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可以讓一個女人卑微到什麼程度?比想象的殘酷,蘋果都沒資格吃
這讓我想起了我的大學室友,曾經我還因為她要給我洗內衣和她大吵一架,現在回想起來,是我有錯在先。
沒上大學之前,身邊的朋友和同學都是家庭條件差不多的,沒有特別貧窮的。讀大學的時候,隔壁床鋪的是一個來自貴州農村的姑娘,家裡有三個孩子,她排行老二,上面有一個姐姐,下面有一個弟弟,相對來說老二就成了最懂事的那個。
大學報到的第一天,她是第一個到寢室的,而我是第二個,可能
事
因為都是在異地求學,兩個剛見面的陌生人,很容易打成一片,所以接下來大學四年的生涯裡,我和她相對來說走的是比較近的。
聽她說過幾次她家裡的情況,那個時候才瞭解到,不同家庭的生活方式竟然差別這麼大,
貧窮真的可以讓一個女人從小卑微到大。
她小的時候是爺爺奶奶帶大的,父母都在外打工,一年只回來一次的那種。家裡麵人也很
重男輕女
,又加上因為
計劃生育她出生的時候還被罰了1000多塊錢
,家裡還被計劃生育的人砸過,所以她在家裡從小是不受待見的。
剛生下來的時候就因為家裡窮又是超生的,又是女孩,所以剛生下來就被送到別人家裡去養了,大概過了一個多月吧,領養她的那家又說不要了,後面又因為各種原因又被送到了爺爺奶奶家。
從小她聽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爺爺奶奶說的:
生女兒有什麼用,早知道就不要你了,應該一出生就把你丟掉。
小時候聽多了這樣的話,她還說自己經常做夢夢到自己,不小心掉在池塘裡淹死了,可見這些話給她留下了多大的陰影。
在鄉下爺爺奶奶家生活的那幾年,日子過得並不輕鬆。她奶奶有5個兒子,都已經成家立業了,但是幾個兄弟之間都互相推諉,都不願意贍養老人。可想而知當時她的處境有多尷尬,大人們連老人都不願意贍養,更別說再養一個吃白飯的小孩子了。
幾個叔伯姨娘對她都是冷眼相待的,從來沒給過她好臉色看。
親戚家的孩子也經常欺負她,經常會有吃不飽飯的情況,所以她從小就學會了小心翼翼的生活去討好每一個大人
。
後來長大了一些之後,大概10歲左右被自己的父母接到身邊,但是當時家裡的條件也不好,她的父親那幾年剛好因為車禍而臥病在床,她的母親為了照顧父親,只能打一些散工。
再加上她很多年不在父母身邊生活,所以在她父母的眼裡,姐姐和弟弟是更加受寵的。用當時的話來說就是:
疼大的,愛小的,中間夾了一個受罪的。
因為窮小時候從來沒有過零花錢,小時候還因為窮,偷偷拿過家裡的錢,後來被她爸爸媽媽發現,被她媽媽狠狠揍了一頓。
當時還是沒有改掉這個壞毛病,是長大之後過了好多年才改掉的,改掉了原因是因為終於不再那麼窮了,知道要面子了,知道了偷東西偷錢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在她考上大學離家上學之前,她在這個家裡都是微微顫顫,小心翼翼地生活的。
在大學裡我從來沒有看過她用過化妝品,平時也從來不打扮,來大學報到的時候穿的還是高中的校服,
上學衣服永遠只有那麼幾件,都洗的發白了
,大學四年,她
買新衣服的次數,一個手指都能數得過來
,也從來不和我們一起出去吃飯逛街。
我曾經見過一次她買衣服,印象非常深,是在晚上大學城邊上的路邊攤。一件灰色的外套,30塊錢一件,我從來沒有在路邊攤買過這些便宜的衣服。
因為對我來說,我覺得可能就是太廉價了,質量不好。買回來穿不了多久就會破了,而且版型也不好,但是那件灰色的外套,伴隨她度過了大學四年的生活。
冬天就沒見她穿過羽絨服,都是一個薄外套。
別人填報志願,是哪所大學好,就往哪裡填報。她卻看中了學費,看中了讀書的城市的物價。甚至學費要是能比其他人少那麼一兩千塊錢,每個月能吃飽飯就足夠了。
大學的時候,她媽媽每個月給她300元生活費,在上大學前她就很仔細規劃,每個月要怎麼利用起來這300元,那時候她生活費就這麼多,不可能找父母再多要一分。
為此她甚至還做了很詳細的生活費用列支明細,比如:
早餐一元,午餐晚餐各兩元,每天伙食花費5元
