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讀菲茨傑拉德?她因何成為“二十世紀最偉大的作家之一”

止庵曾寫道:“即以英國女作家而論,讀過了奧斯丁、勃朗特姐妹、艾略特、伍爾夫、默多克和萊辛等等之後,為什麼還要讀菲茨傑拉德呢。如此提問或嫌太過實際,但這的確是個問題。不妨簡單地回答一句:因為她和她們不一樣,非但如此,在我看來,她和世上所有作家都不一樣。”

作者 布立吞

為什麼要讀菲茨傑拉德?她因何成為“二十世紀最偉大的作家之一”

《書店》

[英]佩內洛普·菲茨傑拉德 著

張菊 譯

中信出版集團

而要具體解釋她的不一樣,必須提到她寫作的恆久主題。佩內洛普·菲茨傑拉德逝世於2000年,這讓她成為“二十世紀最偉大的作家”之一。2013年,菲氏研究者、牛津大學教授Hermione Lee為菲氏作傳,其中有這樣一段話:

她小說和傳記裡寫的都是局外人:格格不入的人,浪漫的藝術家,還有希望的失敗者,被誤解的愛人、孤兒和特立獨行的人。她喜歡這些生活在邊緣的遊離不定的角色。她描寫脆弱的人,弱勢群體、孩子,還有女人,這些女人正在努力幫助她們溫柔、迷惑的失敗男人。她把世界分成了兩邊,一邊是“根除者”,另一邊是“被根除者”。她會說:“我喜歡那些看似生來就被打敗了,甚至是深深迷失了的人。”她是對人生有著悲觀感受的幽默作者。

誠如Hermione Lee所說,她將世界分成兩邊,一邊是“根除者”,另一邊是“被根除者”。在代表作《書店》中,排除萬難、決意要開一家書店的格林夫人是“被根除者”,而製造重重阻隔的小鎮眾人便是“根除者”。各方“根除”而不自知,在菲氏的世界裡,這是普遍存在卻也無比殘酷的。於是她寫小說,每一部都是“失敗者的讚歌”。在《藍花》的題詞中她寫道:“小說是歷史的缺陷”——小說記錄了被歷史遺忘的人。

菲氏年近六十才開始創作,1979年憑藉《離岸》獲布克獎。然而,她的獲獎在當時引起了不小的爭議,因為她打敗的是日後諾貝爾文學獎得主V。S。奈保爾的代表作《大河灣》。有人稱她是“業餘作家”;媒體稱她為二十世紀最偉大的作家,有時會加另一個定語,“最被忽視的”;也有人,或者說是當代英國文學幾位領軍人物,將菲氏視為終生的偶像。朱利安·巴恩斯在長文《她如何做到的?》中問出這樣的問題:菲氏如何寫出這樣優秀的小說?這是即便是巴恩斯也無法理解的才情。他還說到曾和菲氏一同做活動,結束後拿出《早春》和《藍花》,請菲氏題詞,而他自己“像粉絲一樣”。另一位大作家A。S。拜厄特稱她是簡·奧斯汀和狄更斯的繼承人,又補充道,“她比奧斯汀更勝一籌”;眼光挑剔的詹姆斯·伍德——當下文學評論界最受推崇的評論家,稱《藍花》是“無與倫比的傑作,一部完美的小說”。這些身後的追捧和溢美之詞讓很多人猜測:菲氏之所以在1979年備受非議,也許只因她是一個年過六十的老嫗,而當時英國文學界被男性作家統治。

2013年,菲氏的傳記出版,隨後她的書信也由哈珀·柯林斯出版社整理出版。此前,這家出版社已經陸續出版了菲氏全集:九部長篇、三部短篇,以及傳記。每本書都邀請當下最紅的英國作家背書:大衛·尼克斯(《一天》)、朱利安·巴恩斯(《終結的感覺》)、阿蘭·霍林赫斯特(《美麗曲線》)……人們才知道,原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文學導師:佩內洛普·菲茨傑拉德。然而,這些都是她去世後的事了。

2017年,西班牙女導演科賽特將菲氏代表作《書店》搬上銀幕,主角是兩位老戲骨:艾米莉·莫迪默和比爾·奈伊。電影在英美世界掀起熱議,最終拿下西班牙戈雅獎最佳影片。《書店》這部小說裡,主人公格林夫人有一套珍藏的人人文庫叢書(Everyman‘s Library),每一本扉頁上都寫著:“一本好書是一位大師的嘔心瀝血之作,超越生命的生命,值得永久珍藏和懷念。”斯人已逝,作品永存,菲氏生前並不是追名逐利的人,甚至有意過著樸素的生活,但她明白作品將活過作家,透過作品,她才能與讀者進行恆久的對話。

(原標題:為什麼要讀菲茨傑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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