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回憶“狽”值夜班被狼群圍攻,老鄉說帶頭的是“狽”

中國有句成語叫“狼狽為奸”,形容互相勾結幹壞事,狼大家都認識,長得像狗,但尾巴更大,這個狽卻很神秘,甚至沒有一個生物學家找到過樣本,至今還被視為傳說。

知青劉江河在東北下鄉的時候,有一次遭到狼群圍攻,他見到了一隻似狼非狼的生物,用自動步槍打死了,後來老鄉告訴他那是“狽”……

知青回憶“狽”值夜班被狼群圍攻,老鄉說帶頭的是“狽”

1973年冬天,眼看就要過年了,很多事都要提前安排。

劉江河插隊的地方在小興安嶺的森林中,地廣人稀,生產設施和生活聚落離得很遠,有個知青小李獨自在離生產隊18裡遠的營地看守麥垛子。

按照之前的計劃,小李今年要回家,劉江河作為知青戶長,負責護送一個本地老鄉夏老頭去替換小李。

本來是一件簡單的任務,但由於前幾個月的山火,導致整件事的危險程度陡增。

任何山火都會引起連鎖反應,小興安嶺的火燒了大半個月,損失了不少動物,比如野兔、狍子、野豬。隨之而來的問題就是,食肉動物缺乏足夠的食物過冬,它們為了生存,只能鋌而走險,闖入人類的生活範圍。

之前數日,生產隊好幾個人看到了遊蕩的野狼,這些殘忍的獵食者覬覦村子裡的牲畜,如果人類落單了,它們也不會嘴下留情。

為了保證安全,劉江河護送夏老頭的時候,帶上了一支五六式自動步槍。

他們坐在馬爬犁上,朝著麥垛子營地前進,劉江河問:“老夏,你之前打過狼沒有?”

老夏提醒劉江河:“那玩意兒不能喊名字,要叫張三。”

“對對對,我忘了,是張三。”劉江河連忙改口。

“我沒打過,但是聽人說過。有些張三老了,離群自己過,你想想,它都老了,能逮住啥?餓極了就在村子周圍轉悠,踅摸個雞啥的,有時候能得手,有時候就讓人打死了。”

18裡雪路,轉眼就到了,考慮到天快黑了,換崗只能等第二天,看守營地的知青小李熱情地做了幾個菜,三個人上炕喝酒。

知青回憶“狽”值夜班被狼群圍攻,老鄉說帶頭的是“狽”

喝了兩個小時,略有醉意,劉江河起身說:“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夏老頭紅著臉說:“不著急,這才啥時候。”

劉江河下了炕,穿上外套,挎上武器,交代道:“你倆勞苦功高,今天晚上給你們放假,就我去吧。”

夏老頭和小李哈哈大笑,又舉起了酒杯。

劉江河推開門,迎面的冷風讓他瞬間清醒,他踩著深深的積雪朝著麥垛走去。

“今天倒有幾分林沖風雪山神廟的感覺,我們都是喝了酒之後看管草料場。”劉江河自嘲道,“只是不知道這陸謙、富安和差撥是誰?”

事後回憶起來,劉江河背後起了一身冷汗,自己正往麥垛子走的時候,恐怕狼群已經在周圍埋伏好了。

麥垛子離看管的小屋不遠,也就幾百米。這些小麥都還沒有脫粒,等到雪停了才拉回生產隊,為了便於運輸,分成了三個大麥垛,每個麥垛之間相距七八十米。麥垛都是圓墩子形狀的,佔地20多平方米,高7米左右。

在這小興安嶺的森林中,麥垛子本沒有多少危險,但前一陣子隔壁大隊的草垛子著火了,給牲口過冬用的幾十萬斤牧草被付之一炬。有人說是故意放火,有人說是意外事故,總之,公社下了命令,不論草垛子還是麥垛子,都要專人值守,保證安全。

劉江河繞著三個麥垛走了一圈,沒有發現隱患,本來想抽一根菸,轉念一想,還是別抽了,萬一引燃了麥垛子就不好了。

看管麥垛子不能站在地面上,零下三四十度的氣溫,肯定凍死了,劉江河爬上了其中一個比較矮的,坐在上面。

知青回憶“狽”值夜班被狼群圍攻,老鄉說帶頭的是“狽”

