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歲歲,歲歲年年

年年歲歲,歲歲年年

文 | 晨

年年歲歲。歲歲年年。一日將過,一年將過,而一樁故事也將成為記憶裡的過去。

2018年初始,一場大雪,我和孩子盡情享受雪景,近距離感受白雪帶給世人的美好與快樂。若非當年工作壓力山大,那場雪的歡愉會比如今記憶裡的更多。當壓力成為過去,便想著,何年再來一場大雪,讓我繼續2018年未盡的歡愉。可年年歲歲,迎春花把春天開成花的海洋,歲歲年年,卻近四年未見雪落。年年盼下雪,內心期盼,像過年要拿壓歲錢的孩子。搞不清是雪的美不勝收讓自己發瘋,還是自己內心雀躍得發瘋?

四年,內心期盼一場厚雪,為了滿城耀眼的銀裝素裹,為了內心那份歡欣雀躍,我情願凍紅了面頰,凍僵了雙手。

數天前,我問友人:你說冬天應該是什麼樣子的?答:“迎一場漫天的雪花飛舞才是冬。”數日後,又一年將近之時,大雪如約而至。一夜,整個城市便銀裝素裹,而相愛的人一起白了頭。

早起翻看朋友圈,看到友人引用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場雪》,他說:“其實這場雪來得並不晚,只是暖冬太長。”暖冬的豔陽是美,也是冬天應該有的另一種樣子,它在訴說自己預約下一場雪的瘋狂,深信紛紛揚揚的雪勢必屬於這個冬天。今歲將盡,雪如期而至,依舊如當年那般熱烈欲燃,依舊把人們多情的心燃成歡欣的火焰,點燃了整個朋友圈,沸騰了整個網路。只是,於我來說,四年前,露宿雪原的歡欣,今日,因一場有驚無險,便把帶點驚魂的心情延續了大半天,心不在水湄;更因為沒有孩子的陪伴,獨自踏雪怕辜負了這人間美景。紛紛揚揚的雪景裡,竟把心關在屋子裡一個白天,雪景未賞。

可是,無妨,還有雪夜。冬雪的凜冽,在雪夜更清冷更切合心意。戴好帽子,繫好圍巾,裹嚴實自己,便帶著小心翼翼和滿心安寧適意,出發前往雪夜的公園湖畔。或許因為冬至已過,天比以往都黑得早;又或許因為雪夜,地面結冰,城市裡,行駛在路面的車並不多,只有稀稀疏疏的車輛小心翼翼緩慢而過,在這個寒冷的雪夜,擾亂了冬夜寒冷的氣流,片刻便復歸安靜。而我,朝著目的地慢慢地走。可行的路有數條,哪邊綠燈走哪邊,一切隨心一切隨緣。好像這麼走著走著,可以把純淨美好走進自己溫熱的內心,尋找失落已久的某樣東西或者喚醒自己某些沉睡的潛能,又或許只是放鬆下來好好歇息。

暗夜闃寂。白雪在路燈的幽光下泛起清凌凌的光,顯出層次感。我踏著白雪,任雙目逡巡,從街邊積雪的秋葉裡,映出自己少女的模樣,還有那顆單純乾淨的心。一輛警車經過,警燈像旋轉的霓虹,驀然就想起了白天先生髮給我的厚雪下出警的那張圖片,那輛警車,那個人。隔著距離,在這個雪夜,或許我更能讀出各行各業各人的不容易。

抬頭,看到了雪夜下的公園。公園裡已是一片素白,樹木披上了一層雪作的冬衣,疊疊地潔白。不自主地走向它,仔細看,潔白下掛起了流蘇。不遠處的湖面泛著清冷的光。除了三兩行人經過,這裡像一小塊被洗淨的人間,連夜風都唱著水汪汪清凌凌的歌。我伸出手,輕輕拉了拉一枝垂柳,淡淡的芬芳便流出,雪也掩蓋不了生命的靈動。用手背去觸,一陣夜露的沁涼,乾淨而舒適。給自己十二分的勇氣,小心翼翼地靠近湖面,蹲下,伸手去觸控湖水。湖水並不寒冷,在微微的冷光下,在薄薄的冰面下,喧譁著、舞動著春的氣息。這薄冰下的流水何嘗不是我?冰霜淹沒不了湖水的澎湃,也淹沒不了岸邊的我。靜靜地凝視著,湖面有我清瘦的單人照;而我澄澈的眸子裡,印著雪的雲白柳的青翠。春流灌溉,不要錯過宿頭。

一陣風過,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在遠離喧囂的鄉野,築一方簡陋的小院,砌一臺古樸的壁爐,儲存柴薪,在門口掛一盞紅紅的燈籠,煮一壺老茶,招引雪夜中趕路的人來和我共話桑麻,不分尊貴不分白丁,這是我一直的夙願。我想在這方小院,看山川風月,聽你說美好的故事,能哭能笑,能回憶能忘卻,最後能醉在這一方,直到這世間再無我。

雪夜,適合緩步。冬季,孕育著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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