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妻子墜崖後平安歸來,她提出個請求令我開始警惕,人不對

故事:妻子墜崖後平安歸來,她提出個請求令我開始警惕,人不對

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報——”

一聲長報驀地劃破這個本該寧靜的午後。

此時正是陽春三月,草長鶯飛一片欣欣向榮之時,可隨著這一聲長報而帶來的訊息卻使連羌似霎時回到了隆冬臘月。

胸膛的本應狂動的血液似滴水成冰。

連羌將手中的筆“啪”地握斷,對著跪在地上前來報信的侍衛冷聲道:“你再說一遍。”

那侍衛雖知將軍早已聽清所報之事,但卻只能一字一字如實再報。

“稟將軍,夫人在去往臥龍寺的途中,墜崖身亡……”

連羌驀地一閉眼,再睜開眼時已無半分剛才的震動,吩咐道:“立刻下山去尋……”

見那將士領命而去,連羌才將已經斷掉的筆驀地擲到一旁,頹然倒在了椅子上,以手覆面。

若君,不是說好了,等你從臥龍寺祈福回來,我們便一起去聽你最愛的崑曲嗎……

鳧麗山雖未高聳入雲,但其山勢險峻,而夫人所墜谷底竟時常被濃霧所掩,一眼望不到底端。眾人苦尋一日,卻連下山至谷底的路都未找到。

是夜,鳧麗山又起大霧,那霧將鳧麗山團團籠住,竟似仙境一般。眾人尋夫人一日無果,頹累之際,準備就地安營紮寨,明日再尋。

“劉副將。”

劉副將正帶著兄弟們拾柴生火,卻猛地聽見身後竟似有人在叫他。劉副將尋聲望去,便看見有一女子站在那漫天的大霧之中,其聲其容貌衣著與那已墜落谷底的將軍夫人別無二致。

劉副將雖是不信,卻不自覺地問道:“可是夫人?”

那霧中女子巧笑嫣兮,踏著薄霧上前幾步到行至副將面前,道:“怎地?一日不見,竟是連夫人我都不識得了?”

劉副將猛然驚醒,立刻著人給將軍捎了口信,待天亮之際,便將夫人送回府中。

許若君於清晨回到將軍府時,連羌已經在府門前等候多時。見許若君兀自駕馬歸來,立刻上前將許若君自馬上抱了下來,而後猛地將她攏進懷中,似失而復得的珍寶一般緊緊箍住,深深嘆息著,“若君,你可回來了……”

許若君抬手拍拍連羌的背,笑道:“夫君可是等著妾身去聽曲兒呢?妾身怎能失約?”

2

一時間,眾人皆道,將軍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在落入谷底之後竟能毫髮無傷的歸來,實乃幸事。

連羌也試著問過許若君那日為何會掉落谷底,許若君卻只是不在乎地笑笑,道:“許是馬車年久失修,在上山的時候馬車的輪子竟然掉了下來。”

連羌不敢再問,怕那日的情景將許若君再次驚到。卻不想許若君似無事一般,將連羌的衣角拉起,柔柔弱弱地搖了兩下,撒嬌道:“夫君可是說好了要陪妾身去聽曲兒的,可不許失約。”

連羌撫著她的手笑著拍了拍,“自然不會失約的。”

許若君偏愛崑曲,每日抽時間去聽上一段。連羌不喜那咿咿呀呀的唱調,所以往日都是許若君自己去聽。可這次卻是他答應的,總不好失信於人。

哪知許若君一扁嘴,道:“這次我們不去聽崑曲了,聽說,鎮上新來了一家戲班子,唱花鼓戲唱得極好,我們今日便去聽花鼓戲可好?”

連羌一驚,往日許若君最是討厭那吵鬧之聲,今日怎麼會提起去聽花鼓戲?

