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青眼有加：六姑

文＆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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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秋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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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節前夕，我去廣場散步，回來的時候走在我前面的是一個我很想念“親人”六姑，我快步走上去去和她打招呼，可是當她把臉轉過來的時候，原來是我認錯了人，頓時失落感不由而生。

我的六姑並非是爸爸的妹妹，或者是堂妹表妹之類的人，而是我應該叫她嬸嬸的人。大概在我七歲那年。有一天栓爺爺家的芽奶奶，風風火火的來到我家，操著他那口四川不四川，河南不河南的話，說讓我媽給她拿30個雞蛋。芽奶奶樂得嘴巴都合不攏，還催著我媽快點兒！我問我媽，芽奶奶要那麼多雞蛋幹嘛？我媽說你六叔今天相親哩，所以芽奶奶開心。

我也想很想去看看，我媽帶著我和弟弟去幫忙燒雞蛋茶，現在想想芽奶奶當時確實高興。栓爺在3十多歲的時候取了來自四川的芽奶奶，生了六叔，要相親了，他們能會不高興嗎？我跟在媽媽的後面，去芽奶奶家，一進院，院裡和往日不同，一塵不染。

我走到堂屋門口，看到有一個很漂亮，扎著兩個大辮子，穿著碎花衣服的漂亮阿姨坐在裡面，還有兩個看上去年齡稍大的可能是媒人，這時那個漂亮的阿姨看了我笑了一下，我害羞地跑開了。

在第二年的臘月六叔結婚了，就是和那個穿碎花衣服的漂亮阿姨，結婚那天我媽領著我和弟弟去找她要喜錢，讓我叫六嬸，我不叫，我說叫嬸嬸不親，叫姑姑親，所有的人都樂了，說好，那就叫“六姑”，後來所有弟弟妹妹們都跟著我就這樣叫“六姑”。

六姑的人不是一般的好，對拴爺和芽奶奶非常孝順，農忙的時候總是自己最早一個去地裡面，回到家趕快做飯，做好飯後，第一碗飯總是給栓爺。

她對我們這些小孩子也非常的好，每次我放學回家都要去她家玩一會兒。六姑生了小弟弟，我去得更頻繁啦，因為六姑的手很巧，會給小弟弟做很多玩具，只要我去也會有我的一份兒。

六姑非常和六叔非常恩愛，兩個人又都非常的能幹。可是在別人都羨慕的時候，六叔卻出了意外，撇下四歲的弟弟和六姑。六叔走了之後拴爺接受不了打擊，在第二年也撒手而去，芽奶奶也患了半身不遂，從此六姑不但要照顧芽奶奶，還要照顧小堂弟。

她肩膀上的的擔子一下子重了千斤，可是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六姑依然很樂觀，農忙的時候把她婆婆和孩子放在田間的地頭，自己一人置身於一眼看不到頭的田地裡……

一晃20年過去了。小堂弟也到了該結婚的年齡，由於六姑對芽奶奶的好，村裡的人對六姑都非常的尊重，在生活上也沒有閒言碎語，說親的人很多。

堂弟結婚那天，我回去了，六姑推著芽奶奶，臉上還是洋溢著那讓人舒心的笑容。

我心裡想六姑的餘生一定會很幸福的，這時候，旁邊的嬸孃們都在議論“她六姑是個好人，千萬要娶個賢惠的媳婦。讓她的後半輩子也享享福吧”。會的，都說娶個媳婦隨婆子，我媽也接著說！

果然，堂弟的媳婦和六姑一樣。幹啥啥中，也是個當家過日子的好手，我回去還是要去六姑家玩，久而久之和這個弟媳婦也熟悉起來。這個弟媳婦也是一個心直口快的人。

弟媳婦生下了第一個孩子，一天我去她家玩，她對我說，姐，我有一個想法想讓我媽再找一個，我當時很驚訝，難道你他不喜歡六姑嗎？六姑那麼好的人，十幾年四外莊沒有一人不豎大拇指的，到你這裡你怎麼就不喜歡她那？

她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對我說：並不是我不喜歡俺媽，而且我們也很需要他，但是。她人太好了，從來沒有為自己想過，也沒有享過福，我想讓她的後半輩子過過自己的生活，讓她也去享受享受被人愛的滋味，雖然我們很愛她，但是我們的愛卻不能代替全部，所以我想讓她再找一個。我明白了，頓時心裡對我的媳婦心生敬佩，六姑付出總算是有回報了。

可是她們把這些想法說給六姑和芽奶奶聽的時候，六姑說啥不同意，芽奶奶也哇啦哇啦哭著不讓六姑離開她，這麼多年她也習慣了六姑的照顧。終於他們說服了六姑和芽奶奶，六姑同意了，直到弟媳婦生下第二個孩子之後，有人給六姑介紹了一個人很好，也很合適的。弟媳婦和堂弟把六姑送走了。

縱使她們心中有千萬個不捨，可是他們想讓六姑過一段屬於自己的幸福生活，六姑走了之後，去了外地。村子裡的人，很多人都在議論，不理解六姑那麼好的一個人，為什麼她媳婦不喜歡她，讓她在這個年紀走。

這些話也隨之傳到第媳婦的耳朵裡，她說她不在乎別人怎樣議論她，只要她媽幸福。她要伺候好芽奶奶，把她們的日子過得更加紅火……

轉眼間六姑走了快一年了，我心裡很想她！

也許上天真的是公平的，人應該一直保持自己心中的那份善良。也許在某個時候我們身邊也會遇到一些更加善良的人！

*作者︱王秋菊：河南省方城縣藍月亮幼兒園園長。「青眼有加qyyjtcq」專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