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雖我已是烈王的女人,但我們永無可能,不如給他尋門好親事

故事:雖我已是烈王的女人,但我們永無可能,不如給他尋門好親事

青鳶說完轉身就走,慕容晚晴一愣,只覺得她說的話,話中有話,可是偏偏又找不到半點把柄發作。

她咬牙看著青鳶的背影,對身邊的人怒道:

“你們都見了這人是多麼傲慢了。竟然到了這個時候還拿著公主的架子

我若是她早就死了算了。”

她最後一句說得很大聲。青鳶還未走遠,字字句句聽得清清楚楚。

她腳步頓了頓,半晌慢慢轉過身來,冷冷看了一眼慕容晚晴,這才轉身走了。

慕容晚晴見她走了越發得意:

“哈,看吧。如今太子妃娘娘懷了皇孫,看你還怎麼得意

什麼公主,我呸

其餘幾位小姐也偷偷抿嘴笑了起來。謝玉真看著慕容晚晴羞辱青鳶,忍了半天終於忍不住道:

“晚晴妹妹,你何必這般呢。公主已經很可憐了。”

“公主?她是哪門子的公主?玉真姐姐,我勸你還是別做那徒勞無用的事了。她就是廢國的公主,永遠是不可能上位的。”

慕容晚晴的話刻薄非常,但是四周的貴女們一個個眼中都流露贊同。

謝玉真想說什麼卻是住了口。

慕容晚晴見謝玉真吃癟,看了她一眼便和幾位貴女得意洋洋走了。

一旁的雲慧等她們走了,這才嘟著嘴道:

“玉真姐姐,這晚晴可討厭了。每次都和你作對。還一副高人一等的樣子。”

謝玉真笑了笑:

“你理她們做什麼。她們是沒有眼光的人,自然不知道什麼是珍珠,什麼是瓦礫,以後有她們哭的時候。”

雲慧姓完顏,是北地完顏氏族南遷過來的一支。她好奇眨眨眼:

“玉真姐姐,什麼是珍珠,你說的是誰啊?”

謝玉真看著遠去那道倩影,目光深遠:

“就是你方才見的那一人。唐國國主的掌上明珠啊。”

……

青鳶進了東宮的芙蓉園,放眼看去,滿眼人潮濟濟,不像是宮廷宴席,倒像是集市一般。來來往往,誥命貴婦,猶如過江之鯽。

青鳶一個都不認識,於是命了桃香撿了一塊乾淨的席子就這樣靜靜待著。

她仔細看去,只見芙蓉園四處名貴菊花奼紫嫣紅,姚黃魏紫處處可見。每一盆都是極其名貴。花兒在芙蓉園四處錯落有致地擺放,與假山流水交相呼應。四處搭起精緻飄逸的涼棚,人處其中,就如同在瑤臺仙池之中。

青鳶隨意看了一眼,心中失笑一聲便自顧自喝著果酒。一旁的桃香咋舌:

“公主,這的紗簾都是上好的瀟湘煙羅,這一匹可要尋常人家一年的花銷呢。”

青鳶一口飲盡酒水,笑道:

“這又有什麼?千金難買一日歡喜。”

她話音剛落一旁一位穿著素白月色長裙的女子聞言不由多看了她一眼。青鳶眼角餘光看去,只覺得此女當面容清華,初看時並不覺得有多美,但是越看越是覺得此女風華內斂,十分耐看。

她向來不是一位善於和旁人親近的人,雖然心中微驚異,卻並不主動招呼。

此女和青鳶的目光對上,詫異她的樣貌之後卻是對她友善笑了笑。

對方已釋放出善意,青鳶自然是不會冷臉相對。

“這位小姐長得面善,不是能否有幸請教尊姓?”青鳶問道。

那少女微微一笑,轉身行禮:

“小女姓簡,閨名清。這位姐姐長得國色天香,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怎麼的從未見過。”

青鳶口中念著她的名字,流露讚賞:

“簡清,名字清清淡淡,十分適合。”

她說完我回之一笑:

“我叫做青鳶。”

青鳶?那少女皺眉回想,等她想到時不由臉色微微一變:

“你便是青鳶公主?”

