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女子臥室內遇害,警方追查兇手時,卻意外牽扯出另一樁命案

故事:女子臥室內遇害,警方追查兇手時,卻意外牽扯出另一樁命案

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候機廳裡,程陽拉著行李,匆匆找到登機口,在附近找了個空位坐下。

剛掏出手機,梁京的電話打了過來,他手指一哆嗦,差點按到“拒絕”鍵。

“兄弟,怎麼樣?”程陽的另一隻手緊緊壓著大腿。

“他說的那個區域,幾家醫院我都問過了,沒有找到嫂子。”電話那頭,梁京還在喘氣,聽筒裡傳來雜音,顯然還在外面奔波。

程陽的心涼了半截,“辛苦了,兄弟,我馬上登機了,咱們回來說。”

“好咧,陽哥,別太著急,說不定是其他醫院,我再找找。”

電話裡梁京提到的“他”,是他們夫妻的房東,陸輝。

一週前,程陽突然聯絡不上妻子朱玉琪,他先託梁京去他們住處看看。

梁京在門口的鞋櫃暗格裡拿到了備用鑰匙。因為朱玉琪老是忘記帶鑰匙,所以程陽在鞋櫃裡裝了個暗格,放了一把鑰匙。

開啟門後,家裡沒人,兩人一邊影片通話,一邊查看了客廳、臥室、廚房、洗手間,沒有異樣。

程陽又打給了陸輝,後者也和他們同住,不過陸輝也時常住郊區父母家。

陸輝告訴他,朱玉琪前天晚上和同學聚會,喝多了,好像是酒精中毒,被送進醫院了。

程陽問哪家醫院,陸輝說自己不清楚,好像在錦風區。

接下來,程陽託梁京到住處拿朱玉琪的身份證,然後到錦風區的醫院去問問。

下了飛機,程陽直奔家中,路上又給朱玉琪打了電話,仍然是關機狀態。

回到家裡,空無一人,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臭味。

程陽捏著鼻子,循著氣味的濃度,看向了西邊的小房間。

這間屋子一直鎖著,陸輝說這之前是父母的臥房,裡面的東西還沒有搬走,所以鎖上了。

此時,程陽發現門鎖開著,而臭味顯然是從裡面散發出來的。

他的心狂跳不止,連同呼吸也有些困難。

他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房門。

僅僅一秒後,他退了出來,捂著嘴,臉色煞白。

1

西邊小房間只擺放了一張雙人床,牆角堆放了一些雜物。

床鋪上,朱玉琪臉朝下趴著,她的長髮凌亂地搭在枕頭上,脖子上還繞著一根狗繩。

法醫一邊檢查屍體,一邊道:“腐敗巨人觀,面板上有蛆蟲侵蝕。”他看了看屍體的手腕,“雙手曾經被束縛。”

李池注意到床頭架上綁著兩根紅色的布條,招呼了一名痕檢員過來看看,如果布條曾經捆綁過死者,說不定會留下面板組織。

客廳裡,程陽坐在沙發上,雙手無力地垂放在膝蓋處,臉色依舊蒼白。

“你最後一次聯絡上朱玉琪是幾月幾日?”顧嘉偉問道,安朵兒在一旁做記錄。

程陽緊閉雙眼,許久,才緩緩開口:“2月2日,晚上,我睡覺前,跟她透過話。”

“有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又是一陣沉默,程陽道:“沒有,很正常。”

“你聯絡不上她,為什麼沒有立刻回來看看?”

程陽把他託梁京幫忙找尋的事說了一遍,“我朋友正趕過來,你們可以問他。”

“你們夫妻關係怎麼樣?”

程陽終於抬起頭,眼神從疑惑到幾分惱怒,“你什麼意思?”

