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牛那些事兒之我家的“牛史”

今天說一下我們家的養牛史吧!

在這之前我先說一下黃牛和水牛的簡單區別,水牛是黑色,膽小笨重,路上稍微有點障礙硬要愣著半天才敢挪一步,天生水性好,喜歡泡水裡,夏天很多時候寧願餓著肚子也要泡水裡,非要人驅趕才肯出來,牛角很大,有一定的工藝價值,這個想必都知道,我們那邊的獵人裝火槍子彈的器具就行水牛角做的,還有風車的扇軸也是卡在一塊牛角中間的,這樣才耐磨。

放牛那些事兒之我家的“牛史”

這個地方就是牛角做的,另一邊也是

水牛力氣大是耕田好手,性情比黃牛要溫順得多,可以騎,最大的缺點是肉不好吃營養價值也沒有黃牛肉高,相信你們也沒吃過,所以價格也便宜,這也是很少有人養殖水牛的原因,我們那裡一個村也不超過20頭水牛,最最最萌的一點是水牛的叫聲,應該很少有人知道,我也不好形容,真的可以萌化你的心,你們可以去百度找找有沒有音訊。

放牛那些事兒之我家的“牛史”

那年在邛崍拍到的一頭水牛

黃牛的話,性格相對狂野,稍後我描寫我們家那位你就知道有多狂野了,“牧童騎黃牛,歌聲振林樾”,我一度懷疑詩人袁枚看見的牧童騎的並不是黃牛,只是為了順口才寫的黃牛,至少我沒有見過誰騎在黃牛背上還能安然無恙。有人說黃牛其實也會游泳,那我告訴你,說對了,因為我親手做過實驗,我光著身子牽著牛鼻繩然後下水游泳,使勁把牛往水裡拽,後面一個同學用鞭子使勁抽,那畫面……也是醉了,最後沒辦法它只能下水,不僅會遊,而且動作比水牛更靈活,只是天生不喜歡水,任性不想遊而已,叫聲和肉質我就不說了,相信大家很熟悉。還有一個稍微有點噁心的區別,水牛的便便永遠是乾的,而黃牛的便便永遠是稀的,好像和胃的結構有關,我們那裡有句俗話:“黃牛屙屎圓噠噠,水牛屙屎蹬樁”,至於什麼意思你們自己腦補,牛屎的顏色像蕎麵,所以在野外看見牛屎總會開玩笑說那是蕎麵饃饃。其實還好,電視上不是講高原地區牧民要專門把風乾的牛屎撿回去做燃料嗎,幹了以後並沒有那麼噁心的,我們以前甚至用幹牛屎打仗,那種牛屎滿天飛的感覺……真的不擺了。

是不是噁心到你了?好,還是進入正題吧!

我們家最早就是養的一頭小水牛,是從一個親戚那裡牽來的,讓我們幫著養,姑且叫它小黑,很快我和小黑成了好夥伴,閆朋家裡也是水牛,小黑很溫順,甚至溫順過了頭,誰都可以騎它,閆朋家裡那頭水牛就只要主人騎,其他人一騎它就跑,即便上去了,它會回頭用牛角戳你大腿,那是非常危險的。我騎在小黑背上吹過笛子,可惜沒有留下照片,不是亂吹哈,小時候學過會一點點。

正當我和小黑相處得融洽的時候,我媽買回來了一頭小黃牛,就是後來經常讓我崩潰的小黃,頭正中有一個倒三角形,三角形裡面的毛是白色的,三角形中心是一個漩渦,這個特徵說明了它不是一頭普通的黃牛,我記得好像是550塊錢,我每天要負責放兩頭牛,因為黃牛和水牛習性不一樣,路線也不一樣,要亂跑,我用了一個笨辦法,把兩頭牛的牛鼻繩末端拴在一起,你牽制我,我牽制你,好基友一起走,然而結果很糟糕,根本不可行,誰也不能好好地吃草,你們應該可以想象。沒過多久小黑就被親戚牽回去了,我就這樣和小黑分離了,多年之後,偶然的在親戚家再次見到小黑,已經變成老黑了,親戚說已經生過幾頭小牛,雖然我不確定,但是我感覺它的眼神似乎在跟我打招呼:“小夥子,好久不見,混得如何?”。

