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別姬》中張國榮不願演的戲，張豐毅卻說：我不在乎，我來吧
文 | 林小白 砍柴書院專欄作者
編輯 | 不飛
“勝則生，敗則死。這就是離國公一生的鐵血規則。”
這是《九州縹緲錄》裡，對張豐毅飾演的離公嬴無翳的一句評價。
這部暑期熱播劇，讓不少人“上頭”。
有趣的是，一開始很多人是衝著主角劉昊然的顏值去看的，但後來，卻默默粉上了配角張豐毅。
畢竟張豐毅把離公的霸氣果敢演得太到位了。
離公作為一方諸侯，他想要的從不只是幾座城池，而是整個天下。
那天，他帶著軍隊浩浩蕩蕩來到天啟城外，城門緊閉。隨行問，“現在怎麼辦？”
“等。”離公悠悠地吐出一個字，霸氣盡顯。
城門開啟，離公狂妄地踏馬上殿。
他每靠近大殿一分，坐在大殿上的天子就愈發不安。
到了殿上，離公看似客氣地“質問”天子。天子渾身發顫，卻故作鎮定地瞄了眼事先寫在掌心的應對方法，“依樣畫葫蘆”地迴應離公。
短短几句臺詞，就讓人感覺到局勢的劍拔弩張。
似乎天下何時大亂，就看離公何時開戰。
而離公的形象之所以這麼飽滿，這要歸功於“老戲骨”張豐毅的演繹。
難怪有網友在豆瓣發帖，
稱“九州縹緲錄裡的張豐毅老師我真的可！！！”
張豐毅就像一罈佳釀，他的個人魅力並不隨著年齡增長而消逝，反而愈發抓人眼球。
他是離公，他是硬漢，他更是演員張豐毅。
“老戲骨”是張豐毅身上的一個標籤
從1980年參演第一部電影《塞外奪寶》開始，張豐毅已經演出了近百部影視作品。
演過農民、軍人、警察、帝王等各式各樣的角色，
體驗過形形色色的人生，也拿過大大小小的獎項，堪稱“演技老炮”。
但“演技老炮”非一日練成的，不誇張地說，張豐毅能有今天的演技，靠的是一個字——磨。
很多人知道，張豐毅在《霸王別姬》裡飾演段小樓。
但很多人不知道，段小樓這個角色，張豐毅並非第一人選，
他是從成龍手上“撿漏”得來的。
而這個“撿漏”得來的角色，實際上很不討巧。
看過電影的人，都恨段小樓的勢利和真實。
而這樣一個角色，也給了張豐毅莫大的挑戰。
在演《霸王別姬》段小樓一角之前，張豐毅扮演的角色不是農民，就是軍人，都是清一色的硬漢形象。
但這一回，他要顛覆自我，演一個京城名伶，要演出細膩感、糾結感。
這對張豐毅來說，並不容易。
而磨，則是他能想到的唯一方式。
《霸王別姬》裡有一場關師傅打段小樓的戲，為了戲劇效果，陳凱歌導演要求真打。
張豐毅在認真揣摩這場戲後，主動提出，如果要表現出段小樓其實還是以前的小石頭，就要脫掉褲子捱打。
在一旁的張國榮擺了擺手說，“我可不來。”
“我來，我不在乎，來吧。”
說完這句話，張豐毅就脫掉褲子趴在板凳上，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
結果板子落了下來，張豐毅的神色就變了，念臺詞的聲音也顫抖了。
“沒事兒，沒事兒。”
這場戲拍完，張豐毅還強顏歡笑地安慰大家夥兒。
直到後來有人說：
“要不你去醫務室瞧瞧吧，上點兒藥。”
張豐毅這才回頭衝關師傅說：
“你把我打出血了。”
張豐毅為什麼這麼拼？因為在他眼中，每個角色都來之不易，身為演員，就得對得起每一個角色。
對待演戲，張豐毅是認真的。
他說，
“一個角色成功與否的標準，就是可愛不可愛，因此，我們要塑造真實自然、生動可愛的藝術形象。
2017年，《人民的名義》熱播，張豐毅飾演的省委書記沙瑞金，也成了很多劇迷喜歡的一個人物。