顧嘉偉做了個下壓的手勢,面帶微笑,“這是相關人員的例行問話內容,你如實回答就好,初期我們都是儘可能多收集線索。”

“我們關係挺好的,不過,我是做銷售的,經常出差,有時候照顧不到她。”

“那你太太的人際關係怎麼樣?恕我直言,主要是男女關係方面。”

朱玉琪這個樣子,難免讓人懷疑與情感糾紛有關。

程陽將臉埋在掌心,雙肩止不住顫動,“玉琪……”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她很好,家裡的事都是她在打理,每次回來,她都給我準備我最喜歡的辣子兔……她不會……”

程陽第一次遇見朱玉琪,是在大學畢業典禮上。

他一個單身狗,忙著給即將分別的情侶和朋友們拍照。大夏天的,他的學士服浸透了汗水。

突然,一瓶亮晶晶的礦泉水遞到了他的眼前,他轉頭,看見一個陌生的女生,劉海像摸了一層油,服服帖帖地黏在額頭上。

女生先開口道:“我不認識你,但是看你跟我一樣,也是工具人的命,可別中暑了。”

他接過水,道謝,問了女生的名字,朱玉琪,還加了微信。

一個月後,他去某家公司面試時,又在寫字樓下碰見了朱玉琪。原來,她已經在這棟辦公樓裡開始工作了。

兩人越發熟絡起來,一起約飯、看電影、郊遊,很快確定了情侶關係。

兩年後,兩人順利成婚。為了讓小日子過得更滋潤,也為了將來養孩子考慮,他接受公司安排,調到了銷售崗位,開始“飛行人”的生活。

在他眼裡,朱玉琪性格開朗,賢惠持家,緣於她父母傳統觀念的滋養。

另一方面,朱玉琪獨立有主見,自己的工作矜矜業業,下班後還在自學Python。

雖然工作頭三年,兩人擠在老城區的出租屋裡,但到了週末,朱玉琪會去花鳥市場或者傢俱市場轉轉,給家裡佈置一番。每次回到家,他都感到分外舒心。

即使他出差在外,兩人也經常透過影片交流各自的生活,朱玉琪總是話更多的那一個。

當顧嘉偉提到男女關係,程陽的腦海裡只有三個字:不可能。

顧嘉偉想了想,繼續問道:“剛才你說,你們之前住老城區,一年前才搬過來,但是為什麼要跟房東合住?不會覺得不方便嗎?”

程陽答道:“這房子是玉琪找的,她很喜歡。房東陸輝,是個富二代,主要住在郊區別墅,很少過來住。他比我們小五歲,身邊美女如雲,我覺得沒什麼問題。”

這程陽心也夠大,自己常年在外出差,怎麼放心妻子和別的男人共處一室,顧嘉偉正想著,黃友友走了過來,搖了搖手機,“聯絡不上陸輝,關機了。”

顧嘉偉轉頭問程陽:“你知道陸輝的別墅在什麼地方嗎?”後者搖搖頭,“我總共也沒見他幾面。”

2

刑偵科辦公室裡,李池翻看著法醫出具的鑑定報告,“死亡時間,2月3日晚十點以後,機械性窒息,兇器是脖子上的狗繩……”

顧嘉偉望著白板上陸輝的照片,“梁京的口供和程陽的吻合,程陽在外地分公司的同事也都證實,2月3日晚,程陽一直跟他們在一起加班,那麼嫌疑最大的就是這個陸輝。”

“但是,能夠輕易進入房子的,除了陸輝,還有梁京。”李池道。

顧嘉偉挑眉看向李池,“哦?你懷疑梁京?什麼理由?”

“這倒沒有,只是從現場條件來看,門鎖沒有被破壞,屋內沒有打鬥痕跡,應該是熟人作案,陸輝和梁京都有條件,當然還得調查他和朱玉琪之間的關係。”

黃友友笑道:“師哥,這次你恐怕猜錯了,我也考慮到這一點,查了梁京的不在場證明,當晚他跟客戶在酒吧玩,凌晨兩點才離開。”

李池抓了抓頭髮,“那就只剩下陸輝了。”

正說著,安朵兒風塵僕僕地走了進來,臉頰兩團紅暈,她喝了口水,迫不及待道:“這個陸輝很有問題。”

眾人都望向她,後者正襟危坐,“陸輝名下沒有任何房產,他租給程陽夫婦的房子是他表哥託他照看的房子,他父母也不在本市,而是在北方一個小城裡打工。”

“搞半天,這小子是假冒的富二代。”黃友友一臉不屑。

“沒錯,他的豪車都是租的,也沒有正經工作。”安朵兒點點頭,“最可疑的是,從2月6日開始,也就是程陽給他打電話的第二天,他就人間蒸發了,手機停機,連銀行卡都沒用過。”

