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得水》張一曼究竟是不是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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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取向總是一個惹人關注的話題。
《驢得水》張一曼方面裡面的一個鏡頭,引起了網上不少人有關“張一曼是不是同性戀者?”的討論。
而,看到那些討論以後,則讓我想起了另外一部電影《遊園驚夢》。
電影裡,那兩個比很多夫妻還要親密的兩個女人,其實都有與男性的糾葛,不僅是身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只是,她們最終之所以能夠在一起,更多的不是主動的選擇,而更像是一種退而求其次。
為什麼會有這種現象呢?
我們不妨來看另外一部電影《七月與安生》。該片根據作家慶山(安妮寶貝)的同名小說改編,講述“七月”和“安生”兩個女孩從13歲開始相識相知、相愛相殺的成長故事。
七月與安生從踏入中學校門的一刻起,便宿命般地成為了朋友。她們一個恬靜如水,一個張揚似火,性格截然不同、卻又互相吸引。她們以為會永遠陪伴在彼此的生命裡,然而青春的陣痛帶來的不是別的,而是對同一個男生的愛——18歲那年,她們遇見了蘇家明,至此,成長的大幕轟然開啟。
不同於《遊園驚夢》裡面兩個性格迥異的女人喜歡上的是不同的男人,《七月與安生》裡,兩個性格迥異、形影不離的女人喜歡上的是同一個男人。
在原著裡,死的是安生,而電影裡死的卻是七月。可,無論死的是哪個,那個男人是不變的。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安排呢?
02
很多時候,人就是一個矛盾體,但我們只有這樣的一個自己。“我恨你,但我也只有你”,是七月與安生的對白,也是每個人自己內心的獨白。而這也是電影《七月與安生》中最戳淚的一句臺詞,是七月與安生關係最生動的概括。
七月與安生,一個溫婉如水,一個張揚不羈,性格截然不同,卻又互相吸引。這讓我想起《春光乍洩》中的何寶榮和黎耀輝,一個是天涯浪子,一個傳統情人,卻是彼此有著致命吸引力的同性情侶。
不同的是,《春光乍洩》講的是兩個男生之間的愛情,黎耀輝活在現世安穩中,何寶榮活在自我放逐中,兩種特質相互牽引,但又註定是不得不分手的宿命。
《七月與安生》是兩個女生之間的友情,她們從小一起吃飯,一起上學,一起睡覺,一起洗澡。形影不離的兩人,熟稔到彼此知道對方的一切,從看得見的身體到看不到的心裡。
不知道是因為安生喜歡七月,才喜歡七月喜歡的家明,還是安生真心喜歡家明。總之,安生和家明在偷偷搞”地下情“。
安生為了避開尷尬的“三角戀”,選擇離開去遠方,但胸前依然戴著家明送的墜子。安生浪跡天涯說“還好有一個可以寫信的地方”,但每一封信都在問候家明。
都說“閨蜜之間的友誼止於同時喜歡上一個男人”。世界上最要好的閨蜜,曾經可以彼此毫無保留地分享,曾經許諾過一輩子,但終究要長大,終究會是“你是你,我是我”。
七月與安生之間的矛盾,在浴室那場戲,達到高潮。然而,電影顯然並沒有往往“防火防盜防閨蜜”的狗血劇情方向發展。
由於家境的不同,安生早早混社會,過著自由自在但朝不保夕的生活。七月繼續唸書,畢業後找了一份安穩的工作,等著和家明結婚生子,看似就這樣過著簡單平靜的日子一輩子到老。可是,在安生回來以後,七月深深地知道,表面上她得到了一切,實際上什麼都不屬於她。
就在大家以為她得到了想要的幸福的時候,七月選擇讓家明逃婚,這一刻她告別了七月,做回了嚮往已久的安生。影片劇情多處有埋伏:七月什麼時候知道安生與家明的關係?家明逃婚又為什麼沒有跟安生在一起?那個叫家明“爸爸”的女孩,到底是誰生的?……一次次的反轉,答案有多種想像,耐人尋味。