但要把剛正不阿的沙瑞金演活，並不容易，連張豐毅都說：
“這是從演以來，最難的一個角色”。
通常來說，一個角色有豐富的人物關係，他的形象就能較好地展現在觀眾面前。
但沙瑞金作為一位“空降”領導，他的主要生活就是工作，
在此情況下，如何展現人物形象，就成了一個挑戰。
既然沒有其他人物關係，那就從語言上下功夫吧。
張豐毅反覆揣摩沙瑞金人物的特色後，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
他特意參考了一些認識的領導幹部的說話風格。
“我瞭解到的省級領導，一般是喜形不露於色、不輕易表態，就是比較含蓄。演這個戲，主要就是演的時候，想盡量的把沙瑞金這個角色塑造成一個好乾部的形象。比如說人品上要沒什麼問題，比如說對待下級和同事要比較謙和、含蓄。”
於是，這才有了沙瑞金對不同人，說不同話的性格。
方法是定了，但臺詞卻讓張豐毅犯了難。
《人民的名義》的編劇周梅森拒絕演員改臺詞，但張豐毅怎麼看臺詞都覺得不太對。
“官味太重。”
這是張豐毅對臺詞的直觀感受。
為了更貼近沙瑞金親民愛民的形象，張豐毅大膽對臺詞進行了二次創作。
比如一場打電話的戲，本來的臺詞是“我在調查研究呢，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張豐毅把它改成了
“底下走一走轉一轉，到這兒來了，什麼都不瞭解，也不敢胡說八道”。
沒想到這麼一改，效果很好，連拒絕演員改臺詞的周梅森在看過樣片之後也表示，沙書記的形象反而立住了。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天賦異稟之人，這些人的背後，靠的無非是認真和鑽研。
而“磨”，就是張豐毅的演戲態度。
磨，需要的不僅是耐心和毅力，更需要自律
有人說張豐毅是娛樂圈的“修行者”，因為他不抽菸、不喝酒，也不愛應酬。
那張豐毅不工作時幹嘛呢？他愛看書。
人物傳記類、歷史類的書，都在他的閱讀範圍內，《歷代通俗演義》是他常翻閱的，厚厚的六卷，成為他案頭的必讀之書。
這在張豐毅看來是愛好，更是職業需要，
“作為演員，拍戲需要你出點主意。”
在演戲的時候，張豐毅會特意翻出相應的書，感受人物的心理和時代風貌，加深對人物形象的理解。
他說，
“演戲演到最後，都是演文化，所以要活到老，學到老。”
除了看書，張豐毅還愛玩數獨。別人好奇他為什麼會有這個愛好。他說“數獨可以讓自己注意力集中，保持腦子的敏捷性。”
而腦子夠敏捷，背臺詞才會更快。
2013年，張豐毅出演歷史戰爭劇《長沙保衛戰》，這部劇最讓演員頭疼的就是臺詞。
但張豐毅並沒有這方面的困擾。
這些人名、地名、任務密集度超高的臺詞，張豐毅可以做到現場背，並一字不差地“一條過”，這讓現場的工作人員不得不服。
還有一回，張豐毅要上央視朗誦。陳寶國、李幼斌、巍子惡作劇，換掉了他的臺詞本，結果張豐毅還是背出來了，這驚呆了李幼斌。
演員不把戲演砸，可能不是那麼難，但為了要演好戲，而把生活方式調整到更有利於演戲的方式，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但張豐毅卻做到了。
他把別人娛樂消遣的時間用來看書、做數獨，而這些愛好的終極目的只有一個——幫助他保持更好的狀態，拍出更好的戲。
張豐毅不止磨演技，還磨自己
