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小聲抱怨男神太高冷，誰知他下一秒堵住吻我“還高冷嗎”
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你說你非要對著穿警服的兇什麼兇。忍一時罷了，你說你衝動個啥勁，去那山溝裡可好了啊，真是想不開。”
“這裡……也蠻好的。”
“注意安全。”
“嗯。”
結束通話工作夥伴的電話後，戚遙透過墨鏡看著眼前荒涼的地方，馬糞味和魚腥味還有農藥水的味道混雜著，撲面而來。
太陽當空，路邊的野花蒼蠅飛舞，馬路上髒亂不堪。這是她未來要生活三個月的地方。真的……“蠻好的”。
戚遙的嘴角抽了抽，心想自己真的是腦子瓦特了，才一時衝動，選擇了這裡的志願者。
“你好，請問是戚遙嗎？”聲音很好聽，這是戚遙的第一感覺。轉過身，年輕男人戴著黑色棒球帽，普通黑色短袖搭配著一條牛仔褲，聲音清塵似風。
“你好，我是戚遙。”戚遙皺著眉點點頭。太陽真的很曬，人也是真的被晃暈了。
“我是方清和，來接你過去。”過去，去支教的學校。
“你好呀，方清和。”戚遙抬手擋住陽光的刺激，壓下內心的不適。
男人大概也沒想到戚遙直接提他的名字，愣了一瞬間，抿了抿唇角，彎腰低頭接過她的行李箱，帶著她往住處走。
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小方老師身後跟著一個洋氣的女人，黑色玫瑰花紋連衣裙黑色高跟鞋，靚得很。
戚遙才不在意這些眼光，網上的謾罵現實的眼光，都不會讓她在意。
她就是個驕傲的人，更何況，網上那件事，她沒錯，英雄是大家的英雄，但不是她的。而現在那些指指點點的眼光，她更不怕了，她愛穿啥就穿啥，關他們屁事。哼！
腳下突然頓住，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腳，渾身僵硬。戚遙看著前面男人的背影，“哎哎”叫了兩聲，男人回頭輕輕嘴角上揚，當然輕輕，戚遙還是看見了。
好笑嗎？一點都不好笑！不就是踩到狗屎了嗎！戚遙恨恨地跳了兩下，氣得跺腳。
方清和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紙，鬆開行李箱，走到戚遙面前，拍拍她的肩膀讓他站定。然後慢慢蹲了下去，在戚遙詫異的眼光下，抬起戚遙的右腳，脫下她的高跟鞋，把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然後拿著高跟鞋，擦拭著鞋底的汙穢。
藍色牛仔褲上一隻白皙的腳，腳趾蓋上是鮮亮的紅色。這一切都如同她一樣，明亮豔麗。
“好了。”方清和給她穿上鞋，把紙包起來又塞回了褲袋裡。
戚遙愣了愣，“謝謝你。”
“沒關係，走吧。”聲音清朗，帶著些許輕鬆的笑意。
2
住處還算乾淨，比來時路過的那裡好太多了。青瓦白牆，房間不大，一張床一個衣櫃和一張桌子。
“你來的晚，學校那邊宿舍沒了，所以安排你住到我這裡了。條件……應該比學校好些。”他說話總是慢慢的，動作卻都是利索的。
“嗯，謝謝你，方清和。”戚遙禮貌笑笑，當然她是裝的，因為，她的確不滿環境，但聽到比學校那邊好，眉頭才稍微舒展開。
“你可以先洗洗，然後去我那裡吃飯。就在這屋子後面。花露水在那個最底下的櫃子裡，還有紙巾。毛巾我掛在淋浴房裡，都是新的。”方清和給她放下行李箱，帶著她往淋浴房走。
戚遙舒了一口氣，還好，單人浴室。
洗完澡，換了一身衣服，戚遙才算活過來。躺在床上打開了微博，好幾天沒看了，網友們的發言仍在發酵。
不尊重人民警察！
戚遙滾出娛樂圈！
……
閉了閉眼，笑了笑。他們懂什麼啊……
