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榮《霸王別姬》：詮釋了別人的人生，忘了自己的生活

張國榮，一個自帶傷感與惋惜的名字，截止2018年，張國榮已離開我們15個年頭，15個春夏秋冬沒有吹散對張國榮的懷念，反而愈加歷久彌新，成就了一個時代的永恆。可以與張國榮並肩的，黃家駒算一個，梅豔芳算一個，巧的是三個人都是英年早逝，在最燦爛的日子逝去，彷彿璀璨的煙火，燦爛卻短暫。也許正是這份燦爛才成就了時代的永恆，短暫才成就了這份惋惜。斯人已逝，卻註定會被世人懷念，我們不止懷念張國榮，還懷念那個青蔥的時代，懷念逝去的青春，懷念曾經的鬱鬱蔥蔥。張國榮身後不僅是自己，還是一個時代，是一種情懷，我們高唱張國榮歌曲懷念哥哥時，又何嘗不是懷念當初的自己。

張國榮

說起張國榮，他的輝煌光亮的耀眼，又豈是幾段文字可以說清的。張國榮影視歌三棲，卻又在每個領域都頗有建樹。今天姑且選取張國榮經典的兩首電影主題曲與大家共賞，透過電影與音樂窺見張國榮當年的一絲音容，懷念張國榮的同時，也懷念一下當年的自己。

張國榮

《倩女幽魂》——出自同名電影《倩女幽魂》，徐克的《倩女幽魂》是一個時代的經典，為我們畫就了一個鬼怪的世界，其中張國榮飾演的寧採臣與王祖賢飾演的聶小倩更是成為一個標籤式人物。張國榮演唱的《倩女幽魂》更為影片增添了一絲鬼魅氣息。“人生路美夢似路長，路里風霜，風霜撲面幹，紅塵里美夢有幾多方向，找痴痴夢幻中心愛路隨人茫茫。”標誌性前奏一響起，我們彷彿又看到了張國榮飾演的寧採臣在小路中艱難前行的樣子，路里風霜撲面幹，多麼形象的畫面。是張國榮演繹了寧採臣，還是寧採臣成就了張國榮，這是一個早已無法回答的問題，因為張國榮早已與寧採臣合為一體，那清澈的眉眼，那唯唯諾諾，是張國榮自己還是寧採臣，讓人傻傻分不清楚。“人生是美夢與熱望，夢裡依稀依稀有淚光。何從何去，去覓我心中方向，風彷彿在夢中輕嘆路和人茫茫。”路和人兩茫茫說的是寧採臣還是張國榮，答案早已不再重要，但我們依然可以從歌中窺見張國榮人格中細膩憂鬱的一面，張國榮的細膩憂鬱成就了自己，又將自己推向深淵。“絲絲夢幻般風雨路隨人茫茫”是預見了張國榮的一生嗎？

電影《倩女幽魂》劇照

值得一提的是，張國榮的“哥哥”愛稱亦出自《倩女幽魂》，王祖賢飾演的聶小倩在電影中喚做寧採臣哥哥，其他人也紛紛效仿，張國榮“哥哥”愛稱由此而來。歌曲《倩女幽魂》分粵語版與國語版兩版，個人覺得張國榮的粵語版《倩女幽魂》更有味道，也更有鬼魅氣息。歌曲《倩女幽魂》是一首歌，是徐克的鬼怪世界，是一個時代標籤，還是“哥哥”張國榮的一部分。

電影《倩女幽魂》劇照

《當愛已成往事》——出自電影《霸王別姬》，張國榮以程蝶衣的身份重新演繹了與林憶蓮、李宗盛版本完全不一樣的《當愛已成往事》，如果說林憶蓮、李宗盛版本的《當愛已成往事》是兩個戀人之間的互訴衷腸，那張國榮版本的《當愛已成往事》就只是程蝶衣對於自己獨角戲的無可奈何。張國榮在《霸王別姬》中把程蝶衣演得活靈活現，並由此走上了國際舞臺。張國榮在《霸王別姬》劇組中將自己的敬業與謙和表現得淋漓盡致，讓人感嘆張國榮演技的同時更讚賞張國榮的為人。《霸王別姬》中所有的京劇動作由張國榮自己獨立完成，陳凱歌為張國榮找的京劇替身都沒有排上用場，這是怎樣的執著，讓一個京劇零基礎的人做到這一切，我們不得而知，但依稀還可以窺見張國榮的堅持，努力和細膩。張國榮飾演的程蝶衣不再是一個電影角色，而是活脫脫一個人，程蝶衣超脫於張國榮之外，又依附於張國榮之中。與其說是張國榮演唱了《當愛已成往事》，不如說是程蝶衣用一生演繹了《當愛已成往事》。程蝶衣借張國榮之口唱出“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縱然記憶抹不去，愛與恨都還在心裡。”甚至最後在2003年離去的那一個人是張國榮還是程蝶衣，都開始讓人模糊，是張國榮放下生活離去還是程蝶衣對生活的抗爭，無從知曉。也許，是《霸王別姬》讓張國榮成功詮釋了程蝶衣，卻忘了自己如歌的生活。

電影《霸王別姬》劇照

張國榮的逝去代表著一個時代的終結，那個時代裡電影經典不斷，那個時代裡音樂字字入心，那個時代透著純粹與簡單。張國榮用電影演繹了一個又一個人生，用音樂詮釋一段又一段生活，連自己的生活也活得如故事般傳奇。也許正因為演繹別人的人生如此精彩，詮釋別人的生活如此透徹，才會獨獨忘了自己的人生與生活。逝去的張國榮，連帶著那個時代遠去，留給世人一個又一個人生，留給世人一段又一段音樂，供人懷念與入心。張國榮——榮光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