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布恰克：教出兩任總統，被克格勃通緝，普京冒“叛國”風險相救
文|百年人物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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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一架芬蘭飛機在沒有經過任何授權的情況下，停在聖彼得堡機場。
這種可以被視為侵略的行為，卻被周圍的俄羅斯聯邦調查局特工所無視。
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
只是因為這一切都是普京策劃的，他的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恩師索布恰克
。
普京說，自己的恩師不通政治，在位期間得罪了太多人，下到試圖把持政權的寡頭，上到國家總理、財政部長，都想要置他於死地。
就連曾經與恩師共事的總統葉利欽也默許了這種行為。
但是普京不管這些，他只是想要讓恩師安度晚年。
為此，
他寧可得罪所有人，寧可冒著“叛國罪”的風險，也要將恩師索布恰克救走
。
說起兩人的羈絆，還要從蘇聯解體之前說起。
索布恰克出生於二戰時期的西伯利亞，父親都是藍領工程師，母親是會計，在當時蘇聯的背景下，理所當然受到當地尊重。
不過之後為了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
全家與1939年的時候搬到了烏茲別克，也正是因為這個舉動，這才讓全家免受蘇德戰爭的戰火
。
之後一家人一直居住在烏茲別克，而索布恰克則一路考上列寧格勒大學法學系，並在校期間認識了第一任妻子，兩人畢業之後便舉行了婚禮，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
有了穩定的家庭之後，索布恰克便想著安安穩穩，從事一份律師工作養家餬口，一輩子就此過去。
但是躁動的內心卻又感到不安。
就在這種糾結中度過了三年，
索布恰克決定回到母校深造，考取博士學位
。
這在當時已經是很高的學歷，許多律師事務所、甚至大學都搶著要。
但是最終索布恰克還是選擇留在母校任教。
索布恰克對於法學研究頗深，許多觀點深受學生們的好評，其中不少學生因為他的思想而步入政壇
，開始發光發熱。
其中就包括
得意門生普京與梅德韋傑夫
。
尤其是普京，曾經發表過一片關於國際法在本國行
惠
過程中原則的論文，得到廣發關注。
索布恰克對此更是高度讚揚，認為其在法學領域必定會有所作為。
然而普京註定要令他失望了，
年輕氣盛的普京選擇更為直接報效國家的方式，加入克格勃特工組織
。
對於索布恰克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人各有志。
然而事情很快發生了轉變。
1989年，蘇聯經濟狀況急轉直下，許多民眾生活艱難，為此俄羅斯聯邦決心改組，改變選舉方式，以吸納各行各業的專業人才。
索布恰克瞅準機會參與競選
。
而他的弟子梅德韋傑夫甘願充當馬前卒，為他忙前忙後，宣傳演講。
最終索布恰克還是以候選人的身份進入最高蘇維埃會議。
在此期間，
他結識了“蘇聯氫彈之父”、諾貝爾和平獎獲得者薩哈羅夫，以及俄羅斯人民代表葉利欽
。
三人時常聚在一起交流，都認為蘇聯到了不得不改革的必要時候。
三人商量著在不同的領域開展嘗試改革。
然而當實際開始做的時候，卻發現事情遠沒有想象中那般簡單
。
薩哈羅夫出師未捷身先死，於1989年年末因病去世。
