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的包拯沒有鍘刀、沒斬過駙馬、更沒有月牙胎記!

原標題:真實的包拯:沒有鍘刀、沒斬過駙馬、更沒有月牙胎記

他帶人挖過井,給人免過稅;他關心開封的建設,也關心宋朝的外交出使遼國。不過,他幹得最得心應手的,是就事論事給仁宗寫報告。有時彈劾人,有時出主意,偶爾耍脾氣。說他是“諫臣”並不完全,他更多的,是個埋頭苦幹的良臣。

真實的包拯沒有鍘刀、沒斬過駙馬、更沒有月牙胎記!

包拯長得其實並不黑。

1037年春,安徽天長縣(今天長市)官道上,出現了一個風塵僕僕的白面書生。他一襲長衫、幾件行李,準也想不到,這就是新上任的縣令包拯。

此時,包拯39歲。老大不小的年紀,卻是第一次入仕。距離他本人即將獲得的著名“青天”稱號並不遙遠,但距離他當上開封市長、名副其實的“開封有個包青天”,卻還有20年。

濺了皇帝一臉唾沫

包拯有個幸福的童年——這一點又和傳說不一樣——他父母雙全,備受寵愛。在官宦世家長大的他,倒很有上進心,29歲中了進士。然而,為侍奉漸漸老邁的雙親,包拯拒絕出去做官,在家一呆就是10年,直至父母病逝、守孝完畢。

所以,他在北宋官場上一露面已是中年,但他的舉止卻全然是個“憤青”。

在仕途第二站廣東肇慶(彼時還叫端州),大名鼎鼎的端硯就是它的創收專案。不過,在官僚盤剝下,打著“進貢”旗號的端硯,十有八九成了行賄受賄的拳頭產品,真正送到皇帝手上的沒有幾方,更別說拿到市場上成交了。

包拯一來,就下令端硯定額進貢。而他自己,直到離開端州,也不曾帶走一方端硯。“端硯事件”很讓朝廷賞識,3年後包拯就調入開封。這是自進京考試之後,包拯第二次來到京城。

真實的包拯沒有鍘刀、沒斬過駙馬、更沒有月牙胎記!

值得一提的是,北宋是一個士大夫意識高度覺醒的年代。漢唐時期的“貴族社會”就已經完全轉變為“文官社會”,不少士大夫“以天下為己任”,敢於在朝堂上和皇帝正面交鋒。更有甚者,覺得一個人單挑皇帝不過癮,就約齊一幫同事,展開圍攻皇帝的洶洶舌戰。而包拯麼,就算不是個中翹楚,起碼也是讓宋仁宗相當頭疼的“牛皮糖”,其主攻方向還是最敏感的人事問題。

宋仁宗寵愛張貴妃,她的伯父張堯佐坐著“直升飛機”一路飆升。除了擔任財政部長,張堯佐還身兼四大要職,在北宋的外戚任命史上創下了絕無僅有的記錄。

一干大臣為此吵鬧不休,集體開足馬力,要求皇帝撤張堯佐的職。爭論達到高潮時,包拯站在仁宗跟前,滔滔不絕,唾沫星子橫飛,濺了皇帝一頭一臉。仁宗氣得說不出話來,拂袖而去,回到後宮對張貴妃發脾氣:“你只知道讓他(指張堯佐)官升宣徽使、宣徽使,就不知道現在的御史中丞是包拯!”

在宋仁宗的偏袒下,彈劾工作並不順利。圍繞老張的人事任命,包拯等人和皇帝陷入了一場持久戰,老張就在戰爭裡上上下下浮動——彈劾風頭最盛時他地位稍低,風頭過後又迅速攀升。直到老張不久後死了,這場戰役才算正式結束。

此後,二彈郭承佑、七彈王逵……“牛皮糖”包拯樹立起了絕不放過一個貪官汙吏的光輝形象。

“慶曆新政”的兩份奏章

范仲淹在政壇上呼風喚雨、掀起“慶曆新政”的高潮時,包拯還是一個剛剛從地方調進中央的“小菜鳥”。

對范仲淹改革,是支援還是反對?朝廷不可避免地陷入了“黨爭”:你是改革派,還是保守派?把包拯從端州拉到監察御史位子上的,是保守派的王拱臣。王拱臣的舉薦,很可能是為了給保守陣營充充數、壯壯膽,並不指望這個年紀一大把的“新秀”還能在擠垮改革派上有何貢獻。

然而,這場改革以吏治為第一目標,恰恰與包拯的政治關懷不謀而合。他盯上了“按察使”——這是新政的重要舉措之一。范仲淹向各地派出按察使,專門監督地方官吏。按察使一句話,就能決定地方官是上中央、還是下監獄,正所謂大權在握、為所欲為。

真實的包拯沒有鍘刀、沒斬過駙馬、更沒有月牙胎記!