“電話停機前,他的通訊記錄和銀行卡使用記錄查過了嗎?”李池問道。

“查過了,通訊記錄主要是幾個狐朋狗友,最後一條銀行卡的使用記錄是2月5日晚,CoolHouse,一家夜店。”

“好了。”顧嘉偉拍拍手,“現在,陸輝是我們的頭號嫌疑犯,大家馬上行動,務必儘快找到他,池子和友友去夜店問問,朵兒,去交通部門那邊跑一趟,看人離開本市沒。”

CoolHouse位於南邊繁華的高新區,是靳安市有名的夜場之一,據說一晚消費可達十萬。夜店門口每晚都聚集著穿著時髦清涼的年輕男女,即使在大冬天,美女們也依然穿著迷你短裙。

李池聯絡上了CoolHouse的經理,約在晚上七點在店裡見面,那個時間工作人員在準備營業,剛好也可以一併詢問2月5日晚上班的服務員。

收銀員查詢了消費記錄,當晚陸輝一行坐的是V區卡座,最低消費3000元,最終賬單是1萬元。

李池向收銀員出示了陸輝的照片,收銀員確定付賬的正是陸輝,因為他當時喝大了,差點吐在櫃檯上,所以收銀員印象還比較深刻。

黃友友抱著胳膊,看向李池,“陸輝不是假富二代嗎?怎麼有錢請客?”

李池也納悶,程陽那幾個房租,勉強夠他吃飯,他又沒正經工作,哪裡來的錢?

經理幫忙找來了當晚送陸輝出去的那個服務生,據他回憶,陸輝沒有開車,是打車離開的。

“你有沒有聽見他說打車去哪裡?”李池忙問。

“這……”服務生眉頭緊鎖,努力地思索,“那個……什麼……公寓,什麼公寓來著?我再看看照片呢。”

黃友友立刻把照片舉到服務生面前。

服務生看了半天,開始點頭,“對對,沒錯了,是他,正熙公寓。他喝多了,還吐我衣服上,我幫他叫的車,他嚷嚷了好幾次這個公寓名字。”

兩人火速趕到正熙公寓,先在周圍勘察一圈,確定只有一個出入口,且無地下停車場。

接著,黃友友在公寓門口蹲守,李池請公寓管理員幫忙,查到了陸輝居住的戶號,然後讓管理員去敲陸輝的門,就說是樓上爆水管,讓他看下家裡有無漏水。

管理員見是警察辦案,非常配合,敲響了陸輝的門。

但等了一會兒,遲遲無人應門,管理員望向躲在一旁的李池,後者示意繼續敲。

過了好一會兒,門內終於響起煩躁的聲音,“誰啊?敲個鬼啊!”

管理員緊張起來,嚥了口唾沫,壯起膽子喊道:“住戶您好,樓上水管爆了,我來幫你檢查一下屋裡有沒有漏水的情況。”

門內安靜了一下,窸窸窣窣的拖鞋聲漸漸遠離房門。不一會兒,人回到了門邊,不耐煩道:“沒有漏水,別來吵我了!”

管理員又望向李池,後者做了個“撤退”的手勢。

回到公寓門口,李池囑咐管理員,如果陸輝出門,一定要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

黃友友急問情況怎麼樣,李池簡要敘述了一遍剛才發生的事,接著說:“這個陸輝很謹慎,我們還不知道屋內的情形,我先回局裡找顧隊,這裡麻煩你繼續盯著。”

“沒問題,師兄,這裡交給我!”黃友友一個立正,拍了拍胸脯。

3

聽了李池的彙報,顧嘉偉心生疑慮,陸輝的錢財來路不明,而且恰巧是在朱玉琪死後,他似乎突然有錢揮霍了,這背後,會不會還有隱情?

“友友那邊先盯著,明天一大早,你去銀行查查陸輝的金錢往來。”顧嘉偉道。

夜裡,李池睡得也不踏實,很早就起床跑步,然後趕到陸輝的開戶銀行。

另一邊,顧嘉偉帶上了安朵兒和其他幾名偵查員,趕到正熙公寓,跟黃友友接頭。

“顧隊,我盯了一晚,陸輝沒有離開,還在家裡。”黃友友從車裡出來,揉了揉熊貓眼。

“那……有沒有人來找過他?”顧嘉偉問道。

“啊?這個……”黃友友怔住了,一時有些慌亂,“我沒注意,我馬上去找管理員。”

黃友友飛奔進公寓,直接推開了管理室的大門,管理員嚇了一跳,見是黃友友才撫了撫胸口。

“昨晚有沒有人找過陸輝?”

