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王菲搶走初戀的女人，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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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伊姐（周桂伊）葉子姚
前幾天看最新一期《三聯生活週刊》，有一個專題是：姜昕——最後的嬉皮士。
昔日“搖滾玫瑰”如今也已經51歲了，這兩年陸續聽到她的訊息，才突然意識到，她消失在人們的視野裡太久了。
姜昕是誰？
她是中國最早一批搖滾女歌手，也是榮獲華語樂壇殊榮最多的搖滾女歌手。
她曾在2008年音樂風雲榜（大陸、香港、臺灣三地音樂人共同參與）獲得“最佳搖滾歌手”，成為至今唯一獲此獎項的女性音樂人。
19歲起就和魔巖三傑、鄭鈞、許巍等人共同目睹並經歷了中國搖滾樂的黃金時代。
她在上世紀90年代推出的個人首張專輯，叫作《花開不敗》，也寫過一本書叫作《長髮飛揚的日子》。
歌聲背後，揮不去的往事裡，註定有一頁記錄著她與竇唯、王菲的那段“三角戀”。
姜昕生於青島，長在北京，童年就能歌善舞，學生時代當了一路的文藝骨幹。
大學考入北京經濟學院學會計，都是醫生的父母覺得這樣的專業畢業後好找工作。
可命運的拐點來了。
念大一的姜昕拿到不知道誰送的兩張迪斯科舞廳的門票，和朋友去了。在舞廳裡她遇見了竇唯，被竇唯搭訕，兩個人從路人變戀人。
竇唯是姜昕的初戀。
個人的歌唱天賦加上追隨竇唯的腳步，姜昕索性在大二那年退學，進入搖滾圈，開始自己的音樂路。
彼時的姜昕對愛情是充滿期許和信心的，《新週刊》對她的採訪裡，有兩件事，我印象深刻。
和竇唯談戀愛時，“雍和宮地鐵站三天兩頭就會上演一次情侶分手的戲碼。每次吵架了，姜昕就收拾好行李要坐地鐵走，竇唯就去地鐵裡追她，於是她坐到下一站就返回來，兩人又重新和好了。”
還有就是，姜盺和第三個男朋友分手時，倆人存款只有4000元。對方說都給她，她堅決要對半分。因為錢不重要，她只愛人。
（以上內容出自《新週刊》）
說回她與竇唯的戀愛，之所以那麼引人注目，是因為這段故事的後半部分，出現了王菲。
那時候王菲是欒樹的初戀女友（欒樹現在是演員詠梅的老公），欒樹是黑豹樂隊的鍵盤手，而竇唯是樂隊的主唱。
王菲跟著樂隊排練，看演出，出國進修時給竇唯寫信，後來樂隊裡兩對愛侶分手，王菲和竇唯走到一起，成了“愛情爭奪戰”的贏家。
再後來的故事大家也知道，王菲竇唯的婚姻又被女攝影師高原插足；高原和竇唯結婚後生有一女，最後也沒逃過離婚收場，獨自帶娃。
那時黑豹事業如日中天，為了王菲這段感情，竇唯選擇退出，樂隊把欒樹推到主唱。
王菲為愛同居，在衚衕裡捏著鼻子上廁所，世人皆知；
卻少有人知道，有個叫姜昕的女人在此之前與竇唯在一起4年，被竇唯母親認可，快要談婚論嫁，為這場失戀平復了兩年。
竇唯之後，姜昕談過兩場戀愛。一個是天蠍老闆兼搖滾歌手郭大煒；一個是唐朝樂隊吉他手郭怡廣。
2003年，她與中國最優秀的鼓手之一，張永光（鼓三兒）結婚。雖然是戀愛一個月就閃婚，但他們的婚姻，用姜昕自己話說，像雲上的日子。
鼓三兒給了被情所傷的姜昕足夠多的踏實與溫暖。
鼓三兒求婚時，姜昕問他：“你真想好了嗎？我不想生孩子，也不會洗衣服做飯。你要是能接受，我就嫁給你。”
鼓三兒回答她：“我不想找個保姆，也不為了傳宗接代。我只對你一個要求，就是不要虛度你的生命。”
（出自《新週刊》）
婚姻的日子裡，姜昕的專輯鼓三兒來做，認真負責；姜昕的生活，他來照顧，讓姜昕“感覺自己被丈夫照顧得連生活能力都退化了”。
他們是夫妻，也像老友，在生活之外有他們的生活。比如聊天到半夜四五點鐘，聊興奮了就直接開車去北戴河。
只是“神仙眷侶”的日子過去12年後，2014年的平安夜，飽受抑鬱症折磨的鼓三兒自殺了。