翻了翻，只有一個叫“四月”的人，是正面的評論：我信你。
回覆他的人都在謾罵他。
戚遙很感激還能看到這樣的評論，她認真地給了一個回覆：謝謝你。
這個叫“四月”的人，已經力挺她很多次了，也經常給自己的歌中肯的建議，應該是她忠實而理性的粉絲了。
“咚咚。”門外傳來聲音，“戚遙，吃飯了。”
戚遙從床上一躍而起，“來了！”
戚遙一開門讓方清和一驚，吊帶長裙，白嫩的肩頭，有料的胸……
“你還是披件外套吧，這邊晚上會涼。”方清和挪開眼。
戚遙沒注意到這些，轉身回屋翻出一件，在睡衣外面套了個薄外套，就跟著方清和進了他的屋子。
屋子裡與她房間無差，就是多了很多很多的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那種。戚遙嘴角抽了抽，“方清和，你教的什麼科目呀。”
“數學。”
“哦。”戚遙感覺這樣太尷尬，又加了一句，“我音樂。”
方清和放碗筷的時候，聽到這句，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輕微點了點頭。
戚遙承認，她在試探。注意到他眼神裡的清澈，突然覺得一瞬間的酸澀，這裡的人是不是都不知道呢？知道了又會怎麼樣呢？
不對不對，知道了又怎麼樣，反正結束以後應該也不會再有機會見面了。
這麼想著，戚遙甩甩腦袋坐下來，接過筷子，慢吞吞地夾起一塊豆腐。嗯？蠻好吃的。她又伸了一筷子，眉眼彎起，“方清和，你做飯蠻好吃的呀。”
方清和輕輕舒了一口氣，“謝謝。”
戚遙吃得正歡的時候，方清和突然問她：“怎麼不吹頭髮，我把吹風機放到那個桌子上了。”
“哦……不礙事，自然風乾，也不錯。”
“哦。”
兩個人無言，飯畢，戚遙謝過之後回去，塗了塗方清和放的花露水，可能是路途奔波了，她很快就困了，聽著音樂便入睡了。
方清和洗完碗筷之後，默默坐在桌子前，微弱的燈光下，他握著筆，良久，一個字也沒寫出來……
3
三三兩兩的學生，至多不超過二十，每個孩子面板都比較偏黃和黑，閃著亮亮的眼睛看著她。
戚遙暗自深呼吸，站在講臺上微笑：“我是新來的音樂老師，我叫戚遙。”
“戚老師好！”大家很積極。
然後就不可控制了。
戚遙帶他們學唱童謠，剛開始還有人跟唱，後來就漸漸沒人搭理她了。戚遙表示，很頭疼。
“大家靜靜！”
他們始終各聊各的。戚遙閉了閉眼，忍了忍，在講臺上用力拍了兩聲，對上學生錯愕的表情，她嗓子一卡，又努力微笑。
突然有個女孩子問：“老師你從哪裡來？”
“北……北京。”戚遙明顯沒想到轉換這麼快。
“老師，北京真的天安門嗎？”
“對。”
“老師，萬里長城有多長？”
“嗯……很長。”
……
“靜一靜！聊的差不多了，大家可以唱唱歌了嗎？”戚遙換成流行歌曲，努力試著教師的身份。
但，還是沒有效果。
下面有個小男孩回頭朝著戚遙笑笑：“戚老師！這些我們都會！”
“對！我們都會！”
戚遙腦子裡哐哐響，突然開始手足無措。她原本想的是，來這裡三個月，好好教孩子唱完那些童謠。但事實超出她的預料，流行歌曲都行不通。
她注意到那些孩子根本不聽她講話，各種遊戲，她腦子裡崩著的那根弦快要斷開的時候，下課鈴聲響了。戚遙紅著脖子回到辦公室，偏偏在辦公室門口聽到那些老師對她的議論。
“穿得花枝招展的，來支教還這麼花裡胡哨，勾引誰呢！”
“哎呀，說不定是小方老師啊，我看他倆似乎挺熟，像認識的，不會是為了小方老師來的吧。”
……
“戚老師。”方清和突然冒在她身邊喊了一聲，把戚遙嚇一跳。
她搖頭示意沒事，然後抱著書走進辦公室，回頭對著方清和風情一笑，聲音剛剛好，說：“方老師，她們都說我倆認識呢！”
我們見過。
方清和在心裡默默想。
戚遙不知道這些，也沒想過方清和接她的話。她大大方方走進去用力把書拍在桌子上，又繼續說：“好看這種東西，得分人！我呀，天生麗質，有些人，可能就會東施效顰，葡萄酸！”
