘆笙文化及與其相伴的民俗、服飾、古歌、故事等有了一種認同感。有時,我竟產生自己為何不是苗族,為何沒有生活在苗胞文化環境裡的遺憾。如若我有這樣的條件,我絕對還會發出比“蘆笙起舞為卿痴”更深的感慨。我也不知道蘆笙舞是否也屬於一種意識形態,可它讓我懷著鄉愁的衝動,一度想借此去尋找失落家園這一點卻是不爭事實。在我過去的文化學研究計劃裡,曾有這樣一份寫作提綱:

歲月蒼茫

———水城南開苗族文化習俗報告

吳學良

序言

南開:一個遙遠的地方

蘆笙:一腔不滅的神話

花場:一地文化寓言

祭山:一場深情的曠野呼喚

服飾:一身尋祖的記錄

花房:一出青春夢幻的演繹

打嘎:一次生命的輪迴

基督:一種泛文化的選擇

結語

這部書稿計劃雖因多種原因未去撰寫,然而,我心裡卻為這個提綱能較為全面地讓外界瞭解苗族文化而心存溫暖。想來我是無法完成當初的規劃了,但我相信跌入蘆笙文化深淵而不能自拔的幸運,將會陪伴我一生一世,像這部書稿一樣,也曾選擇。

殘缺也是一種美,誰叫我為蘆笙文化而痴迷呢!

原標題:《群山丨吳學良散文:蘆笙吹舞為卿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