“你們只讓我盯著他出門,我也沒注意有沒有人找他啊。”

“來客不用登記嗎?”

“我們這兒基本都是租戶,人員流動很大,除了租房的,其他人都不登記的。”

黃友友額頭冒出了汗珠,轉頭看向顧嘉偉,不由地低下了頭。

顧嘉偉拍了拍他的肩,“什麼都別想,上去先把人帶出來。”

一行人拔出腰間的配槍,輕手輕腳走到陸輝家門口,分成兩組分列房門兩側,屏息凝神。

顧嘉偉朝安朵兒打了個手勢,安朵兒走到門前,敲了敲門,聲音清脆:“請問是陸先生嗎?有您的郵件,麻煩簽收一下。”

許久,無人應答。

顧嘉偉抬了抬下巴,安朵兒繼續敲門,重複剛才的話術。

長久的靜默,依然無人應門。

安朵兒將手輕輕地放在門把手上,緩緩向下壓,忽然抬了抬眉,朝顧嘉偉搖頭。

顧嘉偉心領神會,門沒鎖。他一個手勢下令,安朵兒猛地推開門,其他警員持槍魚貫而入。

黃友友衝在最前面,也是第一個停下的。

客廳裡,陸輝倒在沙發上,表情痛苦,面部和嘴唇呈現紫紺。

黃友友靠近陸輝,確認其已經死亡,並且嘴裡散發出苦杏仁的味道。

“氰化鉀中毒。”黃友友看向顧嘉偉,“顧隊,我……對不起。”說著,握槍的手微微發抖。

顧嘉偉嚴厲地看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上帝,別婆婆媽媽的,通知法醫和痕檢!”

黃友友重重地點了點頭,快速離開了現場。

“顧隊,這是畏罪自殺嗎?”安朵兒收起槍,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週遭環境。沙發前的茶几上,只有一隻酒杯,杯中還有半杯紅酒。

顧嘉偉沒有答話,彎腰看了看茶几桌面,又蹲下身檢查地面,最後走到各個房間看了一圈。

他對安朵兒道:“應該是謀殺。首先,茶几上留有一圈水漬印,這種玻璃茶几很容易留下印記,我去廚房看了,水槽邊放著一隻乾淨的酒杯,應該是其他人用過的。還有,客廳和廚房有打掃過的痕跡,而他的臥室又髒又亂。”

安朵兒點頭道:“如果是畏罪自殺,怎麼會有心思請人來喝酒,而且只打掃客廳和廚房,這也太奇怪了。”

法醫和痕檢員趕到後不久,李池也聞訊趕來。

“顧隊,查到了,陸輝的銀行戶頭,每個月都有一筆五萬的款項入賬,但是,只顯示是網路付款,”

“什麼意思?查不到付款人嗎?”

“比如說,雙方都是透過微信錢包轉賬,陸輝從微信錢包裡提款到銀行卡,這就看不到付款人的名字。”

“朵兒!”顧嘉偉提高了音量,“陸輝的手機還在嗎?”

安朵兒和幾名偵查員在陸輝家裡翻了個遍,最後攤手,“沒有,看來是被拿走了。”

顧嘉偉來回踱步,又點了根菸,“朵兒,你聯絡下騰訊公司,現在微信轉賬都需要實名制,看能不能查到付款人的資訊。”

“顧隊,我還有發現。”安朵兒舉手道,“衛生間裡有女性用品。”

“女性用品?你懷疑是朱玉琪的?”李池問道。

安朵兒豎起食指搖了搖,“不是,衛生間裡的護膚品是珀萊雅品牌的,而朱玉琪用的是資生堂,價格是珀萊雅的幾倍,她不可能在陸輝這裡用珀萊雅。”

幾個大老爺們兒除了點頭,提不出什麼異議,顧嘉偉道:“這樣吧,朵兒,你去查這個女人的身份,騰訊那邊讓友友去跑。”