然後，髮尾留香，一陣風，笑著出了門。
4
“戚老師，這是俺們家裡長的果子，送來給你嚐嚐鮮。”個個漂亮得很。
“戚老師，你對其他人八卦的回擊真的很直接啊，很有魅力。”這是學校裡唯二的男老師之一，王老師。另一個就是方清和了。
戚遙笑笑，沒說話。
王老師看見方清和從外面回來，抬手打招呼：“小方老師，吃果子嗎？”
方清和注意到戚遙滿臉的笑意，抿了抿唇說：“啊……不吃，你們吃吧。”
王老師看著方清和的的背影，感嘆了一句：“小方老師人是真的好，一直在這兒住著。”
戚遙疑惑，透過王老師瞭解到，方清和在這裡已經好多年了，不愛說話，但是對誰都挺好的。
天暗了，方清和才再次出現。“戚遙，洗手過來吃飯。”
戚遙回：“哦。”
“他走了？”
“啊？”戚遙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昂，走了。”
戚遙洗了洗手，一邊感嘆道：“方清和，我發現他人還挺好的。”
“嗯。”
剛坐下來，方清和冒出一句：“果子好吃嗎？”
“嗯？”戚遙一開始沒聽明白，想著他是不是後悔沒吃那個果子，“挺好吃的呀，甜甜的，剛剛好。你是不是想吃了？我那邊還有兩個。”
“嗯。”方清和淡淡的。
戚遙把兩個果子都拿了過來，遞給方清和一個，還有一個攢在自己手裡。她期待地看著方清和吃，想證實這果子的確很好吃。
方清和表情淡淡的，很快吃完了一個。“有點酸。”
“啊？不可能啊。”戚遙疑惑地看著自己手裡的最後一個。今天她吃了好多個，全部都是甜甜的，汁水還多。
“方清和，要不你再試試？”戚遙不相信，朝著方清和搖搖自己手裡的這個漂亮的果子。
方清和看著她，點了點頭。
又是一個下肚，方清和突然皺了皺眉，戚遙嚇一跳，小心翼翼地開口：“酸？”
方清和揚了揚嘴角：“甜。”
“對呀，很甜的，可好吃了。我特地給你留的。”戚遙這才舒了一口氣，這才對嘛，她一邊嘆氣，一遍搖頭，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特地給我留的？”方清和受寵若驚。
“嗯。你不是沒吃嗎，我覺得很好吃就想讓你嚐嚐，就想著給你留一個，結果你把我的那一個也吃了。不過沒關係啦，我也不在意啦。”
戚遙嘰嘰喳喳說了一堆，沒注意到方清和從脖子紅到了耳根。他只是……有點吃醋，恨恨地想把果子都吃掉。
突然戚遙詫異：“唔，方清和，今天這道菜醋多了，糖醋魚太酸啦，下次可以少放點。”
戚遙拿著筷子又夾了一塊放到嘴裡，完全沒注意方清和不好意思又無奈的笑。
“嗯，好。”
第二天，戚遙在院子裡做清晨拉伸運動，正好碰見要出門的方清和。方清和說今天要去幫山裡奶奶們收拾山邊上的雜糧。
戚遙說也要去，方清和回絕了，說她實在做不來的，更何況她今天還有課。戚遙想著這大山，勞活她肯定不行，也就算了。
“戚遙，你喜歡花嗎？”他穿上外套，歪著頭看著戚遙露出的白皙纖細的腰肢，紅著臉問道。
“嗯？這裡有花店？”戚遙有點懵。
“沒有花店。”方清和摸摸耳朵，“我給你摘花。”
戚遙感覺到這一瞬間自己的心又酸又漲，突然就柔軟了下來。這個人不善言辭，但是就是很好，怎麼會這麼溫柔呢？
他走了幾步，又回頭，嘴角上揚起溫暖的笑容，他不好意思地抬手揉揉自己後腦勺的碎髮，說：“只不過是一些野花，你……想要嗎？”
戚遙笑：“要。”
5
已經兩週了，戚遙深深感受到了上課的痛苦。對，是痛苦。因為學生們根本不買賬。
她半夜花了很多時間來給學生講新的東西，可是就是提不起他們的興趣。
戚遙大概是放棄了。她那些隨記本坐在門邊，呆呆地看著屋外暖暖的陽光。
不知道怎麼回事，班裡突然鬧了起來。起先，戚遙並不在意，畢竟他們的確很鬧騰。有個小姑娘尖叫喊著她的名字，她才回神。