連羌剛想問為何,抬頭的瞬間竟看到許若君抿著唇,一臉期待地將他望著,他心下一軟,到嘴邊的話也變成了一個“好”字。

將軍府中的人都覺得,自從夫人自谷底回來之後,便像是變了一個人。

往日夫人最喜清淨,每日最多的時間便是在那書房中讀書,閒時便繡繡花,再閒時便去城中茶館聽聽崑曲。雖是將軍夫人,卻從未有過主母的架子,待眾人都是極好,從不大聲說話。蓮步輕移,手中持書一卷,在亭中煮上一杯清茶,加三兩塊清淡茶點,興致來時便自己一人在院中唱上兩句崑曲。

可是如今的夫人,雖是依舊待眾人極好,可是與之前的夫人相比,如今的夫人,顯得更……鬧騰了。

之前的夫人與將軍相敬如賓,可如今的夫人每日纏著將軍去騎馬打獵,每日撒嬌耍賴無所不用。衣著也從往日的清淡之色變成了靚麗的鮮紅,倒更顯得許若君嬌俏起來,喜食甜食,無甜不歡,哪怕在府中的時候也無一刻閒時。

其實不僅府中眾人覺得奇怪,連羌感覺更甚。他甚至覺得,許若君變得越來越不像她了,更像是……雨忻……

3

雨忻是連羌的心上人,是連羌的心中月,眉間雪。

連羌少年之時便是京城中有名的少將軍。彼時,連家軍名噪一時,連家男兒各個赤膽忠心,鐵骨錚錚。

連羌十五歲的時候,柔然一族兵變叛亂,連羌之父連老將軍率領三萬連家軍遠赴柔然平亂,連羌亦在其中。

誰能想到,這場仗打得甚是艱難,甚至連往日驍勇善戰的連家軍竟也苦苦打了五年才終得平息。此一戰,連家軍損失慘重,彼時三萬兵馬已只剩三千,連老將軍葬身沙場,連羌重傷而歸。

連羌回到京城的時候,他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唯一讓連羌覺得苦惱的便是,他不記得以往的所有事情,可是就在這懵懂之時,倒是有一紅衣小姑娘經常闖進他的夢中。

那姑娘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身下騎著棗紅小馬,手中揮舞著長鞭,帶著盈盈笑意自遠處向他疾馳而來。他的心也隨著那陣陣馬蹄聲而震動。

可是他卻怎麼也看不清那姑娘的樣子。

三個月之後,陛下下旨設宴,請連羌進宮封賞。

酒過三巡之後,陛下拿起酒杯對連羌道:“連小將軍近日身體可好?”

連羌幾步上前答話,“多謝陛下關心,微臣身體已經痊癒。”

“好好好。”陛下看著連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他那狹長的丹鳳眼似不經意般掃了一下連羌身上的虎符,而後將眼中的兇光表露無遺。

他看著連羌,讓連羌直視他的眼睛,笑著道:“古有一言,說是狡兔死走狗烹,寡人素以溫潤治理天下,自不會像暴君一般,亂殺功臣。連家軍此柔然一戰名聲遠揚,連小將軍功不可沒,很受眾將士擁戴。”

那聲音雖是帶著笑意,但那話中的寒氣自高臺之上蔓延至連羌的心中。

連羌與陛下對視,自不會忽略他眼中那抹兇光和對虎符志在必得的決心。他握緊腰間那連家世代以命相護的虎符,緩緩落淚,然後跪倒,將虎符摘下呈與陛下,道:“陛下自是聖君,微臣身體雖已痊癒,但日後卻不能行兵操練。臣自知有愧,只能將虎符歸還於陛下,望陛下另覓猛將。”

“連小將軍要注意身子啊!”陛下抬手將虎符收下,眼神瞬間變得溫柔,好像剛剛那抹殺氣從來都不存在一般,“如此,寡人便賜連小將軍承襲老將軍位,在將軍府中好生休養吧!”

連羌咬著唇重重叩拜,“謝主隆恩。”

他不知自己是怎麼回到座位的,他心中似被人打了幾拳一般憋悶,不自覺便多喝了幾杯。

“雨忻郡主到——”

遠處的聲音將他驚醒,他順著聲音望去,竟看見一紅衣小姑娘自紅毯那頭踏來。那小姑娘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雖是身著華服,但卻掩蓋不住眼中的靈動。她嘴角揚著明媚的笑意,那笑意似三月春光般直達他的心底。

那小姑娘先是向陛下行了禮,而後行至連羌案前的時候停了下來。她眼神盯著連羌瞧,朱唇輕啟,揚聲道:“你就是連小將軍連羌?”