青鳶早就習慣了旁人的詫異眼光,點了點頭。

簡清目光流露覆雜,上下打量她一眼:

“沒想到青鳶公主長得這麼美,果然見面勝過聞名。”

青鳶淡笑:

“過獎了。亂世中美貌並不是福氣。”

簡清想了想,釋然一笑:

“公主所言極是。看來如我這般樣貌倒是福氣了。”

青鳶被她的坦率弄得失笑。兩人相視一笑,心中隱約都有了結交的心思。正在這時,芙蓉園那邊傳來一陣陣喧囂。青鳶看去。

只見雲頂華蓋簇擁中,太子妃周氏緩步而來。她今日穿著一件鵝黃色宮裝,頭戴沉重的四鳳金冠,額上點了金鉑花鈿,一張原本端莊秀麗的臉上細細妝點過。遠遠看去,宮裝奢華,容色豔麗,多了幾分天家的氣派和威嚴。

眾人紛紛拜下參見。

太子妃周氏上了首座,笑道:

“今日只是家宴,大家務必盡興。”

眾人三呼千歲,宴席開始。四周的宮女內侍紛紛端上精美的菜餚,而絲竹響起,悠悠如天上仙樂。人們紛紛開顏慶賀起來。

一時間芙蓉園中人生鼎沸,熱鬧非凡。

青鳶四周並無認識的人,再加上簡清人謙遜可親。索性她便和她拼坐一桌,方便說話。

經過交談得知,簡清也是梁京中的簡姓小世家,祖上是忠信威武侯,只是祖上功績並不能庇廕子孫,再加上簡家子嗣並不多,所以也就漸漸勢弱。

簡清今日能來也是因為靠了幾位相熟的親戚才拿到請帖。

青鳶看了她一眼,問道:

“你是不是有個弟弟?”

簡青一愣:

“公主如何得知?”

青鳶笑而不語,心中卻是搖頭。日益勢弱的家族才會這樣急不可耐的推出長女,企圖換回一門好親事,為族中男子鋪路。

簡清是個通透明白的女子,細思之下也明白了。她釋然笑了笑:

“反正我總是要嫁人的。這眼下倒是個好機會。”

青鳶環視了一圈四周,果然見南邊那邊有不少錦衣華服的世家子弟們在。她看看打扮清純的簡清,搖了搖頭。

“哪能那麼容易。不過機會是自己創造的。若是你看上哪位,我倒是可以幫忙參詳。”

她說得坦然,簡清卻瞬時羞得滿臉通紅:

“公主不必如此,一切隨緣了。”

青鳶仔細看了看她的容色,從頭上拿下一支最大的珠釵簪在她的髮間,微微一笑:

“你不要害羞。若是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要去費點心思去爭取。若是不肯,那在萬花叢中,誰又有那個閒情逸致看見你這朵小白花呢。”

簡清臉色緋紅,喏喏了半天終是沒有反駁。

宴席繼續。今日東宮的慶賀下了血本。不但請來了好幾支京中雜耍藝人,還請來了胡姬跳舞。還有各種宮中歌舞。你方唱罷我登場,端的是熱鬧無比。

宴飲過了三巡,許多人離了桌子向太子妃周氏敬酒,或是三三兩兩互相攀談賞花。就連文靜的簡清也起身向相熟的人敬酒攀談。

青鳶孤零零一個人坐在席上喝酒。酒過三巡她便有些微醺,於是便依在一旁的桃香身上假寐。

正在半夢半醒間,忽然聽得有人唱和:

“太子殿下到!”