班裡角落裡不太愛說話的何小龍和最聒噪的錢軍吵了起來。何小龍砸了書，衝上去和錢軍扭打了起來。
戚遙趕緊衝上去拉開兩個人，還控制不住。戚遙這才臉色黑下來，她抬腳踹了一張桌子，吼道：“都給我住手！”
許是太兇了些，班裡孩子們都被震懾住了，愣愣地盯著戚遙看。
戚遙臉一會白一會黑，重重得喘著氣，大概是這幾天沒處撒的氣，這會都冒了出來。
戚遙指著錢軍，罵道：“你天天嗶嗶叭叭的，煩不煩！”
錢軍紅了臉，指著何小龍，吼道：“是他先動的手！”
戚遙又轉過身，對著何小龍罵：“上課動手打架？何小龍，你行啊，不知道還以為是哪裡的野孩子！”
何小龍突然瞪著她，戚遙正在氣頭上，根本注意不到，這時候何小龍不對勁了。在他準備衝過來的時候，被後面伸出來的手拉住了。
何小龍跑了。教室裡的人散了。
方清和揹著陽光，輕聲說：“你不該說他是野孩子。這裡的孩子，比外面的孩子更敏感。”
“戚遙，你來這裡，沒有準備，沒關係的，可是你不關心他們，不瞭解他們，你說他們是野孩子。”他說話沒有責備的語氣，很溫和。
“他們也不體諒我啊！我努力給他們上課，可是他們呢！”戚遙怒。
“你真的努力了嗎？你真正關心了嗎？”他問。
戚遙她張了張嘴，沒說話，一直聽著方清和的聲音，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腦子裡那根弦突然崩了。“我不幹了。”
“我自己也很亂，被網路暴力，我有錯嗎。來這裡是我衝動，誰不想努力，我努力了，我熬夜做教學計劃，給他們選合適的歌，我都在為他們改變，我以前都不這樣的，你憑什麼說我不努力。”
“我不幹了。我明天就走，我就不該來這裡，不，不對，是我配不上你們這裡。我以後再也不會來了。”
“戚遙……”方清和突然無措。
戚遙太生氣了。
推著行李箱，走在凹凸不平的泥土地上，很久很久。一邊走，一邊罵：“我就是腦子抽了才來這裡！方清和這個大混蛋！居然兇我！大混蛋！滾蛋……啊！”
大水坑的泥地，易滑。戚遙這一刻，摔坐在地上，有點崩潰。腳扭到了，她慢吞吞地站起身，實在不忍直視自己衣服上的汙漬。
她看了看四周，沒什麼人，天色也漸暗，風呼呼吹著，有點陰森森的。人生地不熟的，只認識那個男人啊……
眼淚還沒出來，電話先來了。是方清和。
她掛了，這是自尊。
她想，就掛兩次，第三次就接。
第三次，她接了。
6
“遙遙。”電話那頭說，“爸爸才知道網上的傳聞，立馬澄清了，實在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困擾。”
戚遙坐在泥地上，很久沒說話，那邊“遙遙”，戚遙打斷他說：“不重要了。戚建國，都不重要了。”
電話結束通話的那一刻，戚遙一直仰著頭。她沒法原諒那個被別人稱作是好人的男人。她是真的恨他。
如果他能多在意點妻子，一點點，就一點點，就好了。
“戚遙！”“戚遙！”……
是方清和！
燈光的閃爍，戚遙猛地回頭，看見方清和的一瞬間，委屈瞬間湧來，“方清和……”
腳脖子的痛讓她差點摔倒，方清和在戚遙還沒反應過來時一把抱住戚遙，手撫上她的腦袋，“對不起，對不起，戚遙，我沒有兇你的。”
戚遙把臉悶在方清和脖頸處，忍著淚水不哭出來。最後被方清和小心翼翼揹回了家。戚遙洗了澡，吃了飯，然後一直沉默。
方清和蹲在她面前，給她擦藥。紅花油的味道瀰漫了整個房間。
“你哭了嗎？”直男猛進。
戚遙一愣，“沒有。”
“嗯。”方清和仍然低著頭。
擦完藥，方清和沒站起身，他蹲在戚遙面前，抬頭，伸手，拍拍戚遙的額頂，溫柔地說：
“戚遙，哭也是可以的，但不要一個人哭。”
他說話不緊不慢，語調舒適，眼底的真誠明露在外。戚遙渾身一怔，內心的柔軟被剝開了，突然眼眶溼潤。
