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姑媽

當代精英文學2019（176）//首屆全球華語詩文20萬大獎賽477號陳志偉​散文

文/ 陳志偉

小姑媽

芳草悽悽、花開花落，小姑媽，您在蕭殺的秋風中走了。走得那麼無聲無息，沒有留言沒有呼喚，天亮被家人發現時已在床上僵硬。

小姑媽，小時候最疼愛我們的長輩就這樣走了。您還記得嗎？我們小時過年最喜歡到的家就是您家，菜餚豐盛給的壓歲錢又多，相距兩裡地的拜年吃的是中午晚上兩餐。我們還十分喜歡聽您的嘮叨，誰誰又長高了，誰誰什麼時候生了病，誰誰平時只來了幾趟。小姑媽，您們兄弟姐妹六個，到了我們這輩大小姐妹多達幾十個。這客來客往生日喜事，您是記得清清楚楚。我的訂婚之日一切從簡，既不通知親戚朋友、也不辦酒席，想不到接來老婆那刻，發現您在柴火房幫助燒飯。小姑媽，您又是標準的傳統女人。從小到大，我總是看到您長年累月穿著一件藍色對襟衣服，黑色褲子；時代的變遷漂亮衣服的更替彷彿與您無關。

小姑媽，您去世後突然議論您的話題多了起來。小姑媽，您在6歲時既作為童養媳送給了姑婆家的鄰居。髒活累活重活全得幹，好不容易捱到年長圓房，老公又是一個只知賭博不想幹活的懶漢。悲慘的命運可想而知，受氣捱打是常事，更令人髮指的是男人常常數月不歸，懷了孩子沒有營養哪能生養，害得您三次流產，痛徹心扉的哀嚎悲痛不已，後來那負心的男人竟然躲在外地長年不歸了。

以淚洗面，整年累月獨守空房。青春在期期艾艾中空度，您的弟弟我的父親在單位給您介紹了物件，想不到姑父竟是您嫁的同村人，姑父對您的品行滿口稱讚對您的境遇深表同情，貧賤夫妻恩恩愛愛，從此自信和活力回到您的身上，做事風風火火又幹淨利落。姑父出門在外掙錢，您在家做工分顧家。您們生養的三個小孩又都聰明伶俐，幸福滋潤在您的臉上，您家也成了我們孩時向望的關愛之地。

清明時節雨紛紛，小姑媽的墳頭的青草綠了又青，那一幕幕往事隨著嫋嫋的青煙升騰在空中，虛無縹緲。

作者簡介

陳志偉，1966年出生，是高階經濟師；系浙江新潮詩歌聯合會會員、金華市作家協會會員、東陽市作家協會理事。自1986年開始在國內報刊發表文學作品，曾獲全國華夏青年文學大獎賽佳作獎和省、地、市獎勵，作品入選《當代微篇文學作品集萃》、《當代青年抒情短詩集萃》、《自由港》、《創新與發展》、《世紀風情》、《創業者的足跡》、《太陽昇起的地方》、《東陽風采》、《星河2015年秋季卷》等作品集。2016年11月出版文學作品集《三都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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