青鳶看去,只見太子柴承嗣身穿朝服,大步走了進來。他方進來就引起眾人的喧譁。人人都爭相上前跪拜。不少待字閨中的貴女們更是一個個眼中含羞地看著他。

太子柴承嗣原本就十分俊朗,朝服穿著更多了幾分未來國君的威儀。這樣的身份、這樣的樣貌,難怪今日東宮中這麼多打扮美麗的貴女們爭相前來。

她們盼著能得到太子的青眼,從此平步青雲,扶搖直上。

青鳶看了一眼就低頭默默飲酒。

太子柴承嗣環視了一週沒有看見想要見的身影,眼中微微失望便快步向太子妃周氏走去。你

太子妃周氏已盈盈拜下。太子急忙將她扶起:

“悅卿有孕在身就不要行禮了。”

太子妃周氏含羞:

“那是在沒有外人下,如今這麼多人看著,臣妾雖然有孕但是也要為東宮做表率。”

太子見她這麼得體,頓時大悅。他扶著她慢慢走到了首座。

宴席繼續,絲竹聲聲,越發歡快。正主兒到了,前去拜見和敬酒的人越發多了。遠遠看去鬧哄哄一片。

青鳶不厭其煩便想離開。

忽然芙蓉園門口又傳來一道聲音:

“東方先生到!”

眾人一愣,太子妃周氏歡喜:

“呀,沒想到東方先生今日也能來。太好了。”

太子柴承嗣詫異:

“東方先生從不願意參加宴飲,怎麼這次……”

太子妃周氏笑道:

“這次當然是不一樣了。這次宴席也有他一份功勞在。若是將來臣妾當真生了皇孫,太子殿下可要好好謝謝東方先生。”

太子柴承嗣微微皺眉,旋即笑了:

“那是自然。”

兩人正說著,芙蓉園門口緩步走來一道清俊優雅的身影。四周的聲音似乎一下子靜了下來,人人人忍不住側目看去。

只見一位年輕俊雅的男子翩然而至。他白衣翩遷,容色淡然。一身風華令人心生慚愧。

青鳶只看了一眼便冷冷垂下眼簾。

今日東方卿讓世人多一份崇敬和豔羨,對她而言就是多一份虛偽和噁心。此人她連看一眼都想挖了自己被汙的雙眼。

東方卿上前拜見太子和太子妃,寒暄了幾句就欣然坐在了太子的下首。

他的到來令宴席多了幾分驚喜的意味。因為東方卿從不參與諸如此類宴飲,十分低調。人人都知他被梁皇和太子看重,可是奈何他深居簡出,想要巴結都無從巴結起。

今日這機會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過一會,果然東方卿身邊就團團圍繞了不少達官貴人,名門淑女。

青鳶冷眼旁觀,洞若觀火,冷笑一聲就起身準備離去。

“公主,你怎麼要走了?”身後應酬回來的簡清問道。

青鳶見她面色潮紅,笑道:

“沒什麼,我不小心喝多了酒意上頭想去散散。”

簡清笑道:

“我也是。正好一起。”

她說著就與青鳶搭伴要去花園深處逛逛。

兩人到了僻靜之處,簡清長吁一口氣,臉上浮現如釋重負。青鳶看了她一眼,道:

“應酬不喜歡的人很累是吧?”

簡清臉微紅:

“因為我喜歡在家看書,所以很少和旁人打交道。”

青鳶失笑:

“看你樣子,你家中早已為你擇了一門好親事。你方才是去見貴人嗎?”

簡清一聽,震驚之餘滿臉通紅:

“公主怎麼如此料事如神?”

她明明看見青鳶一個人自飲自酌,竟然每次都猜得準準的。

青鳶失笑:

“很難猜嗎?這種宴席本就是各取所需。你說說吧,家中要你嫁給哪家?”

簡清紅了臉,半天才道:

“是王家,兵部侍郎王大人。”

青鳶皺眉:

“不是世家子弟?”

“是的,只是他今年三十有二,結髮妻子去年過世。膝下無子。”簡清結結巴巴終於說全。

青鳶挑眉:

“這麼說,你家中是讓你去做別人的續絃了?”