葉利欽選擇的是上層路線，透過進入最高蘇維埃會議，成為俄羅斯最高蘇維埃主席的途徑，提出推動改造蘇聯一系列措施。
然而這一舉動，
卻遭到最高蘇維埃會議的一致否決，葉利欽本人也憤而離職
。
索布恰克走的是基層路線，
以極高的選票當選列寧格勒市的主席，開展一系列惠民政策
。
到了1991年蘇聯改革管理體制，想要成立莫斯科、列寧格勒兩個首都的時候，而列寧格勒的首都政府，按照規定應該由人民選舉得出。
而索布恰克民意支援率高達70%，以壓倒性優勢再次當選市長
。
在上任的就職儀式上，索布恰克高調宣言，城市的管理者，只應該以人民選舉出來的才是合法政權，政府無權利干涉！
這一宣言，也徹底點燃了列寧格勒市民眾心中壓抑已久的怒火。
索布恰克上任後的第一個政策，便讓市民們的火氣得到一個宣洩口：
取消列寧格勒這個稱呼，恢復這個城市的本名，聖彼得堡
。
蘇聯一直是有著濃烈的個人崇拜，為此不惜以偉人來為城市命名，列寧格勒如此，斯大林格勒也是如此。
在民眾生活富裕的時候，這樣做顯然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在大家都吃不飽飯的時候，大搞個人崇拜主義無疑會讓民眾感到反感。
尤其是聖彼得堡這個名字可是用了上百年，聖彼得更是耶穌大弟子的名號，怎麼說也是有感情了
。
索布恰克這個提議一出，頓時廣受好評，議案以超過百分之五十的支援率更名成功。
只是當時的蘇聯並不認可。
此舉可惹怒了聖彼得堡的民眾
，你說政府是為人民服務的，怎麼我們支援的議案反而無法透過。
反正你改不改我們不管，我們愛怎麼叫就怎麼叫。
此舉無疑是加劇了聖彼得堡民眾與蘇維埃最高會議的矛盾。
聖彼得堡民眾已經到了只認師長索布恰克，不認蘇維埃會議的地步
。
到了這一步，索布恰克培養自己的親信簡直易如反掌，首先得到重用的便是當年為自己忙前忙後的
梅德韋傑夫、以及眾多門生
。
大量的法學專家，共同維護著這個城市的法治建設。
其次，索布恰克作為深受師生喜愛的大學教授，其班底中還包括大量列寧格勒大學的教授、助教、學員，
其中就包括著名的經濟學專家丘拜斯
。
他們在幫助聖彼得堡恢復經濟中立下汗馬功勞，
尤其是丘拜斯的“人民私有化”計劃，幫助聖彼得堡完成從公有制到私有制的轉變
。
這導致索布恰克班底中，大量的高階知識分子，導致他們在行政過程中的眼界看得更為久遠且專業，總能夠在自己的擅長的領域發光發熱。
但是索布恰克並不熱衷於政務，
他時常會苦惱政務耽誤了學術研究以及出國考察
。
而就在此時，另外一個人出現，那就是因為兩德統一而黯然回到國內的普京。
普京能力出眾，但是特工生涯卻算不上輝煌，甚至可以用時運不濟來形容
。
本來因為普京出色的德語基礎而被派遣到東德活動，但是誰能想到此時的蘇聯國內局勢動盪，導致影響力大幅下降。
東德、西德瞅準機會完成統一
。
這下一來，蘇聯人再也沒有理由呆在德國，逐步被遣返回來。
若只是如此，按照普京的能力回國後理所應當被另委以重任。
然而就是這麼倒黴，普京的聯絡人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竟然失去蹤跡，
導致普京與克格勃徹底斷了聯絡
。
沒有辦法，回到聖彼得堡後，為了養家餬口普京只能給人打零工，
甚至差點淪為開黑出租
。
以此偶然的機會，索布恰克得知了普京的訊息，便親自登門，說願意給普京一份工作。
普京知道這是恩師接濟自己，心中十分感恩
。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普京與梅德韋傑夫聯手，成為索布恰克的左膀右臂。
不過並非所有人都能接受普京，
不止一次有人向索布恰克進言，普京是克格勃的特工
，他說自己失去了聯絡人，但這事情誰知道呢？
尤其是普京出現的時機如此巧合，這誰敢保證就不是克格勃派來監察他們的呢？