4

陸輝死於氰化鉀中毒,杯子裡的紅酒中檢測出了氰化鉀,死亡時間是昨晚十一點左右。

客廳和廚房被清理過,沒有提取到足跡和指紋,其他房間只留有陸輝一人的足跡,衛生間的梳子上提取到女性的髮絲。

“這麼一來,殺死朱玉琪的兇手只能是陸輝了,可惜死無對證。”李池感嘆道。

“現在的問題是……”顧嘉偉盯著白板上幾人的照片,拿起馬克筆,從“陸輝”向“朱玉琪”畫了一個箭頭,又在反向箭頭上打了個問號,“陸輝的死,是獨立的案件,還是跟朱玉琪的死有關?”

李池拿起案件資料翻開,裡面有朱玉琪手機聊天記錄的列印件,“朱玉琪和陸輝有私情,而且已經一年了,如果程陽知道的話,那麼陸輝的死就有可能跟朱玉琪案有關聯。”

根據朱玉琪的微信以及某交友軟體的聊天記錄來看,兩人是在交友軟體上認識的,聊了一個星期,雙方感覺都不錯,於是加了微信。

一個月後,兩人按捺不住相思之情,商議搬到一起住,這才有了三人合住的尷尬局面。要不是程陽經常出差,加上信任朱玉琪,換個人早就起疑心了。

不過最近一個月,陸輝對朱玉琪十分冷淡,甚至提出了分手,朱玉琪不依不饒,要求對方付十萬分手費。

陸輝是個假富二代,即使有來路不明的錢財,他揮金如土,根本不可能有閒錢。

第一次看到這份聊天記錄時,李池還十分驚訝,這裡的朱玉琪和程陽口中的朱玉琪完全對不上號,程陽真的一無所知嗎?還是他明明察覺,但出於某些原因,不願意說出來?

“陸輝的案件,毫無疑問也是熟人作案。我覺得,有必要調查下程陽昨晚的行蹤,儘管目前沒有任何線索指向他。”李池道。

顧嘉偉應允,但臉上仍是疑雲密佈,“陸輝的行蹤也很奇怪,按道理,殺了人應該立刻躲起來,他倒好,該吃吃該喝喝,但又突然銷聲匿跡。”

“會不會是程陽那通電話,讓他意識到事情很快就要敗露了?”

顧嘉偉望向天花板,沒有說話。

兩人正各自思忖,黃友友急匆匆走進辦公室,腳步還沒停下,聲音已經響起:“顧隊,我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騰訊那邊查得怎麼樣?”

“騰訊那邊還在辦手續,顧隊,你聽我說,那晚我盯梢,發現一個可疑的人,也許是去找陸輝的。”

黃友友舔了舔乾涸的嘴唇,“那人穿著黑色的衝鋒衣和黑色褲子,衝鋒衣的帽子也被拉了起來遮住頭,而且還戴著黑色的口罩,因為他一邊走一邊咳嗽,我就以為他是因為生病才捂這麼嚴實。”

顧嘉偉不由地站直了身體,“身高體型?什麼時間?”

“身高……大概1米7到1米8之間,不會超過1米8,中等身材,沒有其他明顯的特徵。進入公寓的時間大概是晚上十點半左右,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一點。”

“好!”顧嘉偉舒展了下肩膀,“友友去公寓走訪,看有沒有人看見他進入陸輝家,池子,你趕緊去查程陽昨晚的行蹤,程陽的身高和體型都符合。”

李池卻沒反應,木愣愣地立在原地,顧嘉偉又喊了聲“池子”,李池仍舊一動不動。

顧嘉偉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後者終於有了反應,“顧隊……友友說的那個人,我在朱玉琪案的現場,也見過……”

“什麼?”顧嘉偉和黃友友幾乎異口同聲。

“我離開現場時,周圍已經有人圍觀議論了,那個人穿著一身黑,有點怪異,我多看了一眼。”

“這麼說,黑衣人不是程陽?”顧嘉偉喃喃自語,而後又自顧自搖頭,“池子,程陽還是得查。”

5

再次見到程陽,整個人都精神了些,頭髮好像剛打理過,整潔有型。

程陽說,他昨晚很早就回家休息了,一直呆在家裡。換句話說,沒有不在場證明。

李池問他:“你知不知道,陸輝是你太太的情人?”