安生為七月寫下小說,有人說這是她給七月的救贖。實則七月根本不需要這份救贖,她活出了真正的自由,最後還留下孩子給安生撫養。安生一輩子都得面對閨蜜和情人的陰影,她的影子被七月牢牢踩住,永遠無法解脫。
表面上這是一場女人之間爭男人的故事,實際上是女人對於女性這個天然角色自卑的掙扎與超越的故事。只不過小說裡,故事選擇了寬容讓安生死去,而電影卻給了安生永遠無法擺脫的牢籠。
心理醫生斯科特·派克在他的《少有人走的路》一書對愛有了非常經典的定義:愛,是為了促進自己和他人心智成熟,而不斷拓展自我界限,實現自我完善的一種意願。
如果只是一種依賴,甚至是沒得選的依賴,而不是那麼帶有主觀意願的愛。
而,連自主意識和能力都沒有的人談自我意識展現的那種愛,如同在夢中描繪一幅空中樓閣,絲毫經不起推敲。
畢竟,相對於實實在在的建設,做夢總是容易的。
張一曼是不是同性戀在她沒有足夠強勢的自主能力的情況下進行討論,毫無意義。
逃避,才是她內心真正的主題。就像她所說的那樣:找到一個沒有人管她的地方,自由自在。
但,這裡真正的成長還有很長的距離。
而,《少有人走的路》一書一開篇就提出:人生苦難重重。這是個偉大的真理,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真理之一。而解決人生問題的關鍵在於自律。
張一曼體會到類似《哈姆雷特》里人處於生存還是死亡的糾結痛苦,但她卻沒有找到合適的解決方案。依然,只是處於逃避之中。
換句話來說就是:她只是在知道不對,但不知道什麼是對。
03
張一曼總是在不斷逃避以及不計後果的主動中搖擺。當然,也與她把自己的信任託付給了一個不講信用的體系有很大的關係。
她不是不長記性,而是她長記性的領域和途徑容不下她這麼進行罷了。
有些領域就是禁區,而有些領域只要沒有按照相關規則觸犯的性就是禁區,而有些領域則是出現類似性的東西就是犯忌。而,要是她繼續按照那條路進行,其實照樣是死。因為那個年代並沒有對性足夠的信任支援,尤其是在一些地區就是犯忌。至於主動追求的那種,更是如此。
現實往往比影視那個世界苛刻得多的。
有多苛刻呢?
這方面的資料真不好,但可以拿世俗對男性同性戀的態度進行對比。
我們可以看看那個時代對於二戰結束有極大功績的計算機科學之父圖靈的故事,就會知道現實有多殘忍了。
艾倫·麥席森·圖靈(英語:Alan Mathison Turing,1912年6月23日—1954年6月7日),英國數學家、邏輯學家,被稱為計算機科學之父,人工智慧之父。1931年圖靈進入劍橋大學國王學院,畢業後到美國普林斯頓大學攻讀博士學位,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後回到劍橋,後曾協助軍方破解德國的著名密碼系統Enigma,幫助盟軍取得了二戰的勝利。
1952年,英國政府對圖靈的同性戀取向定罪,隨後圖靈接受化學閹割(雌激素注射)。1954年6月7日,圖靈吃下含有氰化物的蘋果中毒身亡,享年41歲。2013年12月24日,在英國司法大臣克里斯·格雷靈的要求下,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向圖靈頒發了皇家赦免。
而,就張一曼的條件,是無法與這個人相提並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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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區之所以存在,其實還是與《驢得水》這個故事反覆說的群體意志對個人意志巨大碾壓力量有很大的關係。
張一曼就像《蠅王》裡那個發現沒有妖魔卻被當做妖魔而被殺死的悲劇角色一樣,令人感到扼腕。可,無論怎樣,她就是橫豎一個死,即使死得令人心痛。
畢竟,人就是群體的動物。
而這就是這部影片給人最重要的啟示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