要不是張豐毅參加了《真正男子漢》，我們恐怕不知道，這個60歲的男人，竟然有著30歲的身材。
在《真正男子漢》中，有一集需要大家赤膊上陣。一脫掉上衣，張豐毅的6塊腹肌尤為矚目，在場的袁弘、王寶強、劉昊然等年輕男演員都紛紛敗下陣來。
在後來的節目中，大家發現，張豐毅不止身材吊打眾人，體能也優於二三十歲的年輕人。
連袁弘都不得不承認：
“我們六個人中，要說絕對力量，那肯定是豐毅大哥。”
其實，張豐毅是演藝圈裡有名的運動達人、健身愛好者。
毫不誇張地說，娛樂圈裡堅持健身幾十年的男星，恐怕就他一個。
張豐毅從小就熱愛體育運動，後來在文工團學武生又練了8年武術，從那以後就一直堅持了下來。
健身，是愛好，也是職業需要。
他說，
“世界範圍內，尤其是好萊塢的明星，不管商業片裡還是娛樂片裡，誰都在鍛鍊，都在健身，這也是對工作的尊重。”
據張豐毅經紀人說，張豐毅哪怕是進組拍戲，也不會間斷健身。
在劇組拍戲時，張豐毅回賓館後的第一件事不是休息，而是鍛鍊身體。
哪怕拍戲需要黑白顛倒，每天兩個小時的運動時間依然是雷打不動的。
在拍吳字森的電影《赤壁》的時候，張豐毅還在組裡搭了一個健身房。
他不僅自己每天去練，還帶著身邊的人練。
當時還有一件有趣的事兒。
因為張豐毅在《赤壁》中飾演曹操，他常常帶著演曹操手下、士兵的演員健身，所以到後來，健身房改了名字，不叫健身房，叫曹營。
因為喜歡健身，張豐毅還和一幫朋友組了球隊，濮存昕、陳道明、申軍誼都是隊友。
他經常鼓勵隊友們健身。球隊的人說，
“前幾年一名隊友中風了，張老師和別的隊友們強迫他來鍛鍊，後來鍛鍊了一段時間，中風也好了，今年還拿了一個男子100米短跑冠軍。”
張豐毅其實很簡單
認真演戲也好，規律生活也罷，你會發現，張豐毅所做的這些，都是為了更好地呈現戲劇效果。
這一點，在如今這個時代太難得了。
不少人都把工作視為謀生。
如果張豐毅這麼想，他很難成為今天的“老戲骨”。
不少人都想更快地得到更多的財富。如果張豐毅這麼想，我們就很難看到這麼多經典的角色。
相反，張豐毅選擇了“磨”。
磨，很耗時間，還需要耐心和毅力，甚至可能很枯燥。
它需要我們直面誘惑，足夠沉著，更需要我們堅定自我。
這種“磨”，就像是日本的“匠人精神”。
什麼是“匠人”？它有三個條件。
第一個條件是時間。
它需要你投入大量時間，來訓練、思考，慢慢形成自己的藝術形式。
張豐毅不論在戲裡還是在戲外，他的生活重心就是演戲。只要能把戲演好，他不惜讓自己的生活方式與演戲相配合。
第二個條件是知恥，即做不到盡善盡美我就不做。
對待演戲，張豐毅是有“強迫症”的，他從不允許“湊合湊合”。
作為老戲骨，張豐毅不缺戲演，但他一向頗為珍惜自己的羽翼。
“劇本本身是我挑選角色時第一考量的。”
能遇到可遇而不可求的角色，在張豐毅看來是幸運。
第三個條件是謙卑。
張豐毅行事低調。每逢過年都要回老家和發小團聚，家鄉投資拍攝的電影他分文不收。
甚至在媒體將他與現在靠顏值走紅的小鮮肉對比時，已有38年演戲經驗的張豐毅並沒有洋洋自得，他反而把這看作是一種多元化的存在現象。
他說，
“給年輕人生長空間，也說不定小鮮肉裡會沉澱出優秀的演員。”
你瞧，張豐毅就是那個“匠人”，他認真專注於一件事，並努力把它做到極致。
他很簡單，也很難得。
演員有很多，但張豐毅，只有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