索布恰克聞言卻是擺擺手，說自己看中的是普京的能力，而不是其他什麼，更不管他是什麼身份
。
索布恰克的信任，也讓普京頗為感激，盡心盡力為他守護好聖彼得堡。
普京憑藉著自己曾經的特工經歷，成功摸清楚聖彼得堡的地下勢力，讓這種西方眼中的“罪惡之城”，變為國內知名的旅遊勝地。
也因此，
普京被人稱為“灰色大主教”
。
到了1991年8月，
蘇聯總統戈爾巴喬夫宣佈解散蘇共中央，許多權利迴歸地方民眾手中
，聖彼得堡這個名字終於得到全國認可。
此舉也代表著地方自主權利變得更大，像聖彼得堡只要得到市民們的支援，那麼索布恰克就如同土皇帝一般。
聖彼得堡一個城市都是如此，那麼向俄羅斯聯邦、烏克蘭、哈薩克等本身就有一定自主權的“國家”，權利又該達到如何境地呢？
果不其然，在戈爾巴喬夫解散蘇共中央僅僅過去一個月，
波羅的海三國便宣佈獨立，脫離蘇聯
。
其他各地並非沒有自立的想法，只是都在觀望，看看蘇聯會做出如何反應。
然而遺憾的是，此時蘇聯內部問題重重，
戈爾巴喬夫儘管已經盡力彌補，但依舊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
就在這種背景下，已經當選俄羅斯總統的葉利欽偷偷找到索布恰克，商量著讓俄羅斯獨立的事情。
此時的俄羅斯一共有三個重要城市，
一個是作為蘇聯首都的莫斯科，一個是索布恰克掌管被譽為北方首都的聖彼得堡，最後便是伏爾加格勒
。
其中伏爾加格勒就是二戰時期著名的斯大林格勒，只是因為赫魯曉夫反對個人崇拜，被改名為伏爾加格勒。
相較於另外兩個城市，
伏爾加格勒的價值更體現於戰略價值
，只要遏制住此地，便能夠阻隔蘇聯東西部的交通運輸。
而聖彼得堡，則是實實在在的俄羅斯重要的經濟文化中心
。
尤其是在索布恰克上任之後，更是立志於將聖彼得堡發展成世界聞名的旅遊中心，只是因為西方各國的詆譭，這才不得已而終。
不管怎麼說，聖彼得堡對於俄羅斯的重要性都是不言而喻，
如果俄羅斯獨立失去了這個城市，那麼民眾無論如何都是難以認可的
。
葉利欽說出自己的想法之後，沒想到卻得到索布恰克的支援。
兩人本來就有交情，同樣都認為蘇聯到了不得不改變的時候，一拍即合。
最終目標一致後，其他的事情很快便談攏，兩人墳頭行動，
葉利欽負責聯絡國外的烏克蘭、白俄羅斯的負責人，一起向蘇聯“發難”
，分擔注意力。
而索布恰克則負責穩定國內，尤其是聖彼得堡，絕對不能讓他傾向於蘇聯。
然而此事不知為何竟然被洩露出去，克格勃特工接到命令前來捉拿索布恰克。
早先在克格勃任職，有些人脈的普京得知此事之後，
連夜出發搶在所有人之前劫走索布恰克，並將其保護起來
。
這才得以讓俄羅斯順利獨立出來。
戈爾巴喬夫在得知此事之後，也只能無力迴天，
宣佈蘇聯就此解散，蘇聯的所有資產都將交由俄羅斯繼承
。
葉利欽也如願以償當上了真正的俄羅斯總統，繼承了前蘇聯所有的經濟、政治、文化、軍事、國際關係……
但是一個國家的建立，從來都不是幾個人便能夠決定的事情。
蘇聯解體後，俄羅斯面臨的首要問題便是憲法
。
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憲法往往決定了國家的性質，明確的憲法也更利於國家長治久安。
但這畢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需要專門的法學專家來才行。
這不就是索布恰克及其派系的專長了嗎。
於是索布恰克與1993年，理所應當成為俄羅斯聯邦憲法制憲會議的主席
。
至此，俄羅斯的政治格局基本上已經定性。
以葉利欽為首，透過擁護葉利欽上位的“莫斯科幫”，其成員多為葉利欽一手提拔，是葉利欽最為信任的部下，
長期佔據國家總理等重要崗位
。
以索布恰克為首，以聖彼得堡為根基的“聖彼得堡”，其成員多是如同丘拜斯一般的著名學者，
在各自領域發光發熱，把持著財政部長等專業崗位
