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莫斯科

迷路莫斯科

在俄羅斯旅遊是愉快的。我們參觀了著名的紅場;瞻仰了全球聞名的列寧墓;參觀了安葬了很多世界名人的新聖女公墓;沿著美麗的伏爾加河乘遊輪到了聖彼得堡;遊覽了世界四大博物館之一的冬宮;遊玩了噴泉舞動玉樹蔥蔥的華麗夏宮;品嚐了正宗的羅宋湯;欣賞了俄國人唱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乘著遊輪浸浴在俄羅斯的母親河,伏爾加河沿途的美景之中。

在旅途的終點,我們離開旅行團,從葉卡捷琳堡飛回莫斯科,住一晚後,再飛回美國。由於是自己行動,而我又不會說俄語。我在來之前做了準備。沒想到,晚上剛在莫斯科下飛機,就遇到了麻煩。

我在計劃中乘地鐵去市內的旅館,可找來找去就是找不到地鐵站。後來才搞明白, 我計劃中的地鐵原來是公交車。乘俄羅斯的地鐵,雖然只有俄文站名,我可以數停站數來知道該何時下車。而乘公交車,天知道它是不是每站都停,我們應該在哪站下車呢。當時已經晚上十點多了,黑燈瞎火的,如果下錯了車,那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呢。我去問司機,用僅有的幾個俄語單詞,加上手勢連比帶劃,而他只是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我又問了幾個車上的乘客,都不會英語,無法交流。這可如何是好。我們開始有些恐慌了。

這時,我看到車廂後面坐著位年輕人,他有著消瘦的臉龐,鼻子下有淡淡的鬍鬚,黑黑的眼睛挺有神,長得有些像小說“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中的保爾科察金。我抱著再試試的心情,走過去給他看我們預定旅館的名稱和地址。謝天謝地,他會說英語。我的英文雖然不如中文,但總比我的俄語好多了。他告訴我,他可以告訴我們在哪裡下車,而且告訴我們如何去旅館。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

這個年輕人領著我們在一個車站下了公交車,又領我們上了地鐵,坐在離我們不遠不近的地方。我們都為能遇到這樣的同路人高興。經過簡單的對話,我知道了他叫阿廖沙,剛從外地看爺爺奶奶回來。

莫斯科的地鐵世界聞名。據說在二次大戰中被用做地下指揮所和避難所。每個地鐵站都有漂亮的壁畫或雕塑。而此時,我們已經無暇欣賞這些了。

出乎意外的是,阿廖沙也在同一地鐵站下了車,領著我們一起去找旅館。走著走著,我太太在後面拽了我一下,悄悄說,聽說莫斯科不安全,有人專搶中國人。他不會把我們領到偏僻的地方,然後對我們下手吧。我安慰她說,看著不像,萬一真是那樣,咱們就撩下行李,逃走保命為要。

阿廖沙領著我們穿過大街走小巷,來到了我們預定的旅館前。他笑著和我們道別。這時我們才知道,他回家是需要乘另一條地鐵。他這是專程送我們到旅館來的。我們看著他熱情的面容,想想已經快半夜了,真不知怎麼感謝他。我掏出幾百盧布塞給阿廖沙,表示這是我們的一點點心意。沒想到他堅決不收,經過幾番推讓,還是被他拒絕了。他只是說,希望我們在莫斯科旅遊愉快,轉身就快步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

事情還沒完。我們走進旅館,前臺的人笑眯眯地告訴我們,這裡只是與我們預定旅館名字類似的一家旅館,而我們預定的旅館在離這裡有兩站地鐵的地方。當然,如果我們願意入住,他們也很歡迎。想想這裡的房價很高,而且我們已經預付了那家的旅館費,我們在詳細詢問了路線之後,又拖著行李箱,踏上繼續尋找旅館的路程。

好在路線問得詳細,我們拖著行李箱來到了預定旅館的門口。令人吃驚的是,旅館的大門緊閉,連門燈都沒亮,敲門也沒有人應。看看預定單上的地址,沒錯,就是這裡。由於我們是好幾個月前定的旅館,難道這個旅館倒閉了?這可怎麼辦呢。這下可真是抓瞎了。看看手錶,時間已過半夜,四周一片寂靜,只有路燈灑著昏黃的光。難道我們要露宿莫斯科街頭嗎?

正在我們百般無奈的時候,幾個年輕人路過身邊。他們熱情地用英語問我們是否需要幫忙。我們急忙向他們訴說了困境。一個小夥子馬上開啟手機,搜尋了一下說,旅館的大門是在背後的院子裡。他用手機領路,其他的年輕人幫我們拉著行李箱,送我們去旅館。這次我太太是一點兒也不緊張了。我們隨著他們繞過院門,進入大院子,一直來到旅館的門口。我們一遍遍地向姑娘小夥子們致謝,心裡感覺暖烘烘的。

雖然已經是凌晨,我們又困又乏,可是這晚上的經歷,使我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莫斯科人的熱情。這次俄羅斯之遊,我們不但看到了那裡的美景,加深了對俄國的瞭解,品嚐了那裡的美食,更是接受了俄羅斯人的熱情友好和真誠。

友好是人類的本性。我們在巴黎凡爾賽宮後大花園裡迷了路,是一個熱情的法國人把我們直接送到了通勤火車站;在加拿大渥太華的國會附近,我們詢問在哪兒停車,一個警察開著警車帶我們到免費的停車場;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愛利斯的地鐵站,一個去過廣州的阿根廷醫生主動告訴我們如何買地鐵卡,如何看地鐵路線圖;在深夜的智利蓬塔,機場公交車把我們送到了錯誤的旅店,旅店老闆在英語和西班牙語碰撞加上比比劃劃之後,為我們叫了計程車,聽說我們沒有智利錢,他主動掏錢為我們付車費(我們付了他美元)。不管語言是否相通,無論身處異地他鄉,看著那一張張熱情的笑臉,心裡總是暖烘烘的,感到溫暖和友情。這是我們旅遊中寶貴收穫之一。

(本文編輯朱蕊)

欄目主編:顧泳

本文作者:亮水珠

文字編輯:顧泳

題圖來源:新華社

圖片編輯:項建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