開個玩笑,回到小黃,一開始,小黃就很調皮,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發狂,時而飛奔,時而亂跳,時而去騷擾別的小牛,好像是誰在和它打鬧一樣,興奮得不行。氣人的是該回家的時候你很難牽到它的牛鼻繩,距離它很遠的時候它似乎能感覺到,然後它就遠離你,等別的牛走完了它發呆時才能逮住它,或者乾脆跟著其他牛跑,有幾次我追著它到了別人家的牛圈裡,把我氣得亂跳,好多時候到了家關進圈裡,我用很粗的樹條亂抽它一頓才解氣,抽完我還是挺後悔的,痛啊!就像我媽每次打我一樣,痛啊!

放牛那些事兒之我家的“牛史”

爺爺和爸爸正在教小黃耕田

後來隨著時間推移,我和小黃也越來越熟悉,它的壞習慣也改善了許多,可是又多了一個可怕的惡習,踢人,真的是醉了,前面我只說了牽牛,牽牛是人走前面牛走後面,但牛對某條路線熟悉以後一般都不需要牽的,都是牛走前面人走後面,我們叫“邀牛”,而當你邀小黃的時候,它會冷不防地抬起一隻後腿踹你一腳,一般情況下會踢中膝蓋或大腿,那酸爽……沒有任何原因,也許是純粹看你不爽,也許是多動症而已,少數時候不知道它是不是超常發揮還是處於癲狂狀態,可以踢到你胸膛那麼高,而且會將你踢倒在地,幸好沒有踢中過那個地方,你們懂的,當然它踢了我,我會用盡全身力氣抽它幾鞭子,慢慢的就學會了提防,離它遠點,但還是防不勝防。有一次我堂弟邀牛,被一腳踢中鼻子,那鼻血足足流了一大碗,哭得唏哩嘩啦的,再後來小黃慢慢長大,並且開始生小牛當了母親,踢人的習慣收斂了不少,我記不清小黃生過幾頭小牛,在農村裡小牛不到一年基本都會有人來買走,小牛走了的那幾天大牛是不會牽出去放的,因為它要到處跑去找小牛,即便關在圈裡,也會天天叫,那叫聲撕心裂肺,不再哀叫的時候才能再次牽出去放,吃著草時不時抬起頭望向遠方發愣,當時我還小沒多少感觸,長大以後才明白那是親情是母愛,和人一樣。

後來爸媽都出去打工把小黃賣了,我再次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爺爺家的大黃雖然也不太聽話,但是比小黃好多了,沒有發生太多奇葩的事情。

放牛那些事兒之我家的“牛史”

爺爺家的大黃和它的孩子

其實最溫順得是爺爺家之前的老黃牛,就是大黃的母親,那個時候由於分家,老黃是爺爺和四爹在管理,我和它接觸不多,加上老黃體積很大,小孩子多少還是會害怕的,老黃的一生幾乎都在我們家度過,更像家裡的一員,生過很多小牛,帶來很多財富,耕了很多田和地,還製造了一山又一山的肥料(牛糞),有一年耕田摔下了懸崖,把牛角摔斷,流了很多血差點犧牲了,還有一次踩了釘子,走路一瘸一拐的,幸好及時發現取出了釘子沒有感染,取釘子那個時候我大概五、六歲吧,只記得請了幾個“主勞”(家鄉話,主要勞動力,一般指家裡的男性),用繩子綁住四肢然後放倒,再用鉗子把釘子拔出來。後來應該是年齡大了,幹活都沒力氣了,爺爺才留下了大黃把老黃賣了。

放牛那些事兒之我家的“牛史”

大黃在最左邊

說到牛的貢獻,除了耕田、賣小牛、製造肥料以外,牛還可以推磨,我們家就有大磨,但是從我懂事以來就沒有使用了,因為那個年代有了打米機、粉碎機(後面會專門寫),不過我在旁邊那戶人家看過牛拉大磨,好像是在粉碎苕夾(風乾後的紅苕切片)。

放牛那些事兒之我家的“牛史”

廢棄的大磨,想象一下一頭牛圍著它轉圈

明天可能是和放牛有關的最後一篇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