。
以克格勃為班底，以俄羅斯聯邦調查局為大本營的“斯洛維克”，其成員多為特工出生，
佔據安全域性、調查局等主要崗位
。
三大體系的官員相互制約，有彼此合作，共同帶動俄羅斯的繁
榮。
若只是如此，恐怕便沒有之後許多事情。
正如戈爾巴喬夫對葉利欽的評價，此人對俄羅斯有功績，但是其許多舉措在無意中也損害了俄羅斯利益。
為了恢復俄羅斯經濟，
葉利欽採用了蓋達爾的“休克療法”，導致俄羅斯經濟險些崩盤，滋生出無數寡頭
。
而葉利欽為了繼續維持國家穩定，又不得不與這些寡頭妥協，造成了寡頭干政的局面。
此時已經擔任
財政部長的丘拜斯認為，寡頭干政會破壞市場穩定
，直接炮轟
寡頭代表別克佐夫斯基
。
此舉一下子打破派系之間的政治平衡，內務部長庫里科夫、國安秘書列別德、總理切爾諾梅爾金……各自代表自己的陣營炮轟對手，整個克里姆林宮亂成一鍋粥。
這種情況到了1996年選舉換屆的時候尤為嚴重，各種手段層出不窮
。
自從政以來便一直是以學者自居的索布恰克何曾見過這種場面，被對手搞得焦頭爛額，最終以2%的差距落選聖彼得堡市長。
得知此事之後，
普京依然決然辭職
，他寧可因為忠誠而戰死，也不願意背叛自己的老師。
這或許是索布恰克唯一能夠感到欣慰的事情。
心灰意冷索布恰克的躲在自己的小別墅中，反思是否法律存在漏洞，
選舉是否應該更為公平公正
，是否應該禁止選舉中互相潑髒水的行為。
但是此舉無疑是得罪了所有人，
包括他的得力干將丘拜斯，以及俄羅斯總統葉利欽
。
要知道在1996年選舉前的名義調查中，
葉利欽只有不到3%支援率
，他之所以能夠繼續擔任總統，所依靠的就是與寡頭們合作，用接近作弊的“金錢攻勢”才當選。
連葉利欽都是如此，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事到如今，葉利欽也只能對老友說一句抱歉。
在葉利欽的默許下，各派系偃息旗鼓決定先將索布恰克踢出局
。
開始的時候各派還能夠保持基本的冷靜，想要透過訴訟的方式傳召索布恰克。
但是索布恰克可是法學專家，怎麼可能就這麼容易上當。
到了1997年，眾人實在是忍無可忍，
決定調動俄羅斯聯邦調查局（前身是克格勃）的力量
，直接逮捕索布恰克。
此時的普京被丘拜斯請出來擔任總統辦公室副局長，偶然之間聽聞了這個訊息大吃一驚，急忙調動自己的關係，準備營救恩師。
普京當年擔任特工的時候，曾經救下過一家航空公司總裁的女兒，藉著這一層關係，普京借來一家醫用飛機。
之後他藉助手中的許可權，讓這架飛機成功繞過俄羅斯的防空監控
。
趁著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普京帶著得力干將連夜將索布恰克劫走，正如幾年前那般
。
但是這次說什麼，索布恰克都不願意登機。
如果他走了，那麼普京將會以叛國罪論處，下場暫且不說，前途必然毀了。
如果不走，那麼一切都還有周旋的餘地，普京憑藉多年的人脈說不定還能更進一步。
但是
普京可管不了這麼多了，他寧可什麼都不要，也要救下恩師
。
最終在幾名安保人員拖拽下，硬生生將索布恰克送上了飛機。
目送著老師的離去，普京懸著的那顆心總算落下。
他回到總統辦公室，向葉利欽坦白了自己的罪行
。
本以為會遭受懲罰，沒想到葉利欽一句責怪的話也沒有說，反而更加重用普京，將普京當做繼承人來培養。
事後葉利欽說，在所有人都為難索布恰克的時候，
只有普京依舊站在恩師背後，這份忠誠才是最為看重的品質
。
之後普京在葉利欽的鋪路下，
成功當選俄羅斯總統
。
任間他平定車臣、扳倒寡頭，帶著俄羅斯重新走向強大。
有趣的是，索布恰克的另外一個得以門生，也曾參加競選，並當選俄羅斯總統。
一門兩總統，索布恰克的教學生涯算是無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