連羌看著雨忻,那似溪澗流水般清亮的嗓音讓他久久不能回神。許久之後,他才慌忙地站起身,對她抱拳行禮,道:“雨忻郡主有禮。”

“將軍多禮了。”雨忻言笑晏晏,瞧得連羌心花綻放,暖意融融,她道:“三日之後,城中名揚戲園,本郡主請將軍看戲,不知將軍是否賞臉?”

連羌看著雨忻,強忍住心間的悸動,道:“好,三日之後,名揚戲園,不見不散。”

三日之後,他早早便到了名揚戲園,聽著園子裡那鑼鼓聲,想著一會兒那個明朗的姑娘會怎樣出現。

他的背後遠處漸漸傳來噠噠的馬蹄聲,他聽著那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他的身後。

“嘿,你來了多久了?”雨忻拍了拍連羌的背。連羌抿著唇笑了一聲,轉過身去,看著一身紅衣便服的雨忻正俏生生地站在那裡對他笑著。

他微愣的瞬間,只見她身後忽然綻開了大朵大朵的煙花鐵樹銀花。眾人看著那半空中剎那而逝的美景不禁歡呼,此時雨忻的臉上也映著那朵朵煙花的流光溢彩,舞著那架子。那銀光隨著架子的舞動而流光飛舞,銀色的光照在了雨忻的臉上,顯得格外動人。

“不久,剛到。”

不久,因為等你,所以多長時間都不久。

身後鑼鼓聲漸響,雨忻小聲道了一句遭了,而後拉著他向戲園子中趕去。那園子中演得正是一出花鼓戲,雨忻聽得起勁,而連羌卻是看著她出神。

戲至高潮,情到濃處,雨欣郡主轉過頭來看他,問他道:“連羌,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連羌從未見過一個姑娘如此大膽,但這一切又是這般自然。倒是他自己不知怎麼就害羞起來,於是他輕嗯一聲算是應答。

連羌本想,陛下已經奪走了他連家的一切,若是他向陛下求他與雨忻郡主的姻緣,想來也不是難事。可不曾想,一月之後,柔然一族到京請罪,最後竟求得郡主為妻,永結秦晉之好。

於是連羌那未說出口的求親,便只能永遠壓在心中。那日殘陽如血,他眼睜睜地看著他那夢中的姑娘身著鮮紅喜服,一步步消失在那落日晚霞之中。

一年後,連羌娶親,娶得便是他的青梅竹馬,許若君。

他心心念唸的是求而不得的郡主,這所謂的青梅竹馬,於現在的他來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罷了。

4

往事不能憶,這麼多年過去了,雨忻的神態還刻在他的腦海中。

連羌當天下午便如約帶著許若君去聽了她想聽的花鼓戲,哪知許若君聽完了戲還不滿足,偏要帶著他去找酒喝。

在許若君帶連羌來到芙蕖村之前,連羌從來不知道,在他住了這麼多年的京城之中,竟然有一個這麼小的村落。

“若君,不是帶我去喝酒嗎?怎麼不去城中的酒館?”連羌拉住了前面蹦蹦跳跳的許若君。許若君回頭便挽住了連羌的胳膊,將她整個人掛在了連羌的身上,然後指著不遠處一面旗子道,“俗話說酒香不怕巷子深,這芙蕖村的好酒可是城中一百個酒館加在一起都不能比的。”

“好。”連羌拍拍許若君的手,“你在這裡等著,我去買兩壇酒便回來。”

若君看著他笑得像個小狐狸一般。連羌看著她的樣子掐了掐她的臉頰,便上前敲開了那戶掛著旗子的人家的門。

開門的是一位醉醺醺的老漢,他聽說連羌是來買酒之後便語氣不善地把他轟了出去,“酒?什麼酒?老子這裡沒有你說的酒!”

連羌被轟了回去,一臉挫敗地走到許若君面前覺得有些丟臉。好歹他也曾是名震四海的連小將軍,如今竟被一個賣酒的老朽給轟了出來,豈不笑話?

