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婚姻當作交換“名利”的籌碼,《第一爐香》是一場人性的糾纏!

文|長夜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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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裡。但她心裡是歡喜的,從塵埃裡開出花來。

這句話不僅是張愛玲與胡蘭成相遇、相戀時的卑微與歡喜,也是她筆下《沉香屑·第一爐香》中葛薇龍與喬琪喬卑微“愛情”的寫照。

創作完成於1943年的《第一爐香》一經刊出,就讓張愛玲在上海文學圈內嶄露頭角。小說描寫的是舊統治時期,受到封建思想和西方開放思想影響的矛盾女子葛薇龍,在步步清醒的沉思中,伴隨著糾結與矛盾,最終仍走向光所照不到的地方,引起了當時社會的強烈反響。

若有興趣細聽,

請您尋出家傳的黴綠斑斕的銅香爐,點上一爐沉香屑,聽我說一支戰前香港的故事。您這一爐沉香屑點完了,我的故事也該完了。

訂婚的時候,喬琪喬仍然帶著一絲猶豫,面前這個願意出賣身體去上流社會交際場所掙錢養自己的女人,要不要娶?

“我看你將就一點吧!你要娶一個闊小姐,你的眼界又高,差一點的門戶,你又看不上眼。真是幾千萬家財的人家出身的女孩子,驕縱慣了的,哪裡會像薇龍這麼好說話?”

“你要錢的目的原是玩,不痛快,要錢做什麼?當然,過了七八年,薇龍的收入想必大為減色。等她不能掙錢養家了,你儘可以離婚”。梁太太對喬琪喬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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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上層社會家庭的喬琪喬,雖說是大家子弟,但是因為總會在外闖禍,讀書也是半年就輟了,不受父親的待見,因而生活拮据。喬琪喬的父親有二十幾房姨太太,母親嫁過來沒多久就失了寵,想為喬琪喬出力也使不上勁。

遊手好閒慣了,也從不學好,常年出入在香港的各種舞會、酒會、音樂會,風流快活、紙醉金迷。可他畢竟沒有多少財產,將來哪怕是父親去世,母親和自己的地位決定了分財產也落不到自己頭上。

為了能繼續過著聲色犬馬的生活,便打算借喬家的聲名娶一個闊太太,妝奩豐厚,足夠他在外面逍遙快活就行。對於喬家來說也並不是件難事。

拿名聲當籌碼、用婚姻去交易,足以反映出當時香港上流社會的奢靡與墮落。社會氛圍以及家庭環境的影響滲透到了一個人的骨子裡,喬琪喬本質上同其父親一樣,同當時上層社會的大多數男人一樣,裘馬聲色、淫荒無度。社會並沒有因為生命的延續而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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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做好了婚姻的計劃,但喬琪喬不知道的是,命運在遇見葛薇龍的那一刻悄然改變。

眼睛長而媚,雙眼皮的深痕,直掃入鬢角里去,纖瘦的鼻子,肥圓的小嘴

,這個具有明顯東方女子特徵的姑娘就是葛薇龍,也是梁太太的親侄女,暫住在梁太太的家中。

薇龍算不上傾國傾城,但由於是學生,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還沒有完全盛開,天真單純、多少有些稚氣,身上有著那個年齡女孩獨有的魅力。

“我說葡萄牙語給你聽,我要把它翻譯成英文說給你聽,只怕你沒這個膽量”。初次與葛薇龍見面,喬琪喬就展現出其浪蕩子的本質,言語挑逗、動作試探,將自己在交際場上的渾身解數使了出來。

薇龍的反應和動作也勾起了這個花花公子的征服欲,“誰要聽?”,“你再胡說,我也要生氣了”,說罷便害羞地低下了頭……這一刻猶如含羞草,輕輕一碰,葉柄下垂,小葉片合閉,一副嬌羞狀盡收眼底,讓人心生憐愛。

相比較交際場上閱歷豐富的女子,薇龍這般天真純潔的女孩更能吸引人的目光,尤其是對於長時期混跡在交際場上的喬琪喬來說,眼前的這個女孩自然流露的羞澀與矜持,更是燃起了他心中的火焰。