包拯的奏章——《請不用苛虐之人充監司》,一針見血,來勢洶洶。

立刻,關於“按察使”是否加重了吏治腐敗的爭論,達到白熱化。宋仁宗開始意識到,改革派官員也不是一潭清水,同樣有人渾水摸魚。

“小菜鳥”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扳倒改革派的作用,保守派大臣喜出望外,以為包拯可以為自己所用了。但接下來的事情卻讓他們大跌眼鏡。

1045年新春,范仲淹罷相離京,新政失敗,保守派彈冠相慶。誰料這當口上,包拯一篇《請依舊考試奏蔭子弟》,洋洋灑灑,大談范仲淹用考試選拔士大夫子弟的政策應該維持下去。

如此堂而皇之地對已經否決的一項政策進行肯定,保守派們瞠目結舌:此人犯渾麼?

殊不知,在包拯的眼裡,沒有派系,只有公理,沒有黨爭,只有實情。

6年後,官升知諫院的包拯,顯然早把范仲淹改革的倒黴下場忘了個一乾二淨,他向宋仁宗交了一篇著名的奏章——《七事》。在奏章中,包拯建議“區別奸忠、不信朋黨、信用賢能、治奸妄之人、用人不疑、訪才用賢、啟用貶逐之臣”,這赫然與“慶曆新政”如出一轍。

群臣這下明白了:包拯,就是個實話實說的官場異類。

當包拯彈劾宋庠時,沒人覺得驚詫了。宋庠文采風流,做宰相7年,一沒貪贓枉法,二沒苛政暴政,三沒道德敗壞,實在無錯可挑。但是包拯說,無錯,是因為你沒幹事;國之重臣,毫無建樹,就是尸位素餐,當然應該彈劾。

他的措辭或許激烈,但他的眼光實在透徹。

真實的包拯沒有鍘刀、沒斬過駙馬、更沒有月牙胎記!

從開封府到財政部

1057年陽春三月,59歲的包拯終於來到了開封府。

他第一個舉措,是改革訴訟制度。在北宋,平民要告狀,得透過門牌司層層上遞案件。刁滑的小官吏,就是利用這個機會訛詐百姓。包拯二話沒說,裁撤門牌司,人們可以直接接觸辦案官員,頓時民心大悅,“開封有個包青天”!

事實上,包拯在開封市長任上,只做了不到兩年。61歲的他,接到仁宗又一項重任:出任三司使,打理國家財政。

在這個位子上,包拯展現出了經濟改革的天賦——變“利率”為“和市”。當時,朝廷向百姓徵用過度。包拯說,進貢物品也是商品,朝廷要按照一定價格,在“和市”上向百姓購買,至於急需物資,那就跟富翁們要吧。

事也湊巧,包拯主管財政這兩年,江淮、兩浙災荒不斷。北宋時期,朝廷收稅,只要現金,不要實物。於是人們得把糧食賣給官府“折變”為現金,官吏們趁機壓低糧價。在平時還說得過去,眼下這災荒之年老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包拯充分發揮“牛皮糖”特點,一口氣上了四道奏章,“請免江淮、兩浙折變”。

經濟改革的成效,讓皇帝愈發信賴包拯。1061年,包拯官至樞密副使(副宰相職),成為中樞重臣,但63歲的他已是風燭殘年。歐陽修說,包拯一生“少有孝行,聞於鄉里;晚有直節,著在朝廷”。但這樣的至情至性,消耗了他的生命。儘管還有很多他看不慣、希望改的事情,可他已無能為力了。

宋仁宗親自到了包拯家裡,探視病情,這是君臣二人的最後一面。1062年五月,包拯病逝於開封,舉國哀慟。

千年以後,我們回首包拯的一生,會發現他的仕途其實很平淡。他沒有砍過負心的駙馬,身邊也沒有英姿颯爽的七俠五義,更沒發明過三口威風的鍘刀,甚至沒有一張黑臉和一個月牙胎記。也許你要問,他幹過些什麼?

他帶人挖過井,給人免過稅,他關心開封的建設,也關心宋朝的外交使節出使遼國。不過,他幹得最得心應手的,是就事論事給仁宗寫報告:有時彈劾人,有時出主意,偶爾耍脾氣。說他是“諫臣”並不完全,他更多的,是一個埋頭苦幹的良臣。一點一滴,將他的改革進行到底。返回搜狐,檢視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