可許若君好似早就料到了一般,將他拉到一處樹蔭處坐下,拿出包裡的瓜子嗑了起來。

連羌不解,問:“既然人家不賣酒,我們還在這裡等什麼?”

許若君笑笑,將剛剛剝好的瓜子仁塞在了他的嘴裡,然後指了指天上的太陽,道:“等天黑啊!”

而後,便哼著小曲不再理他。

連羌看著她這般靈動的樣子,不禁想到了雨忻。

一個半月前,他忽然收到來報,說不過平靜了八年的柔然再次叛亂,尋了一個由頭,要將兩國的和親郡主雨忻賜死。雨忻不堪欺辱,便飲毒自盡。

連羌閉上眼睛,腦中盡是雨忻明媚的笑意。

可還未等連羌的悲傷蔓延,許若君便起身拍了拍裙子,將他拉起來,指著已經黑了的天,做出了一個“跟她走”的手勢。

連羌跟著她繞到了那人家的房後,竟發現有一個小小的後門。許若君輕輕一推,那門便開了,從那小門進去,繞到了屋門前。然後她輕輕推開了房門,只見那老頭正酣睡在床上,沒有絲毫察覺。

若君對著他“噓”了一聲,將鞋子脫下塞到他的懷裡,自己摸進了屋中,看著那靠牆的架子上滿是釀好的瓊漿,不禁嚥了咽口水,然後隨手抱了兩壇便踮腳出來。

她將酒塞給了連羌,然後又從連羌的懷裡摸出了銀子悄悄地放在了桌上,這才帶著連羌離開。

連羌看著她赤足踩在地上,眉頭皺了皺,他一手將她單手抱起,一手拎著鞋子和兩壇酒快步離開了院子。

他把她抱到了大樹底下才放下,一邊用自己的衣角將她的腳抹乾淨穿上鞋子,一邊笑道:“你竟然去偷酒喝?”

“我們留下了錢的,而且本就是他立下的規矩。誰叫老闆脾氣太差,好好的酒不好好賣,非要讓人來偷。”許若君聽著不樂意地小小地哼了一聲,“再說喝酒人的事,能叫偷嗎?”

連羌聽著她的歪理但笑不言。

兩個人聞著酒的香氣不禁胃口大開,快步回了家之後便就著兩盤小菜你一盅我一盅地喝了起來。這酒聞著香,度數卻是不低,到最後連羌竟也有些微醺,更不要提許若君,早已經醉得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連羌低頭看著剛才喝著喝著就黏到他身上的許若君,他笑道:“若君,你醉了。”

“誰醉了!誰醉了!”許若君拿著酒杯還要再喝,倒了兩下之後才發現酒已經沒有了。正打算扁嘴生氣,卻忽然發現連羌嘴邊竟沾上一滴,於是便咧嘴一笑,湊上去吻住了她。

一夜胡鬧,連羌再醒來的時候,許若君正纏在他的身上。他抬手,將她被汗水打溼的頭髮攏到耳後,看著她的側臉。許是被連羌盯得發毛,許若君不久之後便醒了過來,有氣無力地道:“夫君為何這般看著我?”

連羌道:“我在想,你為什麼忽然變了個性子?”

“我以前就是這個樣子的呀!”許若君微微抬起身,在他的唇邊偷腥一口,然後微微嘆氣,道:“沒辦法,你不記得了呀!”

他忽然想到,自小看他長大的老管家前幾日說過,他在失憶之前從來未曾見過郡主,倒是夫人小時候的性子,與郡主有幾分相似。也不知,為何五年之後他回來,夫人倒像是變了個人。

連羌看著她失落又無奈的樣子,第一次為自己失憶的事情感到抱歉。可是許若君卻轉了轉眼睛,將連羌的胳膊死死纏住,道:“若是夫君請我吃芙蓉糕的話,我便講與夫君聽。”

連羌笑得有絲寵溺,“好。”

可還未等連羌起身帶著許若君去吃芙蓉糕,家丁就急急來報,老管家突然在自己房中上吊自殺了,身邊只留下一封信。

許若君看到連羌突然臉色大白,急忙起身,倉促間竟忘了穿鞋襪便急急衝出了門,往下人院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