程陽愣了愣,“啊?”忽地睜大了眼,“我……我不知道啊,這混蛋,死了活該。”

李池沒再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程陽被看得很不舒服,皺著眉扭頭看向一邊,“死都死了,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你不恨他嗎?不想殺了他嗎?”李池故意加重了語氣。

程陽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恨他又怎麼樣,死都死了。”剛說完,他兜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拿出來看了一眼,連忙摁掉。

雖然只有一瞬,李池還是注意到,他的瞳孔緊縮了一下,這是人緊張害怕的反應。

李池站起身,伸出手,“今天就到這兒吧,謝謝你的配合。”

程陽不情願地握住了李池的手,又迅速抽離。李池的掌心,還留著股涼意。

程陽離開後,李池迅速撥通了通訊公司的電話,“您好,我是市局刑偵隊的,要查一個通話記錄……”

安朵兒走進辦公室時,只見李池一個人癱坐在椅子上。她很少看見李池這麼“沒正形兒”,李池一向“行的端坐的正”,她忍不住上前揶揄了幾句:“師哥,這是怎麼了?人民警察累啦?”

李池連忙撐起身體,撥弄了下亂糟糟的頭髮,“沒事……程陽那邊我已經調查過了,他在外地分公司有個曖昧物件,比不上程陽的心理素質,那姑娘一問就招了,她跟程陽地下情一年多了。”

“哈?這夫妻兩人真是各玩各的。”

“總之,程陽不是兇手,之前覺得他過於冷靜,可能涉案,現在看來,他不關心朱玉琪,更不可能謀劃殺害陸輝。”李池揉了揉太陽穴。

“聊什麼呢?”顧嘉偉端著泡好的竹葉青走了進來。

安朵兒將胳膊搭在李池的椅背上,笑眯眯地看著顧嘉偉,“隊長,師哥累了,我正打算給他捏捏肩。”

一聽這話,李池立馬向前一彈,安朵兒捂著嘴笑起來。

“朵兒,你任務完成了嗎?這麼有閒情逸致逗你師哥玩兒?”顧嘉偉扯起嘴角笑了笑。

“報告隊長!陸輝的女友找到了,名叫杜依,跟她約了一個小時後見面。”

顧嘉偉斂起笑容,默了默,神情越發嚴肅,“池子,你跟朵兒馬上去找杜依,可別再出岔子。”

有了陸輝的前車之鑑,兩人立刻心領神會,趕往杜依的工作地點,商業街的一家服裝店。

所幸,杜依完好無損地出現在店裡,李池向店長出示了證件,並說明來由,店長便讓他們和杜依在裡面的休息室談。

李池還沒開口,杜依倒氣沖沖的抱怨起來:“警察同志,我也在找陸輝,你們一定要幫幫我呀!”

安朵兒問道:“怎麼了?他欠你錢嗎?”

“那個……不是……哎……”杜依突然面露難色,咬著嘴唇不說話。

“你放心,我們不會跟外人透露你的秘密,但我們需要評估跟案件是否有關。”李池道。

杜依搓著衣袖猶豫了半天,終於吞吞吐吐說出來:“他……他偷拍我……”說完,立馬低下頭,恨不得把整個腦袋埋進胸膛。

“所以你們吵架了?還是你找人去教訓他了?”安朵兒不由地身體前傾。

杜依一下子哭了出來,邊哭邊說:“我想找他算賬,但是他不肯見我,我就想求他把網站上的影片刪了,其他我都不想追究了。”

“他把影片上傳網站了?哪個網站?”李池問道。

杜依抹了抹眼淚,“我不知道……我一個朋友發現的,截了個圖給我,他說是在……好像叫暗網的地方看見的。”

暗網?李池對這個詞並不陌生,暗網是一種私有網路,只能透過特殊的瀏覽器訪問,上面是交易違法資訊的溫床。

他突然想到,這也許就是陸輝不明錢財的來源。

杜依哭得梨花帶雨,“警察同志,你們幫幫我吧,我知道很丟人,我不該相信那個王八蛋,他那幾個酒肉朋友我都問了,都說不知道他在哪裡,還有一個叫梁京的,我沒有聯絡方式……”

“梁京!”安朵兒幾乎要跳起來,“字怎麼寫的?是不是姓梁的梁,北京的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