劉江河穿著棉衣和棉褲,外面套著棉大衣,頭上有狗皮帽子,手上是羊皮手套,腳上蹬著加絨的棉鞋,儘管如此全副武裝,可冷風一吹還是凍得直哆嗦。

“這樣下去非凍出毛病不可。”

他把屁股底下的麥子抽出來,扔到地面,掏出一個足夠容納下半身的小洞。就這樣,站在麥子洞中間,至少胸口以下是不冷了。

劉江河倚靠著麥子洞,進入了似睡非睡的狀態,迷迷糊糊地……

突然,耳朵裡灌進了幾聲狼嚎,他一下清醒了,把背上的自動步槍取了下來。

當天沒有多少雲,能見度還不錯,劉江河隱約看到左前方大概一百多米的地方,有個東西蹲著,兩個綠色的小點忽明忽暗。

“狼來了!”劉江河暗叫一聲。

下午吃飯的時候,小李還說前幾天聽見狼叫喚,沒想到真來了。

劉江河壓低身子,趴在麥垛上,目不轉睛地看著狼,而這頭野獸也針鋒相對地朝著劉江河的方向走來,它緩緩地挪步,一直走到雙方距離不到五十米的時候才停下。

藉著月色和白雪的反光,劉江河看到這是一頭大灰狼,身形不算強壯,可能是食物稀少捱餓的原因,但它那雙冒著綠光的眼睛卻犀利無比,惡狠狠地盯著麥垛子的頂端,也就是劉江河趴著的地方。

餓狼緩緩抬起頭,“嗷嗚”地嗥叫。

“壞了,它這是發訊號!”劉江河立刻緊張起來。

他估計的不錯,很快四周都響起若隱若現地嗥叫聲,並且這些聲音逐漸由遠及近。很快,在剛才那頭狼的周圍,聚集了無數黑乎乎的身影,就那麼一瞬間,綠色的眼珠都亮了起來。

“完了,狼群來了!”劉江河左右張望,大概一數,足有幾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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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剛才叫喚的時候,就應該一槍打死它!”後悔已經沒用了,現在必須趕快想一個對策,這群狼明顯把他當成了獵物。

劉江河在思考脫險的計策,狼群也在籌劃進攻的方法,幾頭膽大的狼慢慢走近麥垛,繞著圈子轉悠,突然,它們像得到了命令一樣,快速回到50米開外,圍成了一個圓形。

圓圈的中心,多了一頭奇怪的野獸,它明顯是這群狼的領袖,可身材又十分瘦弱,它跟其他狼不一樣,前腿短,只能坐在地上,身上的毛色也不是灰的,而是夾雜了黃、白、灰三色。

按理說,狼群的領袖應該是最強壯的個體,為什麼這隻如此弱小?

而且它明顯受到狼群的尊敬,這玩意兒肯定有過人之處,不能小瞧。

正如劉江河所料,這隻陌生的野獸是狼群的主心骨,自打它出現,剛才的群狼彷彿受了點撥一樣,找到了強攻麥垛的方法。它們三五成群,小跑到麥垛下面,開始撕咬麥子。

七八米的麥垛壓了很多天,底部已經夯實,狼群根本咬不動,但它們不氣餒,一捆捆扯不出來,就一根根往外薅,等到結構鬆動了,再抽出一捆兩捆。

劉江河干著急沒辦法,喊夏老頭和小李?沒有用,他們手無寸鐵,出門只會增加傷亡,況且幾百米的距離,他們不一定能聽到。

開火打狼?也不現實,彈匣裡只有28發子彈,自己也不是神槍手,即便打死幾十頭,哪怕只有一頭漏網,憑拳頭也打不過。

情況越來越危急,他已經明顯能感到麥垛子在搖晃了,狼群再掏一會兒,麥垛肯定倒塌,到時候餓狼一哄而上,就是開火也沒用了。

事到如今,只能做最壞的打算了,如果麥垛子真倒了,先打死幾頭,賺個夠本,然後用最後幾發子彈自我了斷,免得受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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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想開,恐懼也就消散了大半,劉江河此時居然想抽口煙:都這個時候,就算點燃了麥垛又能怎麼樣?死人挨不了處分。

從口袋裡摸出香菸點上,忽明忽暗的火星讓他恍然大悟,對呀,狼不是怕火嗎?為什麼不點燃幾捆麥子扔下去呢?