“謝謝你，方清和。謝謝。”戚遙看著他說。方清和搖搖頭，微微勾了勾唇。
“方清和，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那一年。
書包砰一聲摔落在地，穿著校服的女孩站在門口，屋內，血腥一片。
她失去了母親。
下葬的那天，戚遙憤怒地吼著：“你說過的話為什麼永遠做不到！明明你說要好好照顧她的，你為什麼要離開！之後再去做你的英雄，誰也不會管你啊！可是，你為什麼要再次拋下她！”
戚建國辯解不了，他也自責。明明臨出門前，他的妻子還在沙發上織著毛衣對著他微笑，說等他回來，讓他放心。
可是才一天而已，物是人非。
他的妻子身體不好，懷了孕堅持要生下來，因為這會是他的期望，一個可愛的兒子。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不小心在洗手間滑倒，她想爬過來打電話。
但是，殘忍的是，沒有摸到這個電話，她就沒了力氣，昏厥了過去。血，一直在流……
因為這樣，父女兩個越走越遠。
前段時間，他去找他的女兒，穿著警服。女兒冷視他的樣子被傳上了網，遭受了一次網路暴力。他心疼又自責。他只是想，和女兒好好談開，沒想到，又給她帶來了困擾。
戚建國在妻子離世之後經常失眠，沒了身邊的暖意，沒了妻子的唸叨。他有時候會想，選擇成為一個好人，錯了嗎？他錯了嗎？
第二天，他還是那個好警察。
他是好警察，可是在很多次她和媽媽需要他的時候，他永遠在幫助別人。母親自己修燈泡，自己修水管，自己搬水，自己……
三個人的家，只有兩個人的溫暖。
懷了孕的女人最後，還是她自己。
和他明明說好了的，讓他陪著母親到最後的啊……
戚遙苦笑著，講完了這個故事。方清和一直安靜溫柔地傾聽著，沒有插話。
找到她的那瞬間，他全然忘記了那些條條框框，他吊著的心才落回原處。還好，她沒事。
現在的這一刻，他心疼她。他想抱抱她。
她那麼小，一定很痛……
“戚遙，放鬆點。”方清和注意到戚遙的手握成了拳，很緊。
戚遙淚眼汪汪，對上方清和的視線她說：“方清和，你知道，我沒法原諒他。”
方清和鼓起勇氣，抓住了她的拳頭。兩個人這一刻都很緊張，良久，方清和回：“那我們就不原諒。”
戚遙被這一句話顫到了，她動了動唇，還是想問：“為什麼？”
“因為他欠你。”
只有他，站在她身邊。
所有人都覺得，她父親身為警察，沒有錯。可是，他們都忘了，被遺忘的家，是她的母親，她的弟弟，和她，不是他們。
不瞭解情況的，在他們看來是明星對人民警察的侮辱，可以理解。在知道是女兒與父親的家事，他們只是轉換了另一種定義，他們認為，這是女兒的不孝。
逝者已逝，為什麼不善良孝順點。畢竟是你的父親……
可是那是她的母親，是生她養她的母親，她從來沒有感受到過多少父愛，是她的母親給她又當爹又當媽的……
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感同身受。
那些人站在道德制高點，對她所經歷的事，進行了所謂正義的評價。
這個鍵盤打得正歡的時代，暴力無處不在。
7
最愛你的人，不是循著你的光芒而來。而是在你在泥地裡艱難站起身的時候，不顧你的狼狽，溫柔地向你伸出了手。
戚遙後來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想到的就是方清和。
現在，她被方清和摟在懷裡，委屈地哭著。大概是太久沒有這麼溫暖的擁抱了，戚遙哭得很累。
這是戚遙這些年哭得最狠的一次。因為內心的柔軟被觸碰到，因為身邊這個溫柔的人，因為這個人很好很好。
“戚遙，明天跟我去一個地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