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巧點楚威王:大局之下,點破不說破

“楚國之食貴於玉,薪貴於桂,謁者難得無如自鬼,王難見如天帝,令臣食玉炊桂,因鬼見帝。”這一段話出自《戰國策·楚策三》,說這句話的人則是大名鼎鼎的蘇秦,這句話的大意是說“楚國的糧食物價比玉還貴,薪材價格比桂樹還貴,負責通報引見的官員比鬼還難看到,大王更比天帝還難見。如今我在楚國,吃的是一級貴的東西,還要用桂樹來炊煮,並且得透過鬼才能見到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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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策

戰國時期,縱橫家蘇秦擅長辯論,憑一張嘴到處遊說。蘇秦最開始的時候是拜入了鬼谷子的門下,前去學習縱橫之術,他學成了以後在中原土地上游歷了很多年,混到最後變得窮困潦倒,沒有辦法了就回到了家鄉。但是他回去了以後並沒有意志消沉,而是刻苦攻讀書籍,然後開始遊說列國,到最後得到了燕文公的賞識,派出蘇秦去出使各國,向各個諸侯提出“合縱”六國聯盟抗秦的戰略思想,最終果然組建起了合縱聯盟,並且眾諸侯一致決定讓蘇秦任“從約長”,兼佩六個國家的相印,也正是因為這個聯盟,才使得使秦國十五年不敢出兵函谷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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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秦

其實蘇秦的合縱說,首先是基於一種地緣政治的巧妙分析。蘇秦非常清楚各個國家當前的戰鬥力量現狀,所以當他每到一國就首先向該國的領導人詳細的闡述地緣環境形勢,蘇秦提醒山東六國首先應明確各自的安全狀況,他反覆告誡六國的君主,要明白這一形勢,因為他們共同的危險就是來自西方側翼的秦國。由於秦國享有得天獨厚的區域優勢、地形和地勢的優勢以及體制上的優勢,將來肯定是一個能夠凌駕在六國實力至上的超級強權力量,因此,六國中每一個國家都絕對不能與秦國單獨媾和以求苟安一時,更不能與秦結為同盟,那不就是為虎作倀了嗎,所以擺在各個諸侯面前的路只有一條:合作抵抗秦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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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秦

燕文公二十八年,蘇秦來到了燕國,等待了足足有一年多才見到燕文侯。蘇秦遊說時,先是從地理位置上分析了燕國與趙國的相依之勢,然後批評了燕國的戰略錯誤,與其擔心百里之內的趙國,還不如擔憂千里之外的秦國。最後蘇秦建議燕文侯合縱趙國,大家結為一體,燕文侯認為蘇秦之議很有道理,於是允諾蘇秦如果能以合縱之計維持燕國安定,就願意舉全國的力量來報答他。於是燕文侯開始資助蘇秦,幫他籌備車馬金帛,好讓他繼續前去遊說各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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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秦墓

蘇秦到各國推銷合縱,最後一站是楚國,他不論到了哪個國家都受到百般禮遇,卻在楚國等了三天才見到楚王。雖然一番說辭打動了楚威王,但之後就立刻向威王表示自己要辭行了。楚威王就奇怪了,心理想先生不遠千里而來教導我,寡人也聽得很有興趣,但為什麼這麼快就要走了呢?蘇秦就做了本文開頭的回答,楚威王一聽就請蘇秦先回賓館休息,顯然楚威王明白了蘇秦的意思。楚威王瞭解了什麼?蘇秦身佩另外五國相印,所以他現在在楚國只是一個說客,甚至都不是客卿,對於國家政治敏感的蘇秦一下就發現楚國的問題是物價昂貴,也就是內政有隱憂,而且看來楚王身邊的人猜忌他自己這個外人,擔心蘇秦搶他們的位子,也就是近臣排擠賢才。所以蘇秦不好直接把問題指出來,省的得罪楚國的利益集團,於是就藉著楚威王正欣賞他的時候,故作姿態“拿蹻”,機敏的提示了楚王一下,而威王也配得上明君的稱號,一聽就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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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秦墓

為了遊說楚威王,蘇秦先開始著手分析楚國的現況,最後向進言,說楚國地方五千餘里,軍隊也有百萬之眾,戰車千輛,戰馬萬匹,而且存糧也足夠支撐十年,這些都是楚國稱霸的資本,但假如楚國也侍奉秦國,那到最後就沒有哪個諸侯不會臣服在秦國手底下。蘇秦步步緊逼,緊接著就開始分析起來天下的形勢,蘇秦告訴楚威王,秦國最大的眼中釘就是楚國,楚強則秦弱,秦強則楚弱,秦和楚是無法並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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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秦

最後蘇秦又提醒楚王,秦是虎狼之國,有吞併天下的野心,是天下諸侯公敵。主張連衡之人都想割地給秦,這是敬奉仇敵,對外依仗強秦,對內挾持君主,罪惡深重。合縱成功,各諸侯會割地事楚;連橫成功,楚就要割地奉秦。二者天上地下,所以蘇秦希望楚威王能好好考慮。楚王說告訴蘇秦,其實自己是絕對不會和秦聯手的,因為秦一直對楚國非常敵對,但是考慮到其他幾個小國一直被秦威脅自己也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他們,但是現在蘇秦和自己說了已經聯合了所有人,那自己也願意盡全力結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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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秦

西漢景帝是史上有名的賢君,他曾下詔:“黃金珠玉‘飢不可食,寒不可衣’”,可是人們卻花錢購買,這是本末倒置的現象。最近農作物歉收,應該就是從事農業生產的人少,而從事商業的人多的緣故。從今天起,各郡國務必獎勵農桑、多種樹,官吏如果輕易徵調農民出公差、要農民捐獻,或僱人開採黃金珠玉,一律比照竊盜與收贓的罪刑論處。高階官員若不加管束,同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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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景帝

這是國家領導人重視民生物價的態度,“文景之治”之所以能夠累積“太倉之粟,陳陳相因”的豐厚國力,成為之後漢武帝開疆拓土的本錢。同時,漢景帝也明白,帶動風氣光是他一個人在上呼籲不夠,得靠高階官員切實執行,所以警告高階官員不得縱容。漢景帝和楚威王不同之處在於,漢景帝瞭解民生物價的重要,且能力行;楚威王聽懂了蘇秦話中寓意,卻只能“請先生回舍休息”,顯然威王無力管束楚國的貴族和大夫。今天我們用“米玉薪桂”或“米珠薪桂”形容物價貴騰,就是源自蘇秦這個故事。然而,內政不修、人民痛苦指數升高,原因常在於用人不當,官員只懂逢迎拍馬,不理小民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