姜昕說：“我還以為我找到了一個特別好的婚姻呢，結果有一天，這個夢一下子就碎了。”
姜昕沉寂了。用她自己話說，第一段戀愛花兩年恢復，第二段用了兩個月，第三段兩週就好了，可是鼓三兒的離開不一樣。
她花了三年時間，重生，再出發，有些東西也回不去。
曾看過一小段影片，姜昕對著鏡頭認真地說，自己的底色其實是很明朗的一個人，過往人生也習慣了三五年就來一個變化，接受變化才是不變的。
但鼓三兒離開這件事，就算經歷了時間，她自己也沒能徹底抹去那層灰色的底色。無法再如曾經那般明朗了。
體驗過充分燃燒的愛戀與生命，經歷過烏托邦式的搖滾前半生，面對人生後半程，在音樂向外釋放的背面，姜昕選擇向內生活。
搬去北京順義郊區，獨居，與老友張楚做鄰居。每天做音樂，寫小說，擼貓，是讓她安心的快樂。
生活圈子還是那些搖滾圈的昔日舊友，不再需要熱鬧的派對和愛情。
她的歌曲雖然相對小眾，但也被影視作品青睞。《我
不是隨便的花朵》是電視劇《我的青春誰做主》的主題曲；歌曲《夜》被導演婁燁插入了電影《風中有朵雨做的雲》。
這兩年姜昕開始重返舞臺，錄了新專輯《歲月如歌》；把最有名的單曲《我不是隨便的花朵》加入童聲合唱重新演繹；這個春天還有好幾場巡演《最後的嬉皮士》。
有一次和朋友們吃飯，她在飯桌上唱起許巍的《旅行》，“讓我們就這樣相愛相遇，就這樣說再見，相聚又分離”，認真又隨意。
有人用手機錄下來發到網上，讓她一不小心收穫很多粉絲和評價，還有人說她像三毛。
許巍跟她說，大家喜歡影片裡的那個版本，是因為她的狀態有自然情感的流露。
50歲的純粹，比20歲的純真，更像一份禮物。
“前半生認識世界，後半生認識自己。”這是姜昕對自己現狀的認知。
她也看了《人世間》，特別喜歡主題曲，好幾次把自己聽哭。
搖滾少女或許不懂人間的苦，但經歷了人生起落，便懂了“樸實的東西是人世間最大的根底”。
走過雲端，又下落，年過五十，還能揹著吉他唱歌，做喜歡的事，有舞臺可以站，有一直撐住自己人生的音樂，是很幸運的事。
今天的姜昕沒換髮型，依然長髮飛揚。
梳理她的人生，我忍不住細想曾經出現在竇唯人生裡的三個女人，姜盺、王菲、高原，出現的節點不同，在“愛情爭奪戰”後，終於看清楚，像竇唯這樣的男人，也許“什麼都不想要”。
在經歷一切世事浮沉後，與竇唯有關的三個女人，都不是傳統意義上典型的“賢妻良母”，她們都不小心成為了那個時代的傳奇。
姜昕作為女音樂人在搖滾圈的殊榮無人取代，高原作為攝影師因記錄了中國搖滾圈的發展成為一個傳奇標籤，而王菲已頂著“天后”光環，很早以前的煩惱就只剩下“太紅了”。
30年後，她們的際遇完全不同。
姜昕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
高原沒再婚，最大願望是把女兒培養成人。
天后王菲離婚後繼續著她的“傳奇”，活得肆意灑脫。
她們的人生本質分水嶺是竇唯嗎？不，回頭去看，她們活得好與不好，與竇唯沒有太大關係， 活得最好的王菲，純粹因為她自身生命能量足夠大，以此汲取的財富、影響力、對兩個女兒教育的底氣和資本、時至今日的戀愛自由……
全部是她個人的生命能量。
年輕的時候，我們總覺得，愛情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兒，而每個女孩都有一種決心，自己是改變浪子的、那個最獨特的人。
但人到中年，我們總會明白——
我們的生命都是為自己而來的，所有人出現，都是為了陪伴我們一段，只是這一段，有長有短。
而我們過得好不好，跟結沒結婚無關，跟生育與否無關，最重要的問題全部在自己身上——
你有沒有健康的身體，充分的財務自由，做自己喜歡的事兒，有可以寄託的感情。
最後用姜昕最近說過的一段話結尾吧，
覺得和當下時局實在相配。
“就算這現實世界有太多遺憾，讓我們一起歌唱著路過它們。又是新的春天了，要快樂，還要勇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