;每個月話費30元(電話卡),買書買生活用品100元等等,這樣每個月還能有一點結餘,以應對一些意外發生的事情。
剛上大學的時候的時候,我們寢室準備來一場旅行,當時大家選定的目的地是雲南,那個時候我們也都還沒有了解到她的家境。
因為大家也都還是學生,最後我們選擇的交通工具是綠皮火車硬座,但是在最後出發的前兩天,她突然跟我說還是決定不去了,手裡實在是騰不出錢來,如果這次去旅行了回來就好幾個月吃不起飯。
我們
大學宿舍是有洗衣機的,每層樓都配了一個,用一次2元錢
,那時候床單被套這些大件,我們都是扔到洗衣機裡,但是她從來沒用過。
從來不用洗衣機,即使是
在寒冷的冬天,自己動手在冷冰冰的水裡,自己搓
,床單大到一個盆都放不下,
洗完之後,雙手都凍得通紅
。
上了大學之後,同學之間總是會有一些攀比的,比如大家會相互比較自己穿衣服的牌子,什麼阿迪耐克,李寧特步美特斯邦威等等,但是她從來都沒有參與過我們的討論中,每當我們說到這些話題的時候,她總是安安靜靜的聽著。
我後來知道了她家的經濟情況,產生了很強烈的同情心。在那之後只要是我們倆一起出去的話,我就不讓她花錢
,我睡覺前有喝牛奶的習慣,也會給她買一份。逛街的時候看到有適合她的東西,會隨手買了送給她。
但是現在想想
當初那樣做並不好,只會加劇她的卑微
。結果是因為她
無力在經濟上回報我
,所以大學四年有時候我懶,不想跑去食堂買飯的時候,她總是會幫我出去買飯,還會幫我拿快遞做做跑腿的工作。
平時總是搶著幫我洗衣服,不僅僅是正常的外套衛衣,就連內衣襪子都要幫我洗
。一開始我不願意讓她幫我洗,還跟她吵了一架。後來慢慢的對她瞭解了更多了,慢慢的感覺到
她這是一種討好型人格的表現,是一直以來的貧窮造成了她的卑微。
即使她後來長大了,出來上大學了,那個時候家庭水平也漸漸地好一點了,過年的時候回家,還是能夠被隨意怠慢的人。
有一次她回老家看爺爺奶奶,有外地來的親戚到她家裡來看望她的爺爺奶奶,順手買了一些水果帶給爺爺奶奶。
晚上的時候親戚走了,她的爺爺一個勁問奶奶:
剛才親戚拎來的一袋蘋果不見了,是不是是不是被小婷丫頭(我同學)拿走了?
後來我同學就幫她爺爺奶奶回憶,回憶這個親戚來的時候,拎了多少東西,分別給了哪幾家,又分別去打電話向別人求證,,以此來證明她沒有拿那袋蘋果。
後來終於搞清楚了,奶奶也和她解釋說,人老了記性不好了,是冤枉她了,她爺爺在旁邊就是一聲不吭。
在他們眼裡,我同學就是那種窮到可以隨便冤枉她拿東西的卑微地步。即使是幾個不值錢的蘋果,在她們看來我同學也是吃不上的。我同學全程也沒有反駁的話,只是卑微的不停地打電話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記得她說過:
即使現在長大了,即使明明知道卑微不好,但還是改不了。
長期在這樣的環境下生長,加上她父母一直給她灌輸家裡很窮,養大她很不容易的思想,導致她整個的性格是非常的
敏感、自卑、膽小、又不自信,對身邊的人都小心翼翼的,不敢表達自己的真實的想法,處處討好別人。
到後來出來上了大學之後,但是她還是感覺到很自卑很敏感。比如說遇到裝修好一點的餐館或者是商場裡面賣衣服的店鋪,還是不敢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很怕看到別人上下打量她的眼神。
總結:
後來在大學裡她也做了一些兼職,雖然她打工的錢不僅要維持自己的生活開銷,還要補貼家裡人,但是慢慢的也有能力養活自己了。
我總記得她在臨近畢業的時候和我說過:
現在的一切都比小時候好很多了,我沒有太大的奢望,就希望能彌補過去自己身上的不足,好好努力一把。
以後也還會更好的
,上了大學之後一切都在開始,慢慢的變好,即使以前很卑微,現在也在慢慢的改變了。
所以希望,曾經有過同樣的遭遇,或者正在遭受同樣遭遇的,現在窮了可以挺過去,已經窮過的放寬心。
只要努力,每個人的運氣都不會太差。大多數人都可以透過努力改善生活,人生很長,不放棄你就有可能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