“是。”簡清此時倒是鎮定下來,苦笑道:“以我的樣貌,若不是續絃,怎麼會找到好的呢。方才我去見了姑母,姑母說那人品行挺好的。妻子過世後沒有納妾。”

青鳶無言以對。

簡清說完忽然驚覺自己竟然對只有一面之緣的她說出了心裡話,不由尷尬。

青鳶看了看她,忽然問道:

“你意中人是誰?”

簡清好不容易消退下來的紅暈一下子又暈染上了。她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真是個誠實的孩子。青鳶起了調笑的心思。

“是太子殿下嗎?”

“太子殿下這麼高貴……”簡清急忙否認。

“那又是誰?”青鳶笑道:“難道是烈王殿下?”

“你不要亂說

”簡清急忙捂住她的嘴,眼中有驚恐:“這話是不能說的。”

青鳶聽了頓時若有所思:

“為什麼?”

簡清道:

“公主不知道嗎?京城世家都說,烈王殿下殺氣太重,將來會禍及子孫。”

青鳶拉下她的手,問道:

“誰說的?”

簡清道:

“不是誰說的,是全京城世家內眷們都這麼說。而且還說皇上對烈王殿下有猜忌之心。”

最後一句話她說得很小聲。

青鳶眸色一沉。什麼殺氣太重。這都是有心人胡編亂造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京城有實力的世族不敢和夙御天結親。

不過夙御天出身寒門。也很難說這些眼高於頂的京城世家們是怎麼看待他的。

她正思附間,不遠處傳來一陣嬌笑:

“清姐姐在這裡啊

讓我一陣好找。”

青鳶看去,只見方才那圓臉的少女雲慧興匆匆前來。她身後是知書達理的謝玉真。

四女相聚,這偏僻的地方一下子熱鬧起來。

謝玉珍和簡清是認識的。雲慧則是其中的開心果,嬌聲鶯語,令人愉悅。

話題說到方才上,雲慧咯咯笑道:

“公主不知道哦。咱們清姐姐喜歡的人可了不得呢。”

簡清一聽急了眼,急忙去扯雲慧。

“你別胡說八道!”

雲慧瞪眼:

“我怎麼會胡說八道?簡清姐姐喜歡的人是東方先生!”

簡清一下子臉紅得跟蝦子一樣,跑去追打雲慧。雲慧嘻嘻哈哈,猶如泥鰍一樣躲來躲去。

青鳶看著兩人跑遠這才醒過神來,她腦中總是簡清那張含羞帶怯的臉。

原來是喜歡他。她心中失笑。

“簡清妹妹的想法是不切實際的。再說東方先生恐怕不是什麼良配。”身邊傳來謝玉真冷靜的話。

青鳶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謝小姐是因為想要親近我而這麼說,還是因為心中的確是這麼想的?”

謝玉真一笑:

“那倒是真的不必去詆譭東方先生才能親近公主。公主聰慧,一想就知東方先生這種渾然世外的高人怎麼可能有兒女之情呢?”

青鳶心中一窒,半晌才道:

“是。的確是旁觀者清。像他這種人怎麼會有真情呢。”

她說完抬起頭,明眸閃爍不定看著謝玉真:

“那謝小姐的意中人是誰呢?”

謝玉真低下頭,半天才道:

“我不知道。”

此時她才露出小女兒情態。

青鳶忽然道:

“我從未做過媒,但是若是謝小姐願意,我這倒是有一位人選。他容色一等一,權勢一等一,只是你若要嫁給那人恐怕要面臨家族反對。”

謝玉真想了想問道:

“若是這人會被家中反對,那公主為何要舉薦那人?難道……”

青鳶目光幽深看著她:

“因為我覺得謝小姐還算是一位知書達理的人。”

謝玉真失笑:

“什麼賢良淑德,知書達理。這些都是虛的,若是沒有家世撐腰。我恐怕也要成為簡清妹妹那樣,隨便找個年長的男人做續絃夫人了。”

她說完,忍不住好奇問道:

“公主說的那人是誰?”

青鳶正要說,忽然一回頭眼角的餘光看見來人。她似笑非笑地一指前面園子門口:

“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