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飛狐》苗人鳳：20年後，我才讀懂了他的深情
文丨淡淡翠
婚姻裡，女人想要浪漫，而男人，往往不解風情。
於是，很多時候，女人會因為在意很多細節而生悶氣，男人呢，還覺得女人是在無理取鬧。
結婚前，我也曾覺得，浪漫的男人才是最理想的結婚物件；直到後來我才發現，一個男人靠不靠譜，看的並不是他的甜言蜜語，而是看他的行動。
金庸老先生的《飛狐外傳》和《雪山飛狐》裡，苗人鳳就是一個不懂浪漫的男人。
《倚天屠龍記》張無忌擁有四個女人的愛，《神鵰俠侶》楊過，隨隨便便就收割了許多女孩的芳心，就連《射鵰英雄傳》裡木訥老實的郭靖，也有黃蓉和華箏公主兩個紅顏知己。
但是苗人鳳，由始至終，只愛過南蘭一個女人。
1
苗人鳳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在《雪山飛狐》中，苗人鳳第一次出場，是以人人聞之色變的“金面佛”身份出現的，書中有這樣一段描述：
“只見他身材極高極瘦，宛似一條竹蒿，麵皮蠟黃，滿臉病容，一雙破蒲扇般的大手，攤著放在桌上。”
看起來像是病入膏肓，實則武功深藏不露。
因為父輩的誤會，苗人鳳一心想要找胡一刀報仇，所以千方百計找到了胡一刀夫婦。
沒想到，幾天難以分出勝負的對決，竟然讓苗人鳳和胡一刀成了惺惺相惜的“兄弟”。
胡一刀行事光明磊落，苗人鳳也是俠肝義膽，二人英雄惜英雄，雖是“仇敵”，卻相見恨晚。
就連胡一刀夫人也忍不住對丈夫感嘆：
“大哥，天下豪傑之中，除了這位苗大俠，當真再沒有第二人是你敵手。他對你推心置腹，這般氣概，當世也就只有你們兩位了。”
怎料，因奸人故意在苗人鳳刀上抹了毒，胡一刀被誤傷而死，胡夫人也追夫而去，襁褓中的兒子也被人擄走。
這件事成了苗人鳳一生無法釋懷的痛。
每年胡一刀忌日，苗人鳳都要去墳前祭拜，痛悔自己沒有照顧好他們留下的兒子。
只是，那個時候的苗人鳳不知道，自己的婚姻竟會因一次祭拜，埋下悲劇的種子。
2
苗人鳳和南蘭的相識，從頭到尾就是一場意外。
那時候，苗人鳳趕去給胡一刀夫婦掃墓，中途遇到上京的南仁通和南蘭。
南仁通手裡有一把冷月寶刀，視為至寶，此次上京，他帶著這把寶刀想為自己謀求一個好差事。
自古財不露白，但是南仁通是個張揚的性子，過度的炫耀終於給他招來了殺身之禍。
南仁通死了，南蘭被苗人鳳救了下來，並且在苗人鳳腿中劇毒時，南蘭一口口為他吸出毒血。
這一舉動觸動了苗人鳳心中最柔軟的部分，他心想：
“這幾口毒血一吸，自己無牽無掛、縱橫江湖的日子是完結了，他須得終身保護這個女子。這個千金小姐的快樂和憂愁，從此就是自己的快樂和憂愁了”。
當年和胡一刀比武時，苗人鳳便十分羨慕胡一刀夫婦的感情，尤其是胡一刀夫人殉情，更是給了他極大的觸動。
從私心裡來講，他一直希望自己的妻子也和胡一刀夫人一樣，能和自己同生共死、夫唱婦隨。
可南蘭是官家小姐，從小錦衣玉食地長大，和胡一刀夫人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性格。
兩人同遇危險時，南蘭因為太過驚懼拋下苗人鳳獨自逃生，雖然後來苗人鳳理解南蘭的害怕並沒有怪她，但這件事也成了他心底的遺憾。
而且南蘭十分喜歡浪漫，新婚的甜蜜過後，苗人鳳醉心武功很少顧及妻子的感受，這讓南蘭心裡很是失落寂寞。
在一次酒醉祭拜時，大大咧咧的苗人鳳對著南蘭誇讚胡夫人：
“像這樣的女人，要是丈夫在水裡，她一定也在水裡，丈夫在火裡，她一定也在火裡……”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敏感的南蘭知道，其實苗人鳳心底一直在介意自己獨自逃生的事。
裂痕由此產生。
3
如果說苗人鳳第一錯，錯在不該對著妻子誇讚另一個女人，那麼他的第二錯，就錯在不該讓別的男人教妻子武功。
因為祖上的關係，苗人鳳一直把田歸農當成兄弟。
可他哪裡知道，陰險狡詐的田歸農一心想從他那兒得到寶藏地圖，還見南蘭貌美，打起了嫂子的主意。
苗人鳳不善言辭不懂浪漫，情場老手田歸農恰恰相反，他看出南蘭的寂寞，故意展現出自己柔情體貼的一面。
一來二去，南蘭徹底淪陷在溫柔網中。
一個暴雨如注的夜晚，南蘭狠下心拋下女兒和丈夫，選擇和情郎私奔。
苗人鳳一路抱著女兒追趕了三天三夜，希望妻子能夠看在孩子的面上回心轉意，但是南蘭始終沒有再看他們一眼。
苗人鳳抱著女兒轉身而去，回到家中大病一場，一連三年，大門都沒有走出一步。
一個人的時候，他常常喃喃自語：“蘭啊蘭，你怎地如此糊塗？”
妻子跟人跑了，換成旁人誰能咽的下這口惡氣？
苗人鳳看似粗獷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專一痴情的心。他看出南蘭對田歸農的痴心，為了南蘭的幸福一次次放過了田歸農。
還時常自責自己當初太過粗心，忽略了妻子的感受，才讓妻子心寒離開。
可惜年輕時的南蘭沒有明白他的一番深情，等到明白時，早已悔之晚矣。
年少時的荒唐終究是要付出代價，當得知田歸農當初勾引自己是為了寶藏時，南蘭才徹底知道，這麼多年，她終究是錯過了最深愛自己的人。
生了病，她不肯吃藥，死前還要田歸農把自己火化，把骨灰撒在大路上，讓千人踩，萬人踏。
只是再多的悔恨，也難以挽回這錯愛一生了。
4
南蘭死後，苗人鳳去找田歸農問罪。
書中藉助旁人之口這樣描述到——
苗大俠突然眼眶一紅，似要流淚，但隨即滿臉殺氣，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她是怎麼死的？”
短短一句話，就把苗人鳳對南蘭的深情刻畫得淋漓盡致。
其實
在金庸筆下的眾多大俠豪客中，苗人鳳並不是一個特別出彩的人物，可他對妻子的深情，卻實實在在打動了我。
他從來沒有抱怨過南蘭，一生都對這個辜負自己深情的女人念念不忘，甚至在與人打鬥的間隙，還想起當年南蘭和自己共同面對勁敵的情景。
或許在苗人鳳身上，你看不到女人們都喜歡的浪漫和甜言蜜語，但是面對一個可以用命來愛自己的人，難道不是不更值得託付終身嗎？
畢竟，愛情就像浪漫煙花，絢爛過後終歸平淡；而婚姻卻是柴米油鹽，人間煙火裡藏著細碎的溫暖。
很可惜，很多女人不懂這個道理。
她們看不到婚姻的真諦，也看不到“苗人鳳們”木訥背後的深情。
（本文系作者原創首發，抄襲必究）
作者簡介：淡淡翠，山野草木，煮字為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