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哪裡去?》

《要到哪裡去?》

第一章第二節

:“怎麼答非所問?我問你這大半天都溜到哪裡去了?”

這時候,小八哥的藍腦袋像是捱了一顆炸彈,頭頂上的膽毛一根根直溜溜地豎了起來,只見它聚氣鼓喉的同時挺起胸脯、吊著嗓音不耐煩的回答:“哎呦!我的奎少爺!你怎麼總愛打破沙鍋問到底?我有翅膀!總有自由!”

“叮——”、“叮——”,這時直抵耳膜的泛音在船艙裡響起,泛音的層次感介於0至3分貝範圍裡,就像是被弧線舒緩的波浪從某處2公分寬的平行管道之間如波推來。聲弱且清透。

:“哈哈!你們在聊什麼呢?好像停不下來的樣子?”銀鈴般的笑聲裡一個女子安步走來,大概二十歲上下,乾淨利落的短髮,一米七八的個頭。

:“老奎!你們父子倆在聊什麼呢?說來聽聽!”爽朗的聲音再度響起。

:“昕昕?準備去餐廳?”老奎轉過身禮貌地跟她打招呼。

:“在聊著習慣去尋找?還是習慣去遇見?”藍腦袋不停地轉動著腦袋,一邊調整著左右眼睛之間的視角看著昕昕一邊回覆道。

:“嗯?”昕昕看到藍腦袋也在,頓時笑逐顏開,伸手就要去捉藍腦袋:“哎呦?那就說來聽聽?你在調整視角看人或景物的時候,腦袋總是這樣轉來轉去,我猜你必定不會有頸椎問題!”

:“我有翅膀!總有自由!”這時只見發出驚叫聲的藍腦袋將腿部一矮、腹部往下一沉、左爪子一撐、右爪子一收緊,真個身體重心一偏就閃身躲過了對方的友好。藍腦袋心裡也是明白的不得了“此刻不宜久留”!念及至此,藍腦袋在老奎的肩頭上順勢滾落而下,“噌”地一聲展開了翅膀,略一調整身軀的傾斜角度,旋即向餐廳的方向逃之夭夭。

:“啊!哈哈!好好好!我看你能往哪跑!”說著話昕昕就準備緊跟過去,一扭頭跟老奎父子說:“走啦!走啦!老奎。一起去餐廳吧。”

飛船外,是一望無際的宇宙大世界。

飛船內,是各艙層、各區域規劃合適,空間合理區分的小世界。

餐廳裡,就餐流程是:

1、領取工作人員遞上的一張(90mmX45mm)名片大小的卡片,卡片上會有一道選擇題供領取者自己決定。選擇題的選擇權不受任何干涉,絕對自由的選擇題。

2、領取工作人員早已準備妥當的35毫升(七錢)橙色調松弖汁一杯。

3、在喝完松弖汁之後,就餐者即可步入距離工作人員左側兩米遠的入口,穿過四米長的松弖元素通道至出口。

4、自由選購食物、進餐。

人們有秩序的排著隊伍徐徐前行,就快輪到老奎父子之時,排在老奎前面的那個人在接過卡片後,似乎發生了面對選擇的困難,於是隊伍因此暫時停頓了下來,大家都在等他,沒有指責、沒有批評、沒有抱怨、甚至絲毫的閒言碎語都沒有。通通的都沒有。就像三五成眾的人們閒坐於某處聊天,不會因為誰呼吸空氣的速度太快或者太慢而倍受議論。呼吸吧!自由的呼吸吧!這是大自然裡最最自由的自由!老奎上身微微前俯、向前湊了過去,就像父母滿懷關愛的看著孩子完成家庭作業那樣、於旁側關愛地看著那個人的選擇。終於,那個人在做了一個緩緩且長長的深呼吸之後,在卡片上填寫了一個字——要!

這時輪到老奎了。老奎接過卡片在手,看著卡片上清晰且熟悉的一行字“尾巴要不要?”想也沒想就直接填寫了兩個字“不要”,於是交上卡片、接過鬆弖汁一飲而盡便徑往松弖元素通道入口處走去。奎少爺跟在後面亦是如此,便緊步跟上老奎並肩步入松弖元素通道。

行走在松弖元素通道是一種非常美好的體驗,輕盈如飛。步入松弖元素通道之後,人的肢體、毛髮、細胞還有牙齒等等,都會瞬間霧化、轉換成微塵的形式向前行走,更確切地說在靜電的作用下風行其間。經過鬆弖元素超強的DNA重組作用,滅殺人體裡的負效應因子,減緩生物機體新陳代謝週期速度,同時將人體以最佳方式重新組合。一如地球上人們感冒時就醫劃診後、領到手的感冒藥。而尾巴對於動物界——脊索動物門(亞門)的人類來說,有其不可忽視的一面。如果沒有尾巴,肢體在向前或向後之間的平衡、人體的重心點會落在會陰穴;而有了尾巴,人體的重心點則會後移至尾骨處。所以面對選擇、面對尾巴這一肢體的選擇,是一份尊重、亦是人類自己面對自己的自由。

當老奎與奎少爺從松弖元素通道的出口處出來時,先前的那人也同時並排而出,身後拖著一條尾巴。選購食物的時候,奎少爺見周圍沒什麼人,方才一臉稚嫩的神情悄悄地詢問老奎:“那個人跟我們所選擇的怎麼會不同?”

:“因為痛苦!”老奎簡略的回答,將孩子好奇的提問、輕描又淡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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