他跳出剛才容身的坑洞,點燃一捆小麥,朝著下面扔去,陸續又扔了好幾捆,剛才還在賣力撕咬的狼群慢慢向後退。

沒想到這一支菸為他帶來了短暫的喘息機會,堪稱救命的工具。

狼群盯著燃燒的小麥,不知所措,沒有繼續進攻,但也沒有離開。

那隻領頭的抬起了小短腿,又蹦又跳,好像在發號施令,狼群們又回到了麥垛底部,重複剛才的撕咬,不同的地方在於,它們這次避開了劉江河扔下去的那些已經點燃的小麥捆,並且把身體儘量貼近麥垛子。

“XX,還有點腦子!”劉江河暗罵一句。

這些狼學聰明瞭,它們貼近麥垛,這就讓劉江河投鼠忌器,畢竟燒著的小麥捆不能扔得太近,否則會引燃麥垛。

狼群逃得更賣力了,劉江河感覺麥垛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他無計可施,急得抓耳撓腮,瞪著蹲在遠處的那隻短腿狼,心裡生出一股怒火,都是你這個罪魁禍首,今天就是死,也要先斃了你!

劉江河還有個身份是基幹民兵,訓練過射擊,現在這五六十米的距離,對他來說難度不大。他端起自動步槍,瞄準短腿狼,“砰”一聲,沒有打中,對方支起前腿,齜牙咧嘴,向著劉江河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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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劉江河把槍撥到連發狀態,狠狠扣動扳機,“噠噠噠噠……”一連串子彈在雪地上打出了一個弧線,短腿狼雖然閃身躲避,但還是被擊中了。

“嗷嗚……”短腿狼哀嚎了幾聲,再也不動了。正在掏麥子的狼聽到槍聲,全都停止動作,見到短腿狼死了,立刻一鬨而散,逃入黑暗中。

劉江河喘著粗氣,沒想到洩憤的舉動,竟然成了脫離險境的辦法,他摸出一根菸,給自己點上,享受劫後餘生的短暫平靜。

突然,黑暗裡又衝出兩頭狼,它們圍住死掉的短腿狼,悲鳴了幾聲,然後用嘴拽著屍體離開了。

確認周圍沒有危險,劉江河立刻滑下麥垛,用盡全身力氣往營地跑,到了門口,一邊砸門一邊大喊:“小李、老夏,快開門!”

進了門,劉江河喘著粗氣,囑咐道:“把門頂好!”然後講述了剛才的遭遇。

夏老頭面色凝重:“那隻短腿狼可能是狽。”

“狽是什麼?”小李問。

“狼狽為奸聽說過吧?狽是狼群領頭的,就是軍師,心眼最壞!但也最聰明。對付這種狼群,只能先打死狽,要不然真是凶多吉少,小劉也是福大命大,打中了那個狽,要不然真不好說呀。”

聽到這裡,小李一個激靈:“多虧你們來了,要不然我一個人守麥垛子,真不知道怎麼應付,說不定就讓狼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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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江河驚魂未定,擺擺手,筋疲力盡的身體只想睡覺。

夏老頭說:“你睡吧,我們倆守著。”

第二天中午,劉江河睡醒了,炕桌上擺著幾個菜,小李和夏老頭就坐著旁邊,小李興奮地說:“早上我倆去麥垛子看了一下,還有血跡和狼刨亂的麥子,現場真是兇險啊,麥垛再挖幾尺恐怕就要倒了。”

夏老頭也附和:“我從生下來就住這屯子裡,六十多年了,還是頭一次見這樣的事。”

劉江河想到一個問題:“老夏,我回去再派一個人過來,以後看麥垛子至少倆人。”

夏老頭擺擺手:“不用,你要是打死了小狼崽子,它們還可能回來報仇,你打的是狽,它們害怕,不會再來了。”

後來的事實證明,夏老頭說得沒錯,麥垛子周圍再沒有狼群出沒。

整個70年代,西部地區和北部地區一直舉行轟轟烈烈的打狼活動,大量野狼群消失,東北的野狼可能遷去了草原,數量越來越少,以至於劉江河後來連狼嚎都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