被喬琪喬這樣“一匹經驗豐富的狼”盯上,勢必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但狼終究是冷血的,被“撲食”過後還能剩下什麼?誰都無法預料,唯一能肯定的是,註定不會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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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見面,喬琪喬與葛薇龍的關係親近許多。赤銅色的襯衫搭配修身白色褲子,薇龍姣好的身材一覽無餘,尤其是白色褲子,最能考驗一個人腿的勻稱與纖長;飄逸的頭髮搭配了簡單的劉海,輕熟風的穿搭也無法掩蓋青春的氣息。

那天是一夥青年人到山頂野宴,因為中途薇龍的休息,讓她和喬琪喬有了單獨相處的機會。兩人坐在道路的邊緣,腳懸在空中,好似一副情侶的溫馨畫面。

但對於喬琪喬而言,只能算是人生旅途中的一位紅顏、一個過客,至於能記住多久都不重要。所以喬琪喬連謊話都不願意說,

“我是不預備結婚的,即使我有結婚的能力,我也不配,我在五十歲以前,不能做一個令人滿意的丈夫”

“薇龍,你累了,你需要一點快樂”

,說著便俯下頭吻了她,

“我不能答應你結婚,不能答應你愛,我只能答應你快樂”。

“好吝嗇的人,你折磨我,比誰都厲害”,“我折磨你麼?”

沒給她回答的機會,喬琪喬直接重重地吻了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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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下了點小雨,太陽忽然出來了。香港有一句流行的諺語,“香港的天氣,香港的女孩子”,薇龍對於喬琪喬的瘋狂還是有些糾結,

“我可不是瘋了!你對我說這些無理的話,我為什麼聽著?

晚上月光潔白如水,兩人又見了面。在那皎白的月色中,不禁讓人感受到“今晚月色真好,風也溫柔”的溫馨。可薇龍又何曾料想,上一秒與自己纏綿的喬琪喬,轉身就抱著另一個女子,還偏偏是梁太太家自己身邊的姐妹。

喬琪喬的本性讓葛薇龍突然從幻想中清醒,明明知道喬琪喬的為人,卻還抱有一絲幻想,這與飛蛾撲火又有何異?

可葛薇龍終究是捨不得離開了,離開香港就要重回以前那種單調的生活,習慣了名利場上的奢靡,再也不願、也不能回到從前。

原本貪婪的葛薇龍想要愛情與名利雙收,在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後,最終選擇了留下、選擇放棄愛情,去追求虛幻縹緲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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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薇龍與喬琪喬訂婚、結婚,一切都在梁太太的別有用心下迅速且順利,包括喬琪喬曾面對葛薇龍的猶豫,畢竟與他的計劃有所出入。

可精明的梁太太倒是一番話點醒了他,“

真是幾千萬家財的人家出身的女孩子,驕縱慣了的,哪裡會像薇龍這麼好說話?處處地方你不免受了拘束。你要錢的目的原是玩,玩得不痛快,要錢做什麼?當然,過了七八年,薇龍的收入想必大為減色。等她不能掙錢養家了,你儘可以離婚

”。

時間很快就到了陰曆三十晚,新年即將到來,晚上港灣的新春市場倒熱鬧,那時候薇龍與喬琪喬已經成了婚。密密麻麻的燈,發散出不同顏色的燈光,將這夜晚照得五彩斑斕。雖然街邊不是那麼幹淨,倒是掩蓋不了狂歡的勁兒……

新春市場上什麼都賣,攤子上的陳列品不可勝數,路邊還有穿得少的成群的女孩……薇龍自知跟她們沒什麼分別,最大的差異也不過是“

她們是不得已的,我是自願的……

”這兒什麼都賣,可最主要的還是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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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爐沉香燒完,故事也就結束了。看到葛薇龍的人生選擇,不免也讓人感到惋惜:

葛薇龍將自己的婚姻當作交易的籌碼,主動追求聲色犬馬的生活,最終由純真的學生淪為上流社會的交際花,這樣的人生到底值不值得?

愛情本是這世間最純粹、最美好的東西,令人羨慕的愛情從不關乎貧窮富裕、地位高低。可葛薇龍卻偏偏放棄這一份美好,主動踏入深淵,往返於名利場上,除了得到物質,又能得到什麼?當激情與熱鬧散去,又會剩下什麼?#第一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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